“大哥,请进吧。”
先进来的反而不是右贤王,而是婢女们端着一叠一叠的小菜。这些小菜都是京城的口味,也都是京城有名的菜品。
尤舒雅没有想到大哥会如此用心,这么照顾她,担心她吃不下,还专门找了京城的厨子。
右贤王这人在战场上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但是在家人面前,却是说不得半句谎言。“小妹,于笋都告诉我了,你们准备走了。大哥也没有好送的,专门派人到大皇朝请了厨子做饭给你吃。”
这件事于笋都不知道。就在昨天右贤王让亲兵带着于笋出匈奴的时候,就还暗中嘱咐亲卫,在周围找一个会做京城菜的厨子过来。
右贤王心中存着一份对尤舒雅和唐俊枫的愧疚。
“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大哥了。大哥,于笋,你们这么早也还没有用过早膳呢吧,不如就在这里将就着吃些吧。”看见这些京城菜,尤舒雅确实食指大开,好胃口又回来了。
尤舒雅夹了一筷子白菜,放进自己的碗里。她放下筷子,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问出来了:“左贤王要大婚了吗?”
右贤王只当是她好奇,就随口说了些:“单于的妹妹,也就是宜珠公主,一直喜欢着他。但是这么多年左贤王一直对女色不亲近的,昨天突然就答应了。这件事我还在纳闷呢。”
“不近女色。”尤舒雅重复了一遍。
她可没有觉得雍年是这样的人,一开始她还觉得他是登徒浪子呢。用她喝过的酒杯喝酒,和她同吃一只烤羊,还赖皮地想和她睡一张床。
后来,她明白了他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但是这个喜欢多少,她也说不准。
本来她还是挺感动,有人喜欢自己的,但是听到他要娶宜珠的时候,心中对他的好感就没有了。
明明他是喜欢自己的,但是说娶就娶另一个女子。这样的结果明显是对那个什么公主不公平,太过儿戏。尤舒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想到他就有些愠怒。
“对啊,左贤王自幼被送到大皇朝作为人质的。听单于之前说,他在大皇朝的时候和你们的雍王是好兄弟。但是两个人天差地别。一个食色成瘾,就是雍王。而左贤王,一点荤色都不沾。”右贤王将自己知道的说于尤舒雅听。
“嗯。”尤舒雅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明月和于笋只当她是吃饭无聊,想听个八卦。
早饭用完,单于的人就把右贤王叫走了。尤舒雅他们也在商量着下午怎么和城外的寒水接应。
这一点还是寒水考虑的周到,万事都要小心。虽然单于答应过唐俊枫,不会为难尤舒雅他们。但是按照单于这个性子多半是会反悔的。
就像当初单于答应尤林江,和大皇朝平分南匈奴的领地。但是现在随着北匈奴的越来越大的扩张,就起了野心,北匈奴慢慢蚕食着大皇朝的边界。现在大半的南匈奴的领土都变成了北匈奴的地盘了。
所以他们即使走,也不能被单于发现,防止单于也变卦。
中午一到,他们三个人就有右贤王的亲卫给带出去,在小巷子里穿梭。由于在匈奴也没有呆多久,所以只有于笋拿着包裹,包裹里面装着的是右贤王给他们带的干粮和水。
明月则是在一旁扶着尤舒雅。现在尤舒雅的身子不要紧,但是孩子最小气,孩子不能有闪失。
要不是尤舒雅怀孕了,他们三个人早就用轻功了,这一下子出城就方便的多。但是现在只能在帐子和帐子穿梭。
终于走到了皇城门口,一切都没事。
经过皇城的士兵的检查之后,尤舒雅三人就低着头匆匆地往前走,丝毫没有看到挡在他们面前的人。
等到尤舒雅往前看的时候,就看见了城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骑在马上。这画面如此眼熟,让尤舒雅产生了一种错觉。
马上的人就是雍年。
之前他是来迎接她的,而这次是送别。
尤舒雅看着他出了神,此刻的他依旧是一身白衣,超凡脱尘,有着让人望之出神的资本。白衣翩跹,在青青的草原上,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尤舒雅想到他马上就要和公主大婚了,眼睛就往别处看去。
“难道朋友都当不成了吗?”他在马上问道。
尤舒雅柔媚一笑:“我的兄弟叫雍年,能和我平起平坐。但如今我少不得要称你一声驸马了。你是匈奴单于的驸马,而我是大皇朝的齐王妃。各不相干,又何称朋友?”
这话有些气话的成分。但是也是这么个理。
雍年本来亮闪闪的眸子在这一刻黯了下来,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样:“舒雅……”
之前的雍年像仙人一样,带着灵气。现在的雍年失去了灵气,全身透着一股绝望的死气。当然,这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左贤王还是叫我齐王妃便好。”
出了这匈奴,她就是齐王妃,她不再是他口中的舒雅。匈奴和大皇朝的敌对,就是他们俩的敌对,不可能再有什么朋友。
“齐王妃。”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雍年最后还是叫了出来。
尤舒雅一看便知道他是故意来给自己送行的,但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显得他痴情?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对待他要娶的公主,忘了她。
她这一句话,就断了他的所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