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白点头道:“我知道!”
次旦轻轻的为方东白按摩,偷偷拿出数根银针,同时又轻声道:“患此病者,鬼肠最多露出两寸,便会令患者发病身亡。可你的鬼肠已经吐出了四寸,可你现在却没有大碍,应是景秀天天为你按摩打穴所致吧?”
方东白只觉心中躁动难耐,知道似乎自己要发病,可又感觉自己能压制下来,便勉强开口道:“不错,对亏了一路上陆兄弟的的照顾,我…………”次旦打断他的话,笑道:“鬼肠这东西通神,你一想它说它,它就会缩回去,对不对?”
方东白点头道:“对,这东西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好像…………”次旦又打断道:“那它现在缩回去了么?你摸摸看!”说话时,把方东白的手放在肚脐处。
方东白迷迷糊糊依言去摸。刚刚碰到鬼肠,心中惊醒过来,知道自己碰到鬼肠便会发病,变的神志不清胡乱杀人,连忙大吼道:“法师快走,我要……”话没说完,便感觉肚子一痛,说不出话来。
原来次旦已经在鬼肠上扎上一根银针,肚子上也刺进数根,定住了鬼肠,痛的方东白说不出话。
次旦笑道:“鬼肠连接心脉脑海,贫僧故意说话分散你的注意力,骗鬼肠出来,现在已经被贫僧定住,无碍了!”
方东白大喜,躺在案台上便要起身,被次旦按下,方东白道:“法师医术高超,在下感激不尽!”
次旦道:“常人若患此病,来到贫僧这里数日至月余都能痊愈,可你却有些不同。你武功高超定力刚强,隐隐压制住鬼肠一段时间,又经过贫僧师侄的按摩救治,令你的鬼肠吐出四寸之多,得需要治上一年半载才能痊愈啊!”
方东白朗声道:“不要说一年半载,就算十年八年我也是开心至极啊!法师今日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如果法师不嫌弃,我今后就为法师报其犬马之劳以报恩情,侍奉在法师左右!希望法师不要嫌弃!”
次旦哈哈大笑:“你和我那师侄一样,怪不得他说你是他的好朋友呢,你们都是太过着相啦!呵呵。”
方东白一愣,不明其意。
次旦解释道:“人早晚都是会化成一黄土,明知会死,又何必执着于生死呢?又何必奉献自己的一生、做些自己未必愿意做的事报其救命之恩呢?你只需做几件善事,贫僧便会开心的不得了,又何必侍奉在我身边呢?你做了令贫僧欢喜的事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啊!”
方东白似懂非懂,愕然无语。
次旦见方东白还是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便解释道:“一个人若是说;‘视金钱如粪土!’那这个人便落了下乘。他若是说;‘视金钱如浮云!’那他便是中乘,只有说;‘视金钱如金钱!’才是勘破看透啊!”
方东白只觉隐隐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是找不准位置,急的抓耳挠腮,迫切的盯着次旦,盼次旦继续说话。
次旦道:“今日的执着,便会造成明天的后悔!一切恶法本是虚妄的,不能太过自卑自己。一切善法也是虚妄的,更不要太过狂妄自己。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会悟透!”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房门处又道:“你就在这里躺着吧!躺两个时辰才能下针,到时候贫僧会过来的!”
独留隐隐勘破的方东白。
次旦离开丹房,来到大经殿。发现只有一个小沙弥在收拾水壶茶碗,次旦连忙问道:“你珠杰师叔他们呢?”
小沙弥放下手中活计连忙回道:“珠杰师叔他们去烂陀寺那边的客房了。”
次旦连忙出了大经堂,直奔客房区而去。来到烂陀寺众僧所在的客房时,与陆景秀珠杰土旦等人走了碰面。他连忙道:“你们怎么回来了?这是……”
土旦哈哈道:“完事啦,二师兄,我把烂陀寺的几人挨个教训了一番,没有把他们打死,他们现在收拾行礼呐,连盘缠也不要啦,这就要下山啦!哈哈!”土旦刚刚与烂陀寺众僧一一较量,无有一败,只觉自己功力又有精进,勇猛无敌,畅快不已!
次旦心中惊讶:“这么快?我去看看!”说着话,就要向烂陀寺众僧客房走去。却被陆景秀拦住:“次旦师叔,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再起波澜!”
珠杰也认同陆景秀的话,道:“是啊师傅!小师弟说的有理!你和土旦师叔多年不见,咱们回去好好聊聊吧!”次旦想了想,便从善如流,点头同意。
众人回到大经殿,次旦与土旦回忆过去,思及他们的师傅巴乌,又想起师兄思巴鲁,思忆过去感慨不断。
陆景秀看着双目湿润的拥忠降措两兄弟也是心中激荡,只觉无论何时何地都有着两个憨直的兄弟在思念自己,心中感动不已。
不说次旦土旦陆景秀等人的寒暄,且说烂陀寺众僧。
“唉!没想到金刚宗的土旦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赶在这个时候在中土回来!时也运也命也!”众僧头领的拉布黯然道。
总僧听后皆尽默然无语。
半响后,嘴角带有血迹的卓达咬牙道:“师兄,我,对不起,我大意了,师兄你放心,待我养好伤后定要再与那土旦一战!打死土旦次旦,夺了金刚宗寺的寺院!”
拉巴苦笑道:“算了,土旦刚刚手下留情,应是次旦说了话语。且土旦带来的那群武士各个手持弩箭,不容小窥,咱们不要不知好歹了,收拾收拾走吧,西去不远有个桑加寺,听说也是声势兴旺,也是寺院宽阔,面积不小,咱们去那里谋算一番吧!”
烂陀寺众僧听后无一反驳,收拾了行礼,起身出了金刚宗,向西走去。
金刚宗看门沙弥禀告了次旦珠杰,次旦心中放松的同时也有些担忧,担忧这伙僧人走向歧途。
傍晚,在金刚宗内的众人吃了个热闹的晚饭,席间热闹不已,各个面带笑容。
吃过晚饭,次旦土旦走至一处,打算彻夜长谈。
陆景秀也带着一直笑容不断的方东白来到拥忠降措的院子,拿出烈酒,举杯畅饮。
“哈哈!刚刚大家一起吃饭虽然开心,但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这才想起来,是少了它啊!”陆景秀指着手中的酒碗道。
拥忠嘿嘿笑道:“小上师,住持若是知道你在寺内偷酒喝,恐怕又要教训你啦!”
陆景秀感受着四肢发麻发软的感觉,心中喜悦,知道这是在五脏六腑中逼出来的毒素所致,满不在乎的道:“故人重逢、开心而喝酒,师叔不会说什么的!又不是闲来无事偷酒喝!”
方东白笑道:“有理有理!我刚刚还有些忌惮,在这佛门神圣之地喝酒,心中惶恐呢。听了陆兄弟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呢!嘿嘿!”
陆景秀道:“方老哥,你今后就在这院子与我们三人一起住吧!”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也!”方东白摇头晃脑的道,仿似去了心头病身上病恢复了散漫浪荡的本性。
“小上师,这老头真是什么剑道高手?”降措指着方东白道。却是在吃饭时听了陆景秀三言两语的介绍而产生的疑惑。
方东白见降措指着自己,心中迷惑,听不懂藏语所故。
陆景秀用汉语回道:“这是我在中土结交的朋友,真是个剑道高手呢!”
拥忠降措皆能听懂汉语,却是说的不明白。降措用藏语回道:“这瘦不拉几的小老头是个剑道高手?真是看不出来呢!”
陆景秀哈哈大笑,对着疑惑的方东白道:“方老哥,他说你这么瘦,不像剑道高手呢,你教训教训他!”
方东白一愣,随即笑道:“不敢教训,咱们就切磋一下吧!请!”说罢,站起身来望着降措。
降措依言起身,用汉语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拿剑吗?”
方东白道:“先打,打不过,我在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