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热气腾腾,辰捭风取下棉袄外套坐到伊琳娜对面。
“有什么收获吗?”伊琳娜停止逗弄怀里抱着的辰星,她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要知道埃米尔可是接受过克格勃的严格训练,眼前的老人怎么可能成功跟踪到他。
“有收获,”辰捭风的回答出乎伊琳娜意料,他端起桌上的热咖啡喝了一口,接着道:“似乎是有个人在逼迫他与你签离婚手续,今天他还被那个人派的打手给揍了一顿。”
“怎么会?”伊琳娜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恐慌。
“你想想看是不是被谁给看上了。”辰捭风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过不少,估计很大概率又是那种权贵强抢民女的剧情,看来这种现象不是东方独有的特色啊。
“谁会看上我?我都已经结过婚了。”伊琳娜没有一点头绪,她与列夫捷特只见过一次面,而且当时列夫捷特的表现没有半点异常。
“嗯,”辰捭风沉吟道,“我继续调查,你千万不要去问埃米尔相关的问题,免得打草惊蛇。记住,就当做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好的。”伊琳娜连连点头。
说完,两人陷入一阵沉默,这时服务员送上晚餐甜点,辰捭风接过两人份的甜点,放到桌子上,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他伸手抱过伊琳娜怀里的辰星,说道:“你先吃吧,抱着孩子吃不方便。”
“谢谢,”伊琳娜礼貌地道了声谢,拿起刀叉,“那我就先开动了。”
两人点了俄罗斯经典甜食科洛姆纳软果膏还有图拉蜜糖饼。
科洛姆纳软果膏早在伊凡四世时期(又称伊凡雷帝,1530年-1584年)就已经出现,是一道古老的美食。它由酸苹果、蜂蜜和糖浆制作而成,先将苹果放入烤箱烤熟,然后捣碎成泥状平铺在木板上靠太阳晒干。晒干后将长带状的果干切成均匀的小块,蘸上糖浆和蜂蜜,就可以食用了。
图拉蜜糖饼也起源于18世纪,那时,图拉人想出将蜜糖饼制作成带馅儿的长方形状,并在表面绘出各种字符和花纹,就有了现在著名的图拉蜜糖饼,托尔斯泰就曾品尝过这样的美味。
辰捭风看着白色瓷碟上盛放着的科洛姆纳软果膏,一片片像小块小块光滑剔透的香皂,它们的颜色是果脯的那种深红色,半透明状,在灯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辰捭风用右手叉起一小块软果膏,递到婴儿辰星面前:“想不想吃呀?”
辰星张开嘴,表示出强烈的想要吃的愿望,辰捭风却将软果膏塞到自己嘴里,一边嚼着美味,一边笑着道:“想吃也没有,你还小,不能吃这些。”
一旁的伊琳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嘻嘻,您可真坏。”
刚刚还一脸期待的辰星见马上到嘴的美味突然就没了,气的哇哇大叫起来。他挥舞着小手,使劲拍打辰捭风下巴,表示强烈抗议。
“辰星不急,姐姐给你喂奶吃。”伊琳娜已经从辰捭风嘴里知道婴儿的名字叫辰星,她从桌上拿起泡好的奶,递到辰星嘴前。
然而天资聪颖的辰星岂是那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普通婴儿,他一把拍开伊琳娜递来的奶瓶,指着桌上的软果膏,眼睛也直勾勾的。
“听话,喝奶就好了,你还小不能吃这些。”辰捭风摇晃着襁褓安抚辰星道。
“哇。”辰星见愿望得不到满足,直接哭出声来,哭声打得吸引了周围顾客的一阵目光。
真是作孽不可活啊,就不该招惹这个娃娃的。辰捭风心里自己骂了一句,为吵到周围的人很不好意思。他连忙哄道:“不哭不哭,辰星宝宝乖,辰星宝宝最听话了。”
没用,辰星继续在辰捭风怀里哭闹。
“要不,给他切一小块吃?”辰捭风无奈地向伊琳娜征询意见。
“不行,这种软果膏婴儿吃很容易卡住的。”伊琳娜坚决地说道,“我来抱他吧。”
伊琳娜抱过小家伙,又是亲吻又是轻轻摇晃让小家伙有种躺在摇篮里的感觉,终于,辰星渐渐安稳下来,不再哭闹。
夜,伊琳娜回到家中。如她意料的一样,家中空无一人,埃米尔此时还在酒吧鬼混,上次埃米尔比她回的早只是特殊情况。
她走到卫生间,放出热水到杯子和盆子里准备刷牙洗脸。热水器发出呜呜的响声,伊琳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纷繁。
辰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是怎么做到成功跟踪埃米尔而不被发现。辰星又是哪里来的,之前辰先生明明没有带着这个孩子,如果是从孤儿院领的,那领的也应该是个俄罗斯婴儿吧,可辰星明明是一个东方孩子。
种种疑惑在伊琳娜心头盘踞,她想不出什么头绪,但她还是决定先相信辰先生。因为至少从与他的交往谈话来看,辰先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一边想着,伊琳娜一边完成了睡前的洗漱。她走进卧室,将门反锁上。自从生日那天被打后,伊琳娜就和埃米尔分开睡了,埃米尔也没说什么。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却几乎已经将对方当成了空气。
如果真是自己被什么权贵看上,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看来他已经屈服与权贵,准备将自己作为晋升的棋子了吧?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酗酒、要自残呢?伊琳娜想不明白,她侧卧在羊毛毯上,紧紧裹住被子,眉头紧锁。
深夜,埃米尔醉醺醺地回家,随便漱漱口,用冷水抹了把脸,便直接躺到客房卧室。他脱掉外套后钻进被窝,脑袋昏昏沉沉。尽管身上还有左一道右一块的淤青,但酒精的麻痹使他暂时忘却肉体上的伤痛,很快,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辰捭风将跟踪目标切换到昨天下午巷口的连帽衫男子身上。他昨天后面跟踪了连帽衫男子一段时间,一直跟到那人回家。一大早,辰捭风就在连帽衫男子的屋外等着那人出门。
没等多长时间,辰捭风就看到那人走出房门,坐上自己的私家车。私家车发动,辰捭风快步跟了上去。汽车在城区行驶,路上来来往往有不少的车辆,因此行驶速度只有30km/h左右,跟上这样速度的汽车对擅长速度的辰捭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辰捭风走在人行道上,像漂浮着的幽灵一般,路上的行人竟没有一人发现他速度异常的快。
汽车停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附近街角,那人依旧穿着昨天的那件橙色连帽衫。但见他戴上帽子低着脑袋,从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寻呼机,敲下几个按钮。然后吹着口哨,在街角来回踱步。
辰捭风躲在一堆木箱后面,悄悄盯着连帽衫男子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整齐军装的中年男人走到连帽衫男子面前。
“大人,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了,我已经将埃米尔狠狠修理了一顿。”连帽衫男子恭恭敬敬地说。
“还有呢?”军装男人语调严肃,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说他这周末就去办理离婚。”连帽衫男子连忙回答道。
辰捭风仔细打量着军装男人,在脑中勾勒出男人的一笔一画,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冽的眼睛,粗大的眉毛……男人的面容已经清晰地印刻在辰捭风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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