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了夜蒂的越止泽浑身没有半点的水渍。
看到他还有这样的闲功夫用生气将雨水隔绝于体外,吕青候也知道他看似着急的样子,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急。
“生了何事?”虽然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吕青候依旧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问话。
毕竟高人嘛,总要有高人的气质,否则怎能取信于他人。
“前辈,我师傅他们让我来通知您,他们安排在碧芳居的暗探观察到了溪南剑神的异动,所以特让晚辈带您前去支援。”越止泽对着吕青候
恭恭敬敬地拱手,然后才说道。
看样子是真不急。
“支援?”吕青候挑出一个字眼。
“呃,我师傅他老人家亲口说的,也许可能会有一场斗吧。”越止泽不大肯定的说道。
“那快些带路。”吕青候关上灯,然后跃出了屋子。
“是。”越止泽立即就跃步上屋顶。
“这才有点着急的样子嘛。”吕青候心底嘀咕一声。
吕青候跟上越止泽的步伐。
蒙蒙的雨浸润着屋顶瓦片上附着的青苔,走在上面有些脚猾,不过越止泽与吕青候都不是一般人,这样的湿滑还真不能让他们丢脸。
飞奔在屋顶上,吕青候并没有用元气来隔绝蒙蒙雨,就让蒙蒙雨将浑身湿透。
然后他在催动元气,将表面的蒙蒙雨蒸腾,使得他的外表上像是附上了一层薄薄地烟云,就好似是云缠绕着他,他的每步都好像是谪仙临凡。
飞奔于前方的越止泽不时回头,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撇了撇嘴,然后有样学样....
在雨幕中赶路真的别有一番趣味,尤其是加上一些惊呼。
“神......是神仙!”
宁安城的夜好几天都是宵禁,到了前天才解除了宵禁,所以今夜的宁安城夜半时分出来游戏的人可是大开眼界,看到了好似神仙般的吕青候与越止泽。
可惜吕青候与越止泽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惊呼而停下步伐。
他们前往的方向是宁安府城的外城城南,那正是白独轻落脚的碧芳居方向。
到了城南,雨稍稍大了,不像吕青候的乡客园中的蒙蒙雨。
不过与虽然稍大了些,但是也没有太大,从蒙蒙变作了淅淅沥沥,但依旧被吕青候的元气蒸腾,化作雾霭,吕青候依旧像个谪仙。
至于越止泽,他的生气有些不济,所以撤下了生气,韵养于体内,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战斗,所以他变成了只落汤鸡。
“太年轻啊。”吕青候轻轻一声叹息。
前头的越止泽听得是一清二楚,抖了抖肩,但是并没有将身上的雨水蒸腾了。
这孩子还挺沉稳的,没有意气用事。
也对,这家伙本来就跟癞皮狗一样,前日那场比斗,若是没有他师傅的强制要求,说不定他也不会上场。
反正泥潭也待久了,早就一声泥泞,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里子最重要。
在屋顶上还没飞跃一蓋茶时间,越止泽就在一间三层小楼的屋顶下停下,这儿正是碧芳居对面。
吕青候见此,也轻盈的落到他的身边,周围环绕着白烟雾霭,恍如下凡谪仙。
越止泽无奈的看一眼吕青候周围的白烟雾霭,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吕青候也懂他的意思,就是想说他这副样子实在太扎眼了,可惜吕青候心不有选择眼瞎,全当没看到。
落汤鸡有一只就够了何必成双呢。
嗯,马上落汤鸡就成双了。
一人从这栋屋子的屋檐下翻上来,落到两人面前。
“总捕头让我在此等候,带你们前去下一处地点汇台。”这个没几下就从干燥转为注水的黑衣人在两人面前抱拳说道。
雨又大了些许。
只是不知道这是局部的,还是全地区的。
“请带路。”越止泽说道。
黑衣人在看了一眼吕青候后就在前头带路了。
这家伙的眼神也是在暗示吕青候:我(你)好(太)羡(扎)慕(眼了)。
路依旧在赶,只不过从城南转向了城北,这是一次跨越全城的飞驰。
神仙的惊呼声又一次笼罩全城。
大概就一盏茶的时间,三人横穿过了全城,总算是在城北的一处污秽之地外停了下来。
城北住的也是平民,但是比外城的其他三城更显得狼狈,这里住着的人多是在宁安府城中做夜香郎,扫大街,更夫,掌灯人(专门看顾里路灯)。
等等在其他三城人看来是低贱职业的营生,但是没有这些人,宁安府城这些日子早就乱套了,可能得死一片人,可即使有人能想到,但也依旧看不起,人之常情。
因为这里住着宁安府城中最没有发言权的人,所以宁安府城中所有的污秽之物都往这边运,在这儿建了个暂存地。
这儿的雨依旧很大,但是却也难以冲刷开多年沉积下的恶臭。
幸好吕青候用元气将之隔绝,所以恶臭并没有环绕到他的身上,其他两人则也是神色如常。
越止泽是在泥潭中打滚惯了,带路的黑衣人直接就用内力阻隔鼻子上的穴窍,让气味不通,由此闻不到这股浓郁的恶臭。
“请随我来。”黑衣人接着说道。
三人此时已经落到了一条小巷中,这条小巷与那污秽之地仅隔了两条小巷,两栋宅院,因此,污秽之地的恶臭将这里笼罩在了其中,还是常年的。
小巷在雨水的冲刷浸润下显得泥泞,这里的小巷不是用石子或者石板铺成的,仅仅就是以土堆垒,然后在用脚经年累月的踩踏。
只可惜这儿是江南,江南多雨水,所以这条小巷的路便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原本应该被压得实实的,但现在却也松散泥泞起来了。
“雨后好时节,只是不再前。”吕青候踩了踩雨水泥泞,悠悠说道。
前头的黑衣人,身边的越止泽都没有理会吕青候突然的感叹,一人继续带路,一人继续跟着。
“喂喂,差不多就停了吧,别走了,再走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是到了吗?”吕青候拉住越止泽,对着前面的黑衣人说道。
“还没有。”前头的黑衣人停顿下脚步,然后回头说道。
只是他的回头有些惊悚,身子不动,脑袋整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