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发什么呆呢?”顾妩把筷子塞在了林绪之手里。
林绪之正想的出神, 忽的被打断了思绪, 也不恼,接过她递的筷子, 嗤笑了下才回她:
“我觉得赫连瑜不对劲,他这些日子的表现表现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顾妩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就是一黑,从他们刚会合就被那个神经病就盯上了。
每天跟在他们后面, 甩都甩不掉, 烦死了。
每次顾妩跟林绪之仗着隐身功法跟空间暂时摆脱了。
再出去不久必然遇上,也不知道是他有特殊的追踪技巧还是纯属孽缘。
偏偏他的戏还不少, 每次都不知道从哪里暗搓搓的冒出来。
他们虽然也没打算在外面做什么, 但赫连瑜每次看到他们有一点亲密的行为, 都捂着心口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那脸还跟调色盘似的,变得特别勤。
把两人恶心个够呛,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妩始乱终弃呢!
偏偏他修为涨得还挺快,每次他们两一突破,他修为也跟着暴涨。
他们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 真是郁卒死了。
最近更是变本加厉,一碰到他们就死死的盯着林绪之, 要不是杀气一次比一次更重, 她都要以为他看上自家小呆瓜了。
于是两人连无视都快做不到了,总觉得他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道侣。
弄的自家小呆瓜好不容易治好了到处吃醋的毛病,现在又学会了生闷气。
她也被牵连了, 这些日子他们双修的频率是越来越勤,连原本她坚决不同意的元婴双修都来了好几次。
每次虽然都很爽,但她严重怀疑林绪之的馅儿变黑了,这哪里是心里不安,分明是趁火打劫才对。
近来她都不怎么想出去,一出去那个神经病不知道又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然后冒着满身的黑气盯着小呆瓜。
反正有他捣乱,他们也不敢全力试炼,那人看着脑子不对的样子。
一进鬼渊,绝对禁止自相残杀,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下黑手,蛇精病的脑回路谁知道?毕竟这修真.界的神经病杀人可没人出来给个说法。
林绪之自然乐的如此,整天待在空间里容易差枪走火,他还是很想不出去每天好好双修的。
可自己不出去跟被人逼着出不去可是两个概念,还是早早解决了这件事才好,他们能躲一年两年,也不可能躲百年千年。
他试探了几次,居然有种不太靠谱的猜测,更让他心生膈应,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赫连家虽然瞒着,但这么多代下来,他们家人爱好结尘缘再斩尘缘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林绪之消息还算灵通,这个自然也是知道点的。
可顾妩已经跟自己结了灵魂契约,按她的性格也绝不会移情别恋,他现在这种行为也压根没有讨好她的意思。
但他还是锲而不舍的跟着,每次显露出的痛苦也不是假的。
他初时怀疑赫连瑜是想杀了自己,再想办法洗去阿妩的记忆。
毕竟他们家中出过不少与人道侣再结契的事,诡异的是那些人纷纷都失去了记忆。
他也不是傻子,这种表现分明就是有猫腻,多半他们手里就有忘尘丹这种绝版丹药。
不然那就是他们家人找道侣偏好伤了脑子的。
可他观察了许久,赫连瑜对着他的杀气日盛起来,但他故意露过好几次破绽,他都没有出手。
而且最诡异的就是他的修为了,每一次居然能跟着他们一起涨,要知道他跟顾妩的进度真的很快。
因为晶核的作用加上每天的试炼,他们的修为可谓一日千里,同阶的修士不知道被甩了多少,只除了他。
可据他所知,这个人修炼的是无情剑决,需要入情斩情,可阿妩分明没有回应过他,他的修为是怎么涨起来的?
要不是他早早的跟顾妩结了灵魂契约,遇到这种情形恐怕也得心生疑窦。
他每次涨修为的时机也很微妙,只要他们每次出去,只要他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冒一阵杀气,那修为就必涨。
这使得他不得不怀疑,他究竟是靠着什么涨修为,又为着什么不肯放弃跟着他们,他分明每次都很痛苦,可宁肯忍受着痛苦也不肯放弃,必然有不能放弃的原因。
他好像全靠着汲取痛苦作为修炼来源,他们家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一门诡异的功法了?
他可不想老被人跟着,这癞□□趴在脚面上,它不咬人也恶心人不是。
等吃过了饭,顾妩这才有点好奇的问他:
“你这次怎么不吃醋了,我还以为你会暴走呢!”
林绪之老老实实的回她:“要是别人我还吃点醋,他就不用了,分明是……”
顾妩听了他的解释目瞪口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脑回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据小呆瓜这么说,那他每次双修的时候逼着自己说的那些羞话岂不是在骗自己?这人为了性福真是没皮没脸了。
狠狠的掐了他一天,听到他夸张的叫了声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这才问他:“他们家人真是不正常,要么是虐待狂,要么是受虐狂,就不能换一种功法吗?这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变态啊!”
林绪之见她没有气太久默默松了口气,他那不是增加情趣吗?谁知道太得意说漏了嘴。
赶紧转移她注意力:
“赫连家天生便是无情剑修,也有人还修其他,但都没有多大的成就。
现在也算没落下来了,万年前他们家族之鼎盛,可真是烈火烹油,无人能挡其锋。
后来他们家出了不少情种,不肯斩过情缘,又因此闹了一番内乱,这才没落了。
盛极必衰,有人说是天道怕这种大道发展过甚,才故意让他们家每一代的佼佼者必出情种,这是为了压着他们呢!
赫连瑜这些年实在太顺利了,不少人赌他便是情种那类的,说不准就会被他道侣给收了。”
林绪之正说着,忽然一顿,茅塞顿开,对啊,他既然可能是情种,那就必有命定之人。
那他整日缠着阿妩就能说的通了,不是他不想再找人入情,而是不能。
可若是如此,他入情渐深,阿妩却压根不鸟他,应该不会有这种诡异的情形出现才是。
那他这是被斩情缘了?顿时被这个猜测恶心到了,他压根就不是靠着什么痛苦涨修为。
这分明就是借着阿妩斩尘缘结大道,怪不得每次见到了他们都暴涨修为,这明显就是以为他们双修过才会涨修为那么快。
明明是夫妻间的私密事,却被人时时窥探,是个人都不舒服,何况还有人借着这种事涨修为。
不过这人真是对自己够狠,如果是他,要自己靠着看心爱的人与他人的亲密涨修为,那定是不愿的。
这么痛苦只为大道长生,值得吗?
顾妩见他说着说着就停了,脸色跟个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
赶紧推他,这莫不是被那个神经病传染了?怎么学起他变脸的绝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技能。
林绪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把这个猜想说出来,顾妩脸皮薄,如果知道有人靠着这种东西涨修为,肯定会恼羞成怒的。
到时候在事情解决之前,肯定不会让自己吃肉,要是以前还好,现在让吃过肉的狼天天吃素,那他可消受不了。
于是果断的闭了嘴,决定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去,反正他也只是猜测,而且虽然他们修为涨得快,但实在不是双修的功劳。
他们一做起来,基本就会忘了有双修这回事,全冲着舒服去了,十次有八次压根记不起来双修。
这人爱脑补就让他脑补去,其实他觉得赫连瑜不用跟着他们就能稳稳的涨修为。
他脑洞这么大,每天靠想象就能把自己虐个半死,何必亲眼看着呢,还恶心了他们!
顾妩见他正常了,这才问他:
“上次你说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把晶核的事爆出去?我们进境这么快也不是个问题,短时间内还能用我是炼丹师这一点搪塞出去,时间一长必然被人盯上。
而且上次选拔我用了隐身功法,那是从她手里拿出来的,她必然认出来了,我担心她会爆出来。”
林绪之早想过这件事了,这才问她:“你的处理液研制的怎么样了?”
顾妩拿出一瓶来,让他看看,这才得意道:
“虽然比不上灵泉水,但只要用它泡晶核,就能慢慢把其中的脏东西弄出来,最重要的是它只要一点点灵泉水就能配出来,厉不厉害?”
她可不是花架子,凭着自身的聪明伶俐,弄出这东西有多难?
林绪之爱极了她这幅嘚瑟的小表情,见状忍不住抱住她狠狠地亲了一遭,这才满意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拍马屁:
“当然厉害了,也不看你是谁的道侣。”
顾妩被吻得晕头转向,听他夸自己不由得意的哼了一声。
“那李潇雪你不用担心,她可比你还怕被人抓出来,你充其量身上有点灵泉水罢了,她又没走证据证明你身上还有。
她却是涅槃重生,意义不一样,一旦露出去就没有人不觊觎的。
而且一旦处理液交出去,你我就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流言就有人敢动的。
两个在与魔族斗争中做出划时代贡献的天榜修士,就算身怀宝山,学校为了名声也会把我们供起来,哪会做出授人以柄的事?
其他势力再蠢蠢欲动,也不敢明面上算计过来,而且灵泉水这东西对辅修大师的吸引力比较大,真正高位的人未必会看在眼里。
你只放下心来吧!”
顾妩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只要那个神经病不乱来就好,真想把两人神经病凑到一起去。
他们如果互相祸害多好,连三观都比较合,干嘛放出来祸害她?
既然决定了交出处理液,两人又被赫连修弄的无心试炼,就决定干脆出去。
两人一出空间便直接放弃了试炼,出了鬼渊。
他们带着处理液跟方子直接去找了任务阁的长老。
这长老本来没以为他们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但一听它的功效就激动起来。
瞒是瞒不住,这两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就不怕他独吞这份功劳。
他也不想这么贪心,平白把好事变成坏事,只要这东西是自己引进上去的,少不了他的功劳。
因此速度极快的就只会了总校的高层。
这东西的威力果然够大,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高层们就全出现在了任务堂的三楼。
林绪之跟顾妩也被带了上去,等他们当众吸收了一颗已经处理好的晶核,又把配置好的处理液也交了上去。
待等了半天,做了实验后,全体都激动了。
魔族以修士为食,每吃一个修士实力便会暴涨,可修士偏偏拿魔物的尸骨没有一点用处。
寻常灵火都烧不透它们留下的尸骨,偏偏很多魔物都有剧毒,就更少有人把主意打到它身上了。
唯一带着海量灵力的晶核也不能用。
人驱利而行,一旦在对战魔物时不能取得利益,积极性就不高,全靠着每个月的强制任务。
若是改变了这一状态,那何愁不能转变局面呢?
修士最重修为,一旦对战魔物能取得大量利益,恐怕不用学校这么大张旗鼓的又是强制又是奖励的,也有打批的修士愿意进去。
什么为全修真.界贡献的虚名都是假的,利益才是真的。
这东西简直就是及时雨,魔族越来越强,但天榜修士却一届届死伤殆尽。
中州跟其他四州不同,这里的家族势力极大,校内关系也错综复杂。
很多修士都背靠着家族跟校内关系,钻各种空子躲避进鬼渊杀魔物。
只要这东西一出现,就不用再担心没有后续力量对抗魔物。
在场的人不管是什么心思,这两人以后都得供起来,有什么要求尽数说出来也会答应的。
毕竟药方还没到手虽然有了成品校内人才辈出,肯定能研究出来,但为了学校的颜面也不能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来。
因此校长示意亲信试探他们的要求,那亲信与他是配合惯了的。
熟稔的笑着问道:
“真是后生可畏,这东西可是解了学校的燃眉之急,你们既然进去过鬼渊,自然知道这魔物的厉害。
如果有了它,必然有不一样的局面出现,你们如果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学校必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林绪之也不吊人胃口,直接把方子拿出来,恭敬的递了上去。
这次开口:“学生并没有什么要求,诚如老师所说,这两次鬼渊之行,我族真真是备受压制,每每便有天之骄子被此邪祟戕害。
内子乃是一位炼丹师,天性有些悲天悯人,便此惨状大受打击,才呕心沥血研制出又了此物,只盼着能为修真.界出上一点微薄之力,哪敢求上许多?
校内人杰地灵,若是能对这方子改进几分,这才是我们夫妇的荣幸。”
众人一听不免有些眼皮子抽搐,这小狐狸,什么都不要,却说的这么大公无私,慷慨激昂 ,要是他们真顺着他说的什么都不给,那就是薄待了他一片丹心了。
可这么一来还真能多给,不能少给,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这么一招以退为进,明明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做戏,可偏偏谁也不能说破了。
还连着后续的研究的功劳都点明了,这么一来他们还真不能因为他要求多就撇开他们研究这东西。
最怕气氛忽然的凝滞,顾妩见整个现场都静了一瞬,感觉自己尴尬癌都要犯了。
果然她还是脸皮太薄,看自家黑馅小呆瓜这一副情真意切,为修真.界抛头颅洒热血的劲头,她果然还是需要练练。
就听上位的一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有意思,这小娃儿有意思,你有没有师傅?我看你就挺合我胃口,一样的大公无私(恬不知耻)。”
众人眼皮子又一阵抽搐,还真是,毕竟为了好处这么豁出脸面的魄力,他们两还真是天生一对。
林绪之好像完全没意识到现场各人的无语,听了这话直接就拉着顾妩就行了个礼:
“师父在上,徒儿见过师父。”
那人本来也只是调侃一句,没想到这小子真敢顺杆往上爬,不但自己认了师父,连他家小媳妇都带上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够无耻,可也被他的利落紧噎了下,等反应过来也不生气,忙用灵力托起了两人,算是认了这对徒弟。
反正他也不亏,这两人基础扎实,为人也机灵可爱,品性也不错收了他们也算不辱没了自己的门庭。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人真是无耻,趁着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把这两个香饽饽收入了门下,真是狡猾,不由有些暗恨他手快,只这么一来,恐怕今日学校得大出血。
正担心着,就听他朗声道:“既然我这徒儿这么上道,我就给做个主,这东西就免费献给学校了。”
也不管他人惊诧的表情,笑着看向了林绪之,问他:
“你同不同意?”
顾妩一听暗道不好,这人不会是学校找来唱双簧的吧。
林绪之却好似毫无所觉,也笑着回:“本是应分,自然听师父的安排。”
这人这才撸了把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不笨,懂得怎么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等两人出了门,顾妩看着林绪之愉快的心情,还没明白过来这是唱的哪场戏。
林绪之见状揉了揉她的脑袋,解释道:“这师父认得不亏,他既然敢在那么多高层里肆意而为,说明他身份不低。”
顾妩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噘着嘴抱怨:“那他还帮着学校坑走我的东西。”
你再想想,我今日这番表现是为了什么?
顾妩细细的思索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喔,我说呢,你压根就没想着要奖励,你故意的!”
怪不得他这番表现,他向来聪慧,真想要多要奖励哪会做的那么明显。
肯定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最后再坦然放弃这天大的好处,这是为了让学校欠着这份人情,就算没有师父的提议,他也会想办法推了的。
见她明白过来,他这才循循诱导:
“到了现在,我们已经不缺什么宝贝了,有什么我们不能自己挣回来?
上次你在东州不能这么做是因为那件事见不得光,他们欠了人情你也不见得讨的了好,我才赞同你那么处理。
这次却不一样,不但不能要,还要做出高姿态,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做出了大贡献,又为了整个修真.界大公无私的献了出来。
以后只要不是通魔卖族,无论闯了什么祸,学校都得兜着。
无论谁敢对我们伸爪子,学校都得挡着,区区灵泉水算什么?你就是拿出神器来,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抢,他们只要还要混下去,就不能不要脸皮,对功臣出手。
至于来暗的,有师父在也不用担心。
何况你我也不是吃素的,还能任由他人拿捏不成?”
顾妩被他的机智镇住了,他怎么能这么聪明,简直棒棒哒,恨不得狠狠地亲他两口以表达自己的赞赏。
林绪之被她崇拜的眼神看的有些飘飘然,差点得意的笑出来,明明自己不是个爱炫耀的人,为什么在她面前这么撑不住呢!
赶紧肃了肃脸:“我们快回去收拾收拾,尽快搬到师父的无量山去。”
这才带着顾妩回了洞府,一回洞府就耐不住心里痒痒,狠狠按着她“教授”了些人情往来跟各种说话技巧,只教的她连连讨饶。
这才跟大家通知了搬家的事,搂着累急了睡过去的顾妩一同歇了。
等两人再醒来已经第二天了,顾妩简直不相信林绪之是个古人,居然还能玩师生play,角色扮演的不亦乐乎,他哪来的这么多脑洞?
还逼着她说了不少尺度爆表的下流话,念了不少诗,她以后再也不能直视那些压根跟淫诗不沾边的正经诗作了。
这人床上床下简直两个人,完全看不出来这么一个谦谦君子怎么能说出那么下流的话来,还美曰其名“教授人生至礼”,脸呢?
不不不,根本不只是床上床下变个人,只要精虫上脑,还老喜欢抱着她进空间——卫生间、厨房、沙发、甚至后面阳台的落地窗……就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尺度之大让她瞠目结舌。
这活活一色魔转世,哪还是当初那个害羞的小少年,她也没怎么影响他啊,这神奇的转变是怎么完成的?
不过……还蛮爽的……那就……算了?
不行,得让他收收,不然还以为自己能让他为所欲为呢!
于是板着脸晾了他好几天,林绪之也知道自己闹得有些过。
可他也不是有意的啊,当时那种气氛,不自觉的就亢奋的不行,脑洞一个一个的开,刹都刹不住,要怪就怪她实在太诱人了,一想起她面色坨红的用水润的小嘴念各种诗,自己……咳咳咳,不要乱想,大白天的。
又狗腿了好几天,有求必应,一副二十四孝男朋友的样子,这才勉强哄得顾妩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