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的别开脸:“给你三秒,滚。”
她反而上前一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羞辱。”
他哂笑,再转过脸看她:“你会后悔的。”
“拿不到钱才会后悔。”
“很好。”
他悠闲的敲着桌面,似乎在琢磨怎么处置面前的羔羊,片刻后似乎有了满意答案,抬手遥控,室内的灯光被调制到最亮。
“去贴窗站着。”
萧此以为自己听错。
直到他再度眼神示意,她才知道眼前男人有多狠。
她身上只剩内衣,以这副模样站到落地窗前,但凡有人抬头,都能将她看见。
这里可是最繁华地段。
“不敢?”
“辛知腾,希望你有言而有信。”
萧此放下挡在身前的双手,一步步走到窗前。
夜晚的江城格外繁华,放眼望去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她闭眼,不敢想倘若有人看见自己此刻模样,会是什么反应,尤其进出公司的人,她们本就拜高踩低,本就厌恶于她。
辛知腾原本悠闲敲击桌面的手指,在看见她站到窗前时无意识的停了下来。
有一刻的意外,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更多的情绪翻涌在胸腔,令其烦躁,他将其理解为厌恶。
多少日夜,当竞争对手想要置他于死地时,他都以报复她为信仰,咬牙坚持下来,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萧此的名字一度成为刺骨的利刃。
他发誓让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跪在自己脚下,让她后悔,看她生不如死。
可当一切真正发生时,他却如此失望。
她是如此沉寂,如此顺从。
他精心筹谋了这么多年,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萧此,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有脸活着?”
沉寂,她想了很久,最后只弯唇一笑。
“我在老家种了一棵茶树,明年,就可以开花了。”
她声音低低浅浅:“是茶花……”
后面似乎还有什么话说,但最终只顿了顿改为反问,“我可以拿到钱了吗?”
“滚。”
他不耐烦的指向门外,话都懒得再说一句。
萧此抿唇,知道他态度坚定不可动摇,只好捡起地上衣服,边穿边往外走,到了门口时低低自言自语一句:“白色的。”
辛知腾皱眉,她离开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茶树。
疯子。
萧此从辛知腾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一夜的时间就这样恍惚过去,宛若噩梦一般,她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好在明天又是周末,她有一丝庆幸。
回到出租屋时,周旱月果然又不在,萧此简单洗漱,吃了两片安眠药,第二天头痛欲裂是被敲门声吵醒。
她以为是周旱月没拿钥匙,开门一看竟然是个优容华贵的妇人。
一身裹身锦绣连衣裙,精心收拾的卷发,甚至还带了墨镜挡住半张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根本不用经过大脑,她下意识反应关门,奈何对方已经伸手扳住了门板。
“小此,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
萧此再度发力拽门,对方竟不松手,门板狠狠夹住了手指,她夸张尖叫一声,萧此忙将门推开。
“你疯了!?”
“我哪知道你会真的关门!”
蒋粒甩了甩手指,摘下墨镜,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漏出来,明明已经四十几岁的人,看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也是,这些年苦都让父亲吃了,她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
萧此冷眼:“我没借到钱。”
“不急,我会在这住两天。”
她缓步走进屋打量室内,跟着一脸嫌弃指指点点:“这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你所谓是破烂,是我生活的全部。”
她跟在蒋粒身后,忍不住质问:“你有去看过小晰么?那是你的亲生儿子!”
蒋粒回头一笑:“多大个人了,还能饿死不成?你也是我的亲生闺女,不会见死不救吧?”
“死了更好。”
“怎么能这样和妈妈说话,当年要不是妈妈,你怎么能嫁入豪门?”
“是,多亏了你,我才能过上今天这日子。”萧此讽刺一笑:“你看看这周围,都是拜你所赐,所以实话告诉你,就算你被黑道追债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收尸的。”
“呸,什么死不死的,你老娘以后可要飞黄腾达呢。”蒋粒顿了顿,“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萧此没做声,转身从橱柜下掏出一桶泡面,蒋粒撇了撇嘴,“亏我把你生的这么漂亮,没心肝的狼崽子。”
嘴上念叨万般嫌弃,当牛肉面真的放到面前时,蒋粒没有再坚持,险些将汤喝个干净。
不过吃饱之后,转眼又是颐指气使模样:“你那榆木脑袋,要换做是我,就这脸蛋儿,早就找个大款傍傍,哪还用过这鬼日子。”
“你倒是找大款了,连活着都成问题。”
“你懂什么,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萧此冷笑一声,懒得和她废话,转身进了卧室。
一共四十几平的房子,还被萧此和周旱月分成了两个卧室,蒋粒如今一来,萧此只有睡地上的份。
蒋粒也是一副孩子理应孝顺长辈模样,挑东嫌西把床铺了又铺,萧此不愿意看她,下午干脆主动去加班。
和辛知腾借钱的事一直没有着落,她晚些又试着联系陈竟,奈何对方电话都没有接通。
估计是辛知腾给下命令了。
还以为昨天受了那么多羞辱,他能出出气,顺利把钱给自己的。
萧此不免有些失望,做报表也心不在焉,险些将单位填错。
疲倦一天,垂头丧气在格子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背后一脸生的小姑娘跑过来,她探头探脑确认萧此身份:“萧姐?”
萧此侧脸撇对方一眼:“你是谁?有事?”
“张公子说过几天开酒会,问你去不去。”
萧此立即正脸看她:“张行?”
“对,公子说您漂亮,一见难忘,想邀请您做他女伴,到时候你弟弟上学的事也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