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小小年纪就忧国忧民, 心系大商,实乃我朝的幸事。朕听此心中宽慰欣喜, 皇妹想在刑部要个什么职位,随你挑就是, 朕定要满足你这个心愿。”女皇心中透亮,昨夜谢真聪才被送进了天牢,如今我向她要刑部的职位,很明显,我这是在“公报私仇”。
本来是想灭了张鸿鸣,混入刑部,然后再找谢真聪的茬, 将她扔进天牢, 慢慢修理。结果,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我自然没道理白白浪费这个大好机会。
谢承仲哪会不知道我的意图, 对我阴冷的看了一眼, 接着女皇的话道:“陛下,王女志气可嘉,但法不可废。未得成年的王女,皆不能入朝议事,何况为官。今日王女先为一个妓子大闹朝堂威圣之地,再又越举求官求权,完全无视王法礼教, 任性妄为,放肆乖张。请陛下收回成命。”
“本王要狱长之位!”我对着谢承仲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大殿之上顿时静成一片。我负手而立,睥睨着谢承仲,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谢将军何故三分五次阻拦本王的报国之情,难道有什么私心不成?再者,治世一道,便国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旧。一朝天子一朝臣,古来明君兴百事,如果因循守旧,止步不前,按部古人之就班,不励精图治,维新变革,哪来创新超越他国之法器,何图称霸天下之伟业?!谢将军这是在质疑皇姐的治国能力,还是在大胆挑战皇权的神威?!”
左相朝前踏出两步,连拜俩下,赞道:“王女历经战乱而幸存,归国后心忧天下,默然奋起。微臣听得王女一番革新图治之说,深表赞同。商国得王女这般人才,实乃大幸,陛下有此皇妹,也是大喜之事。臣……”左相说到“臣”字时,撩起衣摆,下跪道:“恭贺圣上又多添得一位贤臣。”
左相一下跪,她手下的官员以及与谢家对立的官员也纷纷下跪,恭贺圣明。左相这个举动我倒是没想到,我试想过最坏的情况就是我单挑谢承仲,凭借女皇的纵容,一步一步把她们拉进我设的圈套中,现在看来,事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毕竟,我敢到朝堂之上长篇大论,也是抓住了官员们对即将变天所采取的旁观心理,才钻了空子,有了说话的机会。
谢承仲被我言词激得说不出话来,又见左相拉了不少人为我助威。显然局势已经超出了控制,她神色间也有了恼怒之态。
对于右相站在一旁眯着眼睛,腻腻歪歪的样子,我自然不能放任她的逍遥,偏头对她咧嘴而笑,右相顿时眼睛睁开,正色看着我。我得意的朝殿内官员一笑:“今日早上本王还同岳母大人谈及想要进刑部一事,岳母大人也极为支持赞同。说是自己大儿子的妻主都是将军了,而小儿子的妻主却碌碌无为,让她老人家脸上无光啊……所以,本王下定决心,定要博得一官半职,不仅圆了这报国梦,也能早日抱得佳人归啊……众位大人,莫不是不想卖右相的面子,让她老人家心里不痛快?!”
朝中百官莫不朝右相看去,绝大部分人都很吃惊我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拢右相,得其支持。右相在众人扫描仪一样的眼光中终于没了气势,浮躁的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最后一言不发的沉默起来。一如既往的玩着她固有的暧昧态度。
众人见此更是对此事稀奇不已,但见我已有了左相和右相的认可,便再也不敢小觑于我。女皇“呵呵”一笑,轻快的说道:“朕的皇妹能得到这么多大臣的认可,看来皇妹确实该为商朝尽力了。既然皇妹想要狱长一职,朕便允了你。此事就这么定了!”
我下跪谢恩:“谢皇姐成全,下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和女皇先前还按着上朝改有的礼数来称呼对方,现在却开口闭口以“姐妹”相称,这是对百官赤果果的示威。
“吾皇英明,恭喜安王。”左相率先朝颂,恭敬之至。大殿之内有尽半数的官员随即跪拜下来,剩下的那一半对此情况也无可奈何,识时务的跟着下跪起来。谢承仲从下跪到礼成,一双眼睛都没离开过我,像是要把我瞪几个窟窿出来。我乐呵呵的看着她,不甘示弱。
“众卿平身。”女皇的声音没了刚上朝的冷漠,这时变得温润了些,复而对我道:“皇妹先前想求朕给个清君侧,除小人的机会,现在朕就给你,只是,你要清的是什么小人?”
“启禀皇姐,关于清涟一事,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是被诬陷的。清涟虽在青楼,却为下臣守身如玉,商国上下皆知他是清倌。直至逆臣谢真聪报复下臣,于前日将其玷污,她一人污了臣的心爱之人还嫌不够,甚至想再唤上狐朋狗友同去作恶,下臣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便于昨晚前去救人。怎料清涟知清白被毁,便觉无脸见我,跳楼自尽。清涟死前还道,谢真聪给其喂了剧毒,想以此来控制他,让他迫害于下臣。清涟恨此龌龊行径,宁愿以死来存高洁,也不愿连累下臣。此事昨晚朝中大有官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能证明下臣所言非虚。”我朝殿内百官一一看去,昨晚在场的官员无不低头侧脸,不敢吭声。朝堂之上,又开始了一片寂静。
“啪”女皇一掌拍在金榻的扶手上,怒喝道:“此事当真?昨晚亲历此事的官员请出列作证!”
女皇虽怒,但是官员们更怕谢承仲怒。再说,昨晚敢去怜花楼看热闹的官员大多是谢家的人,其他官员也都不想趟这滩浑水,所以,自然没有一个官员出列。
“王女没有证据,可不要信口开河,捏造事实,冤枉了好人!微臣之女虽没成大才,但也是个忠肝义胆,耿耿直直的光明磊落之人,哪里是王女口中的鼠辈小人,简直是血口喷人。还请圣上还小女一个清白,她哪敢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苟且之事!”谢承仲见到刚才官员们的反应,才让她缓色不少,比起先前的郁闷烦躁也镇定多了。我想多半是她在朝堂上做惯了指鹿为马的勾当,才能如此气定神闲。
“皇姐息怒。官员们年岁大了,记性不好。不过昨晚被谢真聪叫去的京中高官家的小姐们,倒是记性好得很,定能将昨晚发生之事详尽的告之那些老是忘事的大人们,让她们很快的回忆起来。皇姐,现在就让下臣使用一下狱长的权利如何,让皇姐看看我有没有能力胜任狱长这一职位。”我说着也尽给女皇递眼色,她便也任由我胡来,我说什么都微微点头答应。
“准。”女皇沉着有力的答道。
“谢主隆恩。”我双手一拍,高呼道:“带罪犯。”然后对着谢承仲冷哼一声,道:“是不是冤枉了好人,谢将军马上就知道了。”
初一十五早已将昨晚参与欺辱清涟一事的小姐们都捉了来,只等我暗号一出,便迅速的将人带了出来。初一十五将那群女子用铁链子绑成一串,用力在大殿门口一仍,只听得“哎哟”的喊痛声一片。这群女子当中,不少人的老妈就在大殿之中站着,比如张启言和张图。
“肃敬!”我大喝,那些担忧的母亲和恐惧的小姐们,顿时噤声,毕竟,我现在才是操纵她们生死的人。我走至大殿中央,站在百官之中,接受着各方打量,缓缓道:“本王审理犯人的时候,请无关人士谨言慎行,不要妨碍本王办案,不然以刑法处置!”
“安王你怎敢私自扣押无罪之人,她们哪里来的罪行,你这叫徇私枉法!”张图见女儿也被押在大殿之外,顿时跳脚大闹。毕竟,她就两个女儿,现今一个成了废人,如果这一个也毁在我的手上,那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巨创。
“张侍郎,难道你想成为本王第一个施刑的人吗?想必张大人也知道,本王会玩许多有趣的酷刑。”我警告的看着她,她起先气焰还是很嚣张,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帮腔说话,便也只好怒着一张脸,站在了边上。现在的官员不得不忌讳我了,在没弄清楚我做什么之前,都不敢轻易发话。
我朝大门走了几步,对着地上挤成一团的女子们说道:“本王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而且现在是在朝堂之上,天子脚下。尔等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免得受皮肉之苦。乖乖的将谢真聪如何玷污清涟清白,雇佣杀手迫害本王一事详详细细的说出来。不然……你们也知道,本王可不只会那一道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