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太多,萧此浑浑噩噩,最终昏了过去。
她似乎做了一场梦,但梦里一切都是黑暗的。
陈竟将她送到医院还算及时,围观群众虽没人敢和凶手对峙,但还帮忙叫了救护车。
萧此被推进急救室,医生说性命无忧,只是那个惹事的男人没有被抓到。
陈竟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将血迹蹭到衣服上,站在手术室外给辛知腾打了电话。
辛知腾接电话时人正在龙家老宅,龙老爷子喜静,宅子周围绿化宛若公园。
龙家别墅建筑在半山腰,人站在阳台看风景时,远眺能看见别墅后一处小湖泊,风景不错,不过到了晚上却是寒气逼人的。
此刻辛知腾站在台上,心思却在飘远。
陈竟在电话里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呼吸是急促的,想必萧此情况应该不乐观。
辛知腾垂下眼,不漏丝毫情绪,反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急什么,慢慢说。”
烟雾喷薄朦胧了他一双漆黑的眼,眸子深邃,宛若只进不出的旋涡。
“是萧……”
“等一下。”
察觉背后有人,他往山腰湖泊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绿荫中。
到了湖边,辛知腾这才开口:“人醒了吗?”
“还在急救,这个张心怡哥哥来的可疑,他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萧小姐住址?而且是有备而来的,他连警察的证据都不信,一门心思要致萧小姐于死地,应该是被人洗脑了。”
“人呢?”
陈竟叹息一声:“跑了,是我办事不利。”
辛知腾没有责怪,也没有宽慰他。
一支烟燃尽,他随手将烟熄灭,缓步来到湖边。
周围没有风,湖面平静如镜,边上还停靠一只小船,平时龙鳞喜欢带着小姐妹在这里游湖,龙啸则喜欢在这钓鱼。
龙老爷子看见他们兄妹嬉戏的场景,总说她们兄妹俩感情好。
如今一看这感情是真好,兄妹联手,已经接连快闹出两条人命了。
“老板,这事要怎么处理?那个张心怡的哥哥我已经调查到了,叫张羌,平时没什么大本事,是个散打教练。”陈竟一边念着手机资料,一边叹气:“原来是练家子,都怪我当时大意,不然萧小姐不能受伤。”
辛知腾那边没有回应,陈竟以为他是等关于张羌的信息,继续道:“张羌住址是……”
“他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收拾一下,就正常走法律程序,把人送进。”
辛知腾情绪听不出喜怒,好像要公事公办,但一句“收拾一下”用的很微妙。
陈竟想起之前绑架萧此那个韩余,便知道了他的态度。
“是,那我等萧小姐醒来就去处理张羌。不过他幕后定有指使的人,要不要……”
“我现在就在龙宅。”
他抬眼看着粼粼波光的湖泊:“指使他的不外乎就那么几个人,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可怜了萧小姐,她本不该参合到这些事中的。”
“她自找的,龙啸是什么人,她也敢招惹。”
辛知腾冷哼一声,似乎厌恶她,但还是吩咐陈竟医院要派人看着,在没抓到那个张羌之前,看护的人不能撤离。
辛知腾的要求陈竟都一一记下,挂断电话后,陈竟回头看向手术室门口,眉头越锁越深。
这次龙啸做的过分了,但龙啸一向不喜欢和女人计较的,如今偏追着萧此不放,这事怕是和龙鳞有关。
他一向疼爱龙鳞,有什么要求必然办到,萧小姐被龙啸盯上,出事是早晚的,但没想到会在今天。
按说依照龙啸性格,快刀斩乱麻,萧小姐早该进医院了,但偏偏拖延到现在,又不要她性命,反而跟做游戏似得。
陈竟焦急在走廊来回踱步。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门终于被推开,萧此带着氧气罩被推出来,她脸色异常苍白,旁边医生摘下口罩看陈竟一眼:“病人家属呢?”
“我是她朋友。”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她男友是我上司,有什么话请直接和我说,我会一一转达。”
“这样啊。”医生惋惜看萧此一眼:“这个事,我觉得还是和家属说比较好。”
“她只是在这边出差,恐怕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她没事吧?”
“没性命之忧,但失血太多,后续还要观察,最重要的是……”
“请直说。”
医生皱眉,看陈竟一身血迹,拼命护他的样子,也不再犹豫:“刀子伤在什么地方,你应该看到了吧。”
陈竟闻言心下一沉。
医生继续道:“刀扎到了子宫,这位小姐体质原本也不大好,就算恢复后,想有孕也难。”
陈竟握拳:“她才二十几岁,还没成婚。”
“我们也没办法,好在她聪明,按着伤口没有让凶手拔刀,不然早就没命到这了,等她醒后,你最好让家里人疏导她情绪,毕竟是一个姑娘。”
医生想要离开,陈竟两步又追上去:“大夫,您这话的意思,她是有一点希望,还是彻底不能有孩子了?”
“看后续恢复吧,目前情况不乐观。”
医生摆摆手,也不再和陈竟啰嗦,直接离开,剩下陈竟看着护士把萧此转移到病房。
她伤的不轻,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像个纸人。
陈竟搬了椅子坐到萧此病床边,抓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没给辛知腾打电话,只简单发了信息,告诉他萧此性命无忧。
剩下的,以后慢慢说吧。
在收购凯旋之前,陈竟作为辛知腾左膀右臂,早已经把萧此底细调查干净,她家里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她的伤根本不能通知家人里,连消息都不能散出去。
唯一能照拂她的,也只有辛知腾了。
陈竟一声叹息,安排了属下到医院来看顾萧此,自己换了身衣服,亲自去抓张羌。
但他如他所料,张羌背后有忍支持,他根本没有回家,陈竟扑空,只好让人盯梢,守株待兔等张羌某一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