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温暖,着实让夜墨寒为之心痛。
自己一直都小心呵护的家,突然间成了别人的家。
自己一直没有任何印象的妈妈,居然就是害死爸爸和未来婆婆的间接凶手。
那个一直把自己喊人‘安安’的爷爷,就是自己的亲爷爷。
她是如何做到,知道真相以后,还能保持这样冷静的心态?
她又是如何做到面对自己的亲人,隐忍着心底的痛,而不去相认?
她知道大家都在瞒着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
为了让所有人不为她担心,为了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她自己一个人到底承受了什么。
想着这些,夜墨寒心底的酸痛愈加浓烈,眼底泛着淡淡的红。
他怪自己这些日子一心扑在实验上,对温暖的情绪变化观察的不够仔细,如果他用点心,就不会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夜墨寒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下额,眼睛里闪动的是无尽的心疼。
“冰辰。”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又带着伤感,让本就很诧异的左冰辰顿时愣住。
“哥,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做到。”
事关温暖,左冰辰从来都不会含糊,他听到夜墨寒的分析,心里想到最多的是,温暖现在到底有多难过。
他此刻的心情也不比夜墨寒好到哪去,毕竟,那个是他们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想想她一个人,从小经历了那么多风波,好不容易才有现在幸福的生活。
可是,现在,又让她经历对于她来说特别残酷的事,身上背负着间谍女儿的罪名,这样的温暖,又怎么不令人感到心痛?
夜墨寒吐了一口气,缓和半天的情绪,声音才恢复到正常音量,“以暖暖的聪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关的住她,她之所以待在那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正在一个人暗自研究,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她,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K2联盟所有成员,已经接到上级指示,到H国集合,等待命令。
夜墨寒这次需要带着研制好的解药,他们不仅要破坏掉生化病毒,还要破坏所有违背和平的战略武器。
更重要的是解救被关押在冷组里几千名人质。
这些人质是这几年冷组织为了生化病毒做的准备,他们大都是大街上的乞丐,或者是跟家长走失的小孩。
敌人想等到病毒孵化成功,这些人就是他们实验的第一个目标,也是他们散播这种病毒的直接途径。
只要把一个身带病毒的人,放到一个地方,不出一周,就可以传染几百人。
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是国际反恐组织一直都在扼杀的。
左冰辰很同意点头,“好,我这就让人给你订机票。”
夜墨寒这次出行,特意让江波放出口风。
他知道,敌人虽然以为病毒被毁,但夜墨寒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们会想方设法半路拦截,这也是他能够见到温暖唯一的方法。
温暖这些天一直都没出过房间,偶尔会有人过来查看,她都会装模作样的坐在妈妈身边,跟她讲话。
大多数时间,都是泡在实验室,研究解药。
晚上八点,正在实验室的温暖,手机突然来了一条推送消息,这个声音跟微信很像。
她以为是林冉遇到什么麻烦,立即从桌上拿起手机。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条是刚刚发生的消息,还有几张清晰的图片。
【夜氏总裁夜墨寒在机场外遭到伏击,大腿炸伤,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生死未卜,恐怖分子逃之夭夭】
照片上有浑身是血的夜墨寒,大腿被炸的血肉模糊。
温暖手里的手机慢慢滑落到地上,听到一声脆响。
手机屏炸裂。
她保持着那个姿态许久,才有了一点反应。
是那种锥心疼痛的反应。
她知道夜墨寒实验室被炸毁的事,但她相信,他接到自己送过去的消息以后,一定做了部署,表面上的现象一定是用来迷惑敌人的。
实验一定已经成功。
而夜墨寒来H国,一定是为了寻找孵化活体,解救人质。
他身上背负的责任重大,遭到恐怖分子的袭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此刻,温暖对这条消息深信不疑。
新闻发生在半个小时以前,现在,夜墨寒一定在医院进行手术。
据她对这种手术的了解,至少需要三个小时以上。
解药还没研制成功,妈妈的秘密还没找到,那个孵化活体的外婆还不知道怎么解救出来。
这一切都需要温暖继续待在这里。
她暂时不能让敌人发现她,可以随便进出这里。
所以,现在,即便她想要飞过去的心都有,她也只能等。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等到夜墨寒手术出来的时候,她才可以偷偷过去,看看情况。
她是医者,从照片的伤情来看,不会危及到生命,最坏的可能就是成为残疾。
虽然,她的眼泪已经像奔涌的长江,虽然,她的心跳已经超过两百,但现在处于关键时期,她必须拿出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力,去忍。
忍住心底的痛,忍住心中的急躁。
让事态不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前功尽弃。
凌晨一点以后,医院顶层VIP病房,终于恢复了平静。
温暖身穿一身粉色护士服,站在护士站前台,翻看夜墨寒病例。
【左腿伤势严重,很难恢复到常人状态,需要敬仰三个月】
这是她早就预想的最坏的结果。
她盯着诊断报告,轻笑一下。
只要他还活着,有她和师傅,就不会让夜墨寒变成残疾。
整个楼层,似乎都被夜墨寒包下,只有一间病房的灯是亮着的。
门口站着保镖,那几张脸,她有些熟悉。
其他护士可能因为手术时间较长,正坐在护士站打着瞌睡。
温暖推着医药车,来到夜墨寒病房门口,“换药。”
保镖把门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是夜墨寒那张略带苍白的面孔。
头发很乱,甚至上面还有有些爆炸后的残余物。
左手打着点滴,似乎手术的麻药还没过,整个人还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