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川慢慢开口,“她…扔了她…,暖..暖…聪…明,能…找到…家…”
这一次温子川连着说了很多字,让温煜感到很惊讶。
他把父亲的话仔细琢磨一下,她扔了她,暖暖很聪明,能找到家。
难道父亲的意思是说当年是妈妈扔了暖暖?而根本不是走丢?
暖暖那么聪明,即使走丢,她也会想办法找到家的。
所以,父亲是在怀疑妈妈?
温煜顿时愣住了,他知道妈妈一直不喜欢温暖,一直虐待她。
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
“爸,你是怀疑是我妈把暖暖扔了,对吗?”
温子川眨了几下眼睛。
“然后,暖暖被好心人救下,就是现在这个夜墨寒,为了不再回到这个家,暖暖故意隐瞒了自己身世,对吗?”
温子川的眼泪流个不停,“我的…暖暖…受苦了…”
他的唇不停地抽动,想着他的小暖暖,一个八岁的孩子,被后妈抛弃的场面,到底有难过。
想想她那么小,宁可住在陌生人家中,也不愿在回到那个家,她到底有多害怕。
这时候,温煜实在忍不住了,他痛哭起来。
“爸,是我对不起暖暖,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知道,妈妈经常打她,她受伤了,从来不主动告诉我,一旦被我发现,她就哭着求我,让我不要告诉你。
她说,她怕你和妈妈吵架,她不想看到你们吵架,不想看到我的家被她打乱。
爸,都是我不好,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告诉你,暖暖就不会遭到妈妈虐待了,她就不会离开家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温煜趴在父亲的床边,哭的很伤心。
这是他这么多年的心里话,也是他这么多年的伤痛。
他一直都在怪自己当时太软弱,没能保护好妹妹,不然,她就不会走丢。
妹妹走丢的12年里,他无时不刻的都想着,怎么才能找到她,甚至做梦的时候,都能梦到他找到了妹妹。
可是,每到梦醒时分的时候,却发现枕头已经哭湿了一大片。
这么多年自己埋在心底的内疚,痛苦,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温子川的手轻轻扶着温煜的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个不停。
他不知道女儿当年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每次问起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温暖都会想尽各种办法搪塞过去。
他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甚至让她痛苦到不想再回到那个家。
此刻的温子川痛恨自己,当年的公司正处于爬坡阶段,他整个人的心思都扑在工作上,对温暖的关心的确少了许多。
直到后来,他发现那个孩子在她面前的话越来越少,性格也变得很孤僻。
他带着她去看心里医生,医生说孩子得了自闭症,需要慢慢开导。
现在他才明白,那个时候的温暖根本就没得什么自闭症,而是自己故意那样做的,故意疏远家里的每一个人。
因为她担心自己跟爸爸和哥哥太过亲昵,会遭到后妈的毒打。
那么小的孩子,居然能压抑住自己那颗可爱的童心,把自己变得沉默寡言。
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那个老婆身上。
回想着过去的一切,温子川悔恨至极。
他抽噎着,唇不停地抖动,“小…煜…,暖…给我…治病…”
哭的满脸泪痕的温煜,听到父亲的话,抬起头。
“爸,您是说每天晚上给您扎针的那个人是暖暖?”
温子川阖了一下眼帘。
“那天及时救了您的也是她对吗?”
“对”
虽然每次温暖进来的时候,都带着一个口罩,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可即使这样,温子川还是认出了他。
从第一次见面的怀疑,到那次有人想要暗害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那个每天给自己行针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
“爸,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暖暖安排的,是她让KIMI进入对AN的竞争行列,是她背地里帮我签了那几个老工匠,以最低价格买了几条生产线。
就连江东海对我们的诬陷,她都找到了证据。
所以,暖暖这次以AN的身份出现,一是想要帮助KIMI走出困境,二是想要帮我们报仇。“
温煜一边说着,带着泪水的脸上,慢慢多了一抹笑容。
“爸,这样看来,暖暖还是惦记我们的,她还是爱我们的,只是担心妈妈会再次针对她,所以,才不敢出来相认。”
温煜越说越激动,一想到那个跟自己签约的AN就是自己的妹妹,那个一直在背后帮助自己的人,就是他一直要找的暖暖时,兴奋的有些控制不住。
温子川慢慢缓和了情绪,“等…她…”
温煜帮父亲擦了擦眼泪,“好,爸,我们等她!”
温暖从夜墨寒车上下来的时候,站在车边,看着爸爸的病房许久。
她知道,新闻已经扒出来AN和温暖是同一个人。
哥哥肯定也会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她不知道一会儿自己上去,该以什么身份面对自己的爸爸和哥哥。
夜墨寒看到小丫头有些紧张的表情,走过来搂住她。
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我陪你上去。”
温暖摇头,她不想让夜墨寒面对自己的那些过去。
那天只是听她说,就痛苦成那个样子,如果让他见到真实的场景,她担心他会承受不住。
“哥哥,我可以的。”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有事打我电话。”
看着女孩有些落寞的背影,夜墨寒的心很痛。
那个令无数人向往的家,令无数人期盼的亲人,对于温暖来说,却成了痛苦的回忆。
却让她止步不敢向前。
一个曾经经历那么多风霜雪雨的女孩,对那个家却依旧惧怕,可想而知,它到底曾经给她带来多大的痛苦。
夜墨寒摸出手机,给江波打过去。
“我让你盯着的人,怎么样了?”
“寒少,那个女人每天过得可滋润了,不是去美容,就是参加什么高级酒会,根本就不像是老公躺在病床上的人。”
夜墨寒轻笑,看来温暖说的没错,夏瑶真是打算要开第二春了。
“派人盯住了,每天上报他跟谁接触。”
“是,寒少。”
夜墨寒倒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在帝都钓到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