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虏的意大利人总算呼出一口气,虽然看守他们的德军很严厉,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大部分人已经静下心来,明白自己的命终于得以保全。
但是这样和谐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不一阵,他们就听见营地里到处都是匆忙的脚步声,连同看守他们的德军士兵的脸sè也变得凝重。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心还没落塌实的意大利俘虏们再次躁动起来。三五个围坐在一起的俘虏紧张地窃窃私语。
一个矮的意军俘虏慌张地咬着食指,时不时向四周张望着,“又发生什么事了?德国佬想干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士兵倒比较镇定,“不知道啊,应该不关我们的事吧!要处置我们早就处置了,应该不会等到现在吧。”
听到这话的另一个士兵对此显然不抱乐观的态度,他不屑地撇撇嘴,“那可不准,这得看德国人的心情。”
还有一个干脆闭上眼,也不理会他人的谈话,默默地握紧胸口上的十字架,一遍又一遍地碎念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随着时间的消逝,意大利俘虏的心越来越寒,四周奔跑的德军士兵越来越多,而这些奔跑的德军士兵全都是一脸匆忙,但这幅表情在意大利俘虏们的眼里可就变了味道,他们不禁要想,德国人跑得这么匆忙干什么呢?人越惊慌,就越容易往坏处想。现在的情况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于是,一种极度恐慌的情绪在俘虏圈子里蔓延。所有人都隐隐觉得要出事了,这种感觉相当不好。就连天sè也是一样,明明是大中午,但怎么就暗下来了呢。
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带起头,向看守他们的德军大声询问,但他们得到的回复就是冷冰冰的枪口,在**裸的武力威胁下,没有正确与道理,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弱者只能向强者低头,这些胆子大的人也安静下来,颓然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形势又发生了变化,随着一位德军指挥官的大声呼喊,一排又一排的德军士兵全副武装,出现在俘虏的视线里面。
“¥·!¥#”那名指挥官又是一声高呼,所有的德军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环绕着俘虏的圈子一层层包围,平均每隔一米就站着两个德军士兵。
压力!狭的圈子里的天空仿佛积压出一片yīn森的乌云,这片云将意大利俘虏的所有希望通通遮蔽住,只剩下雷鸣和闪电。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批德军要干什么了,德国人要杀俘!
所有人都被这片乌云染上了绝望的情绪,生命的种种美好已经离他们远去。
“咚。”完全围圈住俘虏的德军齐齐转身,轻嗑一下脚后跟,踏起阵阵尘土,那声音震得都快让人的心脏停止跳动。
突然间,沉默的俘虏圈子中爆发了句嘶吼,一名意大利士兵高举着拳头,不甘地抗议着:“不,你们不能这么干,我们是有人权的,我们已经投降了。你们不能杀我,《rì内瓦公约》,还有《rì内瓦公约》。(虽然这个年代《rì内瓦公约》还没有把善待俘虏这一条加入,但一般投降的士兵都不准肆意屠杀,当然这只不过是个道德的标准,二战的时候还是有许多国家干过杀俘的事,战后也基本上没有追究。)”
没有人去理会这名意大利人的嚎叫,在德军士兵看来,反正下一秒就都是尸体,嚎不嚎的已经没有意义。
“刷,刷,刷。”所有的德军举起手中的步枪,枪头上装着明晃晃的刺刀。几个离德军较近的俘虏发现许多刺刀上还残留着暗红sè的印记,他们很清楚,那是自己同胞的血,不久之后,还会沾上他们自己的血。
“不,不。”当敌人的獠牙彻底暴露出来的时候,手无寸铁的俘虏们再也承受不了如此打击,几乎所有人都跳起来,企图拨开头上的乌云。
“草你妈的,该死的德国佬,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永远诅咒你们。”
“你们这帮禽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都等着。”
“嘭,嘭,嘭。”一杆杆的毛瑟吐出滚烫的子弹带来上帝的安抚,鲜血绽放。
“杀,杀,杀。”一把把的刺刀穿透脆弱的**迎向撒旦的召唤,尸体布横。
一名意大利俘虏大概已经疯了,他就坐在圈子的中间,周围震耳yù聋的呼喊仿佛跟他没有关系,他的手里正捏着一张白纸,他翻过来折过去将这张纸整出了个大概。
周围人这么密集,突然有个同伴在跑动中躲闪不及,被绊倒了,压在他身上,但他并不在意,推开身上的同伴,伸手去抓掉在沙土上的皱纸。这时又伸出了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的手上,他皱皱眉,忍住疼痛,将那张皱指握在手心。
太好了,他“呼呼”地吹掉纸上的沙砾,一脸欣喜。
就快折好了,就快折好了。他看着手上的半成品,想起了家乡的海芋。想起了关于海芋的那一段传,他还记得在阳明山上,开满了海芋花,那里有温暖的阳光,那里有清新的空气,那里有四shè的活力……
家,多么值得怀念的字眼,多么温馨的字眼,他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家啊,我还能回的去吗?真想再回去看一看啊,哪怕就是一眼。
“嘭。”这张还没完成的纸海芋告别了主人的束缚,自己飞到了空中,孤零零地飘啊飘,荡啊荡。
它身披暗红的寄托,隐入空气,消失不见。
(感谢黑捷克的建议,OTM想了两天才想出如何营造这样一个合适的桥段,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细心的读者就会发现,从开始到现在,本书一直在进步。今天上榜了,爆发一下,这是今天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