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天空中似乎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白歆不禁被吸引了目光，抬头，便见夜空中一朵朵绽放的花朵，美得无比绚烂。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烟花盛宴。
方才那一棒，不过是引子。
白歆一直仰着头，看的痴了，由衷地叹道:“好美。”
萧秦宋看着她脸上明亮的笑容以及眼睛里越发出彩的神色，只觉得倒影在她瞳孔里的烟花才是世间最美之风景，不由得也连连叹道。
“是啊，真美。”
白歆听见萧秦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下意识就转过头来，恰好对上他温柔的眉眼，一时失神。
后者也回望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很久很久，最后一簇烟花在空中绽放完毕，洒下它最后的余晖，至此，烟花落幕。
就在这时，萧秦宋眼角含笑，温柔地道:“娘娘腔，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嗯？”白歆抬头去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萧秦宋突然猛的腾空而起，落到面前一块雪地上，然后捡起一根枯败的树枝，在地上挥舞着，尖端划过雪地，留下道道痕迹。
虽然四周火光摧残，但是因为雪自身的白和它会反光的特点，白歆看不清他在写些什么。
萧秦宋向旁边一株红梅发力，那梅花树开始剧烈颤动，然后树下的花瓣纷纷脱离本体，如同着了魔一般，缓缓都落往一个地方。
正是萧秦宋方才写字的地方。
片刻之后，萧秦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站在那头，对着白歆微微一笑，示意她看地上的字。
白歆立即看了过去，原本雪白晶莹的大地此时被似火的红梅铺成了妖冶的画面，以白色为背景，火红的字体，看得人触目惊心，过目不能忘。
那是一行字:万里江山不如你。
白歆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不知道这个“你”是不是在指自己，只是倘若真的有人为了她这般用心良苦设计这诸多惊喜，恐怕除了感动也只是感动了。
白歆走上前去，用手拈了一片花瓣，细细摩挲着，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萧秦宋见她这般喜爱，心想是时候了，不如趁此机会，赶紧说了出来，否则一直压在心底，他连奏折都没法好好批阅。
“白歆”，白歆正呆呆地望着手中花瓣，突然听得这一声呼唤，如同天籁，引得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之人。
萧秦宋很少直接喊她的名字。
萧秦宋轻启双唇，缓缓吐出那句话:“万里江山不如你。”
白歆看着他，接着目光一寸一寸地温柔下来。
此生能从他的嘴里边听到这句话，夫复何求？
萧秦宋缓缓走近她，蹲下身来扶起她，顺手将她手里的花瓣拿下来，然后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
“传说帝王都是孤独的，没有人可以与死站在一起，而我偏偏不信，白歆，此生你可愿，与我并肩？”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美好，美好的让白歆不忍拒绝，事实上，她也并不想拒绝。
一个“好”字即将脱口而出，可是白歆心底清楚地明白，她不能这么做。
且不说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自己能够待到何时都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去耽误别人，还白白平添了这许多牵挂。
还有就是萧秦宋现在并不知道她的女儿身，如果她恢复了身份，他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她吗？会不会认为是她骗了他？
这些，都是问题。
也许萧秦宋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也许他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和她表明心意也只是因为此情此景，也许......
总之因为有那许许多多的顾虑和不确定，让她现在还无法对这份感情做出回应，至少目前不可以。
萧秦宋眼含期待地看着白歆，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他在心里认真思量了许久，不是没有挣扎和彷徨过，他和白歆相识并不算久，却时时被这个人牵动着心魂。
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这便是喜欢，便是爱。
此刻，他只希望白歆能够如他一般，也对他有那特殊情愫，只要是这样，无论付出多大的困难，即便天下人都站出来反对，终其一生，他也不会的放开这个人的手。
他用生命起誓。
萧秦宋在心底发完了一个完整的誓言，白歆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口道:“禽兽，我们都是男子，而你，是这恭国之主，做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萧秦宋心底一沉，眼眸突然黯淡了几分，兜兜转转，她还是这一套说辞吗？
白歆，我都可以不在意，你又在在意什么？
“他们既然尊我为主，就要以我的幸福为首要目的，我和你在一起，不关任何人的事，何须天下人来指手画脚？”
“呵呵”，白歆苦笑，“不关任何人的事？陛下未免想的太过简单了。”
萧秦宋心中一震，他很少看到白歆这样的表情。
“陛下请仔细想一想，且不说我是个男子，就是我这低微的身份，那些王室宗亲，文武百官，又岂能同意？你口口声声说愿意为了我抛弃万里江山，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责任，你的担子，统统都可以不要吗？”
萧秦宋默。
“你现在膝下无子，蕃王又都对着位子虎视眈眈，天下人都在看着你，很多人等着你犯错看你笑话，你不能让他们抓住了把柄。”
萧秦宋闭了闭眼，白歆的话，的确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权衡了许久，重新睁开眼，看着白歆，一脸郑重其事:“那我现在问你，你对我，可是如我一般的心意？”
白歆深深地望着他，然后转过身去，道:“等时机成熟，等你成为一个更合格的君王，等我们都足够强大，我再告诉你。”
“好。”身后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掷地有声。
他尊重她的决定，也支持她的一切想法，他们将会是彼此最忠诚的伙伴，他们可以相伴携手，彼此扶持。
而他，也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事。
“太冷了，回去吧。”过了很久，萧秦宋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