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眸是澄澈的漆黑,唇瓣是嫣红的色泽。
白泠半坐起身,双手攀上安宁的身体,冰凉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上,划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唇角,浅尝低徊。
他亲吻她的唇瓣,悄悄伸出舌尖,舔舐娇润的红唇。
手轻盈地挑去女孩的腰带,随即探入里衣。
终于,抚上了她的柔软,温热的美好让他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够,不够,想要更多,彻底占有……
他不由地加快了动作,舌尖却被贝齿抵住,无法更近一步,无法深入。
他终于半睁开眼,目光有些迷离,染了情欲,“陛下,今晚留下?”
安宁拉出他乱动的手,随即起身,“你染了风寒,早些歇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陛下身上有别人的气息,为何就不肯……””少年攥紧她的手,顿了顿,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不肯要了泠?一次都不可以吗?”
安宁蹙眉,“白泠,你是凤后,属于你的尊贵,一分不会少。栖梧只要一分爱,朕必须信守承诺。”
“陛下终究是陛下,陛下宠幸任何人,泠都无话可说。”少年抬眸,眼睫上挂着湿气,淡色的眸如黑夜般寒冷,渐渐恢复了淡漠,“可是为了凤澜国的天下,陛下不该专宠一人,陛下应当雨露均沾。”
“呵……”安宁嘴角上扬,冷艳笑道,“朕贵为一国之主,何须受制于人!”
白泠垂下了眼眸,双手却固执地不放开,将她抓得紧紧的,冰凉的指尖陷进她的肉里,微疼。
【警告宿主!好感度不稳定!】
安宁很淡定:要他不要他,结果都会掉落信仰之力。
有帝师和大皇女的存在,白泠不会全心全意爱她,这点安宁心知肚明。
“白泠,天下间的好事不能总让一个人占了,做人要懂得取舍。”安宁缓缓抽出手,声音愈发冷漠,带着几分规劝,“你曾为帝师、为大皇女就一次次舍弃朕,不是吗?如今亦可守着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放弃对朕的执念。”
“陛下还是怪泠……”他唇瓣轻颤,声音幽幽。
“朕不怪你,是真的不怪你,朕只是成长了。”安宁,“朕不再是那个事事以你为先的五皇女,朕有天下要守,还有栖梧要护。朕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妄为,为你不管不顾了!你明白吗,白泠?”
白泠慢慢爬起来,跪到了安宁面前,他亲吻安宁的手背指尖,尔后抬眸,眼角挂着泪珠,“若能与陛下长相厮守,泠别无所求。”
“如若可选,泠也可放弃凤后之位,泠只要陛下也不行吗?”
白泠闻着,冰凉的脸贴上她的手背,苍白的唇微启,“妻主,泠也想要你的爱,泠其实一点都不大度。”
“栖梧待朕情深义重,朕不能负他。”
安宁抽出手,迅速迈开脚步,身后传来少年清冽绝然的轻笑,“所以,陛下就要负泠吗?”
“白泠,你不爱朕——”这是原主的认知,亦是本该有之的归宿。
安宁说道,“你嫁给朕是被逼无奈,留在朕身边也是无可奈何,朕都知道。帝师与大皇女,朕不会要了她们的命,你无须委屈自己。等一切尘埃若定,你想去哪,朕都放你自由。”
声声句句,响在耳瓣,击在心口。
白泠觉得很难受,却分不清是哪里难受,似乎是心,似乎是手,又似乎是眼睛,恍似身体各处都受了极刑,找不到一处好的。
他从来都没有自我,母亲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大皇女让他怎样他便怎样。
他生来便是残废、无用,被母亲嫌弃,被家中姊妹兄弟欺负。
他早就死过许多回,费了许多心力才勉强活下来。
他起初想要的仅仅是活着,后来便想要有尊严地活着,好好地活着。
母亲说他是她最完美的绝作:体弱是真实的伪装,容貌是最好的武器,心狠淡漠才是他的真实,他已经强大到无可匹敌,将自身所有的一切利用殆尽。
他故意为之,令大皇女幼年起就垂涎他的美色,却迟迟无法得手;
他知晓五皇女对他一见倾心,听凭母亲吩咐,诱她赴死。
除了自己,他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窗棂微开,寒风灌了进来,夜明珠的光芒下,掀起她艳丽的衣角,恍似烈焰燃烧,恰如花朵灼灼。
身影曼妙,细腰娇柔,偏偏坚强固执,固执地喜欢他。
他几次死里逃生,是是利用,尔后不得不附着于她人;
她为他所害,数次身入险境,却凭着自己的努力活了下来,一次比一次耀眼。
耀眼夺目,像冬日里的暖阳,寒雪里的红梅。
白泠,你不爱朕——
何为爱呢?
眸底深处,水雾结了冰凌,冰雪飘零。
白泠站了起来,随手披上外衣,束了腰身,墨发微拢,垂在肩头,“外头天冷,陛下喝杯热酒再走吧。”
白泠亲自斟了杯酒,递过来。
安宁捏住酒杯,指尖温热,随口说道,喜怒不辨,“朕记得,出征南苑国前,朕也喝过你的酒。”
“为大皇女所迫,诱陛下喝下。泠心中有愧,尔后便与陛下共苦了。”白泠并不否认,顿了顿,便抬眸,眸色清冷地问道,“陛下,可愿再信泠一次?”
【宿主,喝吗?】
安宁不言,只望着白泠。
清风朗月的少年公子眼角上扬,取了她手中杯盏,昂首欲饮,风姿卓卓,飘然若仙。
安宁夺了过来,拧眉,“你喝不得。”
“无碍的。”少年薄唇翕合,眸中隐着淡淡的忧伤,“泠日日温酒,只等陛下过来。陛下很少会来,泠都是自己喝的……”
不等他说完,安宁一饮而尽,“今后莫要再喝了。”
“嗯,泠今后自当做个好凤后,直到陛下放泠自由的那天。”苍白的唇微动,少年轻轻道。
安宁点头,随手将杯子搁在一旁,便迈步离开。
才不过走了几步,就觉得头昏脑涨,脚下似有千金重。
【宿主,有毒吗?】金蛋系统兴致十足地八卦。
“呵,你说呢?”安宁继续往前走,喉咙一紧,铁锈味瞬时溢满口腔,即便她抿着唇,还是有血丝从嘴角流出。
双腿脱力,身子无力地倒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额,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