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军团到了,陈雅萱当然也到了,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扑进苏笑怀里,而是慌慌张张地冲向如断线木偶一般躺在地上的黄艳艳。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起穿越过来的同学,连陈雅萱都过去了,苏笑总不好漠不关心,虽然得避嫌,但少不了往前凑两步。
苏笑的目力虽然说不上多么惊人,但细节洞察力却非同一般。走近之后余光一瞟,他赫然现黄艳艳的左手手肘居然扭出了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角度?事突然,苏笑也顾不得非礼勿视,仔细一看,却见黄艳艳的四肢关节竟被全部踩断,一时不由愤恨交加,恨不得把死去的安德鲁救活再杀一百遍!
“艳艳,你没事吧?”对方有事没事,陈雅萱一眼就能看到,可她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些什么?难道对她说被草不是你的错,不能反抗就应该尽情享受?
面对陈雅萱关切的目光,黄艳艳流出了最伤心也是最后悔的泪水,她一边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一边却刻意隐瞒了她们四人遇伏的前因后果。她是真的害怕,她怕一旦苏笑和陈雅萱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为了陷害他们而酿成的悲剧,他们就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管怎么说,人活着就值得庆幸。黄艳艳毕竟是勇者,穿上装备就能切换战斗状态,陈雅萱也能用愈合技能治愈她的伤痛。虽然光明神的力量也不能改写黄艳艳惨遭陵辱的事实,但至少不会让她变成一个四肢不举的残废,在冰冷的床头度过一生。
之前说过,和平模式下,有职者会恢复痛觉,勇者再与众不同,也不过就是些特殊的有职者罢了。恢复痛觉这一点,黄艳艳也不会例外,要让一个四肢断裂的人妥妥帖帖地穿一身装备,想想就知道那过程该是如何的艰难?
黄艳艳心里有愧,她就是再疼,也硬是咬着牙顽强地撑了过去。但是,身体的颤抖却不是意志可以隐藏的,这种令人心颤的振动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帮她穿衣服的陈雅萱手上,吓得她双手颤抖得比黄艳艳的身体更加剧烈。
“怎么办呀……”陈雅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你这么疼,我根本不敢动!”
黄艳艳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幸亏有苏笑在一旁不带恶意的补刀:“她是穿袍子的,你就谢天谢地吧,她要是个战士,我还真想看看你怎么把盔甲给她套上去。”
说到战士,黄艳艳立马想到了还在地牢里的伊莉雅和曲悠,心知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自己身上,咬着牙齿痛苦地说:“不用担心……快一点……我们……还得救人……”
苏笑留在这里是担心陈雅萱和黄艳艳再生意外,但一听痛比钻心的黄艳艳居然还在担心别人,他心里难免担心其他女孩的境况,连忙对陈雅萱说:“时间不等人,你先照顾黄艳艳,我去救其他人。”
“你别乱跑了!”陈雅萱气愤地喊了一句,然后埋怨地瞥了苏笑一眼,一边给黄艳艳穿衣,一边说:“时间是不等人,可你知道该去哪儿吗?我和艳艳知道曲悠她们在哪,等我把她治好,咱们一起去救人不是更有效率吗?”
穿越两个月来,这应该是陈雅萱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对苏笑说话。
苏笑愣住了,他从陈雅萱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焦虑和愤怒,正是这种与平日里的温柔、亲和大相径庭的语气,让他一时不敢还嘴。
救死扶伤的事情,盗贼做不来,苏笑只能不安地守在一旁,心里不由自责起来:说一千道一万,生了这样的事,他这个男人就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连信任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苏笑只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强大的废物……
牧师袍里三层外三层,穿起来相对麻烦,不过好在布甲结构宽松,这才让陈雅萱能相对快地帮黄艳艳穿好防具,并没有给她的四肢造成更大的负担。
转换模式需要有职者达成最基本的装备要求,也就是武器和防具。黄艳艳是法杖流的大祭司,但一人来高的法杖实在太重,根本不是她的手臂能够负担的,所以陈雅萱顺手将自己背包里那把淘汰多时的紫砂十字架放在了她手上,这才让黄艳艳成功变回了战斗模式。
重新变成勇者,黄艳艳再次失去痛觉,不过仅仅切换生存模式并不能治愈伤病,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手脚不疼却又不听使唤的奇妙感受。
黄艳艳已无大碍,陈雅萱这才把心思放回苏笑身上,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她也清楚自己四人今晚经受的所有遭遇都与苏笑无关,倒不如说,要不是苏笑及时出现,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些什么更加惨不忍睹的事情。但是,她心里对苏笑的依赖,却让她不得不将全部的怨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默默守在一边的苏笑,陈雅萱心里不由有些心疼,一边站起身子用快愈合治疗黄艳艳的手肘和膝盖,一边主动说:“好了,我们赶快去救悠悠吧。”
如果此时的苏笑没有处于失落状态,他就应该可以听出陈雅萱口中的“赶快”,其实并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苏笑没有听出来,可黄艳艳听出来了,不过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陈雅萱和黄艳艳心里都无比清楚,伊莉雅是安全的,但曲悠则在她们还没有被带出地牢的时候,就已经惨遭弓虽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再着急也不可能挽回任何事情。
对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来说,失去清白就是她最大的痛苦,至于是十次还是十一次,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与苏笑找到黄艳艳的时候不同,当苏笑在两个女生的指引下冲进地牢的时候,地下传出的只有男人兴奋的低吼,却听不见一点女孩的叫喊。就凭这一点,苏笑就敢肯定,地牢里的女孩已经被玩坏了,而且坏得比黄艳艳更彻底!
当苏笑三人赶到的时候,有三个男人正在对曲悠施暴,有两个男人在往曲悠身上滴油滴蜡,有两个男人在曲悠身体凸翘的部位扎针,甚至还有一个男人在用小刀在她的肚子上刻字!
此时的曲悠已经不省人事,单薄而娇小的身体上,成块的淤青随处可见,细小的伤口更是鱼鳞般密集。就这,那八个守牢的黑衣死侍还不肯放过她,果然是听从了拉西的那句“随便你们怎么玩,玩死了也不会有人怪罪”。
看到这样的案现场,苏笑的怒火终于达到了彻夜的顶点!无需深究地牢里的八个黑衣死侍是怎么死的,反正他们死得比楼上的所有人都更加凄惨,甚至比那些被亡灵召唤物撕成碎片的黑衣死侍更凄惨了无数倍!
走进牢房,苏笑这才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伊莉雅,却见她嘴里塞着曲悠的内裤,泪流满面地哭泣着,那几乎为曲悠流了一夜的泪水,当中尽是无能为力的惨痛和悔恨。
此情此景,苏笑愣是没法将目光定格在她那对暴露在灯光下的凶器上。这时候还讲什么避嫌?苏笑又不能给曲悠穿衣,又不会治愈技能,只能快步冲到角落给伊莉雅松绑。
当苏笑把内裤从伊莉雅口中抽出的瞬间,她的哭声立马就让苏笑心肝俱碎。可怜的少女就像是找到依靠了一般,把脸死死地贴在苏笑的胸口上,一边哭泣,一边哽咽着说:“苏笑哥……你终于来了……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把悠悠救回来……”
在平时的生活中,伊莉雅向来都表现得成熟而高雅,而此时,她却像一个走丢在人群中的小女孩般,扑在苏笑的怀中尽情哭泣。看着她,苏笑心头的自责难免又重了几分,一边用自己结实的胸膛温暖着伊莉雅柔软的身体,一边用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然后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事实上,曲悠的情况非常糟糕。
曲悠和黄艳艳不一样,她是一个处女,不能说黄艳艳不纯洁,但至少黄艳艳是一个偷食过禁果的女生,从心态上来说,她对于两性问题的看法,比曲悠更加成熟。
今夜生的一切对曲悠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精神上的践踏远比身体上的折磨更加残酷,当自己最为珍视的第一次被一群男人用如此不堪的方式夺走,她的内心深处就已经否定了继续活着的意义。
俗话说,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曲悠现在的状态,本质上就是在“装睡”,她还活着,但活着的仅仅是那一口还没咽下去的气,而她的内心却一片灰暗。
曲悠的事情,苏笑帮不上忙,他只能紧锁着眉头,看着陈雅萱和黄艳艳围着曲悠忙忙碌碌。见换上了女皇之怨铠甲的伊莉雅脸上忧心忡忡的神情,他不由想跟她说说话:“呐,爱丽丝和艾莉婕,没有被抓吧?”
“嗯。”想到那一对或许正在酣睡的小女孩,伊莉雅默默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话说一半,苏笑猛地意识到不该这么说,赶紧向伊莉雅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伊莉雅摇头打断了苏笑的话,用哭红的眼睛看着他说:“我懂。”
这时,在陈雅萱和黄艳艳的轮番治疗下,曲悠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周围的人、周围的景,以及不远处那一堆绞肉般的尸体,她终于回忆起了自己身上遭遇的一切。两行热泪忽然滚出眼眶,曲悠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对不起!”黄艳艳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谴责,重重地跪在了几人面前,边哭边说:“全都怪我……”(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