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娘似乎感觉到了陆景秀炙热的目光,也睁开了双眼。
陆景秀连忙目光低垂,开口道:“杨姑娘,你怎么样,好些了么?”
杨姑娘微笑道:“好了一些,我伤势太重,恐怕得有个三四日间才能稳住伤势。”
陆景秀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杨姑娘也不再说话,一时间缓台上寂静下来。
半响,陆景秀没话找话道:“咱俩同生共死,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说罢,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连年老德高的云鹤问其姓名、杨姑娘都没有说,自己问岂不是自找尴尬?
却不想杨姑娘朱唇轻启:“我叫杨韫璇。”
陆景秀肚中学识才华有限,不知韫璇其意,只能干巴巴的道:“好名字,好名字!”
杨韫璇一笑:“你呢?”
陆景秀想不到疏淡清致、淡然宁静宛如天仙的杨韫璇竟能问自己名字,连忙道:“我叫陆景秀!”说罢,又得寸进尺的道:“咱来一起出生入死数次,杨姑娘杨姑娘的叫着显得太过生疏,我就叫你韫璇吧?”他试探的问道,紧紧观察着杨韫璇的神色。
杨韫璇淡然点头:“那我就叫你陆大哥。”
陆景秀心花怒放,不知再说些什么才能让这美好气氛继续保持下去。胡乱开口道:“韫璇你多大?”在此年代时节,男子无故问女子年纪是件无礼的事。
杨韫璇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我今年十八!你呢陆大哥?”
陆景秀暗自惭愧,他这幅身体不过才十七岁而已,还得叫杨韫璇一声姐姐才对呢。他喜欢听杨韫璇叫自己为哥,便道:“哦。反正比你大就是了。”他自幼心事便重,又加上修炼“龙象般若功”,身体早熟,就是说自己二十三四杨韫璇也会相信。
杨韫璇点点头没有细问,眉头突然微皱,道:“陆大哥,你和那喇嘛认识?你也是朝廷中人?”她听见陆景秀与才让的对话,说到了当今皇帝,似乎二人官职皆是不低,陆景秀甚至能与皇帝说的上话。
陆景秀连忙道:“我是汉人,小时候父母双亡,眼看就要饿死,被一个西域喇嘛所救,给我带回了西域,到了西域那喇嘛就死了,由那喇嘛的师弟、也就是我师叔将我养大,我师叔是位真正的高僧,心地善良,常年免费为人看病………………”
陆景秀见杨韫璇眉头微皱,莫名的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着重说了自己是在一个慈祥的高僧身旁长大,又说自己不愿为朝廷效力,可另一个师叔自作主张给他安排了官职等等。
杨韫璇听后露出怅然,似乎为陆景秀的童年感到同情。
就这样,两人每练两个时辰,便休息片刻,这片刻时间二人谈天说地,多数是陆景秀再说杨韫璇在听。
陆景秀把自幼的高兴事伤心事一一诉说,似有说不完的话题。相比起来,杨韫璇的童年就枯燥平凡了许多,似乎只有与父母在一起的平淡日子,生动的就是短暂离开父母时、与小翠小虹闯荡江湖的事,教训了几个打劫的毛贼、救了几个被绑匪绑走的善民等事。
这些事情对江湖中人来说本是在为平凡不过,可陆景秀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转眼便过四日四夜,二人运功了两个时辰,正当日出时分。
陆景秀睁开双眼,见一缕日光正照射到杨韫璇脸上,照得杨韫璇白中泛红的玉面美若朝霞,陆景秀突觉她的手掌温软异常,胸中微微一荡,杂念四起,真气便有些絮乱。
二人气息相通,杨韫璇立即有所察觉,睁眼望向陆景秀,道:“你怎么了陆大哥?”
陆景秀身受重伤之后,又极限运转瑜伽乘密法门,伤了精神,定力大减,见了杨韫璇明艳无伦、美玉生晕的模样,脑中竟然浮现指明和尚教他的双修经文,他欲念四起、把持不定,只觉全身情热如沸。
杨韫璇见陆景秀满面通红呼吸急促,手掌火烫,她暗暗心惊,忙道:“陆大哥,静心沉气。”
陆景秀心旌摇动,急道:“我,我,韫璇,我得下去,我……”说着要站起身来。
杨韫璇立即道:“千万别动!”
陆景秀强行坐下,呼吸了几下,心中烦燥之极,胸口如要爆裂,咬牙道:“韫璇,我坚持不住了!”又要长身站起。
杨韫璇见此,连忙伸手点向陆景秀的穴道。
陆景秀手腕翻转,便把杨韫璇的手腕捉住。
杨韫璇见陆景秀眼中血红如欲喷火,心中更惊,见他拉着自己手腕,口中发出模糊不清言语,神智颇见失常,情急之下,抬腿一脚踢中陆景秀的下颚。
陆景秀猝不及防咬到了舌尖,一阵疼痛,怔了一怔,脑海中犹如电光一闪,心中登时雪亮,恢复清明,缓缓松开杨韫璇的手腕,无地自容。
杨韫璇见他额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神情委顿,但危急关头显已渡过,松口气道:“陆大哥,你怎么样?”
“啪”的一声。陆景秀打了自己一巴掌,说道:“好险!”欲待伸手再打,杨韫璇拦住,道:“我看你好像练过移魂大法般的运转精神的法门,你运用过猛,心神劳累过度,产生心魔也是平常。”
陆景秀想起刚刚的欲念及自己的举动,羞愧不已。讪讪的道:“我,这,我,韫璇,你好些了么?”
杨韫璇点头:“好多了。你呢?”
陆景秀也点头:“我已经痊愈了!”
“陆大哥,你练的是什么武功,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我练的是藏区佛门的‘龙象般若功’,虽然令体质变的强横,但也不能这么快就恢复,是你的这门疗伤法门太过神妙,不知叫什么名字?”陆景秀道。
杨韫璇摇头:“我也不知,这法门没有名字。因为你体质强横,用这疗伤的法门受益也是比我大,伤好的也比我快。”
“哦。韫璇,那你教我的内功心法和步法叫什么名字啊?”
杨韫璇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教你的心法怎么样?比你那‘龙象般若功’如何?”
陆景秀沉吟片刻:“各有千秋吧,你教我的心法比我的神功要玄妙许多,却也是费力艰难了许多。但练到高深处应是没有高下之分!”
杨韫璇点头不语。
陆景秀忽地想起了方东白,方东白曾在烂陀寺众多武功秘籍中翻看内功的秘籍,陆景秀知道他所修的内功心法似乎并不是上乘内功,便想将自己的“龙象吐纳坐忘法”教给他,可发现与其修炼多年的心法犹如风马牛般,无一丝相似之处,不能弃了多年的内功来修炼龙象吐纳坐忘法,此事便作罢不提。
想到方东白没有绝顶内功心法的苦恼,他便开口道:“韫璇,我可以把你教我的武功教给别人么?”
杨韫璇道:“你要教给谁?”
“我的一个朋友。”
杨韫璇点头:“这内功心法不说天下第一,也能在天下排得上前三了,你可以教给别人,但要慎重,若是流落到奸人恶徒的手中,那就是咱俩造孽了。”
陆景秀心中颇为不以为然,但还是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