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草皱着眉头:“有伤在身还上山来?就不怕遇到狼?”
“有时候人倒是比狼还要可怕的多。”李长朔很难得配合了她一回,倒是有问必答,连着林香草也没有想到。
不对,对于他这话,林香草倒是十分赞成。
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林香草恍然想到了林香玉的事儿,赶忙抓住了李长朔的手:“等等,林香玉还在山里头。”
“难不成,你还想救她不成?”李长朔有些困惑,当真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她。
救她?
说真的,林香草还怎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救她的,毕竟,林香玉可是无数次想要陷害她,将她踩在脚下欺负的。
可要当真这么走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那山洞里,似乎也有点?
“放心吧,她已经回去了。”李长朔淡淡的回了一句。
林香草抬头看他,很是困惑:“你怎么知道?”
如今再看他,她还真是越发怀疑他只是简简单单上山摘个山楂而已。
李长朔耸肩:“看到的。”
林香草原本也没多想,只是,刚到村里,就听到老槐树下,众人正在议论着林香玉被人从土匪窝救出来的事儿,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狐疑。
紧跟着李长朔追了上去,林香草问他:“你是看到林香草被人救下去的?”
也不对啊,赵龙将他押解着出去的时候,林香玉原本还是在山洞中的,这才短短的功夫中,赵九重的人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她救出去。
那还有谁?林香玉虽然可恶,却也学着小陈氏的几分精明,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告诉别人她在土匪窝里逃出来的,要么救她的人无疑之间走漏了风声,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李长朔的话语,林香草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李长朔,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此时,两人已经到自家院门口了,李长朔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林香草本是紧跟着她在跑,如今没想到他会忽然停下,整个人差点就撞到他身上去了。
“是我叫人送她下山的。”李长朔丢下了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就推门进屋了。
林香草傻愣愣的站在外头,倒是有些回不过味儿来了。
李长朔这意思?为什么,他总觉着李长朔是故意的!
让人知道林香玉是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这就意味着,林香玉的名声也跟着毁掉了,这对林香玉而言,那该是多大的打击报复啊。
林香草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后没有跟李长朔继续作对,若是自己再继续跟他作对,只怕,后果也比林香玉好不到哪儿去!
“阿姐,你怎么还站在屋外头。”这时候,林小山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林香草回神过来,也意识到自己一身男装站在外头是十分不妥帖的,赶忙进了屋。
“阿姐,你看,长朔哥拽了好些山楂回来,我刚刚吃了一口,倒是跟冰糖葫芦一个味儿的,就是酸。” 林小山激动的跟林香草炫耀着手里的山楂。
林香草看着林小山漏出来的一对虎牙,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小山这是想吃冰糖葫芦了?”
林小山仔仔细细的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不想,冰糖葫芦可要两文钱呢。”
林香草看的仔细,林小山那眸子里,分明是有光亮的,他应该是想吃的。
无奈摇头,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口是心非,终是回屋换了衣服,拿了一小袋白糖出来。
“小山,快去生火,我给你做冰糖葫芦。” 这冰糖葫芦的做法,她倒是在教程里看到过,
虽然不敢保证这味道跟买的一样,但多少也能调合调合山楂的酸性。
“啊?” 林小山闷了半响,这才反应了过来。
她是压根就不知道自家阿姐还会做冰糖葫芦。
林香草回头,瞪了他一眼,好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
“来了。”林小山回神,赶忙过去生火,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气。
林香草舀了一瓢水下锅,又洗了三十来个山楂出来备用,等水一烧开,这才倒了好些白糖下锅。
其实,应该要倒冰糖的,只是这屋里也没买什么冰糖,只能用白糖凑合着用一用了。
倒入白糖之后,林香草就再没有用锅铲搅动过,眼看着锅里渐渐熬出了小气泡,这就用筷子沾了一些汤水,后又将筷子放入冷水中过了一道。
眼看着筷子上已经凝结了糖块,这才将洗出来是山楂放入了锅里。
待山楂裹了一层糖衣之后,又赶紧将山楂捞起来放在碗里装着。
林小山坐在灶下,眼巴巴的看着。只见这山楂在水里滚了一圈之后,还真像是外头卖的冰糖葫芦一般,顿时忍不住拍手道:“阿姐,还这是冰糖葫芦,你好生厉害。”
林香草好笑,递了筷子给他。林小山赶忙夹了一个山楂道:“我也给二舅母尝尝,去去就来。”
林香草见他屁颠屁颠的样子,忍不住摇头一笑,又继续给山楂裹糖衣。
林家后院是其乐融融,林家前院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林香玉被人从土匪窝里抬回来的事情,很快就传来了。
顿时,村里总是不是的有人过来打探消息,直听得陈婆子心生厌烦,天不黑就将门给拴了,回屋对着小陈氏就是一阵数落。
“你不是说她回你娘家了吗,怎么就落到土匪窝里去了?我们林家虽然穷,可是世世代代,还真是没有出过一个在土匪窝里蹚过的姑娘!”
小陈氏垂头,自然不敢提送林香玉找杨元的事。
林大庆也是恼羞成怒,冲着小陈氏,又是一阵数落:“我娘说的不错,香玉怎么,怎么就让人从,从那个地方给抬回来了呢!”
显然,林大庆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一想想往后自己一出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他顿时没了好脸色。
“不嫁杨家也没什么,可这,这事儿”林大庆憋了半响,终是没好气道:“你不为别人着想,好歹,也该为你那亲儿子想想,这要让人知道举人老爷的妹妹!”
之后的话,林大庆再说不出口。
小陈氏哽咽,将心里所有的苦水都憋在了心里。
就是因为要为友望打算,所以,她才更不能将实情说给别人听!
陈婆子一想到林香玉就心生厌烦,顿时没好气道:“能不能当上举人老爷还难说呢,你以前不照样说你那女儿好命吗?”
“娘,你就小声些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香玉已经够难受了,你还说这些话,可不是要逼她去死?”
小陈氏终是觉得对不住林香玉,倘若,她当初的没有让香玉去找杨元,兴许,路上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
“我逼她去死?大庆,你看看你这娶的什么媳妇儿,这说的是人话吗?”陈婆子说着,还真是硬生生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小陈氏吸了一口气,十分无奈。
陈婆子总是这样,稍有不满,便喜欢在她儿子面前装可怜。
以前阮氏没走的时候,这一招,她倒是总用在阮氏身上,如今,阮氏一走,自己倒是倒霉了。
第一次,她竟有些希望阮氏回来,至少,能替她受些罪!
“你赶紧跟娘道歉,能像你这么说话吗?”林大庆朝着小陈氏呵了一声。
小陈氏皱眉,差点就没差直接上去拧林大庆的耳朵了。
成婚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回,这么理直气壮的帮他娘欺负她!
“娘,你动气也没用,咱们总要想点法子, 帮帮香玉。” 小陈氏瞪了林大庆一眼,终是说了一句。
“帮,我拿什么帮她?我倒希望她跟那林香草学学,瞧瞧人家,命多硬!”
众人不再多言,只留小陈氏心生怨恨,恨不得立马给林友望写封信,让他赶紧回来帮他治治这一大家子的人!
可,心里如此想,她也不敢如此做。
好歹,友望是他们的未来,写信过去,只会让他分了心,不好念书。
林家这大门,直关了一天一夜,林家所有人都不敢出门,包括林二水!
小陈氏去看了林香玉,见她只是昏睡,也没有不好的念头,这才出门烧锅做饭。
淘了米,刚好从林有田门口经过,就看到他在屋里收拾东西。
走过去后,小陈氏才反应过来:收拾东西,找到活儿干了?
小陈氏目光一亮,忙退回去问他:“二叔,你这是要出门吗,还收拾了这么多东西。”
“嗯。”林有田闷闷的应了一句,没打算多做回答。
小陈氏又问了一句:“这是要去哪儿呢,可是找到活儿干了?”
这回, 林有田没有答话,可依着小陈氏的直觉,她猜的应该没有问题。
在门口处又停留了一阵,她赶忙往自己屋里走了去。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继续站在那儿问上一阵,只怕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既是如此,还不如让大庆来问。
一回堂屋,林大庆还坐在屋里镶着锄头,小陈氏推搡了她几下,轻声道:“大庆,快放下手头的活儿,有田都要出去做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