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老周的身份，言瑾也敢实话实说，换了别的老师，她也不敢说的那么直接。
毕竟老周以前在尚元家看过那段影像，说明老周跟尚元的关系不浅，且老周能随意带言瑾去见尚元，就足以证明老周是可信之人。
即便老周不知道言瑾的身份，但言瑾现在对外又是尚元的徒弟，老周就是冲着尚元的面子，也会对言瑾多加照拂。
听说言瑾要抓魂兽，老周沉默了片刻。
魂兽是很强大的灵体，但是在仙界，却没有几个人会养魂兽，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魂兽无论修炼还是攻击，都是依靠吸收魂力作为手段。
魂力说白了，就是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还不是单单指气血，而是指寿元。
想收服一只魂兽，就必须与其签订契约，契约主必须满足魂兽修炼时所需的魂力，即便是仙界之人长生不老，养一只魂兽超过十年，也会明眼可见的衰老，超过百年则必死无疑。
没有什么生命，是可以无限透支的。想要强大的力量，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老周以为言瑾只是想变强，所以才打了抓魂兽的主意。
但老周毕竟不是什么死板之人，思量了一番对言瑾道：“你可要考虑清楚，养魂兽要付出什么代价，你知道吗？”
言瑾怔了一下，知道老周误会了，可与此同时，老周并没有激烈的反对，这也让言瑾心生感激。
“周老师，你误会了，我是想研究魂兽，并不是想收服魂兽。”言瑾笑着解释道：“我想研究一下，魂兽为什么没有血肉，它们能不能再生出血肉。”
这下轮到老周愣了，他琢磨了一番，自言自语道：“这个还真没什么人研究，如果能出成果，倒也是个成就。”
接着，老周对言瑾道：“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必须提醒你，无论你有没有签订契约，魂兽都能吸收身边的魂力。就算你没有允许，它也会悄悄这么干。”
言瑾闻言有些诧异，她想起跟小白认识的情形，虽然当时小白是因为吸收了归元宗弟子的魂力，被她抓到，但是小白自跟在自己身边以来，就再也没有吸收过魂力了，难道小白能忍着一直不修炼？
“老师，若是魂兽一直不吸收魂力，会死吗？”
老周马上回道：“当然会死，之所以吸收魂力，那是因为魂兽皆是已死之物修炼而成。
“这世上就没有天生的魂兽，全是死后形成的。所以魂兽并非生灵，而是死灵。死灵若没有魂力的支撑，如何保持行走坐卧？
“即便它慑于你的恐吓，一时半会不敢吸收魂力，可超过一年不吸收魂力，魂兽就会渐渐消亡。”
言瑾越听越觉得不对，她怎么这跟小白的情况不一样呢？
想到这里，言瑾回头看了眼祝胥，祝胥挑了挑眉，回身去门口贴了张隔音符。
言瑾又回头看向老周：“老师，您先别惊讶，这个东西是我在下界时遇到的，您帮我看看。”
说完，言瑾把小白招了出来。
小白出场的瞬间，老周和祝胥都瞬间警惕了起来，一股威压出现在办公室里，压得言瑾都觉得有些胸闷。
言瑾一边惊讶，没想到老周的修为那么高，一边赶紧对老周道：“老师，这是我签订过主仆契约的魂兽，您先别动手。”
老周一听这话，赶紧收了威压，又仔细看了看小白，越看表情越古怪。
“这……”老周站了起来，绕着趴在地上不敢动的小白走了几圈：“看着像是魂兽，却是个生灵？”
小白终于敢说话了：“老子……哦不，我是生灵啊，我没说我是魂兽。”
言瑾猛然间想起，小白会使用魂兽技能，并不是因为它是魂兽。而是因为它一出生就无血肉皮毛，被同族厌弃，这才结识了一个魂兽，学会了魂兽的修炼技能。
也就是说，小白不是魂兽！
那她一直以来研究的方向不就全错了！
言瑾懊恼的左手握拳砸在右掌心上：“我忘了，他说他是龙和犬的后代，出生就是这个样子。”
祝胥也来了兴趣，走到小白跟前，伸出右手一道白光打在了小白身上。
见小白并无什么不妥之状，祝胥收回手心道：“确实是生灵，我方才用木系的净化法术，对它丝毫没有作用。”
老周蹲下来，抓着小白的两只前爪抬了起来：“我看看？”
祝胥也跟着蹲在老周身边，聚精会神的看老周折腾小白。
也是时间过得太长的，加上言瑾的事太多，导致她忘记了跟小白初见面时听到的那些信息。
而小白也不知因为什么，天生便对龙族肉身之物有特殊的渴望，所以在言瑾帮谭喻琳买下龙心时，小白也跳出来想要龙心。
这些种种原因，导致言瑾研究的方向越来越歪。
老周和祝胥研究了半天，两人又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这是生灵，不是魂兽，至于为什么没有血肉，估计是诅咒。”
诅咒，又是诅咒。
言瑾现在听到诅咒，就头疼。
有诅咒，就有下诅咒的人。小白被驱逐到下界千年，但实际上它离开仙界也只才三年而已。想要弄清楚小白的事，其实并不算难。
言瑾面无表情的问：“会言灵技能的人难道在仙界很多吗？”
老周和祝胥都站了起来，放下了小白。
祝胥抢先一步，板着脸道：“言灵技能已属于禁制法术，且这种技能并非每次都能成功，若要言出必中，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最常见的，便是放弃生命。
“说白了，就是跟人拼死搏命时，放弃抵抗，以自己失去生命为代价，发动言灵技能，这样的情况，就每出必中。”
言瑾看了看小白：“你什么时候被赶到下界去的？”
小白咬牙切齿道：“这么久的事，我哪里还记得。”
言瑾又问：“那你是几岁被赶到下界的，总还记得吧。”
这个，小白倒是记得。
“是我十七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