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草掀开头发,想要仔仔细细的检查检查后脑勺,因为曾经就有人将针插在死者的后脑勺当中害过人,古代女子的头发本来就多,要想遮掩遮掩,实在不是难事儿。
大概检查了半炷香的功夫,林香草连着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错过,终究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沿着脖颈处往背部看去,只见秦雨柔的背部竟有一块红印,这种红印因为印的很深,竟在尸体发涨成这种地步之后,竟也还没有消散。
“赵大人,你来看,这里有块红印。”林香草喊了一声,半响也没有听到脚步声,这就朝着身后看了看,可这身后哪里还有人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九重居然走了!
林香草摇了摇头,不由的又加深了对赵九重的鄙夷。
回头,她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块印记看,这块印记该是秦姑娘遇害之前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留下的吧。
就她这娇滴滴的小姐身份,应该是被人照顾的妥妥当当的,哪儿能留下这么大的疤痕。
林香草觉着,必须要找个人将这图案画下来,往后,若是当真查到了这种类型的图案,那便可以查到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人了!
正要起身找纸笔,不曾想,竟撞到了一个硬实的胸口上。
赵九重居然又回来了!
林香草被撞的眼冒金星,心里越发冒火:“赵大人,你不是走了吗,你这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就不怕吓死人!”
赵九重从上到下的将林香草打量了一圈,面色虽依旧是不好,但语气却十分平淡:“林仵作也会害怕?”
这口气,倒像是看不起她了!
林香草好笑,他们之间,怂的究竟是谁!还非得要她把这话说出来不成!
走过去,就要跟赵九重理论一番,没有想到,赵九重居然已经在画秦雨柔背上的图案了。
林香草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画画技术居然有这么逼真,有这样的才学和身份,他就当真甘心在赵县当一个县太爷?
而且,重点是,这个人还能长得这么好看,林香草就不明白了,这老天爷真是十分的不公平,凭什么将好东西一股脑的,全都给了一个人!
“你看像不像?”怔然间,赵九重已经收了笔,将手稿递给林香草了。
在那么一瞬间,林香草几乎是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实在是因为自己刚刚沉浸在赵九重的俊美容颜中无法自拔了,如今她怕自己要是还留着哈喇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实在是太丢人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多了,她毕竟还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皮囊而已,也就有气儿的时候能看。
林香草咳了咳,结过他的手稿看了看,果然是一模一样,只见他画画的笔竟不是之前记录伤情的黑色笔墨了,想来他刚刚是去换笔去了吧。
林香草挠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小看了赵九重。
“这一看就像是木制品上的雕花,若秦姑娘是站着受的伤,那该是木柜,平常人家的木柜不可能雕的这么复杂,我们不妨大胆一点,将目光锁定到赵县富户之中。”
林香草见他分析的这么详细,忍不住提醒:“你可别忘记了,赵家也是富户,更何况,赵天华和秦姑娘本就定了亲的关系,还有,秦姑娘一个娇滴滴的闺阁想小姐,怎可能随意出门?”
声落,赵九重看向了她,目光直直的,也不说话。
林香草皱眉,这,这人该不会就那么小气吧,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该不会提到了他们赵家,他就要翻脸吧?
正想着,却听赵九重沉了声音:“一会儿我就交代下去,让人先从赵府查起,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漏掉。”
林香草不再说话,又将秦雨柔检查了一番,再没有发现别的可疑,这就将尸体翻转过来,又将白布盖上。
“这两日的天气已经转暖了,这个案子该是要尽快查出来,也好给秦姑娘入土为安,不然等天气一大,尸体再招了虫子就不好了。”
“嗯。”赵九重轻轻地用鼻子嗯了一声,这就带着手稿准备出门。
林香草也跟在身后,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该是她撤退的时候了。
谁曾想,这才刚刚出门,钟捕头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大人,不好了,有个更夫说,他看到张全半夜拉着秦姑娘,鬼鬼祟祟的,十分可疑。”
林香草心中又是一紧,这是什么话,她刚刚才洗脱了全叔的嫌疑,这么快就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除非真正的凶手慌了,这就想要将全叔的罪名坐实了,也好有人当替死鬼!
竟当真有这么可恶?
眼看着赵九重和钟捕头就要往公堂上走,林香草连忙跟上,不管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她都必须要帮忙查个清楚。
这才没有走出几步,赵九重忽然转过头来,朝着她道:“林仵作一路赶来实在是辛苦了,我让人备了客间,你先行休息,若是本官有事,会让人来找你的。”
“可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全叔再一次被拉扯到这个旋涡当中来,她实在是做不到啊。
但是,她如何能将这些话说给赵九重听呢,她相信全叔是清白的,赵九重绝对不会相信的,赵九重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听到的和看到的。
还想垂着脑袋混过去看看,一捕快忽然站了出来:“刘先生跟我这边请,我们大人喜欢清静,平时也不喜欢有人碰他的东西,所以大人除了在屋子里休息,还是不要四处乱走的好。”
这正要,很是熟悉,不是杨八斤又是谁!
之前在公堂上,因为怕被杨八斤认出来,她也一直没有看过杨八斤,此时此刻,被杨八斤这么一挡了去路,索性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毕竟,她需要杨八斤帮忙。
抬头,对上杨八斤狐疑的目光,她咧了咧嘴角:“八斤大哥,是我啊。”
杨八斤愣住了,闷了半天,终于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香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