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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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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正在头疼呢,突然想起来——忍足呢?

慌忙走出医疗室左右找了一圈,没有。

模模糊糊好像记得忍足在一开始的时候跟他说他要去喝杯咖啡,当时他只顾着跟羽光说话,就随便答应了一声,然后忍足就一个人骑着马走掉了。

迹部松了一口气。刚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忍足,就看见忍足从外面冲进来了,只是脸色苍白好似鬼魂一般。

“他们……他们没事儿吧?”忍足声音发抖,问。

“他们能有什么事儿,虚惊一场呗,那些家伙神经比钢缆还粗呢。”迹部想起来刚刚看见的打情骂俏,心下不爽,哼了一声。

“那就好……”忍足松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你刚刚都在哪里?”迹部摸着眼角的泪痣,有点不满地问。

“我吗?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刚刚去看了一场好戏。”忍足淡淡地说。

“是吗?”

迹部浑浑噩噩地坐在了长凳上,脑海里都是忍足刚刚的话。

“我知道,那个设下绊马索的人是谁了……”

……

“确切的说,不是‘她’,而是‘他们’。”

……

“她说,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

迹部把手从额头上拿开,发现自己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他简直不能相信,那个如此阴险恶毒的人,会是那个和他一样高傲优秀,并且……温柔的美丽少女!

哈!温柔!

真是一个笑话。

从大家庭里出来的女孩子,有哪个是一尘不染的?也就他自己这么以为吧!

他总以为,面对他的时候她可以稍稍带一点理智——既然清楚地知道两个人之间没有可能,干嘛还死缠着不放手;他总以为,就算她真的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纯良,可是总归是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使这种卑鄙的手段的;他总以为……

看来我真是太高估你了,出云纯代子!

迹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恨恨地握拳。

等到亚久津和高桥他们从医务室里出来以后,看见忍足和迹部站在走廊里,脸色青黑加上苍白,都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高桥紧张地问。

“你们俩怎么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情了么?”千代樱接着问,“设绊马索的人找到啦?”

“……”迹部沉默了一下,“我们换个地方谈这件事。”

于是一行人坐着迹部家的豪华版劳斯莱斯来到了迹部家的庄园。

看他们脸色严峻,几个人也顾不上感叹这一辈子也未必有机会来的豪华地带,匆匆跟着迹部穿过庭院来到他自己的专属小楼前面的院子里。

“是出云纯代子,木村永……还有……”忍足阴沉着脸咬牙说出一个个名字。

“还有栗卷绫乃是不是?”接话的是亚久津。

“什么?!”几个人都惊了。

“你怎么知道?”忍足瞪瞪眼睛。

“能让你脸色这么差劲儿的,除了你那个未婚妻,不做第二人想。”亚久津耸肩,”我一直就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丧心病狂。”他脸色冷漠地说。

“为什么呢?”高桥问。看着面色一直处于发白状态的羽光蝶子,“就因为羽光吗?”

“这真是一个叫人费解的问题,这样几个人掺和在一起,这种组合……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迹部闭着眼睛,口气冰冷。

“怎么说?”手冢还是没有明白。

“出云纯代子喜欢迹部而不可得,栗卷绫乃喜欢忍足而不可得,木村永又是出云的狂热追求者……”千代樱叹了口气,“出云一直被迹部冷淡,羽光又是她最大的情敌……忍足也不待见栗卷,所以,出云恨羽光,栗卷恨忍足……或者还有我吧,木村恨迹部……羽光是马术最好的,她应该在赛马中最快才对……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依照我的性格,我应该也很喜欢争胜……而迹部……他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无论绊马索绊倒的是谁,他们中都至少有一个人会得利。”她僵硬地看了一眼迹部和忍足,“不过今天他们失算了。”

“……”手冢瞠目结合,在他的观念里,从没有想象过一个小小的青春期的恋曲失意,能够演变成牵扯到蓄意谋杀的大场面,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行为模式。

“天啊……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高桥喃喃自语。

“是啊,就为了这爱不爱的事情,就能做出这种残忍而且毫不顾忌会牵扯无辜的事情来……他们都疯了!”忍足无奈,同时又感到浑身发凉。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吧?

他也喜欢千代樱,他也为她不喜欢自己而偷偷伤心过,也私下嫉妒亚久津……

但是……伤心归伤心,嫉妒归嫉妒,叫他去做点什么事情陷害亚久津,他还是根本做不出来,或者说——根本没有过那种想法。

抛开道德上的准则不谈,就单单从经济角度来论——就算亚久津真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他俩分手了,千代樱就会喜欢上自己吗?

——这种可能显然太小了嘛!

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出云和栗卷为什么胆大包天到居然敢这么做,要知道,那可是迹部家的继承人啊!

万一绊马索绊倒的是他,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他们还真以为迹部家会不知道是谁做的?

他们想过后果没有?

——显然,没有。

就为了“我爱的人不爱我”这种事,两个女人加上一个男人全都失去了理智和脑子。该说他们什么呢?

忍足找不出来形容词。

他在马场的时候,他周围的人全都是一对一对的——亚久津和千代樱,高桥和手冢,迹部和羽光……就剩他一个人形单影只。没来由的,心情突然很恶劣,就巴不得赶紧离开不要看见他们。

恼火之下,他马也不想骑了,自己一个人就往咖啡屋那边走过去。

经过一片小花园的时候,他看见出云纯代子坐在亭子里,一个人哭。

——哦不,她不是“一个人”,忍足看得很清楚,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就是刚刚被迹部抽了两鞭子在脸上的木村永。

另一个……是他那“单纯善良”的未婚妻。

不知道这三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的,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没有好事儿,于是,悄悄走进花园里,隐身在一株很粗的银杏树后面。

然后就听到了类似于“绊马索”“报复”“贱人”这样的字眼。

他赶紧悄悄溜走,准备回去找他们,却发现一个人都没了。

他赶紧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他们都在医疗室,这消息把他给吓坏了。

千代樱以前讲过一个故事——

一群“情绪”在一起玩捉迷藏。“疯狂”负责找人。

“爱情”躲在玫瑰花丛里,“疯狂”来到这里的时候,鲁莽地拨开了花丛,却听到“爱情”一声尖叫,原来玫瑰花的尖刺扎瞎了它的眼睛。

愧疚的“疯狂”决定,以后永远跟随在“爱情”身边,充当它的眼睛。

这后果就是——

爱情总是盲目的,而疯狂总是伴随着它。

爱情催生疯狂,而“求之不可得”的疯狂又催生嫉妒,而嫉妒又加重了疯狂。

这是多么可怕的循环。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虽然简陋,但是却很有效果——

不管绊倒的是谁,都至少有一个人会得到报复成功的快感。

而若是没有成功,也没人能知道这是谁干的。

简单,而且恶毒。

如果不是忍足碰巧听到了的话。

其实忍足他真的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

另一边,千代樱心里是凉冰冰的。

她没想到,绫乃居然这么恨她,竟然恨不得她死!

究竟是怎么了,情况发展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们之间居然势同水火?

生命的威胁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没人能无动于衷。

千代樱不在乎吃苦,不在乎生活条件如何,但是很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

醉过方知情浓,死后才知命重。她才不想在这么灿烂的人生里再遭到一场飞来横祸。

这一次是绊马索,那么下一次是什么?——一辆失控的车在马路中央把她撞飞?她亲爱的弟弟千代松被人绑架?……

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千代樱几乎要把椅子的扶手都给握断。

没错,女人嫉妒起来,真是比毒蛇还可怕。

可是,最冤枉的就是,千代樱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

什么“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这种过于文艺的话,似乎有变成现实的趋势啊……

千代樱觉得头疼。

“你们不用担心,本大爷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迹部靠在他的躺椅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中精光毕露地握紧了拳头。

“是吗?我表示怀疑。”高桥冷笑一声,低着头不看迹部。

“行了,优子。”千代樱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这不是迹部的错。”

她很有管理才干,她很聪明,她很暴力。

但是很遗憾,她不知道怎么玩阴谋诡计。

千代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脑残。

也许是从来没有生过害人心的关系,她对于别人加诸于她自己身上的陷害不知道怎么还击。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许多灰色地带,你身处其中,却不知道如何自处,这才是最可怕的境地。

这场没有结果的会谈就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不过迹部心里倒是有了一些计较。

没有充足的证据,显然不可能跟出云撕破脸。

但是要他跟出云在一起,没门。

出云纯代子彻底变成了迹部的黑名单上拒绝来往对象的头一个——当然,这是私下里的。

在别人看来,迹部好像突然发现了出云的好,对她渐渐地温和起来。

因为迹部在千代樱隐晦的提醒之下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因为他对出云过于冷酷了,才导致她如此丧心病狂?

上流社会嘛,永远是以和为贵,因为大家都多少沾亲带故的。

所以至少表面上,在迹部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迹部家主之前,跟出云家的第一继承人出云纯代子闹僵是一种极其不明智的行为,会让他和羽光都陷入困境,进而也许会牵连到他们的朋友。

不过迹部他自己心里清楚——一滴水能够反射出整个太阳。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纯粹因为个人喜好问题不愿意接受出云,那么经此一事,他和出云就真的再也没有半分可能——他绝对不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就算她是为了所谓的爱情,也不行。

上流社会的肮脏事千代樱是不清楚,但她不喜欢这种似有似无的危机感。

既然没有玩阴谋的能力,那还是把事情挑明了说好,就算是误会也罢什么也罢,总之得有个明面上的结果。

千代樱敲响了栗卷家的大门。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次离开这个大门的时候,她内心的冰冷和失望。

而这一次,她就是带着冰冷和失望来的。

这扇门背后的内容,离她的世界越来越远。

看吧,连管家都不认识她了,看着她好一阵茫然,才突然爆发出“哦,原来是千代小姐啊,好久不见!”这种惊呼。

“哟,小樱啊,真是稀罕……坐吧。”

听闻这样的开场白,千代樱狐疑地眯起眼睛——为什么她好像听到了想要刻薄人的姨太太的腔调?

看来人的记忆真的靠不住,记忆里的栗卷绫乃,永远是那个声音温柔,软软甜甜的小女孩子,而不是面前这个穿着带蕾丝花边的萝莉洋装,浑身散发着“我是公主”气息的富家小姐。

千代樱感到一阵无力。看了看面前放着的草莓果汁,决定一口也不喝。

“似乎我们已经有很久都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对吧,绫乃?”千代樱沉默了一下,还是先开口了。

“是吗?”栗卷捧着杯子,笑眯眯地说。

“是啊,久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千代樱非常诚实地说,“从国一的暑假开始,就再也没有过了。”

栗卷没说话。

“我只是感到非常费解,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子?我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了吗?”千代樱决心问个明白。

“你说呢?”栗卷绫乃突然眼神幽深。

“我说不出来,所以来问你一个答案。”千代樱非常干脆,“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越来越疏远,我可以感觉到你看我的眼神里都带着轻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你……还敢来问我为什么?”栗卷绫乃的眼神突然变得怨毒,“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还是故意跑来向我示威?”

“这话怎么说?”千代樱坐在沙发上没动,根本就没把她的气势当一回事儿。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栗卷完全失控了,跳起来就把杯子扔了过去。

千代樱侧头躲开,伸手抓住杯子放在茶几上——这点攻击力,根本不在反击范围之内。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千代樱重重地一拍桌子,“绫乃,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你——”

讲到这里,她突然明白栗卷在吵什么了,只是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吵的。

“是因为忍足侑士吗?”她冷静下来,“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话一讲得太直白,反倒叫人不好发作,所谓吵架,就是某种程度上的鸡同鸭讲。

栗卷绫乃顿时偃旗息鼓。

一看她这反应,千代樱就明白自己击中目标了。

可是她也顿时就悲凉了。

能让女人反目成仇的,不是钱财,也不是权力,而是男人。

这话果然很真理。

“好吧……让我们理理清楚……你到底误会我什么?”千代樱樱冷静地问。

“你明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却还要接近他!”栗卷尖叫出来,然后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跟你从幼儿园就认识了,你从小就优秀得能把别人打击死,成绩好,体育好,人缘也好,身材也好,长得也漂亮……你什么都好!而我呢,和你相比就是一只丑小鸭!

只要跟你在一起,再也没人会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我受够了,我从小就活在你的阴影里面,怎么都挣不脱!无论我怎么努力,永远也无法赶上你……你永远是校花、是学校第一美女、是永远考第一的天才……我受够了!你知道吗,上学的时候,别人看到我,总会说‘啊,这不是千代樱的好朋友吗’,他们永远不会说‘哦,这是栗卷绫乃’!

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我唯一拥有的比你好的人!你明知道忍足君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他看不上我,可我以为只要我不放弃,我总有一天可以得到他的心,可是为什么你总是要去接近他?

进了冰帝之后,我以为我永远摆脱你的阴影了,可是呢,上了高中,你又来了!你不但来了,而且还跟迹部君和忍足君成了好朋友,你得奖学金,竞选学生会副主席,甚至迹部君还让你当了网球部经理!……所有的好事都被你占尽了,为什么?凭什么!!”

千代樱听着栗卷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质问,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很荒谬的梦,荒谬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在沙发上坐着,等着她把火发完。

等到栗卷尖叫到嗓子都哑了,坐在地下嚎啕大哭。

千代樱没有去扶她或者安慰她,就是坐在那儿看着她,看她还能怎么闹下去。

看来爱情不但催生嫉妒,而且还催化自卑。

其实听她这么一吼,千代樱倒是完全理解了。换作是她,从小因为腿部残疾而不能正常运动,肯定造成了心灵上的创伤,如果再有个近乎于完美的好友的存在,那简直就有点糟!

有心理缺陷的孩子性格一般都不会很刚强,他们都带着某种程度上的懦弱、自卑和阴暗。而她的存在,则是激发出栗卷内心阴暗面的那个催化剂。

不用她说,千代樱也知道,自己即使在四肢和心智都健全的同龄人里面绝对也是少有的佼佼者,她很优秀,这是真的,但如果这种对比被加诸到相对弱势的那一方而不是强势的那一方,就显得格外悲惨了。

她说的也没错,栗卷绫乃从小就生活在千代樱的阴影下。

“所以……你就决定要跟出云纯代子合作,来陷害我们?”千代樱轻声问。

栗卷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看着她。

“造成你这么多年的自卑,我很抱歉。”千代樱叹了口气,想方设法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要那么带有优越感,“可是这不是你变坏的理由。你知道出云纯代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不是也一样比你优秀太多,在她身边你就能没有阴影了?我才不信。绫乃,你不能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于别人的成功,这很离谱,也很荒谬。

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的。换句话讲,就算我早就知道我对你造成了心理阴影,我也不会因为你就停下我的脚步,我不会因为你成绩不好就放弃我的优秀来陪你,我也不会因为你所认为的你的缺点就放弃我的优势,就为了照顾你,这不可能。你明白吗?同样,你也别怨忍足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他喜欢你?你想要某个人的认同,你至少要在某些方面做得比别人出色,而你,有吗?除了在这里自怨自艾,你做过什么努力?

不错,我是成功,我是聪明,那又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不是借着什么家庭背景得到的,所以我问心无愧。我用我自己的努力挣得今天的成功,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千代樱喘了口气,觉得自己出离愤怒。而且还觉得自己在跟一个陷入了脑残境界的小女生说话。

“至于你说的什么‘我接近忍足’,不管你信不信,那完全是无中生有。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我有男朋友,就是亚久津仁。不管你眼中的忍足有多么优秀,在我眼里总是仁更胜一筹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去接近他?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他,对不对?开玩笑!你自己没本事抓住他,就干脆希望所有女生都不要靠近他?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千代樱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一个这么冷酷的人,可是看着栗卷绫乃的样子,她真的无法生起一丝怜悯。

她对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也知道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栗卷家的门。

可是,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你要是聪明点,就别再跟出云纯代子搅和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想达成什么目的,但是,我很惜命的,听明白了没?”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索性再做绝一点。

千代樱一把拧住栗卷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神色冰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栗卷家的大门。

屋子里,栗卷绫乃用了好半天才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惊恐。

越是软弱的心灵,就越是不能摆脱童年时烙印在心上的痕迹。

——这真是个悲哀的事实。无论她怎么怨恨千代樱,怎么用恨和嫉妒来武装自己,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没有跟千代樱叫板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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