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心绪已被房外的动静牵扯,似乎他说什么都心不在焉。
白泠心内愈发紧张,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无力感。
冰凉的指尖插入女孩的指缝,垂眸低语道,“殿下,女皇赐婚,泠既已被母亲送给了你,便只是殿下的人……”
终于十指紧扣,他抬眸,淡色的眸含着情意,嗓音依旧清冽却异常地温柔,“不会再有旁人,只有你、我。”
清冷绝尘的少年公子,从来都是冰冷淡漠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他却放柔了语调,眉眼含情,专注地看着眼前人,唇瓣微启,似在乞求,“好吗?”
若是原主,若是其他千千万万的女人怕是会就此沉沦,再记不得其他,可是安宁却拧了眉头,“不应该。”
“殿下……”
安宁:“你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见白泠还要再说什么,她直接点了人的穴道,将人抱到了床榻上。
少年的眸一直盯着她瞧,似飘了雪花,清冷依旧,微微泛红。
“既在战王府,你便可真正的自己。”安宁视而不见,只给他掖好被角,交待一句,“更深露重,早些歇息吧。”
安宁转身走,少年却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指尖,他启唇,痛苦与紧张交织着,“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跟你走肾并不会增加我的神力和信仰之力,既如此,谈了情就不该继续谈性,太麻烦。
安宁想了想,决定不说实话,“大概是因为,人这一辈子,错一次就好了,不可一错再错。”
“殿下曾爱我,是错吗?”少年颤声问道。
安宁没说话。
“泠知晓了。那……”
冰凉的感觉遍布全身,他感觉自己犹如行尸走肉,只有心口的疼痛证明他还是个活人,忍不住启唇问,“殿下悔吗?”
安宁道,“不悔。”
“那便够了……”
已经于事无补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抓不住,留不住。
白泠松开了手指,闭上了眼,“谢殿下,真情相待。”
她到底还是绝然而去,连脚步声都放得那么轻,不给他留一丝念想,他想跟以往一样学着忍耐淡漠,可最后仍然忍不住睁开了眼。
龙凤呈祥的喜烛还在染着,门开了,月色下,她嫣红的身影,很美很美……
*
“啊——”如芷,“你竟敢咬我!”
“谁叫你不放开我,哼!人命关天,不咬你咬谁!”
青衣气哼哼一头撞向大门,脑门撞空,整个磕在了地上,疼得哇哇叫,抬头竟然见到了战王殿下。
扒了一半的喜服,神色不善的表情,所以,战王一怒他会不会一命呜呼?
青衣蒙眼,自觉愧对少主的嘱托。
安宁蹙眉,伸手就把人给拎了起来,沉声道,“带我去见栖梧。”
闻言,青衣立刻激动地热泪盈眶,“殿下——”少主的命令啊……
随着安宁一声“带路”,青衣立即恢复了斗志,还有时间冲如芷扮了个鬼脸。
想到可能要独守空房的公子,如芷气不过,当即挡在安宁面前跪下道,“殿下,公子才是您的正夫,那个贱奴什么也不是!”
“贱奴?呵……”安宁勾唇冷笑,一脚踹在了如芷身上。
那一脚很重,如芷狠狠吐了一口鲜血,硬憋着一口气,撑着脑袋,低声喃喃。
安宁迈步往前,头也不回,声音却是极顶地冷沉,“若不是念在你数次随本王出生入死,凭这一句你便活不成了。本王身边无须吃里扒外之人,从今往后,你便留在泠水阁吧。”
泠水阁是她专门为白泠建造的婚房,亦是一座牢笼。
安宁跟着青衣到了湖边,茫茫夜色下只有湖光潋滟,连个水泡都没有,不由地蹙眉,“嗯,人呢?”
青衣也跟着纳闷,忽又听到一人道,“殿下,栖梧公子入水多时,任谁救他都不肯上来。可能,可能凶多吉少……殿下,您跳什么啊,保重贵体啊——”
安宁在水中游了半晌,捞了许久也没捞着半个人影,生出了点被戏弄的气恼。
算了,懒得哄了。
【宿主,你多少得意思意思多坚持一会儿吧?】
安宁: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没多少耐心的。
【……】
安宁正往湖面上游呢,忽然觉着水流晃了又晃,故意朝她击打过来,不疼但有些不对劲。
安宁顺着水流的方向望过去,眨眼间,就见着朝她由来的身影。
月色皎洁,湖水清澈,少年的衣袍惯常是松松垮垮的,如今被水一冲,大半个身子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墨色的发果然如海藻一般,白皙的肌肤像是打了柔和的光晕,闪着勾魂摄魄的光。
见安宁望过来,他便停在那里不动,眸光潋滟地望着她,菲薄的唇紧紧抿着,似在气恼。
这一副模样,全然没了佯装的卑微,更多了几分幼稚,还有几分无形的勾引,真是诱人的很。
“呵,磨人的小妖精,真有我当年风范,好吧,这次就顺着你,等你将来醒过来,我再好好嘲笑一番……”安宁浅浅勾了唇角,朝他游了过去。
少年见状,两手一摊,忽然闭上眼,张开红唇,任自己往水里沉。
还没等他吸进几口水,安宁便吻上他的唇,揽了他的腰,带他出了水面。
“殿下不要奴了,奴也不要殿下了。”少年还在气头上,别过脸,气呼呼地道,作势推开安宁继续往水里窜。
安宁觉得好笑,挑了他的下巴面向自己,“瞎说什么混账话,我几时说过不要你了?”
“殿下娶了别人,便是不要奴。”少年抬眸,湛蓝的眸底满是受伤,像只受了委屈的猫。
纤薄的唇沾了水,显得愈发晶莹红润。
安宁凑过去,咬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唇,“我就算谁都不要,也不会不要你,除了你谁会几次三番为我不顾性命,谁会,嗯?”
安宁不松嘴,最后只眯了眼发出一声撩人的鼻音。
少年推开安宁,抿了唇嘀咕道,“殿下又不在乎……”
墨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氤氲着水雾,往下是完美性感的锁骨,精致诱人的很。
安宁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很重,咬出了血。
少年却不推拒,只抿唇忍着,“奴没说错,殿下本来就……嘶……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