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是泥泞和杂草,几乎不能称之为路。
车头大灯照亮的正前方是一片荆棘和灌木丛。不但车没法行驶,就连徒步走都不可能。
简用手摸着被灭影掐红的喉咙皮肤,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两边都是断头路?”
“要不,我们再倒回试……”花盛刚车后方一瞧,却傻了眼。
透过能见度极低的浓雾,他发现刚才车辆经过的路边不远丛林里,竟然矗立着一间木屋!
刚才灭影和简一番折腾,使得花盛并没有注意这路边的木屋。
那木屋看上去极为破旧,就仿佛是被遗弃了很久。
但木屋窗户却闪烁着烛光,屋顶上的老烟囱散发着一些白色烟。显示着这屋子里现在正有人。
荒郊野外的森林深处有一座木屋,这在浓雾中更显得极为诡异。透过模糊不清的窗户好似能看到屋内有人影在晃动。
却也可能只是烛影晃动所致,又让人不敢肯定。
想到这场莫名而起的雾,两面的断头路,消失的碎石坑,花盛不仅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虽说是学过仙法,但这异国他乡的暗夜森林,加上身边还有两个女孩子,让他心里更有些担心。
此时简也看到了那栋木屋,她愣了一会,不假思索地伸手去开车门。
“还好有人,我下车去问……”
“别!”花盛把准备要开车门的简拦住。
“怎么?”
花盛一脸严肃地答道:“《德州电锯杀人狂》那种经典恐怖片看过没?这不是标准恐怖片的剧情嘛!”
简扬起眉毛,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花盛打着比方:“小、小红帽!狼外婆!这种屋子一看就住着狼外婆!”
简皱起眉头,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灭影,说:“我看你俩是脑子都有病吧?现在还有心思讲什么格林童话。”
说完她又朝车窗外看了看,那孤零零的木屋,以及正闪烁着幽暗烛光。
虽说森林里有木屋很平常,但刚才经历的事却让木屋显示出某种说不出的怪异。
简突然又去开车门。
“不行,我还是得去……”
“咱们可千万别去作死!”
花盛翻身而起,伸手猛地把简按回座椅上。
啪!
花盛的左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手掌上软绵绵的,原来这一把完全按在了简脖颈以下、胃部以上的不是很妥当的位置。
“你这色鬼在乱摸哪里!”简尖叫了一声。
啪!
紧接着花盛的右脸上瞬间又挨了个响亮的耳光!明显是后排伸过来打的。
灭影尖叫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看你这色鬼乱摸她的哪里!”
花盛捂着热辣辣的脸。等他再回过神时,简早已下车并走向了那木屋。
他只得立刻打开自己一边的车门追了出去。
“等等!等等!简!你难道不觉得这森林怪异的很,别到处乱跑!”
简一把抽出魔杖,魔杖头上发出白光抵住花盛的脸,“你这变态离我远点!”
花盛伸手指着那木屋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欧美人?这么多作死的恐怖片都没看过?这荒郊野外别乱敲门!”
“那是电影!是吓唬小孩子的!”
“中国有句话叫前车之鉴啊,大姐!不,小姐!”花盛执意不肯让简过去。
简看着他坚决的态度,心里有些犹疑,但没有放下魔杖,转头看看那栋木屋。
木屋烟囱正冒着热气,显然里有住着人。
“我不是硬要去冒险!”
简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些,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这种大森林里都一般会有巡山消防工作人员。我们这森林里也会建几座空屋并放置一些必要生活用品或食品,以供迷路者或打猎者遭遇雨雪天时能作为临时庇护所。”
她对着花盛说:“所以现在我们在这森林里迷路,恰巧那屋子里有人,难道不应该去问问?”
简的说法有她自己的道理,但花盛似乎对着屋子抱有成见。
“我说不上来,但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简讥笑道:“原来你们东方人胆子这么小!”
花盛也不顾面子了,说道“我们有句老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简见他仍固执己见? 只得叹了口气说道:“你看? 反正现在两头都是死路,我们也出不去。现在有个三人,两个来自术道习院,一个来自克林魔校。竟会怕一个森林里的小木屋?说出去不让人眼泪都能笑出来?”
花盛无法驳倒简的话。
事实确实如此,且不说简会魔法。光是他自己手里就有绝世神兵如意金箍棒,灭影那更有火轮天王哪吒的乾坤圈、风火轮等威力无比的法器。
莫说是间森林小木屋? 即便是各种欧美恐怖电影的反派们一哄而上? 他和灭影即便不说烫平? 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他实在没有理由惧怕这木屋。
可是这也正是花盛担心的地方。
因为当他越发凝视这间木屋? 心中便涌出某种不知缘由的恐惧。
或许是看过太多烂俗的恐怖片? 加上半夜自己身处陌生地的本能反应? 使得有些神经过敏。
但他总觉得这木屋与“恐惧”二字紧密相连,代表某种可怕的事。
“花盛? 我明白你说的那些老电影? 别以为我是傻瓜。”
简看到他不再执意阻挠? 继续说道:“你看这里去木屋没几步路。你就站这,我去敲门。如果发生我无法应付的危险,你一秒钟就能冲过来。这策略你觉得怎么样?胆小鬼。”
最后她不忘挖苦了一下。
但对于简的谨慎建议,花盛觉得有点道理。两人保持点距离,对方即使袭击也没法同时攻击到两人
“那你自己多小心!”
看着简的背影,花盛心里挺纳闷。
他们明明可以飞走,却因为简希望开跑车,而在这古怪的森林里耽搁上不少时间。
似乎这法国女孩挺希望开着法拉利一路溜达到尼斯。
但他不理解为什么简会喜欢跑车,或者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两旁橱窗里那些看起来和法拉利类似的昂贵东西。
不对,也不光是简一个。
车里的灭影来法国只有一天却也迷上了那些东西。或许再待几天,灭影就会变得和简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花盛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简已走到了木屋门口,她抬起手敲了敲木门。
咚!咚咚!
夜深了,周围连虫鸣声也听不到,寂静让人害怕。即便隔着点距离,这木门敲击的声响仍清晰地传到花盛的耳朵里。
等了一会,没人来应门。简往窗口张望了一下,窗户里也不见刚才晃动的影子。
简扭头朝花盛看了看。
花盛也朝他对视了一眼。
只是个眼神交换。
简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个“W”和“C”两个字母,代表她认为里面的人应该是在厕所里。随后耸了耸肩,又去敲了敲门。
咚咚咚!
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花盛仰头看了看天空,雾实在太浓了,完全无法通过星空来辨识时间。
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花盛转身对着法拉利里的灭影问道:“灭影,现在几点?”
车里懒洋洋传出灭影懒洋洋的哈欠声,随后听到她慢悠悠地答道:“本小姐觉得至少过了亥时,可能已到子时了。”
子时,那么就是说应该十二点左右了。
花盛喃喃道:“这么晚,难怪……”
他又回去看简,但眼睛余光正巧看到那木门关上的一瞬间。
咣当!
突然一声刺耳的关闭声传来!
花盛骤然警觉起来。这门关上了!它是什么时候开的!
门外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原本站在那里的简,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