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陌轻寒那么盯着，青岚忙不迭松开了手，“不敢不敢。”
“嗯。”陌轻寒望向指尖薄薄的书本，不由地想起了阿音，心情顿时有些愉悦，淡淡启唇道：“若再出新书，便直接送去天灵峰。”
青岚历来尊师中道，习惯性对自家师叔俯首，“是是。”
不对啊，那个……有点黄黄的……会不会带歪他家师叔啊？
“师——”抬头间，面前哪里还有师叔的影子。
掌门青岚捏了捏眉心。
想来师叔修无情道的，翻书时脸色不变，神态自若，没有丝毫羞赧，与往常无二，应当无碍。
他都是掌门了，怎能被小小几本不入流的小书搞得脸红。
不就是凡间话本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别让小师妹看到就成。
说来，也是时候教教小师妹仙门规矩了。
想罢，摸了摸胡子，恢复了一派沉稳淡定，仙风道骨。
*
陌轻寒回来的时候，安宁已经变回了小孩模样，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帕子还贴着额头。
她坐在床上，不哭不闹，目光茫然无措，小手紧紧地攥一起，瞧着怪可怜的。
陌轻寒看着心疼，闪身便移了过去，指尖抚上安宁的额头，“阿音，你怎么醒了？”
“师父、父……”小孩一见他，茶色的眼睛里便溢满了泪珠，边哭边说，声音有些不清晰，“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阿音不哭，为师在。”陌轻寒直接抱起安宁，任她的手紧紧箍住自己脖子。
“师父父，你别不要我啊，我会很乖很乖的。”安宁趴在陌轻寒肩头哭，哭哑了嗓子偏是不停，无论陌轻寒怎么劝。
陌轻寒柔声哄道，“不会的，为师不会不要阿音。”
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也灼痛了他的心，他愈发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师傅了，今后说什么都不能把阿音一个人留下。
安宁才不管陌轻寒心里想的，哭累了又抬头，闷声说，“师父父，喔饿了。”
“好，师父喂你。”
陌轻寒便抱着安宁躺下，时不时地给她摸摸额头探下温度，天知道他这些都是怎么学来的。
安宁闭着眼睛吸了会儿灵气，又轻轻喃喃道，“师父父，肚子好胀。”
因为还含着陌轻寒的手指，声音听起来有些口齿不清。
然后，陌轻寒便又给她摸肚子，“好些了吗？”
安宁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往他怀里一滚，头几乎快埋进陌轻寒的衣服里。
陌轻寒以为她睡着了，偏就听得极轻的一声，“师父父，阿音喜欢你。”
陌轻寒垂眸望向怀里的小孩。
长长的头发散落，将她的脸衬得愈发小了，精致可爱的脸蛋上挂着泪痕，泛着微红，显得楚楚可怜。
阿音哪怕是睡着的时候，手指还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似乎怕他又离开了。
陌轻寒低下头，又吻了吻安宁的眉心，“为师也喜欢你。”
安宁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她随便哭唧唧，就把之前的事忘了干净，也不问东问西了，呵，大佬就是这么好骗。
翌日，一觉醒来。
不知哪来的书散落了一屋子，就像是遭了窃贼。
安宁坐起身后，摸了下，赫然发现屁/股下还有两本。
虚空中还飘来一本，正要砸向她的头。
一只手横插过来，捏住了它。
安宁小脑袋微微晃了晃，双眼囧囧有神地望向自家师父，“师父父，这都是什么？”
闻言，陌轻寒耳尖微红，夜里回来后，他一见阿音哭便什么都忘了，多亏阿音提醒。
手一挥，所有书整齐地摆放好了，一部分落在床边，一部分分置在天灵峰各处。
转瞬又镇定自若，神情清冷。
“教为师如何待你好。”陌轻寒微微笑着，坐到安宁身侧，出神地看了起来。
徒弟太爱我怎么办？
瞥到书名的安宁磨牙：“……”呵呵呵，什么鬼！望文生义都不是什么好书！
见安宁呆愣着，陌轻寒揉了揉安宁的头发，冰眸墨瞳里染了些许温柔，“阿音识字的话，便一起看吧。”
“嗯嗯，好。”安宁萌哒哒的点头。
万一大佬耿耿于怀那一吻呢？她当然得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书了！保不齐大佬觉得她是变/态呢。
然后，天灵峰一大一小背靠背坐着，实际当然是安宁叉开双腿，优哉游哉靠着大佬的后背，神情慵懒。
只是她身子太小了，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有种岁月静好的萌感。
随着书页翻开，剧情渐入佳境，安宁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尬。
“……”大佬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个宝宝，为什么要拉着她一起看小黄文？
难道是为了试探她的秉性？
安宁摸着下巴想，这真特么有可能耶，毕竟有过那么一次偷亲，单纯如大佬也可能不信任她了。
是时候表单纯了！
安宁奶声奶气地唤道：“师父父——”
陌轻寒：“嗯？”
安宁爬到陌轻寒面前，双颊微红，垂眸，递上书，羞涩又矜持的说道，“师父父，我还小，这些书不适合我看。”
“为何？”陌轻寒望向她，冰眸里了无情绪，让人猜不出喜怒。
安宁佯装的更加羞涩了，还伸手挠了挠陌轻寒的腿，“师父明明知道，还要阿音说出来，人家会害羞的。”
陌轻寒拧眉，默了一瞬，面露疑惑。
纤薄的唇微动，淡淡说道：“嗯，阿音这么小，便能读书识字，懂矜持，知礼仪。为师很欣慰。”
闻言，安宁想到字说了什么，脸部怔到僵硬，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刮子。
握草！什么鬼！她就算忘记自己是狐狸，也不该忘记自己是四岁小奶娃，为啥能识字为啥知道不适合自个看，那还不是因为看懂了内容吗！
任是谁都会怀疑她这只“可怜”的小狐狸吧，更何况是修仙界顶级大佬！
糟糕，长期饭票就要保不住了，又该修炼几十年了吗？！
“师父父……”安宁乖巧巧唤道，双眼水汪汪的，就那般骨碌碌地瞧着陌轻寒，“师父父，阿音错了。”
熟料，陌轻寒却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和缓地说道，“阿音，你很好。”
“师父……”安宁顿时有些紧张。大佬这是什么意思？在讽刺她吗？接下来会不会把她当妖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