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猫舍造在泥巴地里啊,猫猫气得直跳脚,表示有被冒犯到,但无奈开口的是黑大人,他只能非常憋屈地忍了。
唯有衙门唯一的老实人阿从有些狐疑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大理解道:“猫舍?可是县衙没有养猫啊,早前倒是经常有一只小猫来蹭饭吃,不过老人说得对,猫崽养不熟,最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潘养不熟猫猫:无能狂怒.jpg。
欣赏够了猫猫跳脚,良心终于上线的程县令才解释道:“不是猫舍,这是我新实验的暖棚,准备种冬日蔬菜的。”
黑山又看了一眼丑出风格的小舍:“冬日种蔬菜?”
“那是,师爷你别看这大棚丑是丑了点,但里面温度是可以把控的,等种成了,咱们就吃打锅子!”哎呀想想冬天吃火锅,这心里就舒坦了。
黑鹿鹿给了一个“你开心就好”的眼神,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黑鹿鹿打从上次讨论完燕赤霞的去留问题后,话都多了一些,若是往常,只怕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这小破屋子,程晋端着下巴想了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从,这块地就交给你侍弄了,不过你忙得过来吗?”
阿从立刻满口答应:“好的呀,忙得过来,后院那些马高煦哥在帮着照顾,我平日里就做做饭,打扫打扫屋子,完全有时间的。”
“那就好,不过牙行的牙婆最近没来过?”
阿从摇了摇头:“牙行的牙婆好像出事了,最近换了个管事的,我觉得不太靠谱,就回拒掉了,少爷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我就是怕你太累,毕竟我家小阿从都十五啦,是个大小伙子,可以娶亲啦”
阿从那叫一个扭头就走,少爷又调侃他!!!
程晋气走小阿从,回头就对上猫猫一脸谴责的小表情,他一乐,忍不住道:“还记恨小鱼干呢?”
然后,成功气走了第二个。
程县令达成双杀成就,站在原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糟糕泥匠手艺,慢悠悠地又回去办公了。
陶醉是晚些时候来的,并且还是提着礼物上门。
“这么多?你怕不是把府城的铺子都搬空了吧?”
陶醉当然摇头:“没有,这些草药山珍都是花爹托我代为转交致歉的,花姑子性子执拗顽皮,他让我向你说声抱歉。”
“那本官就收下了。”看在陶醉的面上,程晋也不推拒,只道,“你伤好些了吗?我还以为你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来汤溪。”
陶醉心下熨帖,笑着回道:“好多了,劳烦程兄挂心。”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程晋这话说得自如,听在陶醉耳边却有股莫名的痒意,他犹豫一番,到底还是开口:“程兄,对不起,我隐瞒了妖的身份,但我并非故意隐瞒。”
“没关系啊,妖在人间的名声确实不大好,你难道是故意隐瞒身份要来害我吗?”
陶醉立刻否认:“不,当然不是!”
程晋双手一摊:“那不就得了,说起来,陶兄你是什么妖啊,妖气居然这般浅淡?”
……陶醉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等不怕妖、还敢问他原形的人,他紧绷的心情忍不住一松,倒也不作隐瞒:“竹,我乃竹妖。”
“世谓竹如谦谦君子,君子之姿,亦为竹之姿也,陶兄人如其形。”
“程兄谬赞了,在下当不得如此高赞。”陶醉谦而不受,又问了一遍,“程兄真不在意我是妖?”
“陶兄你该自信点,我连潘小安都接受了,更何况陶兄如此高洁品性呢。”
这话虽然暗贬金华猫,但陶醉不傻,他能从话语间听出程亦安对猫妖的亲近,不得不说,他对汤溪衙门有些留恋,即便在曝露妖怪身份后,他也不大想就此离开。
明明与人结缘,乃妖之大忌,但程亦安是个非常奇怪的存在。
“那,我还能来帮忙吗?”
程县令当即眼睛一亮:“自然可以,欢迎之至啊。”他说完,又想到燕赤霞,便道,“不过最近燕道长也在衙门,若你不愿,本官也不会勉强。”
陶醉:……这可真是天敌都聚一块了,真的不会出事吗?
正说着话呢,外头忽然传来燕赤霞呵斥的声音,两人闻言急奔出房,却见屋脊上燕赤霞正与一红衣男子缠斗在一处,你追我赶,双方皆不想让。
“你这道士,都缠了我足足三日了,都说我没怎么样那对烂人兄弟,你还想怎么样?”红衣男子声音有些疲惫,但依然清润好听,像是上好玉石相击碰撞出的声音。
燕赤霞闻言,转头望向底下的程晋道:“大人,这便是那十根金条的主人。”
程晋:……燕道长你不是个正经人吗,路子这么野的吗?
“合着你这道士引我来这儿,是为了让这凡人县令捉拿我?”红衣男子眼眸一转,便与地上的程晋对上了视线,那眼神里挂着十足的漫不经心,隐隐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之意,“这位大人,是你要捉拿我吗?”
“离庸,你怎么在这里?”
陶醉晚一步出来,原本是避着燕赤霞,听到熟悉的声音出来,果然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离庸。
“陶醉?这可真是……”红衣男子往下一跃,正好落在陶醉身边,他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挡住下半张脸,才与陶醉说话,“这县令生得唇红齿白,莫不是你哪个相好?这次可被我逮住了吧,上次问你你还死活不肯说,啧啧啧”
调戏正经人,不管是人是妖,都是他平生一大爱好,瞧瞧瞧瞧,某只君子竹妖气得脸都红了,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离庸,你在胡沁什么!”www.
老实妖义正辞严地开口,却奈何这红衣男子实在不是什么正经人,根本不在意陶醉这态度:“着急否认做什么,你看人县令大人都没急呢,你说对不对,县令大人?”
程县令充分怀疑燕道长路子忽然变得这么野,是被这妖带的,这也太浪了叭?没想到陶醉还有这么“开朗”的朋友。
“子虚乌有的事情,本官当然不急,公子既是陶醉的朋友,又与王家兄弟案有关,不妨坐下来仔细聊聊?”
离庸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的呀,县令大人真是个有趣的人,早知道汤溪新来的县令大人这般有趣,离庸定早来拜会了。”
此时,燕赤霞也从屋檐上跳了下来,程晋看到他眼中都是红血丝,可见这几日休息得并不好,便道:“燕道长你快去歇一歇吧,这里交给本官处理就行。”
燕赤霞皱了皱眉,这妖脾性古怪,虽然未作大恶,但修为了得,若是……不过他迟疑片刻,看到程晋眼中的坚定,便收了桃木剑往后院去了。
不眠不休追了数日,他确实有些力竭了。
“咦?这道士居然这般听你话,什么时候衙门也配了道士了?”
对于这种戏特别多的人,程晋的做法就是不给人演戏的舞台,他往厅内一指,道:“公子请。”
“好说好说。”红衣男子折扇一收,便率先走了进去。
待坐定后,红衣男子作了自我介绍:“在下离庸,是这竹妖陶醉的朋友,大人不妨猜猜我是什么妖啊?”
陶醉终于忍不住低声道:“离庸,你收敛点。”
离庸闻言,倒也不在开口说话,反是眨了眨带着潋滟山色的眼眸,用眼神说话。
程晋轻轻咳了咳,道:“离公子,你是什么妖并不重要,先开说说你与那王家兄弟的关系吧。”
离庸有些无聊地倚在桌子上,拨弄着手里的折扇:“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我早几年埋了些金条在他家那地方,谁知道那地方几年后还能有人造房子,最近我新结识了一个酒友,是个同大人一般的爽利人,我看他家贫,便想送他点银钱度日。谁知道啊,我那么大十根金条,居然就不见了,这事儿搁您身上,您不急吗?”
“……离公子,你是说相声出身吗?”程晋忍无可忍,终于还是没压抑住自己的吐槽。
离庸大概觉得说相声不符合他清风朗月的外表,终于还算简单地叙述了一遍最近他干的事情。大概来讲,就是他发现王家兄弟侵占他的个人财产,他怒而“小惩大诫”一番,将金条要回来后,就把人原放回去了。
“你们衙门这位道长啊,手下也忒黑,我本就没做什么,他还追着我打,这都几天几夜了,我都皮肤都被冬日这风吹皴了。”
程晋望向离庸:“放回去了?”
“没错,不信你问那道士,全胳膊全腿,一样没少。”
这事可信度还算高,毕竟若真有妖伤了人,燕赤霞不会这般轻松离开,只不过:“你说那十根金条是你的,可有什么凭证?”
离庸:……这个县令,套路有点多啊。
“那大人,想我怎么证明啊?只要大人开口,我是什么都愿意的。”离庸说完,眼睛斜觑了一眼旁边的陶醉,又道,“陶兄,你说对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陶醉:不对,请你离开,你太不对劲了!
二更很晚很晚,别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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