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农宫内,夏黎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坐在宴会的角落里,边吃边看着舞池中扭动的白腿细腰。
这真是出征仪式么?确认不是什么狂欢晚会?为什么有人在跳舞,屋里还放着探戈曲?夏黎叹了口气,心底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了。
日以西逝,月光照了下来,透过玻璃看学院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月光照不进屋里,因为屋里燃着华贵的吊灯,摇摆的舞裙和盛宴应接不暇,音乐社的社团现场奏曲,音符飞到餐桌上焖红的龙虾上。夏黎看着学姐们旋转的大长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把目光投向二层发号施令的米迦勒,企图问他这一副仿佛世界末日还剩五小时的现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提醒这些还在纸迷金醉的同学们,这不是一场party而是一次讨伐,对"神"的讨伐战。只要讨伐**现半点差错,他们都得变成一箱骨灰盒被默默送回老家。
可对方忙的没空理他,米迦勒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打招呼,随后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夏黎忽然想起米迦勒和埃索伦都是学校里的大红人,人家都忙得很,哪有时间帮新生解决疑惑。
"夏黎?"有人冲他喊。
夏黎打了个激灵,左看右看,声音是从他背后传来的,可他背后是面墙,没有任何东西,他稍微站起身,仔细检查了几遍,背后隐隐有些发寒。他看《哈利波特》时记得分院的时候有幽灵出没,难道帕特农宫也有幽灵?他忽然记起白龙死讯传来的时候祷告也是在帕特农宫进行的,难道帕特农宫类似于奥丁的英灵殿?专门接待战士的死灵?
那...这宴会是招待英灵的么?
"你出来啊!"这次对方的声音带上了十足的怒气。
"哦哦哦。"夏黎跑出帕特农宫,左顾右盼。
"在这儿。"墙角处露着两只猫耳。
夏黎愣了,趁没人注意跑了过去,蹲进角落里。果然是爱尔莎!她穿着一身长到小腿的羽绒服,帽子被耳朵高高撑着,手伸不出来,因为羽绒服太长太厚,于是只能耷拉在身子两侧。夏黎被她这一身装束吓到了,感情这幽灵...还这么可爱。
"看什么看!帮忙啊!"爱尔莎龇牙,"见鬼!这袖子居然这么长。"
夏黎立刻上手,帮她挽上两圈袖子。两个如玉般光滑柔嫩的小手露了出来,像两个盖着生章鱼足的大米团子。
"你怎么来的?"夏黎小声的问。他还记得爱尔莎不是本校成员,根本进不来。
"偷跑进来的,怎么,不服啊!"爱尔莎果然是十足的小狮子,满口都是火药:"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吃了你!"
"不敢不敢!"夏黎乐了,拍着她高耸着的帽子,"你来干什么,等会儿校会就开始了,我应该不能缺席。"
"别碰我耳朵!你难道没听过狮子耳朵很敏感吗!"爱尔莎扒拉他的手,"你把我带进去。"
"带进去?"夏黎一愣,"那你不就露馅了?"
"我要的是不露馅还得带进去。"
"我又不***!"夏黎摆手,"这事儿我不干!"
"你敢!小兔子!"爱尔莎虎了,"你顶着我化的妆拒绝我?不要脸!"
夏黎觉得自己要在一个小狮子身上败下阵了。听起来他还真成了只小白兔,要在她面前瑟瑟发抖,什么事都得听狮子的。可其实他这只小白兔身上藏着猎枪,不管是狮子还是大象,他都是一枪倒的啊。
夏黎回瞪着爱尔莎,觉得自己该生气,可是又气不起来。那个小狮子猛瞪着他,嘴角扬着一颗虎牙,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自己身处动漫世界。面对这样一个可能做你小师妹的女孩怎么可能生的起气嘛,那双耳朵一抖一抖的就把你的心都抖化了。
"好吧。"夏黎承认自己失败了,"你想怎么混进去?"
"你想办法,你不是杀手嘛?"爱尔莎靠墙蹲在地上,双手拄着脑袋,"你们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件唉?"
"是大事件吧?"夏黎语气不确定,"你姐姐让你离开伦敦了么?"
"说了,可我不想走。"爱尔莎叹气,"你说做老姐的是不是都是傻逼啊?"
夏黎沉默无语,心说少女你连家里人都照样骂确认没什么问题么?
"我不知道,我独生子女。"夏黎吭哧吭哧也蹲在了地上。
"她又把遗书交给我了,第三次了,真气人。"爱尔莎说,"我觉得她就是生出来气我的,每次都让我担心。上次她把遗书交给我,说要去爱尔兰,如果回不来了就让我找个不嫌弃我的男人嫁了。"
"那是挺让人担心的..."夏黎挠了挠头,有些无语。
"那是有病,正常人哪会儿说这种话。"爱尔莎说,"你把我带进去,别露馅就成,我看看你们要干什么。"
"违法的吧?"夏黎听的直摇头,"我不干,会被抓住的。"
几分钟后夏黎从角落里窜出来,手里抱着一个胖抱枕。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润,仔细观察几遍后闪入帕特农宫内,蹭进角落后把抱枕放在地上。片刻后抱枕就活了过来,小手抬高,白牙龇起,摸索着拿了一盘牛排。
"小声点!"夏黎瞬间觉得有好几个地方投来怀疑的视线。想不到这个小狮子居然会在这种****掉链子,于是赶紧拍了她几巴掌。
"我跑着过来的,饿了很正常吧!"爱尔莎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气,压低声音,"你再摸我耳朵我就咬死你!"
夏黎讪笑着收手。他敢肯定自己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完全不是因为太想摸。他拿了一分鳕鱼排放在面前,压低声音和爱尔莎说话。高亮的吊灯把光洒满整个帕特农,可没人会想到夏黎身边还藏着一直小狮子。这只狮子吭哧吭哧的啃着牛排,同时小声的说着资本学院的坏话,夏黎在一边和她打骂玩闹,居然也不那么觉得寂寞了。
上次有人陪着玩闹是什么时候来着?是小学姐吧?记得入学后第一次跳舞也是跟小学姐一起跳的,虽然她又矮又小的可气势一点都不输,跳起舞来铿锵有力的。夏黎一时间有些想小学姐了,还记得那次他傻子似的爬上帕特农宫顶和小学姐看星星,那天天气不算很好,但也能听见星星,风吹起来夹着股淡淡的香味儿,身下就是热火朝天的演讲和舞厅,管风琴的声音穿透墙壁,橘色的灯光照在脸上缓缓流淌。这么想着夏黎下意识抬头,恍惚间在顶层的玻璃上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马尾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