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就开到了一个郊区幽静的小院,这种小院非常僻静,隐藏在湖畔,从外表看普普通通,谁能想到一进去就如同走进江南水乡,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进了大堂,古香古色的厅堂中摆放了两排太师椅,就像民国大宅门一般。
太师椅上各坐着一群人,其中主位的一个中年人笑道:
“谢师傅来了?”
这魏长城脸色发白,身体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谢东阳暗暗摇头,难怪蒙兴隆一提到他就欲言又止,连魏子玉都不愿多说。这人比起他家老爷子魏老,差太远了。魏老哪怕身体有伤,但初期见面时的沉稳气息,无愧数十年戎马。
就算是只见过一面的魏家老大魏长山,也是气度非凡,官气十足。自有一方大员的气魄。
初一接触,魏长城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纨绔子弟。
“嗯。”谢东阳与之打了个招呼。
还没等他说话,坐在旁边太师椅上的一个人就嗤笑道:“魏老三,你就找个毛头小子来当掌眼?是不是邕宁没人了啊?你要没人,我可以借给你啊。”
魏长城脸色一拉,冷哼道:“滕斌,这里是邕宁不是柳城,没你撒野的地方,你再多嘴,我现在就将你撵出去。”
“呵呵,若你二哥在这里,我立马闭嘴。或者魏家老大在,我二话不说,现在就滚回柳城去。”滕斌不屑一笑。
“至于你魏老三嘛......还不够这个资格。”
他满脸凶悍之气,背后站着一排穿着西服带着墨镜的大汉,其中有几个露出手腕的能看到鼓鼓的肌肉,显然都是好手。
而他旁边坐着一位穿着白色蜈蚣扣衫的老者,满头银发,仙气盎然,浑身寒气逼人,双目半眯半合,连谢东阳到来,他都未曾睁开眼,姿态甚大。
“你!”魏长城闻言拍案而起,怒视滕斌,而滕斌依旧稳坐钓鱼台,满脸轻蔑。
“好了。”坐在太师椅左排首位的一个唐装老者皱眉道。“三爷你也别太介意,滕斌他就是嘴贱的性格,大家都是几十年交情了,你还不知道他嘛。”
“还有这位掌眼的先生,既然来了,就请坐下吧。”
魏长城面皮一跳,显然说话这人分量不小,只能哼了一声,缓缓坐下。但却不忘照顾谢东阳入座。
身旁的林叔则给他介绍道:“刚才出言不逊的滕斌是桂省第一大工业城市,柳城人。其背后是柳城一家大型工业集团。在柳城当地也是一霸。旁边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就是滕斌请来掌眼的。”
“坐在首座的唐装老者,叫田望星,是桂省商界的传奇人物。他白手起家,打拼大半辈子,创下了望星集团,集团旗下主要涉及酒店、建筑、运输等等。”
“特别是酒店,望星酒店专做五星级以上高端酒店,在整个华南地区都开了分店。其资产逾百亿,在商界乃叱诧风云的人物。社会地位不比魏家老大弱,与桂省省府一哥和省委一哥都能说得上话。大家都尊
称他‘田老’。”
相比起田望星,魏长城那点资产就不算什么了。若没有魏家撑腰,他连和田望星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掌眼的事情,其实只是个误会,不一会,又来了个道骨仙风的老者,这才是魏长城请来掌眼的师傅。
田望星见大家都坐定后,慢条斯理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古老板可以让我们看看货了吧。”
坐在主位另外一侧,一个看着就富贵逼人的胖子皱眉道:“你们已经是这周第三次看货了,到底买不买,给个准话吧。”
“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是真的,咱们必然要拿下的。”在座的另一位大老板拍着胸脯道。
他是开发区那边的大老板,手下有个纺织集团,几千人给他打工,手中的财富也不在少数,关键是他也非常相信风水。
“鹅的大家连续三次聚在一起,嘛是想买,难道是吃饱了唔事做乜?”香江市来的财阀成员也跟着附和道。
他家族总资产超过千亿,如果是他掌舵的爷爷过来,估计连省委一哥都要惊动。但他只不过是被分派管理两个加起来资产勉强过亿的公司,所以位置也靠得比较后边。
“好。”古老板点点头,示意手下将一个古朴的箱子放在堂前桌上。
盒子里是个木制的‘八卦盘’,材料厚重,痕迹斑驳,一拿出来,整个大厅仿佛都凉爽了许多,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
“王先生,你看怎么样?”魏长城脸色还是不好看,说话时就带了三分不耐。
刚才王先生的迟到让他被老对头滕斌就跳出来一阵讥讽,心情不太愉悦。
此时,滕斌又阴阳怪气说话了。
“还能怎么样?咱们又不是第一次看了,这是否真货还用说吗?”
“不过这个位王先生我看着眼生,在桂省还从未见过…”
滕斌的言下之意便是质疑那王先生。
王先生不慌也不恼的站起来,围着八卦盘转了两圈,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道:“此乃堂卦,为古时大户人家悬挂正堂或者门上,镇风水,祛邪物之所。至今百姓仍有悬挂堂卦的习俗。只不过制式不同。”
“这个堂卦从其制式上看,乃清中叶时所制。这堂卦为何自带凉意,在下暂且不知。但若将买下,置于厅堂之上,则大大有益!”
“要知道,八卦中,艮为山,巽为风,兑为泽。三爷您的房子,大厅位置正好为…”
王先生一开口,不仅道破了这堂卦的出处,还配合魏长城家中的风水,说的头头是道。魏长城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连爱挑衅的滕斌也不时点头。
等王先生坐下后,魏长城还特意让人泡了一壶极品绿茶。
轮到下一个,田望星转头拱拱手:“祁师傅,仰仗您掌眼了。”
“田老客气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负手起身,踱步走了过去。在座所有邕宁富豪都微微前倾,目光郑重的看着这位祁师傅,显然他的名气不小,说出的话估计能左右这帮人的决定。
祁师傅
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旧的罗盘,然后拿着罗盘绕着盒子来回走了三圈,口中念念叨叨,看着很严肃的样子。
大家一时也都不说话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只有田老眯着眼睛笑道:
“祁师傅是我们邕宁近几十年有名的风水大师,只要是风水法器、开光佛宝、香火道器,没有能瞒得过他的眼。”
他这话一说,在座的邕宁诸多大老板都纷纷点头称是。
对面的滕斌却不同意了,轻蔑一笑:“祁师傅,不过虚有其表,比起我请来的吴大师,差远了!”
滕斌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都脸色微变,祁师傅更是哼了声,收回罗盘道:“我法力微末,只能看出这件宝物不凡,但不凡在何处却不得而知。不如劳请这位吴大师给我们指点一下!”
那位仙风道骨的吴大师此时才缓缓睁开眼,扫了祁师傅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把祁师傅气得脸都红了。
“也罢,你道行确实低微,能看出不凡算不错了。”
他一张嘴,口气甚大,听了脸上都不好看。祁师傅是代表他们的,结果却被人这样打脸。
只有祁师傅负手冷笑,等着看吴大师怎么出丑。
他刚才用祖传法门借用罗盘推算,勉强测出这是一件很强大的风水法器,但如何使用或激活,他却不得而知。自己数十年修为都只能做到这一步,就不信那个装腔作势的吴大师能比他更强?
当然,王先生这种靠嘴皮子乱说,就说了点皮毛,连重点都讲不出的骗子,他连理都不理会。
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下,吴大师缓缓起身,走到八卦盘前停下,双目微闭,手捏法诀。
这时,众人惊骇的发现,吴大师的衣袖竟然无风自动,慢慢向外鼓起,就如同内部有个鼓风机。
“这是?”祁师傅顿时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银发老者,“玄光!?”
“咄!”
吴大师猛地一跺脚,吐气发声,如同响雷炸开,把在座的众人都惊了一跳。
只见他一个剑指遥遥指向八卦盘,口中吐出一口白气喷在八卦盘上,那八卦盘竟然嗡嗡嗡的震动起来,隐约有八道符咒在盘上浮现。
这八道符咒一出,整个大厅内顿时一片清爽舒适,凉风吹拂,仿佛不是秋老虎横行的九月,而是回到春天般。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从别处聚集而来的某种东西,让所有人感觉自己似乎泡在水中一般,所有毛孔都舒服得张开了!
“这.....这。”
厅内众人仿佛眼睛都要瞪出来,死死盯着那个不断震动的八卦盘。
“法器!真正的法器啊!”
之前出声的那个纺织集团的颜老板颤声道。
魏长城更是猛拍大腿,两眼就如同见到绝世美女般,一刻都不愿从八卦盘上移开。
连城府最深,家产最丰厚的田老都不由手抖了一下,脸上流露出贪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