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草惊的往后退了两步。
“赵大人,你这前脚还说的信誓旦旦,后脚就做了跟人拼命的打算?”
那长刀可足足有三四十厘米,谁没事儿拿这么长的刀子,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除非,这刀和绳子跟凶手有关系!
赵九重扶额,有些无奈:“本大人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
林香草干咳,脸上满是悻色。
“这不是配合配合大人吗?怎么,这又是从哪里来的线索?”
“绳子是掉在房顶的,刀子是胡妈收拾屋子时找到的。”
听着赵九重这话,林香草忍不住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若不是他够细心,只怕这绳子是落不到他手里了。
“看这绳子和长刀,应该是新买不久,咱们先去铁匠铺。”
林香草很时赞成赵九重的说法,因为,她记得清楚,那日那人手上拿着的,根本不是这个刀子,而是砍刀。
若是能够通过这刀子找到可疑之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走不多远就是铁匠铺,林香草和赵九重一前一后的进了铺子里,老板娘很快就迎了出来。
“哎呀,这不是赵大人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老板娘热络的招呼了一声,待目光落到了林香草身上时,不由一愣:“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林香草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九重会意,想来也是她女儿扮相时来这里买过东西!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必要帮着老板娘继续这个话题。
将绳子和长刀拿了出来,赵九重这就道:“老板娘,你给看看,这两样东西,可是在你家买的。”
“这······”老板娘一愣,虽是不明白赵九重的用意,却还是拿着绳子和刀子仔细观察了起来。
片刻功夫间,她总算是恍然道:“起初这绳子看着,倒还不确定,可这刀子,倒是实实在在出自于我们这里的,要说这打铁的功夫,还真没有哪一家能赶得上咱们家。”
赵九重和林香草对视了一眼,连忙问她:“那老板娘可还记得,到底是谁过来买这两样东西的?”
老板娘听了这话,整个人顿觉为难起来了。
“这话说的,赵大人, 你也看在眼里,咱们这铺上的生意实在是好,每日走动的人实在是多,即便是这两日关门闭户的多,咱这生意,也不见得冷淡下来。”
“也是,要赶着收割了,自然少不得来换换镰子。”林香草补了一句。
老板娘赶忙点头:“这位小哥是明白人。”
“那,老板娘可曾见过一个壮实的男人来买过,比如,披着斗笠,形迹可疑的?”
老板娘听了这话,看了看林香草,又看了看赵九重,脸上有些后怕了:“怎么,小哥这意思是?”
“如今县里人心惶惶,烦请老板娘知无不答。”赵九重怕她避讳,不愿多提,赶忙补了一句。
老板娘摆手:“赵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若是真的知道,怎会不与你说,这不是。”
话说到,老板娘的声音终于顿了顿,忍不住道:“刚刚那小哥说什么来着,斗笠?”
林香草赶忙点头。
“这戴着斗笠上我铺上的人可不少,可仔细一想,倒也确实有个古怪的事儿,曾经倒是真的有个壮汉正午的时候戴着斗笠来过,我还纳闷了, 这大太阳的天,怎么就!”
林香草看了赵九重一眼,赶忙追问:“老板娘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我哪儿知道,他那斗篷将脸已经遮了个大半,他买了就走人了,我又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就!”
林香草有些失落,这么说来,赵九重就算是发现了长刀和绳子,也于事无补了。
从铁匠铺出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刚刚走到杂货铺门口,就撞见前面有两人在打架。
其中一人身形壮实,正拽着一身形瘦弱的人不放,粗略一听,倒是因为那身形瘦弱之人,偷了他的钱袋。
遇上这样的事儿,赵九重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就要上去,那壮实男人忽然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准备砸瘦弱男人的脑袋。
赵九重及时制止了壮实男人,此时,林香草也看清了那壮实男人的脸,像是来福酒楼里新来的帮厨。
今儿个一大早,就听六福着,没想到,他,也就是那滑头张大海竟然在这里。
不是说送夫人回乡吗,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偷奸耍滑?
也不怕别人给炒鱿鱼?
正古怪着,却见张大海丢了石头就开跑,连着自己的钱袋也不要了。
林香草本是同情赵九重的,想他温和有礼的样子,竟也这么招人怕。
可当目光落到那慌不择路的帮厨身上时,整个人,又是一愣。
这身影,好生熟悉!
倒像极了那戴斗笠的男人,再仔细一想,这人抓石头的手分明就是左手,他是左撇子,凶徒似乎也是!
见赵九重还在跟一旁的扒手说着什么,林香草赶忙过去,拽着他就走。
“赵大人,那人的背影跟凶徒很像,连着左撇子这一特征也附和!”
她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赵九重已是了然,反倒是用力的抓着他往前面跑。
这一追,竟直追到镇上最偏僻的巷子里了。
此时,巷子里除了赵九重和林香草,还有什么人。
可,他们二人明明是追着那人过来的,怎么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赵九重和林香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着奇怪之时,忽听身后,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了:“赵大人,你是在找我吗?”
林香草回头,身后没人!
不等她说话,只觉后颈一痛,双眼一黑,她整个人忍不住往地上倒了去。
模糊间,只觉着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再之后就全无意识了。
林香草再度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人四肢大绑着,周遭漆黑一片,仔细一看,不难看到一旁正昏迷着的赵九重。
这样的场景,竟十分的熟悉,林香草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被土匪绑上山的场景。
不过,这次她这嘴里没有塞东西,所以,在注意到周遭没人之后,她赶忙凑到了赵九重的跟前,悄声道:“赵大人,快醒醒,赵大人。”
声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一阵戏谑的笑声传来,接着,昏暗的屋子里被一盏油灯照亮。
而点亮油灯的人,毫无意外,就是来福酒楼的帮厨了。
“别白费功夫了,你们若是逃的了,我抓来的这么些个人就不会到现在还被困在这儿了。”
眼前的男人,也就是张大胆低低的嗤了一句,此时此刻,林香草总算是看清楚周遭的环境了。
这屋子里,不光她和赵九重,居然还有好几个姑娘,都是些没穿什么衣服的妙龄女子。
这些人,明显是城里失踪的女子!
也亏了如今尚且是夏日,不然,就这样什么都不穿,只怕也熬不过两日。
“真没想到,咱们安县的仵作,竟然是个女的。”耳旁,冷不丁的传来了张大胆的邪笑声。
林香草皱眉:“你想怎样?”
将她和赵九重抓来,只怕,这人就没有想过放他们出去!
“你身为女子,居然穿着一身男装,出入男人堆,你说说你,意欲何为,简直是不知羞耻!”忽然之间,壮汉的脸上多了一丝暴戾,看她的目光中,分明带着十足的憎恶。
林香草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林香草竟觉着他在透过自己,看别人!
换而言之,他厌恶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类女人。
想起六福早上说过的话,林香草忍不住试探道:“我听说,你要送你夫人回家乡,你不惦念着自己,也该惦念着自己的家人。”
“不准跟我提那个贱货,夫人,她也配,这种贱货,就该进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翻身。”
张大胆的话,吓了林香草一跳。
她本想跟他打打亲情牌,说服他回头是岸,谁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想想赵九重之前说过的话,林香草总算是明白了,这张大胆一切罪恶的根源, 就在于他那夫人!
看他将人仇恨到了这般模样,只怕这背后的事情,也算是说来话长!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话,忽觉身后有一只大手捏了捏自己,不用想,也是赵九重!
他居然醒了!
可既是醒了,为何又不啃声。
正当诧异,却觉着赵九重在她手上写了两个字,像是继续?
林香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要让她继续踩雷!
这里也就她和赵大人两个人,若是她得罪了面前那变态,只怕不光他们两人,还有那些无辜的姑娘,都得受罪。
可赵九重向来就是知道分寸的人,平白无故的送命,他自是不会去干。
正想着,又觉着自己的手被赵九重用力的捏了一下,林香草思定,将眼睛一闭,忙道:“就算她做的再有不对,我们都是无辜的,你这是何苦。”
“无辜?”张大胆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无辜的,女人不再家中相夫教子,反而是在男人堆里鬼混,你就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跟那贱女人一个德行,都该死!”
林香草平白无故的被人骂上一顿,偏偏,为了稳住对方的情绪 ,还不能发飙,心里不由哀怨连连。
这回,她要当真活了下来,一定要让赵九重给她涨工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