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初醒,朝云出岫。
不觉间,薄薄的雾气已缓缓的升上了天空,大山里虫鸣鸟戏,给这个早上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此时,双眼通红的战天成仍在他那帮兄弟们讨论着什么,时而低头不语,时而在脸上透出了阵阵的杀意。
“老大,要说我,你就该把那小子给宰喽,要不是他,兄弟们根本就不可能这么惨。”
“虎子,也许三当家有什么苦衷呢,毕竟他也曾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现在就说他反水,我总感觉有点牵强。”
“槽,还牵强个屁啊?这一路的行程不都是他安排的么?你想想,咱们这次的行动是老大临时决定的,可以说除了这几个当家的外,根本就没人能掌握咱们的行踪,可这一路上,咱都被伏击了几次了?明明五十多人的队伍,现在又剩下了几个人?”
“就是,还有,要不是他找了个来历不明的女的迷惑咱二当家,咱二当家能死么?现在到人,不但人死了,就连尸首也跟着不见了……”
“够了!”看着那一张张落寞、悲愤且又十分熟悉的脸,身为老大战天成忽然袖袍一甩,过了好一会儿,才略显狰狞的对着他身边这一众的兄弟们说道:“你们放心,不论是谁,只要他真的出卖了我战天成的兄弟,就算他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说完,只见他突然死死的攥紧了双手,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向河边走去。
通过这半宿的交谈,他已经从这些兄弟们的口中,对此次的状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虽说这其中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但可据他目前掌握的这些线索来看,导致他惨败的唯一因素,就是那个孤身来给他报信的好弟兄,也是战狼帮的三当家,熊痴。
而他之所以没有将此人一并的带过来对峙,一是当时的情形还尚不明了,怕中途再起什么变故,第二就是再怎么说,那熊痴也是他最好的兄弟,即便有些事他早就预料到了,可他仍想为那个昔日的至交好友,争取这最后的一点生机
。
另一边。
“呼……天亮了……”
在享受了一整晚难得的宁静后,王长生伸了伸有些发僵的身子,从河沿儿的某块巨石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对他来说,像这种久违的轻松感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当他起身的那一霎,甚至在心底,升起了一缕莫名的情愫。
“是呀,真快啊……”女孩的眼中也露出了些许的不舍,不过很快,又被她不漏痕迹的隐藏了起来。
虽说从相识到现在,他们并没有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的大事件,可越是这种极为寻常的平淡,往往才越让人珍惜。
“哒……哒……哒……”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的响起。
不一会儿,脸色阴沉的战天成便心事重重的从一侧的树林里漫步的走了出来。
“王老弟,你可真……”过来的战天成明明是想说点什么,可当他瞧见王长生旁边那个陌生的女子时,却突然警惕的眯了眯眼,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行的咽了回去。
“呵呵,早啊战老哥。”但王长生却并没有急着再追问什么,而是轻轻的一笑,客气的招呼着。
“那什么,我,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呵呵,老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呀,这是程雪菲,程姑娘,是我在人间界的……好朋友。”一听这话,王长生先是尴尬的瞥了他一眼,随后马上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说道:“对了老哥,你看见雅离那丫头没?”
“嗯?你说谁?”战天成眉毛一挑。
虽然他知道这几个穿着有些怪异的青年人都是王长生的朋友,可至于他们的名字,他还真一个都没问过,更不知道谁才是雅离。
“就是……就是昨晚和兄弟们发生口角的那个小丫头,之前你在茅屋也见过的那个。”王长生极力的形容着。
按理说,以那丫头好动
的性格,早就该弄出不小的动静了,即便是不过来找他,也不可能表现得这么乖。
而且唐天那小子也不能什么省油的灯,这俩玩意在一起,铁定就干不出什么让人省心的事。
“哦,你说她呀。”经王长生这么一提醒,战天成这才想到的什么似的,马上又说道:“那两个小家伙说是要去找什么熊的熊掌了,半夜就走了,估计现在还没回来呢。”
“熊掌?”王长生有些没太明白,“她们要干什么用?”
“我听说好像是打算做什么烧烤……”毕竟以战天成目前的实力,那小雅离的一举一动,还逃不出他的探知。
“这家伙……”闻言,王长生瞬间无语。
而他旁边的战天成则老是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天也没再发声。
见此,程雪菲就算再傻也看出了对方的来意,在与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后,便随便的找了个借口,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
直到此女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战天成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脸凝重的对王长生说道:“兄弟啊,虽然我知道,你我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更谈不上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可哥哥我还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求你,还望你切莫推辞……”
“呵呵,老哥你客气了,请讲。”王长生笑呵呵的说道。
战天成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痛快的说道:“行,老弟,我想让你想办法混进夏家,去他们那找找老二的尸体。”
“尸体?你说的是二当家?”此话一出,之前还风轻云淡的王长生似乎瞬间就傻了,他先是一眼不眨的看了战天成好几秒,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老哥,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幕后黑手,乃是夏家?”
“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战成天点着头说道:“据帮中的一个小兄弟和我讲,他在老二遇难的当晚,曾去过老二的房间里送过酒,并在无意中,似乎看到了那女人腰上的一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