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有两大特务机构,一为东厂,二便是锦衣卫。
锦衣卫中的镇抚司分为南、北两司。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纠。北镇抚司传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任何司法机构。
北镇府司,人声鼎沸。
场上不小的空地上站满人群,纷纷伸长脖子张望前方一身亮银色飞鱼服的冷峻青年。
冷峻青年正是新被皇帝委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不过有些锦衣卫非常奇怪,为何新任指挥使神色慵懒的坐在木椅之上,眼皮都不正眼抬一下。
更为奇怪的是场上只有指挥使一人独坐,而且他官员皆无座位,要知道今天的北镇府司内,集聚了京城所有锦衣卫中小旗以上的官员,场中人数多达数百人。
小官员没有座位也就罢了,连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这种仅次指挥使的官员也都无座位。
“这位指挥使看的面生啊,什么来头,敢晾着这么多官员?”
“你是这两年新升上来的吧,玄武你都不认识?还敢混锦衣卫?”
“兄弟,请指教。”
“玄武,是当年先皇那批从孩童培养出来的锦衣卫一员,拼杀多年成为指挥同知,官号玄武,而后面的事情,就犯忌讳了,我在这里也不敢多说.....”
旁边之人白了一眼吹牛之人,还不敢说,无非是密谋击杀锦衣卫指挥使青龙,自己上位,最后不知是何缘故,跑到江湖上面击杀正道高手无数,闯荡出偌大名头。
天公不作美,今日太阳异常毒辣,晒的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场面底下职位较低的官员颇有微词,但是围绕陈锐身边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等人不敢有任何怨言,纷纷低下头颅,唯唯诺诺,连头上快渗进眼睛的密汗也丝毫不敢擦半分。
他们这些身居要位之人,知道这煞星的情况可不止一星半点。
而且其中不少人都是和玄武那批孩童出身的,都深知其秉性如何,敢杀上司的上位之人,那岂是好相与的。
一阵凉风袭来,来的同样有一名手中提刀的模样的俊俏青年。
场下众人眼前纷纷一亮,都是一些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老兵油子,是男是女,在他们那毒辣眼光早就无处遁行。
身无喉结,面白细嫩如玉,双腿细而修长,最为明显的是身上胸膛有起伏。
陈锐本就没有让柳生雪姬女扮男装的意思,不过她要这般,陈锐也只好应允。
柳生雪姬撑开一把打伞为陈锐遮阳,随即俯首在陈锐耳旁说些什么。
一抹杀机被陈锐很好的掩饰下去,他这才微微侧目,手指轻指眉间一旋,像是有些苦恼。
“唉,我说诸位,你们叫我如何是好啊?”说着,眉间一挑,又道:“今日,威风我也耍够了,你们之后不用再站着了,但是我就问一句。”
“你们不少都是我玄武的手足兄弟,好歹是一起长大,怎么在东厂手中,就干了那么多混事呢?”
陈锐身边之人,纷纷心惊胆战,有的身体颤抖非常厉害。
“我呢,我自认为是一个肚子里面能放大明宝船的人,那些在东厂的事情我既往不咎,怎么样?”
众人不敢出一口大气,都听出陈锐清冷到淡漠的声音,谁当真,谁就真是太傻。
陈锐正色冷厉道:“今日,我只做一件事情,就是拿回锦衣卫被东厂取走的全部卷宗,我会带领二十名锦衣卫上东厂,你们谁跟我去。”
卷宗乃是锦衣卫根基所在,是锦衣卫历代情报总结,地位相当于朱无视护龙山庄的情报档案,又或如东厂缉事司秘密档案,其中查人隐私秘情无数,可作为把柄存在,陈锐不会坐视不理。
而他同时也要威慑天下,拿东厂做立威的筏子。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默不作声。
俄顷,一声浑厚声响。
“我去。”
陈锐看眼喊话之人,正是白虎。
“朱雀你呢?”陈锐看向朱雀道。
“玄武,我家人在他们手上啊。”
朱雀跪下哭诉道,不消片刻,陈锐周身全部跪下,纷纷诉说不能去的理由,,唯独白虎一人挺立。
“唉~”
一声悠悠长叹,旋即便听到一声冷漠:“杀!”
陈锐头上方遮阳伞旋转飘上空中,晃悠悠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铿!
雪芒刀光一闪,不闻一声惨叫,柳生雪姬的刀法十分利落。
顷刻间,数十名人头滚滚,血泊汇聚像是小溪流。
死寂!
全场死寂!
没人敢料到陈锐敢击杀这么多官员,同时场上所有人脖颈一凉,纷纷低头,不敢再小瞧指挥使身边的女子。
柳生雪姬按照实力,在江湖只是一名一流高手,但是在锦衣卫内就是这么无解,可见其是多么腐朽。
死掉众多高级官员后,陈锐这才站起身来,一脸正色道:“大明锦衣,不弱于人,东厂夺我锦衣卷宗,乃是祸我锦衣卫根基之举,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锐一番义正言辞的官腔,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众人面面相觑。
陈锐微微无语,忽而笑道:“锦衣卫都是带吧的弟兄,相必不会那么无胆,今日,空出这么多位置,谁要跟我去。”
陈锐这番话,其中含义很直白,所有人都听懂了背后的意义。
场下这才议论纷纷,精神一震,而柳生雪姬也微微浅笑,没想到陈锐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锦衣卫永远不缺乏如绣春刀中那般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的人物,也有不少血气之人敢孤注一掷,舍命博一个富贵的。
半个时辰后,陈锐登记各人姓名,去往东厂。
看着东厂大门,陈锐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当初,他还诚惶诚恐的面对曹正淳。
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当陈锐的车马停靠在东厂大门时,镇守大门的东厂番子刚要上前阻拦。
又是一道刀光,番子皆尽倒地,陈锐漠视迈入东厂大门,脚步风行一般。
“报~”
一声尖锐的鸭嗓子,一名太监夺门而进:“督主,新任锦衣卫指挥使玄武闯门。”
曹正淳微微一愣,站起身来,翘起兰花指对周围众人笑道道:“好呀,本督主没去找他玄武,如今他还敢找到我的头上,看我不摘下他的脑袋儿。”
“曹公公摘不了我的脑袋,你办事不力,我看皇帝肯定是先要摘掉你的脑袋。”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话落,三人走进大厅,为首的正是面色冷峻,身穿银白飞鱼服的陈锐,后面跟着白虎,和柳生雪姬二人。
“曹督主只不过一时低估了大内密探,皇上定能理解督主苦心。”
一名身穿黑紫色长袍的太监迫不急待站起来为曹正淳辩解,怒目以对,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陈锐淡淡道:“低估,我看是低能!”
“你?”
太监刚欲动手,被曹正淳抬手制止。
“皇帝要治杂家的罪过,那是皇帝的事,杂家心甘情愿,倒是玄武指挥使,不知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陈锐:“为皇上分忧,特来要回锦衣卫卷宗。”
曹正淳脸上毫无波澜,右手却张开,凝集内力,冷眼看向陈锐缓缓道:“你们锦衣卫算是什么东西,匍匐我东厂脚下多年,凭什么拿回锦衣卫卷宗。”
旋即又道:“我东厂行事,无须向任何人解释,至于卷宗之事,拿皇帝手谕过来!”
言罢,曹正淳三步并作一步,瞬间已至陈锐面前,一道大手印猛然拍出。
手印罡气肆意,威猛无匹,,陈锐只觉一道热浪扑面。
陈锐一掌还击,正是大力金刚掌。
曹正淳眼神一缩,似乎感受掌法其中厉害,又轰然运力,手印中罡气绽放夺目银芒。
两人皆是走至刚路线,两掌相轰,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是金芒与银芒交错,谁也不肯让谁。
陈锐内力精纯虽不如曹正淳,但内力磅礴丰沛,世间唯有朱无视能与之相抗。
嘭!
陈锐十成内力灌注于掌力之中,金芒盖过手印银芒。
曹正淳倒退两步,脸色异常难堪。
在场众人纷纷惊骇,曹正淳作为天下五大绝世高手之一,一甲子天罡童子功功力,世所罕见,今日竟然输给玄武。
莫不是证明玄武可以顶替古三通位置,名列五大绝世之一?
陈锐见目的已然达到,不欲多留,趁着众人愣神之际,雷厉风行走出大门,无影后,众人听到一声声音传来,淡漠无情的回声萦绕大厅。
“卷宗之事,东厂自行决定,但曹公公要问我锦衣算什么东西?今日,我便告诉你。”
“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锦衣来破,还有,东厂杀不了的人,我杀,东厂管不了的事,我管,一句话,东厂管不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许字出口,大厅之内,所有喝茶的水杯先后砰砰砰砰爆响。
功力之厚,以至于斯!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默然无语,但眼神中满是要溢出的惊恐。
良久过后,刚才黑袍太监凑上跟前问道:“公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
太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却见曹正淳面无表情:“把锦衣卫卷宗送过去?”
“啊?”
曹正淳道:“皇帝小儿以为我不知道吗?他总是拿我当刀子,以制衡朱无视,今日,我且让玄武上位,让皇帝看一看,是我一个阉人的威胁大,还是一个武功高强并且身强体壮的男人威胁大?”
太监竖起大拇指赞道:“公公高明!”
“高明你个驴球?”
一记手印拍去,太监顿时打的七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