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说服了众人帮忙,手中的白蛇也兴奋地手舞足蹈。
平果看着黎夜,灵机一动,问道:“美人老师在哪儿,我能先见见她吗?”
九绯听到平果的问话,惊讶地说道:“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在都学会先验货了。不错不错,十分具有跑堂的资质。”
平果受到会心一击,瞬间感觉自己苍老十岁。
她慢慢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元青说道:“说好的招人跑堂呢?不会食言吧?”
元青目不斜视,仿佛瞬间入定。
九绯伸出细嫩而修长的手,一边玩弄着白蛇,一边漫不经心地接道:“招人,当然会招。但是有人来,就会有人走。我们可是有固定编制的道家委员会荣誉单位。”
平果正要把一口鲜血,喷在九绯表情欠揍的俏脸上的时候,只见九绯手中被她百般蹂躏是小白蛇,终于忍不住逃出女魔头的魔掌,奔向幸福大地的怀抱。
随着白蛇落地,众人的眼中,都带着终于得到解脱后的庆幸。
平果在心里暗自计算着,从将近两米的高空作自由落体运动,脑子上的包应该直径多少的计算题。
这时,只见那条雪白无垢的蛇,在半空中放出蓝色和白色交错的波浪形放光。
蓝色美丽洁净,白色高贵圣洁。
这种色彩组合,不只是和谐舒适,更出奇的夺人眼球。
平果看过许多种催动内力的时候,所散发出的颜色,却独独觉得这一种最是心旷神怡,最是赞不绝口。
优雅的色彩慢慢收拢,凝成一颗圆圆的小珠子。
小珠子跑啊跑啊,扑进黎夜的怀里。
黎夜用宠溺的眼光看着小珠子,又伸出大拇指蹭蹭它。
它似有感应,仿若轻轻跳动。
平果努力睁睁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
此时,平果的心里,满是对黎夜的同情。
好歹也是个俊俏的小伙儿,可惜却是恋物癖的患者。
啧啧,看看他这含情脉脉的眼神,就知道他病的不清。
可怜人哟!
黎夜把小珠子细心捧在手掌里,一抬头,就被平果沉重的小眼神儿吓到。
“发生什么事儿?”
平果的眼神温柔而又慈祥,她故意放轻声音,慢慢说道:“没事儿,就是觉得你怪不容易的。”
黎夜被平果活生生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突然想起了平果之前的问话,以为她是太崇拜上一届选美冠军才对他如此不正常的客气。
“你是想问老师的事情吧。老师在这里。”
黎夜说罢,就把手掌往平果面前一推。
平果瞬间气炸,化身一个炸药包,随时可以把黎夜炸的渣儿都不剩。
“骗子!选美冠军还能是男的?你当我傻!”
“我不是骗子,你为什么这样说?另外,科普一下,选美比赛本来就没有限定性别,选出的第一美人当然也可以是男子。”
平果的耳朵之上激动得伸出两片小叶子,在气呼呼地摇晃。
九绯小声跟元青嘀咕道:“平果这装备挺好,省了扇子。”
黎夜听到九绯的话,也不禁盯着平果耳朵上的小叶子看。
平果发现黎夜听完自己的质问后,竟然走神了!走神了!!
一时间,一种强烈的失败感涌上心头,分分钟想扑倒师父宽厚的胸怀里痛哭,然后接受他如春风般的抚慰。
平果还在做梦,只见黎夜已经凑到她的眼前。
当她回到神来的时候,眼前就是那颗漂亮到让所有夜明珠都要含恨自杀的小珠子。
黎夜小心翼翼地捧着珠子,解释道:“这就是妖界第一美人封妩,只是她的脸受伤,不愿意见人,才这样示人。我这次便是为她而来,你放心,这次回家我就会给她定制一条丝巾挡脸,不会影响授课的。”
平果眼睛都要瞪掉了,她的美人老师,竟然是一个小珠子?!
她耳朵上的小叶子摇晃的太厉害,nozuo,nodai,终于摇断了,凄凉地调入黎夜的手掌。
叶子正好覆盖在珠子之上。
只见一阵乳白色帮忙,其中曲折的蓝光在里面游走。
随着蓝光的移动,叶子被吃的一干二净。
平果大为惊讶,拿起手,准备拔叶子,再试验几次。
元青看闹剧要往更加疯狂的方向行进,终于英雄般站出来,秋风扫落叶般把平果扔到身后,气势十足地命令黎夜赶紧讲讲自己的故事。
平果双手背后,一脸的不甘心,存着捣乱的心。
“师傅,黎夜不用先吃饭,再说故事吗?”
“不用。”
“为什么,这不公平!”
“今天没灵感,不想烹饪。”
“……呵呵,有钱任性么。”
“知道就好。”
此局师徒大战,师傅完胜。
元青轻微转头,眉梢眼角再次恢复冷意,直接说道:“你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黎夜点点头。
他的眼睛细得惊人,瞳孔也亮得惊人。
平果隐隐能看到他金黄瞳孔的亮光,宛若晶莹的玉石。
这时候静下心来聆听黎夜的故事,平果才发现,他的声音也带着冰冷的材质。
这种冷,不同于元青性格中的高傲冷漠。
反倒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一种冷的温度。
让人身处妩媚阳光之时,只消望上一眼,就让人禁不住冷颤。
黎夜的声音宛如夏日夜晚中,一条倏忽闪过的黑影,充满难言的神秘。
不知不觉间,平果忘记脑中乱七八的想法,入神倾听。
拥挤的公寓,不到30平。
黎夜弓着腰站在蛇房前,温温柔柔地说话。
蛇房足足有五层,由木板制成,那豪华奢侈劲儿可比人间别墅。
这是黎夜专门跑到郊区,找一个老工匠专门打制的,花了他四个月的薪水。
黎夜手里的碗中,摆放着各色肉食。
而蛇房中的小蛇,仍是恹恹地蜷缩在二层的一个角落。
它浑身散发着一股生无可恋的气质。
黎夜天性爱动物,但是尤其爱蛇。
他看着通体如白玉般美丽可爱的小蛇,此时却不吃不喝。
那一颗总是缺乏活力的心,竟然离奇地有一丝心疼。
黎夜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小蛇的身子。
他的体温远远低于普通人,在夏日饱受折磨的小蛇,舒服地用头在他指尖磨蹭,小小长长的火红信子,不小心擦过他的肌肤。
黎夜清晰感受到这种软软而又带着口水的触感,他的眼里刹那间涌起笑意。
他养过很多小动物,但是它们却都避他如蛇蝎。
连藏獒看到他都抖得如同筛子,让他扼腕不及。
他看着小蛇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拿手指去逗它的尾巴。
小蛇甩甩灵巧的尾巴,玩心大起,神色也开始变得活波。
黎夜看小蛇左右晃着小脑袋,红似玫瑰的瞳孔里全是兴奋,他当机立断把食盆往它的嘴前一送。
小蛇的眼睛还没看到食盆,光闻到味道便瘪了瘪嘴,即刻掉转头,找到一个离黎夜最远的角落,闷头睡觉。
他就是再蠢,也知道小蛇生气了,但是他完全不明白它不开心的“点”在哪儿。
食物不可口?
真是一条爱绝食的小白蛇。
外面漆黑,热得树叶都停止摇晃,只余蝉鸣。
黎夜把空调又调低两度,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养动物!你再不吃饭的话,我只能把你送人了。”
他说完话,就轻轻合上门,回屋睡觉去了。
那条装睡不动的小蛇,在听到黎夜的话时,不自觉地晃晃脑袋。
良久,小蛇没有再听见动静,它掉头,飞快地扭到离门最近的位置。
它望着紧闭的门,玫瑰般火红的瞳孔里全是黯然。
过了一会儿,它抬头,房门如有人操纵一般自己打开。
小蛇直起上身,敏捷地扭过。
它来到黎夜的房门面前,又长又细的尾巴灵巧地一顶门把,门打开一个缝隙。
它动作轻微地扭动,生怕惊醒里面的人。
黎夜恰好起身。
他在床上焦虑地辗转反侧,来回烙饼,再加个鸡蛋,就可以出锅。
这时候,他终于想到小蛇房里的温度,自己临走时调的会不会太低。
他就想再回到蛇房看看。
黎夜拉开门,一脚蹬地。
小白蛇没来得及躲闪,雪白光滑的蛇皮上,便印着藤编的拖鞋脚印的痕迹。
它疼的没有力气大叫,只能在地上来来回回哼唧。
黎夜立刻蹲下身来,把它小心翼翼捧在手掌中检查伤势。
它圆圆的脑袋红红的,小眼神里带着委屈,模样看着乖巧极了。
黎夜带它回到房中,用棉签沾着双氧水给它消毒,稍后又给它擦了膏药。
小白蛇涂了膏药之后,便感觉头晕晕的,两个眼睛里画着蚊香圈圈。
黎夜看它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以为它元气大伤急需休息,便准备把它抱回蛇房。
哪知,黎夜刚把它放下,就看见这条蛇开始发疯。
小蛇的身体抖来抖去,在地上舞着S型。
如果是人的话,地点不是在舞厅,黎夜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断定,这必定是羊癫疯犯了!
可是,如今这是?
蛇癫疯?
黎夜身高一米九,企图蹲下来抓蛇,他费了半天劲,也没有抓到。
他疲惫地站起身来,擦擦额头的大汗珠,想去拿个渔网试试。
恰在此刻,小蛇仿佛全身力竭,瘫在地上。
黎夜还没来得及抓,只见小蛇的身上好似被火烧了一样,蛇皮一圈圈蜕落。
蛇皮脱落的速度,在呈指数增长。
蛇皮把小白蛇的身体没过。
黎夜看得目瞪口呆,他俯身刚捡了一片蛇皮。
只见蛇皮便通通消失了。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躺在了小白蛇原本的位置。
她的脸上覆着白纱。
黎夜的手,僵在原地。
他望着桌子上的膏药。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雄黄膏药,用于止痛。
妈妈咪呀,这是现代版蛇的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