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文件的手不自觉收紧，最后又放回了档案袋。
等见了辛知腾面再说吧。
*
下午日影西斜，龙氏度假苑内。
张心怡自接到电话后就在外庭等人，一直等了两个小时，终于见人来迎接自己，却不是龙啸，反而是一素雅的姑娘。
那姑娘走到她面前，举止端正大方：“您好，我是俗云，是公子的助理。”
“您，您好。”她被对方气场压着，下意识结巴。
“公子请你进去。”
“我……为什么来这见面？”张心怡心慌看着周围，这里院子这么深，加上接电话时龙啸的语气，莫名让她害怕。
“公子只给您五分钟时间，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违背命令，去见萧小姐。”
“他怎么知道的？”
“公子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原来培训部眼线不止自己一个，她顿时有些失落：“那龙公子是生气了吗？”
姑娘一直不正面回答，反而软声细雨的嘱咐：“公子不喜欢莽撞的人，进去后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不要四处乱看，你只有五分钟时间，把握好。”
张心怡心中有疑，但还是颔首答应。
两人踩着木质楼梯上楼，还没进门就先听见一阵哭声，跟着是个年轻的姑娘捂着嘴角跑出来。
张心怡满心疑虑，那姑娘也没抬头，迎面狠狠撞上张心怡肩膀，她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幸得身边俗云一把扶住。
力道沉厚，显然是练过的。
张心怡尴尬一笑，道了声谢。
到了门口，俗云在外面候着，张心怡抬手理了理头发，深呼吸走了进去。
一进门，室内装修极致简约，但门口当着一面桃花屏风，她看不到里面，屋内又没有开灯，下午时候，只有窗外一缕斜阳铺进来，借着微光，她恍惚看到屏风后一道人影，却连男女都分不清。
“龙公子？我是张心怡。”
屏风后的人没做声，只挥动手臂，似乎在作画。
“我知道自己莽撞了，但这事也不怪我啊，你不知道那个萧此在听课时多嚣张，她还骗我，说喜欢我，我气不过才……”
“你只有五分钟时间，俗云没告诉你么。”
屏风后人开口，声音如砂滑过丝绸，慵懒纯净，尾调微微反问上扬时，竟带了一丝勾人。
张心怡心头一荡，险些失神，幸而想起刚刚进门前苏云交代，忙道：“我知道我错了，求公子原谅我，我不会再找萧此麻烦了。”她低着头，但想起之前龙啸吩咐，心里又有些不平衡：“公子，您明明厌烦那个萧此的，为什么又让我收手呢。”
“我做什么事，也需要向你汇报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可以帮您处理啊，我可以搬回宿舍去。”
那人将画笔缓缓搁回笔架。
门口俗云见状上前：“张小姐，您请回吧。”
“求您别放弃我，就让我留在您身边吧！”
俗云过来请她，张心怡别无他法，“噗通”一声跪下。
“我喜欢您，是真心的！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
屏风后懒洋洋传来一声反问：“做什么都可以吗？”
那声音丝丝绕绕的，似乎要那她魂魄相抵。
张心怡心打个突，想起之前萧此警告，如果这龙啸真是个病态心理？自己违背命令在先，贸然求情在后，还有命回去吗？
可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安全回去又能如何？
张心怡坚定挺直腰杆：“只要您吩咐！”
屏风后寂静片刻，他终于缓步走出来，张心怡连忙低头，但余光还是看到了对方的鞋子和灰色西裤脚。
“龙家和辛知腾，是死敌。”他低头看她。
她听不明白，只好缄默等他继续讲下去。
“萧此是辛知腾的软肋。”
“可如果是软肋的话，不更应该留在手里吗？”
“的确，我本该将她处理了，可这就是你与她的区别，她用五分钟的时间让我改变了主意，而你……却让我更加厌烦。”龙啸半敛着眸子：“撇开辛知腾的关系，我开始有些欣赏她了。”
“那我呢？”
张心怡声音不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讨好，等了片刻都不见对方回答，正疑惑时，龙啸上前两步，伸手托起张心怡下巴。
他手指细长冰凉，碰到她肌肤时，张心怡下意识皱眉，却没有躲避。
因对方托起下巴的动作，张心怡视线一点点上移，看到对方干净一尘不染的西裤，三件式马甲，衬衫领口微微敞着，下面锁骨吻痕若隐若现，一片春色。
就在快要看到对方面容时，张心怡迅速闭眼。
对方凉笑一声：“怕什么？”
“您太美了，我这样近距离看您，总觉得是冒犯。”
他扬了扬眉梢，修长手指改为掐住她脖子，缓缓收紧：“我就喜欢你这自以为是，若说冒犯，你早已做了，就在刚刚啰嗦求情的时候。”
手指发力，她脸色变得青白，求生欲望令她下意识去掰他手掌，奈何他看着无害修长的手指，此刻却像是铜铁浇筑的一般。
“你刚刚不是说，做什么都愿意吗？”他声音依旧慵懒动人，仿佛夏日晚风：“现在，我就要你的命。”
“公子……”
“为什么反抗？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张心怡因为无法呼吸脸色赤红，眼睛都布满血丝：“放过，我……”
嗓子被掐住，连话都说不完整，奈何她越是挣扎，龙啸笑的越是欢心。
“原本想放过你这没用的棋子，谁让你送上门来。”
他最后一发力，手下张心怡瞪大了眼睛，终于不再挣扎，他往后轻轻一推，张心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边助理忙给龙啸递上丝帕，他擦了擦手指，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么多个人里面，只有那个萧此是好闻的。”
他闭眼呼吸，似乎还能感受到她发丝的味道：“俗云，你说这是为什么？”
“活人的味道总是鲜美，或许这说明，公子要留她一阵。”
“也是。”他耸了耸肩，抬腿从张心怡身上迈过去，随手扔掉丝帕，风一吹正好落在张心怡脸上。
龙啸带着人头也不回往外走：“那个萧此，周末把她请来，我答应了要教她华尔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