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一路将韩烨修拎出酒吧再塞进韩烨修的车里,最后驱车回家。
即使现在已经是初夏,但是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韩烨修本就喝了不少酒,经冷风这么一吹,他的头就更加晕眩了,但是他又不敢开口让云奚关上车窗,他知道关上后车厢内必定会充满酒味儿,于是他只能强制忍着。
“云奚,开慢点,我晕。”
见韩烨修死死拧着眉头,云奚皱了皱眉关上了车窗,“忍着,很快就到。”
宾利车一路飞驰,就在韩烨修即将忍不住时,宾利车终于进入小区停车库,让韩烨修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由着云奚将他扶进公寓,韩烨修顾不上换鞋便奔进浴室抱着马桶狂吐起来。
尽管心里有些厌烦,云奚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感觉到自己再也吐不出什么后,韩烨修这才冲掉马桶起身来到洗手池前,往脸上泼了几捧冷水,他才感觉到清醒了不少。
韩烨修簌了口,回到玄关换了鞋又殷勤地将自己踩脏的地板拖干净这才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见韩烨修两手搭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云奚无奈地笑了笑将桌上的果醋递给韩烨修,“喝一点,解酒。”
尽管韩烨修不喜欢这种酸倒牙的东西,此时他也只得乖乖喝下,味蕾被酸味儿不断刺激,使得他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块儿,身体不住哆嗦,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云奚闷笑一声,“下次别喝这么多,不然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好容易将那股酸劲压下,韩烨修忙连连点头,“是是是,下次不会喝这么多了。”
“我回房间了,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见云奚要走,韩烨修忙扑上前抱住云奚的腰,湿润的嘴唇不住在云奚颈间摩擦,他哑声说:“我们好久都没做了,我想要。”
云奚身体猛地一僵,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拽着衣角,“我……我不想。”
尽管云奚有刻意压制,但是韩烨修还是听出了他嗓音里的颤抖,将手臂收紧了些,韩烨修沉声问:“为什么?”
云奚颤了颤,面色有些发白,“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在你喝醉后,我……”
“别说了,”韩烨修叹息一声轻吻了下云奚的颈侧,他松开云奚微笑道,“我就开个玩笑,去休息吧。”
云奚垂下眼,睫毛不住颤动,“烨修,我,对不起……”
“不准说对不起,”韩烨修抬手捏了捏云奚的鼻头宠溺道,“我说过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那次给你造成了很深的阴影,不过云奚,我希望你能看得见我的改变,也请你相信,我再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云奚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轻轻地点点头。
韩烨修微微笑了笑,揽着云奚往房间内走,“城东那边的别墅已经落成了,是公司的一个合作对象开发的,他特地给我留了几套,明天公司开完会我带你去看看,选一套你喜欢的。”
“我觉得住这里挺好。”
“好什么?”韩烨修道,“这里太小,还是住那边比较好,正巧你不是喜欢金毛吗?到时候我给你弄一条养着,在这里可不能养。”
云奚张了张口还想拒绝,却见韩烨修板着脸道:“不准拒绝,不然我生气了。”
见状云奚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才乖,”韩烨修笑着吻了下云奚的嘴角,“你先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好。”
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云奚敛去脸上的笑眼底有些复杂。差一点,今晚就没能躲过去,幸好韩烨修还顾及着上次的事。
想起韩烨修所说的别墅,云奚不禁皱起眉头,重生前韩烨修根本就没和他提过这事,直到他们分手,也没见到过韩烨修所说的别墅。他现在越来越弄不懂韩烨修想要做什么,如果不是经历过一次,他想他早就被韩烨修融化在了他的柔情蜜意中。
韩烨修的转变,一件件超出自己记忆范围的事让云奚没来由的感到烦躁,他总觉得自己被困在一张网中,只有破开这张网,他才能找到答案,才能找到韩烨修改变的真正原因。
第二天吃过早餐韩烨修便去了公司,而云奚收拾完后便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门。原本韩烨修准备开完会便直接回来接云奚然后两人再一起去,不过却被云奚拒绝了。
刚刚走出公寓大楼,云奚便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慌。停下脚步深呼吸几下,云奚这才缓缓向小区出口走去。
出了小区,云奚正准备招手拦车,便感觉到腰间被一个硬物抵住,紧接着一道刻意压抑过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别动,不许叫!往右边走。”
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袭遍云奚全身,他蹙了蹙眉抬脚跟着男人的指示朝右边走去,大脑却在急速运转。
小区门口有监控,但是一旦走远了便超出监控范围,右边是一条巷道,如果过去了无疑是走进了监控死角,他必须在超出监控范围之前逃脱。
此时云奚已经顾不上对方手里的枪了,他不知道是谁要绑架他,重生前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件,但是如果他不在对方把他带走前逃脱,到时候就真的是求救无门了。
眼瞧着就要走进巷道,云奚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他不像韩烨修和易扬一样从小接受训练,他只是个普通人,就连□□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保持冷静已经实属不易了。
就在云奚即将踏进巷道时,他突然后退脚后跟狠狠地踩在身后男人的脚背上,云奚只听得一声闷哼便迅速朝一旁滚去,刚一稳住身形便拔腿就跑。
此时男人再也顾不上其他照着云奚的腿弯就是一枪,云奚只感觉腿弯传来一阵剧痛,他踉跄了两步便摔倒在地,温热的血液很快浸湿了他的休闲裤,还没等他叫出声来便感觉颈间一麻,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男人收起手中的枪将帽檐拉低了些从地上捞起昏迷的云奚迅速朝巷道走去,期间没有一个路人经过。
将云奚塞进停在巷道内的一辆无牌照商务车中,男人也紧跟着上了车。车门关上,深蓝色商务车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巷道。
“操!不是说弄晕就行了吗?怎么还喂了枪子儿?”一名染了金发的男人骂骂咧咧道。
男人扯掉头上的帽子以及脸上的口罩,一道两寸长的疤痕出现在脸颊处,印得整张脸凶狠无比。男人啐了口痰不满道:“你以为老子想开枪吗?这小子忒狡猾,老子要是不开枪,今天回去咱们全都得吃枪子儿!”
“操!尽会给老子添麻烦,”金发男人拿了条毛巾扎在云奚的伤口处,“现场没留下痕迹吧?”
“没有,”男人拧了拧脖子,“幸好老子机警事先装了消音,不然咱们今天不是吃枪子儿就是蹲大狱。”金发男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说,老大非要把人弄去做什么?要是看着不爽一颗枪子儿不就完事了吗?还这么大费周章的。”
“不知道,”金发男人摇摇头,“不过咱们这些做小的,老大吩咐就得做,管这么多做什么。”
“也是,”男人摸了摸云奚的脸颊淫|笑道:“不知道老大完事后能不能申请来给我们玩玩,老子还没玩过长得这么标致的。”
金发男人一掌拍开男人的手狠声道:“闭上你的臭嘴!还不知道老大要做什么就在这瞎胡说,小心到时候被扔去填江!”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男人讪讪地收回手没有再出声。
云奚是被痛醒的,那种仿佛刀割一般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比起这种痛,之前中枪时的那种剧痛已经算不上什么。
云奚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恍惚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间简陋的屋子,窗户上的玻璃已经出现了裂纹,镶嵌在窗户之间的钢筋也是锈迹斑斑。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四周充斥着一股灰尘味儿,身下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云奚他此时正躺在水泥地板上。
“以前我老听人说别在伤口上撒盐就很好奇那是种什么滋味儿,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不过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感觉却是异常美妙。”
云奚缓缓扭头看向声源处,入眼的是细小的盐粒缓缓从上空飘落而下,最终落在伤口上,原来,这种切肤之痛竟是来源于这些白色盐粒。
视线上移,当他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戏虐的笑容时,云奚不禁眯了眯眼,“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