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夏黎干脆把花放在角落里,弹出一把手枪静观其变。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一股极度紧张的情绪包围了他。这是实战,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幸运女神不可能总站在他这边。里面的战况看起来就很激烈,权能已经被激活了,以太粒子激荡,飞沙走石,旋转的子弹陷进风里就消失不见,只留下维持一秒的旋眼。
夏黎稍微侧出头,看向枪对准的方向,却也只能看见闪烁的火花。那是高速子弹撞击在剑刃上后分割而出的火花,在子弹分裂成两半后根据刃口的厚度分射而去,又在持剑者身后的铁质档案柜上炸出火花。这道由子弹组成的长廊目视绝对要有十二米的距离,其中隔着雾一般的龙卷,长廊尽头就是持刀男,其他两个疯子不见踪迹。
夏黎傻眼了,首先剑砍子弹就要有精确的预判能力,其次这条道路只有十二米,子弹出膛后只需要几毫秒的速度就能射穿一个人的胸膛,何况还有足以轻微影响到子弹的狂风。这种要命的关头还能保持一枪不中,刀刀烈火,对方的实力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他完全打不过啊!
夏黎的手抬起又放下,这种情况下子弹的作用微乎其微,除非另外两个目标不像他这么变态。室内暴风雨般**的子弹洪流忽然停顿了片刻,狂风也跟着停歇了,一直在挥刀的人影动了起来。他的刀刃上流窜着夺目的金红,挥舞起来像在有火在钢铁上燃烧。他的动作很快,卡在警方失去理智后更换子弹的时间冲了上来,一个旋脚踢飞了干员,翻转着腾空而起,双刀轮转,在空中转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半截枪身坠落在地上,切口平滑,火药"刺啦"地燃烧。
那个被踹飞的可怜人一路撞破了保温门,摔在了楼梯上。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他的面部极度狰狞,脊骨不自然的弯折,骨节凹起,巨力让他每一节骨骼都产生了错位。夏黎缩了缩脖子,傻眼了。因为这个干员,就是刚刚在楼下堵住他的那位。
干员发出一声惨叫,汗混着血流进锁骨,脸色扭曲的像是老树皮。忽然他愣住了,他发现了夏黎,发现了蹲在角落里二里二气的那个求婚男。他想要大喊让他快逃,但骨头扎破了胃,血从胃里往外涌,张口只能吐着大口大口的血。夏黎能听见骨头错位,令人牙酸的碰撞声和长刀撕破肉体的响声,就像是用一千度的刀片**冰块里,冰块受热后发出"嘶嘶"地声音。
干员发疯一样挥舞着手臂,企图自己能站起来。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半个被斩开的头颅滚了过来,上面还有淡淡的烧焦味儿。他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蜷缩着滚了几圈,最后载倒在夏黎的脚边。
干员张口"哇"吐出一大口的鲜血,大口地喘息,猩红的双眼被痛楚与血丝包围。他用手盖住夏黎的脚面,嘶哑地低吼:"快走!快走!"
这时候几个英文单词倒成了支撑他前进的动力。夏黎一瞬间有些恍惚,心说你们这么搞算什么?海军将军说英格兰人人恪尽职守你们就真去恪尽职守啦?伤的这么严重还装什么英雄嘛...就算装英雄,也得他这种专业人士来才行!
夏黎的瞳孔蓦地亮起来了,细到看不清的银色瞳点涌出了数不尽的光芒,像是不小心打通了地下水,那些光芒掠夺了他的全身,瞳仁变成了精钢似的十字,花纹繁茂纤毫毕现,世界在他眼前变得格外清晰,就连几十米外有人塞着耳机的歌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可夏黎高兴不起来,这一身磅礴欲出的力量让他感到有些困惑和后怕,因为他的本意...是想激活权能"银之匙"的。
现在银之匙没了,换成了一种超人合剂,虽然增加了他的作战能力,但银之匙所赋予更重要的应该是理性。
夏黎站了起来,伸展全身的肌肉,安抚似地拍了拍干员血肉模糊的手,把它拿下去。虽然这次并不想像银之匙那么理想,但这种情况下的感觉也很奇妙,就像是人与猩猩的差别。
是的,人与猩猩,在这一瞬间夏黎甚至觉得没有觉醒权能的人都只是走在地上的猩猩,只有掌握了权能,才掌握了生存下去的能力。
他感觉自己还拥有了近战的能力。
伸出手,一把淡色微光,长约七十厘米的钥匙出现在他手中,在这一瞬间夏黎发现钥匙在欢呼雀跃,庆祝重逢的喜悦,但突然出现的以太波动也吸引到了敌人的注意。持剑人刀片般的目光穿透过来,双剑寒光爆射。他的双剑在眼前逐步扩大,并不算薄的剑刃上映照出夏黎的身影。暴风又来了,沸腾的领域再度来袭,领域中除了喧嚣的大风以外还有钞票和机械零件,随着风暴狂舞。好像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烧着,把这里变成一场烈焰丛生的战场。
这是夏黎第一次面对真正夺命的强攻,几乎在一瞬间碾碎了他的意志,但他还是挺下来了。不但挺下来了,他还抵御住了这次的进攻,并且做的更好。
夏黎把钥匙当做刀剑,挥舞着格挡。银色的钥匙变成了寒光凛然的长剑,格挡在了进攻的最中央,火光攀上他的侧脸,流动着金红色的光。
果然有火焰凭空燃烧,随着狂风暴涨,电芒光弧肆虐,这又是另一种权能。数不尽的攻击包围了他,光弧,火焰,狂风与剑光像是铁器遇上了磁铁,顺着地面席卷,高楼也因此哀嚎。
视频强制链接,苏拉把车停好,点击接通,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几秒前与金发美女聊的兴奋的另有其人。他静静的靠在兰博基尼的靠背上,"视频来了,一起看么?"
"不胜荣幸。"金发美女如是说。
他微微点头,调制了另一台录制器,"抱歉,因为你身份的特殊性,我必须采取这样的形式。"
"我习惯了。"女人说,"在法兰西他们也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