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秀此时正在自己的洞府里,脑中浮现慕容柔刚刚说的有关师娘阮凝芝的情况,手中把玩着几件新得的法器,脸色平静。
师娘名叫阮凝芝,凝元境前期修为,不过她本身天赋不算出众,能进阶凝元境全靠师尊南简。
师娘与师尊相识也就近二十年的事,那时她还只是个引气境六层的低阶修士,不知怎么的,就拨动了师尊的心弦,让原本那战过后一直消颓的师尊重新振作起来,两人也就结为道侣。
然后师娘便在师尊的细心护持与提供各种修炼用的天才地宝的情况下,几年后顺利进阶凝元境。
而师娘那个原本弱小的家族,也是渐渐风生水起,更是占了一处小型灵脉,俨然一副大家族才有的待遇。
慕容柔虽未明说,但宗秀已是很明白,这师娘的家族之所以能占据一处小型灵脉,全是因为师尊南简的缘故。
现在南简还在,自然不用他担心,等到南简寿元耗尽,怕是这责任就要担到自己身上了。
宗秀能够看出,明显南简原先不想收徒,估计后来也是因这个缘故被闵湖执掌说动,但在收徒时还是能够对宗秀坦言,从中也可看出一二性格来。
他这师尊,怕真是有些固执不知变通。
拿人手短,宗秀自顾一笑,这师尊莫非真以为所有人都会信守承诺?
反正时间还长的很,宗秀也懒得将这事放在心上,真到了那时候再说。二三十年的时间,南简师尊说是恍然一瞬,宗秀却觉得足够有些变化了。
尤其是对于拥有鬼城的他来说。
宗秀回到了鬼城,三只从祖师塔抓来的鬼王阴魂已全部被他刻入鬼奴魂印,现在正和其它鬼奴一样,在鬼城郊外挖了个土坑,埋身其中。
宗秀将这三只鬼王阴魂召出来,发现它们身体已凝成实质,并且不是长着角质层,而是细密的鳞甲,手中用阴魂之气凝成的也不是短刃,是鬼卫用的狭长弯刀。
宗秀暗道,这鬼王阴魂潜力就是不同,短短时间,就已到达鬼卫的实力。这么下去,离蜕变也是不远了。
而原先那几只鬼卫,则依旧毫无变化,估计是潜力到头了,难以晋升。
宗秀也不会觉得有失落,一只鬼卫就相当于引气境后期的战力,他有鬼城在手,解决了培养鬼卫所需的大量阴气问题,而这恰恰是许多阴魂宗弟子绞尽脑汁也无法解决之事。
宗秀望着鬼城城郊那一片广袤枯灰的土地,心想,这里将可以埋下多少鬼奴?
若是对敌时放出宗秀已能预料到敌对之人绝望的眼神。
在二、三、四层时,他为了节省时间,抓获的凶厉阴魂都未曾印入鬼奴魂印,宗秀原本打算现在给它们补刻上,不过想想,还是决定成为真传弟子后,到时候直接印刻上原版法诀凝成的鬼奴魂印。
至于那三只鬼王阴魂,宗秀也打算到时候让鬼隼将它们原先融入的简易版鬼奴魂印取出来,重新融入新的。毕竟鬼奴魂印包含了供阴魂修习晋升的鬼修之法,宗秀正打算将这三只鬼王重点培养,自然不可能给它们差的。
还有从第五层抓捕到的那一只祖师魂灵……
宗秀看着被数条锁链捆着的漆黑虚影,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抓来的,到时候可别让他失望才是。
将阴魂宗祖师的魂灵变成鬼奴,想来还没有阴魂宗弟子有胆子尝试过,他这样,算不算得上一种创举?
宗秀忽地很想大笑,这才是他向往的修仙界,可以将他心中敢想的不敢想的都一一实现,而不是如当初浑浑噩噩,战战兢兢,活的像狗一般,到处摇尾乞怜。
宗秀在洞府内安静无声息,自顾摆弄自己的东西,外面却已是暗流涌动。
阴魂宗身为恶鬼沼泽两大宗门之一,门内外门弟子近十万,内门弟子数千,有几百个附庸家族,控制十余个凡人国度,却只有一百多名真传弟子,因此每年的真传晋升之礼都牵动着各方的心弦。
前面四个真传之位是早几个月便已定好的,因此已形成某种平衡,而宗秀的突然出现,又让这平静的氛围再次变得喧嚣。
尤其是那些中小家族,早早开始打听宗秀的底细,从修为、年龄到家族背景,甚至喜好,有无道侣,只要是与宗秀有关的,都想要打探清楚,看看有无机会拉拢。
只是宗秀一直不出洞府,他们无法见到本人,而闵湖执掌又不是他们轻易能见到的,负责杂务的慕容柔便成了各家族探听消息的对象。
只是不管如何旁敲侧击,慕容柔只是微笑不言,另有消息灵通之人已探得宗秀拜了南简为师,南简他们也不好见,不过南简道侣阮凝芝的家族中人却是好见的不得了。
稍稍送些礼,阮家便热情招待,大有知无不言之势,只不过他们也是所知甚少,想多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阮家家主阮同甫本有意去问问阮凝芝,可这位家侄女最近有意无意与阮家拉远关系,尤其是前年阮凝芝母亲去世后,更是显得冷淡。
这么一想,他也就不准备去了,免得到时候又吃一个闭门羹,让外人看出阮凝芝与阮家此时的微妙关系来。
毕竟他们家族占着一条小型灵脉,眼红之人实在太多,若是发现阮凝芝对阮家已不上心,估计他们家族就可以从这处宝地滚蛋了。
阮同甫心中正为此事烦恼,忽然念头一闪,要不要去拉拢这位新晋真传弟子来?
毕竟真传弟子等若凝元境修士身份,而此时也是最好拉拢的时机。这位真传初来乍到,想必不太可能清楚阮凝芝与阮家此时的关系,师娘家族中来人,作为弟子的,岂有不接待之礼?
事关家族长久之计,阮同甫越想越觉得可行,打定主意后,便要立刻动身,又让族中管事去备一些体面的礼物来,毕竟礼多人不怪。
正要出门,忽然看见儿子阮良俊从外面回来,顿时气得直哆嗦,大喝道:“逆子!”
阮良俊一惊,没想到如此倒霉,正巧被父亲撞见,原本脸上洋溢着的喜悦消散无影,低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阮同甫见儿子唯唯诺诺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揪住儿子的衣领,正要扇上几巴掌,阮良俊连忙用手挡住,嘴里喊道:“父亲,莫急!且听我说!”
阮同甫怒声道:“你个逆子还有什么可说?说是在家里闭关修炼,不让我去打扰,你就是这么个闭关法?你要气死我啊!说,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