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不见一颗星。
平果和米露一人一只手电筒在小区下面搜索了两个小时,都快把保安找来了,也没见玉的影子。
平果瘫在地上,想象着元青冰山一样的脸上裂出一丝丝细缝之时,心里真是又紧张又害怕,她当然不会说,还有那么一丢丢期待……
米露跪坐在她旁边,双手交叉叠放,很淑女的说道:“我看是找不到了,要不我陪你回去找那个最帅的帅哥帮忙吧?”
她的动作再矜持,都掩饰不了她提起元青时春心荡漾的样子。
平果瞧了瞧她,心里十分怀疑,她是不是把玉藏起来了,就为了见帅哥一面。
平果一跃而起说:“出发!”
“诶,你走错方向了。那是回家的路……”
“回去把草莓带上。”
雕这时也“嗷~”一嗓子附和,它的叫声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亮,隐隐有一种拨开迷雾之感。
提溜上草莓,平果和雕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干得一干二净。
他们甚至还为了最后一颗草莓推让,这在吃货之间可是终极感情的表现方式。
最终结果是,他们甜甜蜜蜜地一人一半吃下了水灵灵的大草莓。
这看得米露很是牙酸,她觉得自己就像个不招人待见的电灯泡。
两人一雕脚步很快,吃完草莓后没多久就到了家中。
平果怕玉被有心人士捡走,酿成大祸。
于是她门也不敲,推门就进去。
一推开门,就见元青围着下半身围着米色的大浴巾,光裸着紧实的上半身。
发梢的水滴到胸膛,划过好看的人鱼线。
平果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捂着眼。
元青回头看见她们,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何不妥,毕竟他也是漂洋过海留过学的新一代道士。
他优雅地对米露示意了一下,然后一挥手。
只听“嘭”的一声,门就大力地合上,带起的风吹歪了平果的刘海。
她听到声响双手移开双眼。
刚想找米露诉说一下自己的冲击,然后一起声讨一下元青这种占女生便宜的行为时,只见米露的眼睛还紧盯着门。
视线之灼热好似能穿过房门,看到元青血管里流动的血液一般。
她的嘴里还不由自主地念叨着“完美的五比八黄金比例身材,要美哭了。”
平果觉得自己和她脑洞的差距,隔了五个九绯那么遥远。
她已经不期待能和这个人类顺利对话了。
此时元青刚换好衣物,刚才开门的一瞬间,他就观察到了平果颈间的玉不见了。
在联想一下平果的做事风格,他很快就猜出了前后的因果关系。
幸亏那块玉他早已加了封印,一般人捡到也掀不起大风浪。
他正准备开门,让幻影蝶闻平果身上的味道寻找重璧。
只听门外响起了米露恐惧儿而尖细的叫声:“平果!”
元青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出去,他没有理会米露的解释,直冲着那一抹模糊的碧色身影追去。
元青的功力远在于此人之上,要是当面对质,不出半分钟,对方就要丢盔弃甲。
但是对方似有意拖延时间一样,竟是挑着小路绕来绕去。
每当他快要追上之时,她就如同早有准备一番,一个法术便瞬移到了百米之外。
他发现这个女子就是重璧,她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故意用这种小伎俩拖着自己。
他猜想这其中必定有诈,唯有快刀斩乱麻之法才是破解她的诡计的计策。
元青定在原地,不在追她。
只见他闭着眼睛释放自己的灵压,灵压越来越强。
他的周身都是耀眼的白金光彩,它们在他周围汇聚成圆形,好似一片酝酿着暴风雨的大海。
重璧本见他不追来,心里一阵窃喜,准备快速回到安全的地带。
这时,她却觉得整个人好似被压在深海,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每走一步,喘气声就像破拉风箱一样。
她强撑着走了十几步,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栽在了地下。
元青看此时时机已到,便把重璧强行被别人冲破的封印重新加上。
为确保安全,他直接把她收到了自己的袖间。
平果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切,只见他已经走远,连背影都看不到。
只是耳边还有元青的传音:“你自己回家,我怕九绯有难,先行过去。”
平果这一听也有点着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也往家赶。
元青到家之时,便看见倒在门口身受重伤的东白。
他急忙把东白扶起,发现他是被道行很深的妖怪的气所伤。
他右手并拢,运起灵气,白雾自指尖弥漫。
他的手在东白的伤口的半尺处停留,只见伤口快速地吸取着白雾,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此时平果正好下了出租车。
在司机师傅骂骂咧咧地声音中,拿一筐苹果当了车费,然后面红耳赤地下了车。
她一进门便被满地的血吓了一跳。
她自元青的手中接过东白,正好这时他醒来,睁开了眼睛。
他一贯如樱花般温柔氤氲的双眼,变得如同烈火。
平果看着被砸得粉碎的客厅,以及静悄悄的别墅。一种不好地预感自她心头漫过。
别墅中都有元青布下的结界,外来者都无法闯入。
但是一名穿着白色衣衫的男子,竟然偷袭了东白。
东白重伤之下只能眼看着法力全无的九绯被他掳走。
元青虽然后来料到了其中必定有诈,但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三人都是从三界的边缘,逐渐走到了一起。
自此以后,他们就有了家的感觉,彼此之间都是至亲之人。
所以此时他懂东白的愤怒。
他把事情来来回回在脑中过了一遍,又问东白道:“他的外形或者举止有没有什么特点?”
“有。他的瞳孔一个是金黄色,一个浅碧色。”
平果听到这突然说:“诶,异瞳很少见。没想到他竟然和米露家走失的雕撞色了。”
雕,又能够自由出入家中,答案呼之欲出了。
元青和东白十分默契地同时起身朝外飞去。
平果还什么没想明白,看见他们一动,条件反射地两手搂住元青的腰,两人一同飞在了高空。
事发紧急,元青特意在高空飞行,以免撞到在低处练习飞翔的小妖怪。
平果在他身后,抬头就能看见皎洁的月亮,他的面庞在月亮清辉之下,显得格外迷人。
他的衣摆一次次地拂过她的肌肤,恍惚间有点失神。
她想嫦娥倚窗看到这一幕之时,会不会想跳下天庭,重新品尝人世间的滋味。
很快元青就在郊区外的一处山脚下停住。
平果正奇怪为何停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习惯性的往后退一步,脑袋便撞到了硬物上。
她疼得直跳脚,细细一看,她撞到的是一个两米左右高的大门。
元青把她往自己的身后一拉,一掌把门劈开。
震天声响,把房内的人都引到了门外。
重璧,和一位异瞳男子。
平果觉得那个男子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正当这时,从男子身上突然飞出一只只幻影蝶,它们发着幽幽地蓝光,轻快地钻回元青的袖子里。
这个男子看着也是一愣,然后嘴角往上一勾说:“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他本身的长相就相当出色,一笑更是邪魅逼人。
但是平果怎么看,都觉得他冷峻的双眼显得十分呆萌。
她看得脸都快抽搐了,还是有这种错觉。
玄衣男子看到她使劲地揉眼睛的囧样,十分开怀地笑了一下,露出了单侧的酒窝,竟然有一种如浴春风之感。
东白看他俩眉来眼去的样子,就把平果往自己身后一拉,把她这个严严实实,教训她道:“你个白眼狼,这是敌人懂吗!”
她一听才发现自己刚才多不靠谱,悻悻地低下头。
元青刚进屋就用灵识探查了一番,看见九绯好端端地谁在二层的房间内,也就放心了下来。
他说:“你本想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我引走。没想到我对你有所怀疑,以致你计划全盘皆输。你的功力远不如我,你是自己回到地下的陵墓中继续为楚王镇守。还是要我把你强行抓进去呢?”
男子把视线重新看向元青,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说“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才特意潜伏在平果身边,来找寻时机。如今虽被你识破,但也已经是我的最后机会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拼死一搏。”
话毕,他的两手往空中一伸,身上的衣物变成了华美的玄褐色羽毛,头也变成了类似鸟类的圆脑袋。
平果看得直犯傻,这不就是巨人版的小雕么。
只是瞳孔的颜色变化了而已。
妖怪可不管啥君子原则,说打就展开了凌厉进攻。
但是对于元青这种人来说,再快的速度在他眼中都自动地变成了电影的长镜头般缓慢。
他一个后退飞跃,手中的流光银剑握在手中,朝他极速追去,直中他的左肩。
本来重璧一直缠着东白不让他上楼营救九绯,这时看事态不妙,赶紧抽身而出,想要去帮玄衣男子。
事实证明一个高级渣渣加上一个初级渣渣,并不会产生什么奇妙的效果。
元青以自己为基点,用剑画了一个光圈。光圈逐渐外扩把巨雕和重璧吸入其中。
两人实在难以抵抗这种强大的力量,被强行带到了元青面前,恢复人身。
男子本身还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但是到达元青脚边的时候,奋身一跃,把所有的功力集中在掌心,企图把他击毙。
元青不躲反迎,一剑直刺他的手掌。
元青继续往前推,剑生生穿过手掌,穿入胸膛。
男子发出痛苦地嘶吼声,手掌和胸口处周围冒着灼热的白烟。
男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胖胖的小萌雕。
眼神看着平果,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重璧看到这一幕,也十分机灵的变成一块冰清玉洁的玉,要飘不飘的在元青周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