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给了一点时间让林铃铛冷静。
毕竟对于自认为天命之女的穿书者而言,书里有人重生, 还知道故事的发展, 是致命的打击, 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很正常。
谢黎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过了很久, 林铃铛才接受了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盯着谢黎,脸色古怪灰败。
谢黎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笑了笑,缓缓道:“你所说的那些事情, 前半部分我都记得,和我记忆一般无二, 可是后面……”
谢黎瞥她一眼:“林小姐逾越了。”
林铃铛眼神复杂,气若游丝,声音有些苦涩:“我也没想到,少帅您竟然是重生者?”
戏精谢黎比她镇定多了,神色淡定,怡然抱臂道:“可是我却从一开始就知道林小姐不对劲。前世, 你可是早早就夭折了。”
是啊,她是一个外来者, 只能侵占已死之人的身体活下来。
这本来是常规套路,哪个穿书者不是这样的?别人还是抢夺了活人的身体, 她很够意思了,抢的是死掉的人的身体,对她对原主的亲人来说都皆大欢喜。
可是谁又会想到, 自己穿越的书里,竟然有了一个重生者。不仅如此,在她之前早已有了两个穿书者,这让她的存在变得异常显眼,不用做什么,都有可能被人认出身份。
尤其她还冲动地和谢少帅摊牌……
林铃铛只觉得自己傻透了,现在想来,前面那两个早早没命的穿书者,说不定就是谢少帅弄死的。她不想着逃,竟然还送上门来。
书中描写谢少帅冷酷多疑,他看见了和前世记忆不一样的东西,肯定不会留下。
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林铃铛像活在地窖里的老鼠,心惊胆战地偷看谢黎,等待谢黎的判刑。
回答是:可以。
谢黎没有随意杀人的习惯,何况林铃铛运气好,占据的身体还是林家大小姐的。林华生日后会成为爱国势力中的中流砥柱,谢黎不可能和林华生说,你女儿早就死了,现在或者的是个异世来客,到时候他自己的身份都解释不清。
既然林铃铛将一直是林家大小姐,为了不伤林华生的心,谢黎就不会动林铃铛。
得到谢黎漫不经心的解释,林铃铛感觉死里逃生,长长松了口气。
谢黎却又道:“我不会杀你,你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他笑了笑,含笑的双眸里一片无机质的幽深,“我也不知道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林铃铛双腿发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未了解过面前这个男人。
他还是原书里冷酷狠辣的大反派,当他露出狠辣的一面,她完全接受不了。逃出办公室,回到林家,林铃铛巴着林华生的手臂,心有余悸道:“爹,我好像又生病了,你送我回南京吧,我想念陈医生了,想念外婆她老人家了,我去南京陪外婆好吗?”
林华生稀里糊涂,可是女儿突然想开了,不黏着谢少帅,还愿意去南京尽孝,已经是皆大欢喜,没必要追问太多。
没几天,林铃铛就坐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
看着窗外景色划过,她知道,她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曲州城了。当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神,能够预知未来的时候,她可以肆意,可是当生命都不能得到保证时,她只恨不得离书中剧情越远越好。
……
打发了一个穿书者,谢黎的生活平静不少。
白夫人在医院里住院,谢黎和白亦筠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陪护。
不过白亦筠也有烦恼:“六姨太最近不太愿意搭理我了。”
自从那次六姨太预言了谢黎和白亦筠日后的婚姻状况,白亦筠失魂落魄从她房间离开,再见到六姨太,六姨太态度就疏离了很多。
也不是嫌弃白亦筠,就是不太爱说话了,以前总是翻着白眼一边嫌弃白亦筠,一边帮白亦筠处理她不会的事情,鲜活又生动。现在却不一样,白亦筠问三句,她答一句,两个人就像是突然没了话题,再也不见一开始的热切。
白亦筠操心白夫人的事情,一直没时间和六姨太问个明白,只能可怜兮兮地和谢黎卖惨。
谢黎不太清楚她们闺蜜之间的纠纷,想了想道:“可能是大帅最近要回来,她忙着做准备吧。”
白亦筠大吃一惊:“大帅要回来?”
谢大帅是战争狂魔,儿子昏迷不醒都还在外面打仗,半年来只回家两次。这两次白亦筠都错过了,没有见过谢大帅这个传奇人物的样子,现在听到他要回来,忍不住忐忑起来,倒是忘了六姨太的事情。
白亦筠小声道:“大帅会不会不喜欢我?”
谢黎不禁一笑:“你是我的夫人,要他喜欢干嘛?”
哎呀,话不是这样说的,大帅是她公公啊。白亦筠扯着谢黎的袖子要卖乖,话还没开口,医生却突然进来了。
白亦筠连忙收敛,站起来,微笑问道:“医生,有什么事吗?”
“我们刚刚拿到了病人的检查单,确认过她的病已经痊愈,可以出院了。”
白亦筠睁大眼,露出惊喜的笑容:“这么快,太好了!”
医生也有些不明白,皱了皱眉道:“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好的,可能是病人心情愉快,加上营养比较足,才这么快就好了。”
白亦筠心里赞同点头,能够住到医院里来,不用等死,她娘当然心情好了。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谢黎呢!白亦筠送走医生,回身拉着谢黎的手臂撒娇,笑容甜甜的:“少帅,谢谢你。”
谢黎摸了摸她脑袋,没说什么。
现在她是越来越会卖萌了,天天撒娇,他得忍住,不能崩了人设。
谢黎岔开话题道:“夫人出院之后,就别回白家住了,我在广良区有一栋房子,就让夫人去那里休养吧。”
白亦筠觉得这个主意好,可是白夫人却有些担心自己不回家,会坏了名声,到时候牵连到女儿在谢家的地位。
谢黎劝道:“夫人尽可放心,前朝已亡,那些女子要遵守的三从四德也都成了陋习,现在没有人会再多嘴质疑这些。更何况,我谢家在曲州城也算有些话语权,他们只要有脑子,就不会来得罪人。”
白夫人这才安心,答应了去广良区暂住。
对于这件事,当然是白亦筠最开心,她看着谢黎,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
谢黎笑了笑,说道:“我让人先去打扫一下卫生,筠筠你和夫人等我,我们等一下就出院。”
白亦筠点头:“好,我等你。”
目送谢黎出门,白亦筠转身看向白夫人:“娘,大帅府就在广良区隔壁,到时候我天天去看你。”
白夫人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轻声答应:“好,到时候你和谢少帅有了孩子,娘帮你带。”
这话一出,白亦筠一顿,脸色肉眼可见地沮丧下来。
“娘,少帅他根本就没有碰我。”
“什么?”白夫人惊讶,“少帅醒来也有不短的时间,你们怎么还没圆房?”
白亦筠也不知道啊,心里有苦楚说不出,看着白夫人,露出委屈的神情,迟疑道:“少帅之前身边有过一个女人,虽然清醒之后,少帅说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不会再去见她,可是我总觉得会不会是因为她……”
白夫人想了想,皱着眉道:“不,少帅既然说了,你就要相信,他没必要骗你。”
白家区区一个嫡女,少帅要是不看在眼里,何必向她解释?可是少帅解释了,说明少帅心里有她,也一定会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是,少帅为什么不碰女儿?
白夫人端详白亦筠,看女儿肤白胜雪,眉目之间婉约而秀丽,神情楚楚动人,看起来怯生生的。
皱了皱眉道:“难道是觉得你胆子小,怕吓到你?”
才不是呢,白亦筠想说自己一点也不胆小,已经主动了好几次,可是少帅就是不接招,她也没有办法,总归不是这个原因。
可是白夫人认定了,抚掌道:“等过几天娘在广良区安定下来,我教教你怎么交际应酬、怎么人情往来,到时候你历练一二,气质不一样,看起来不像个没经事的小女孩儿,说不定少帅就会碰你了。”
白亦筠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谢黎和属下吩咐了两句,很快转回病房,不巧听到了白家母女俩的对话,神色一怔,随机失笑。
他还真没想到,白亦筠竟然如此担心。
这样可不好。
要不然……反正他身体也调养得差不多了,白亦筠如此忧心的话,他也不是不能“辛苦”一些,安抚她一番。
谢黎心里一动,已经打定主意,思考晚上怎么制造浪漫。
……
过了一会儿,里面没有说话声了,谢黎回过神,故意放重了脚步声,推门而入。
“楼下车子在等了,筠筠,扶上夫人,我们下去吧。”
白亦筠点头,还不知道谢黎刚刚竟然听到了她们的聊天,神色如常地扶起白夫人,跟在谢黎身后一起下楼。
这个年代的医院里,还没有电梯,三人在警卫员的保护下,一路从旋转楼梯下去。
从五楼到一楼,中间撞上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在医闹,揪着医生的领口发狂,谢黎看不下去,叫警卫员上去帮了医生。
医闹的男人挣扎了几下,没挣脱,被控制得死死的,气愤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和医院的事情你们少管。”
被牵连的医生摸了摸满脸的唾沫星子,一边冲着警卫员道谢,一边站出来无奈解释:“我们已经说过了,病人刚入院,我们还没彻底检查她的身体情况,不能保证你任何东西。”
医闹男人不忿:“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什么狗屁少帅的丈母娘也在你们医院,和我婆娘是一样的病,她都好了,为什么我婆娘不能?你不肯保证,我看就是你们医院贪财,只给有钱有势的人家治病,看不起我们穷苦的普通人。”
话音落地,警卫员们齐齐变了脸色,看着这个胆敢侮辱少帅的人,手底下忍不住暗暗使劲,让他多吃点苦头。
医闹男人喝多了酒,对痛觉不敏感,竟然一时间没察觉出什么差别,还在骂骂咧咧地说医院坏话。
医生解释了是白夫人没生病的时候养尊处优,身体好,对于病痛的抵抗力强,才会这么快痊愈,可是他的妻子却不一样,身体早就熬坏了,他们医院可以接诊,却不能保证可以在期限之内治疗好,具体的时间说不准。
医闹男人嗤笑:“反正我出十天的钱,要是你们治不好,我就把她扔在医院里让你们收尸,一个老女人,死了也好,回头我另外找个年轻娇嫩的,会生儿子会做家务,不比现在美滋滋多了。”
说完这番残酷的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撕扯警卫员的手:“放开老子,老子不动手打人了还不行吗?”
警卫员们看了谢黎一眼,在谢黎点头之后,恨恨地放开了手。
在场众人能够成为谢黎的警卫员,不仅仅是武力值高,文化水平也很不错,面对这将女人视为物品的渣滓,心里恨不得开枪将他达成蜂窝煤,怎么可能还对他好声好气?
“垃圾!”一个警卫员地上啐了一口,推了一把医闹男人,让他快点滚。
医闹男人喝得迷迷糊糊,哪里在乎别人骂他,东倒西歪就走了。
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同情起刚刚送来医院的女病人,再一次向警卫员们道谢,转身走了。
他没注意到拐角处的谢黎等人,谢黎也没出声,淡淡地看了眼那个医闹男人离开的方向,开口道:“腿打断,另外给那个女人送点钱,足够她治好病就行。”
警卫员的队长来了精神,高声答应了一声,兴奋地接下这个任务出去了。
他就知道,少帅和那些刚刚在上的人不一样,他心里是看不起只会欺负男人的渣滓的,一定会出手相助。
这只是件小事,却也能看出少帅的人品。他和弟兄们能够追随这样的人,是他们的幸运。
……
无意间拉拢了一把人心,谢黎和白亦筠继续下楼。
他并没有往后看,可是他知道,白亦筠这时候一定在用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背影,眼神里也一定有崇拜。
啧,还挺有趣的。
不管他做什么,白亦筠好像都是一脸崇拜,在她心里,他一定无所不能吧。
谢黎想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转头揉了把白亦筠的脸颊。
白亦筠一脸迷茫,怎么了,少帅好好地捏她脸干什么?
这时候,三人刚好下到一楼,她很快被打断了思绪,忘了这个问题,扶着白夫人坐上车,开心地转头冲谢黎招手:“少帅,你也快点上来。”
谢黎微笑,冲着她走去。
“嘭!”一声枪响,谢黎的白色衬衣上爆出一朵血色的花朵,他停下脚步,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
白亦筠脸上的笑容像是冰裂的冰层,慢动作一般一寸寸裂开,露出了惊恐而不愿相信的表情。
“不!”
“不要!”
“不要吓我!”
白亦筠松开白夫人的手,跌跌撞撞冲下车扶起谢黎:“阿黎,你不要吓我!”
谢黎咳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血沫,他随手擦去,沉眸道:“我没事,你上车去。”
不等白亦筠说什么,他强硬地将人推上车,然后狠狠地关上车子,从腰间掏出枪,冲着身后举起。
他的动作很及时,因为白亦筠刚刚上车,对方的第二枪很快来了。
“嘭!”
谢黎有了戒备,这次躲开了,子弹击中车子轮胎弹出来,没有打中他。
谢黎冷笑,顾不上腰间还在流血,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给我抓住这个人!”
警卫员从四面八方赶来,冲着子弹射来的地方开了好几枪,听到这句话,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嘭!”“嘭!”“嘭!”
又是几枪,场面更显混乱。而这一切,竟然发生在人流量很大的医院门口。
警卫员冲出去之后,大街上的路人还有医院门口的路人反应过来,一边尖叫一边混乱地逃跑,试图躲避子弹。
可是,正是他们这种举动害了自己,对方本来射向谢黎的好几枪都被路人自己挡下来了。
地上血流成河。
谢黎皱着眉,捂着腰间流血的伤口,翻滚,躲藏,隐蔽,冲着枪声传来的方向逼近,终于,对方失去了目标,没有再往这么射击,路人安全了。
可是这并不够,谢黎想要抓住这个人,这该死的!差点杀了他!
几分钟之后,奉命去处理医闹男人的警卫队队长听到枪声,放弃任务中途折回,顶着枪声冲了出去,在中了三枪之后,成功地围住了要逃走的刺客,举枪射击,留下了这人。
警卫员们羞愧地回到谢黎身边,送谢黎进医院止血。
白亦筠一直被白夫人死死地拉着,没有下来拖后腿,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推开门,冲了出来,手掌颤抖着摸上谢黎的脸颊,含着哭声道:“阿黎,你没事吧……”
谢黎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摇摇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白亦筠哭了出来,“你不要说话了,我们去看医生,医生一定可以救活你的。”
谢黎哭笑不得,剧痛中都被这丫头逗笑了,他只是腰上中了枪,又不是心脏中枪,哪里就会死了?
为了安抚白亦筠,谢黎暂时没有处理刺客,让警卫员看着,走回医院去止血去了。
当然,立了大功的队长也被他带上一起了。
这个年轻人很有潜力啊,他觉得,秦如钟留下的职位正好可以交给他。
秦如钟调走之后,参谋这个位置一直空着,暂时交给了秘书兼任,可是秘书属于文职,对这个职位一直不适应,很想要辞去,谢黎苦于手上没人,所以一直拖着,现在好了,秘书终于可以解放了。
……
谢黎刚刚出院,转眼间又回来了,而且身受重伤,引起了医生和护士的围观。
人群中,刚刚上了厕所回来的医闹男人路过,看了眼被围在其中的谢黎,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围着谢黎的警卫员,只觉得那样眼熟,似乎就是刚刚抓住自己的那些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冷汗都下来了。
他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连住在病房里的妻子都顾不上了,连滚带爬跳下楼梯,冲着医院外面跑走。
“该死的,有钱人还要自己来接人吗?他们的佣人手下是吃什么用的?要不是他,我也不用急匆匆偷走……”
医闹男人名叫张山,家里曾经小有祖产,可惜父母死了之后就被他败光了,他无意中见过谢黎一面,知道谢黎的长相。
同时,也知道这位威名赫赫的谢少帅有多么狠心。
他刚刚在大庭广众下骂他,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张山有几分小聪明,竟然猜中了谢黎的想法,侥幸地逃过一劫。
他出了医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快速地逃走,不敢走大路,因为谢黎遇刺,大路上已经全面戒严,他只能翻墙离开。
可惜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翻过一堵墙,他竟然在墙后面撞上了两个躲起来的刺客。
对方拿着枪,神情如惊弓之鸟,看着从墙上下来的他,疯狂地举起了枪。
张山心里想骂人,身体却不自觉地僵住了,慌乱道:“别,别杀我……”他在危急时刻,竟然灵光一现,想到什么,大声道:“我住在附近,我可以带你们躲起来。”
拿枪的两个刺客顿住,互相对视一眼,相信了他的话。
“你前面带路,我们要是能够逃走,可以酬谢你一根大黄鱼。可是你要是敢耍花样,别怪我们不留情!”
张山露出喜色,只觉得天上掉馅饼,连忙道:“好,说好了你们不能骗我。”
“少废话,快点带路。”
张山没在乎他们的态度不友好,想到大黄鱼就高兴,立刻走在前面带路。
一根大黄鱼啊,能娶多少小老婆了。
……
“少帅,据抓住的那人招供,他还有两个同伙。”
病床上,谢黎光着上半身,身上绑着绷带,冷静地听底下人汇报,等到对方说完,他神情不渝了些:“人呢?”
谢黎加重语气:“既然有两个同伙,为什么没有抓到?”
“这……据路人说,看见过一伙人神色慌乱地从医院附近离开,我们怀疑,刺客另外有人接应。”
谢黎只觉得这是推卸责任,摆手打断:“不要和我说这些!把人抓回来!”
他本来已经要上车和白亦筠一起,送了白夫人去广良区,晚上还有重要活动。
现在人受伤了,躺在医院里,他计划好的事情被打断,又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继续。
不找个人出气,心里的火气不发泄出来,怎么能缓解得了这股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