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她又是从哪得知的。”
辛知腾声音压低，靠向背后椅子，显然没有再进餐的欲望。
陈竟知道自己话说的不是时候，但他担心再晚些萧此退出就会被批下来，到时候再折腾反而麻烦。
“不如我去一趟公关部吧。”
“不用，她爱听风言风语就让她去。”
辛知腾一向骄傲，碰上萧此一意孤行，简直天造地设一对。
陈竟叹息，顺其自然当起和事佬：“其实，也未必是风言风语。”
“怎么不是！？我都没下达的意思，她先知道了？”
“辛总您想想，萧小姐本是很看重王世杰这一单的，之前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今早忽然变了态度，而且如此坚决，必然事出有因。”
“今早？”
今早匆匆提出退出，那想必决定是昨天晚上做的，昨天……
辛知腾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既然她要见我，就叫上来吧。”
“是。”
陈竟转身下楼，到秘书工作间时，顺便嘱咐一声给辛知腾预备糕点和胃药，他中午这一餐没吃多少，下午恐怕会胃疼。
陈竟办事从来妥帖周到，处理完辛知腾这边，到公关部时，他没直接叫萧此，反而给她打了电话。
萧此正在和向暖做交接工作，陈竟请她出来时，萧此脸上显然划过一丝意外。
“陈竟，你怎么来了？”
“是老板请萧小姐上去。”
“他？”
反正两人见面结果都是一样的，谁主动见谁也没分别。
陈竟面不改色：“是，是老板请你上去。”
萧此回头看了眼背后公关部，拽着陈竟到没人的走廊才开口：“他又找我干什么？王世杰的单子我已经主动退出了，他想开除我都没机会。”
“辛总没这个意思。”
“我亲耳听见还有假？”
萧此不想追究龙鳞在这事中扮演的角色，再说下去好像她要告状一样，犹豫之下，只跟陈竟说明了自己意思，并未交代话是如何传到耳中的，跟着转身要回公关部。
“萧小姐，听我一句劝，人不应该和钱过不去。”
“不是我，是辛知腾，他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站住！”
萧此被呵的下意识站在原地，她没有回头，单薄纤细的身影站在走廊，越看越羸弱。
陈竟叹息一声上前：“毕竟现在辛总还没说什么，你主动退出，这说得过去吗？谁都知道这单子是你谈下来的，结果公司想要借机推广app，消息一出你这功臣就离开了，好像故意老板挤兑功臣一样。”
萧此皱眉：“是我主动退出的。”
“可外人只看结果，到时候人多口杂以讹传讹，谁还敢为公司效力？”陈竟语重心长，拍了拍萧此肩膀：“恕我直言，您和辛总的事是私事，怎么闹都没关系，但牵扯到公司利益时，就要慎重考虑了。”
“该考虑的不是我。”
“倘若辛总只是萧小姐的老板，没有前任这层关系，萧小姐会做出今天这决定吗？”
“他若只是老板，也不会这样针对我。”
“萧小姐是不是有点持宠而娇了？这词虽不该这么用，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萧此看陈竟一眼，平时总觉得这个人憨厚老实，今天怎么舌灿生花了。
不，准确来说他就像是皇帝身边那个贴身公公，主子指哪打哪的爪牙，该聪明就聪明，该糊涂就糊涂。
“陈竟，你还说笨一点才可爱。”
萧此深深看陈竟一眼，转身走向电梯。
陈竟知道她这是去找辛知腾了，心中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从公关部到楼上辛知腾办公室不过四五分钟路程，但萧此不知该如何向辛知腾开口，质问关于昨天视频的事，她站在办公室门外举手想要叩门，犹豫之后缩回来，再鼓足勇气叩门，又缩回来。
如此三番之后，还是办公室门从里面打开，她才有机会走进去。
萧此看着门后面辛知腾，神色意外又为难：“你怎么知道我在……”
“有监控。”
明明是回答的字眼，可语气却好像在骂她蠢，也不知道是不是萧此错觉。
“我是来谈关于退出王世杰单子一事的。”萧此走了两步，站在办公室门边便不肯再走了。
“后悔了？”
“其实……”
“后悔就去找你们主管，当我这总裁办公室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我看起来很闲？”
辛知腾转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随手开了文档页面，里面写的什么东西他完全没看进去，却是一副认真工作模样。
萧此也不知道他这是想要自己留还是让自己走，犹豫时想起陈竟的话——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毕竟王世杰单子自己是真的付出努力过。
她坚定上前两步：“辛总，今天是事是我冒失了，如果您不嫌弃我，不想开除我，我愿意继续跟王世杰的单子。”
“呵……”
辛知腾没急着回答，他从电脑后抬起头来，反而先一句反问：“昨天你见谁了？”
“没见任何人。”
“那你从哪的得知我要开除你。”
“是您亲口说的。”
萧此并没有提关于龙鳞发视频的事，但敏锐如辛知腾，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昨天在提起关于王世杰案子之前，龙鳞已经和自己多次提起萧此，零零碎碎，都是让人心生厌烦的事，后来情绪堆叠到一起，自己便说了两句过分的话。
难道是被她听到了？
可自己又没说错，公司一向如此谣传她。
心中如此告诉自己，可潜意识又觉得理亏，辛知腾看向萧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在认错：“我们之间再有恩怨，我也不会否认你在公司的付出，只要在工作时不再犯错，我不会以私事情绪整治你的。”
“谢谢，那我回去和宁主管说一声，把文件要回来。”
“晚上干什么去。”
“没什么……”
“你经过大脑再回答。”
萧此皱眉试探道：“去，参加桃花的聚会？”
“我也去，下班之后等我。”
“可是……”
“我很忙，出去。”
萧此本想拒绝的，可他又低头看起文件，萧此几度试图开口，他都没给机会。
无奈只好先回到公关部，至于一起去桃花聚会的事……大不了自己下班打车溜掉，要是他问起，就说自己忘了。
虽然理由有点牵强，但总比和他一起出现在聚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