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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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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恸大师不动声色头道:“不错这正是老衲的手笔。

“谁让翠霞派数百年来一直处心积虑要与敝寺一争短长更暗通魔教示好羽翼浓?老衲也并不曾真的冤枉了他们!”

一愚大师道:“师兄令其他各派对翠霞生出不满暗存嫌隙後便可堂而皇之的成为正道之动各派围剿魔教若能成功则云林禅寺在正道中的翘楚独尊地位再无人可撼动。

“而师兄恐怕也算准翠霞派因为淡言真人一事绝不会参与此举正可让敝寺独占鳌头一枝独秀。”

一恸大师微笑道:“师弟你全对了。倘若二十多年前便依老衲的意思行事敝寺又何须等到今天才能出头?”

一愚大师叹了口气道:“当年婆罗山庄一战假如不是师兄的鼓动七大剑派也未必肯出兵围杀羽翼浓。

“为了所谓的云林大业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屈死泉下。师兄你这麽做真的值得麽?”

一恸大师冷冷道:“当然值得!想我云林禅寺千年以来除魔卫道牺牲了无数弟子才换取来今日地位可翠霞派凭什麽就能与敝寺平起平坐?

“而海外三大圣地只会龟缩一隅指手画脚又凭什麽成为正道领袖?老衲要做的只是让云林禅寺能够拥有它应该得到的地位这有何不对?”

一愚大师摇头道:“当然不对。正道泰斗的地位是要旁人心悦诚服公推而出可不是靠阴谋诡计陷害同道所得。

“何况师兄乃出家之人更不应该在心中生出争名夺利之念。”

一恸大师不以为然道:“师弟你也太过天真迂腐了。自古以来功成名就者谁人不是不择手段尽显神通?

“成王败寇老衲便不相信三大圣地就光明磊落虚怀若谷。嘿嘿为了维护他们今日的地位不知暗地里耍了多少的花招!”

一愚大师见他全听不进任何规劝入魔已深不由慨然叹道:“看来对於蓬莱仙会师兄也早已运筹帷幄势在必得了。”

一恸大师道:“不错羽罗仁那傻子大包大揽向敝寺承诺蓬莱仙会之前必定找出近日以魔教十六绝技杀害七大剑派弟子的真凶老衲料他到时铁定两手空空全无线索。哼届时看他如何交代!”

一愚大师道:“老衲明白了届时魔教教众绝不会坐视教主受辱必定有所动作。师兄那时候振臂一呼蓬莱仙会上正道高手云集又有三大圣地坐镇要剿灭魔教并非难事。

“而丁原等人与魔教交情深厚断不会坐视不理一场血战之下师兄的眼中钉几乎可拔除殆尽甚至可以从此凌驾於三大圣地之上可谓一举多得。

“如此来师兄心中其实十分清楚凶手绝非魔教中人。”

一恸大师傲然一笑道:“那是自然天下有什麽事情能瞒得过老衲?真正的凶手是谁老衲早心中有数。只等魔教一灭老衲再揪出这个幕後真凶来何愁各派不对云林禅寺感恩戴德?”

一愚大师沉默著借油灯如豆的灯光细细端详对面这位面露得色、与自己同门数百载的人半晌方道:“师兄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一恸大师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之意嘿然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节为了敝寺的大业而今多死几个弟子又算得了什麽?”

一愚大师颔道:“所以老衲纵走丁施主对於师兄来其实也无关紧要。”

一恸大师道:“若非如此老衲岂会容你?师弟你我同门三甲子虽见解不同生出许多不快但终究是一师所出渊源匪浅。就算不赞成老衲的行事也希望你不要横加插手破坏拦阻。”

一愚大师悠然笑道:“既然师兄有此担心为何还要将实情告诉老衲?”

两人各含深意的目光交织碰撞在了一处洞中久不闻人声。

似乎过了好久一恸大师长长透了口气道:“这些想法日夜在老衲脑海中转动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有谁能了解老衲为了敝寺基业中兴的一片良苦用心?你尽管一直反对老衲可也只有师弟你才配得上与老衲聊上几句。”

一愚大师忽然体会到埋藏在他心底的孤独与寂寞之情轻轻一叹道:“师兄你真的选错了路如今回头时犹未晚。”

一恸大师怅然一笑仰头道:“晚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师弟你好自为之万一老衲不幸败亡云林禅寺还需要你出面收拾残局这也是我一直将你留到今日的最大原因。”

一愚大师蓦然生出无话可的感觉只得沉声道:“师兄保重!”

一恸大师望著自己的同门师弟竟似有无限感慨的头起身道:“老衲也该走了。不定这就是你我最後一面了。”

一愚大师也跟著站起来道:“师兄我送你出洞吧。”

一恸大师颔道:“也好咱们便走上你我二人的最後一程。”

两人抬步走向洞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石洞内又恢复了寂静。

丁原掩身秘道之後顿时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他终於知道了谁才是真正陷害老道士的凶手也清楚了一恸大师不可告人的阴谋。比起这些来一恸修炼魔教十六绝技杀害无为方丈都成了次要的事情。

可以预见如果蓬莱仙会前阿牛无法查出真凶一场将致魔教灭的血战便迫在眉睫。多少人舍生忘死莫名其妙的拼杀鏖战到头来称心如意的仅一恸矣。

当日红袍老妖欲与阿牛结盟共抗天6的计划相比起一恸的处心积虑简直如三岁孩童的梦呓一般可笑。

而更令丁原头疼的是他就算了解了一恸大师的野心眼下也无法揭穿。

除非阿牛能抓出暗杀七大剑派弟子的真凶又或者自己能掌握到一恸大师修炼魔功、杀害无为方丈的确凿证据否则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位德高望重的云林神僧竟蕴酿著如此阴毒的计谋。

一天半自己也许只有这麽多时间可活了可是这工夫哪里又够?

或许自己该立刻下山追上阿牛将实情尽数告知至少不能让魔教就这样落进一恸大师的圈套。

可转念一想纵然阿牛晓得了这些又能如何?现在的情势之下恐怕明知是圈套也不得不往里跳。

一恸大师只怕早看准了这所以敢毫不避讳的将计划透露给一愚。

为今之计只能自己设法争取一愚大师的支持与信任釜底抽薪从云林禅寺内部戳穿一恸的真面目。

毕竟单单一条忤逆犯上、残杀掌门的大罪就任谁也容不得他。

虽然这样做也困难重重但好歹有一线之机总好过两眼一摸黑的到处乱打乱撞。

想到这里丁原便不急於离开静待一愚大师返回洞内。

可好半天过去了洞内依然是静悄悄的听不到一愚大师回转的脚步声。他恐一恸尚未走远不愿妄动灵觉察看只想可能是两人在洞外还有话。

然而整整在秘道里待了半个多时辰外面也没传来丝毫的动静丁原的心中渐渐生出疑虑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轻轻拨开覆盖在入口上的碎石从秘道中探出身来。洞内的油灯插在冰凉乾燥的石壁上幽幽闪烁呼呼的风从外面吹灌进来。

丁原抬步朝外走去悠长的不思洞七拐八折转过数道弯口也才行出了半程。

猛然丁原止住脚步惊愕的目光紧紧盯在不远处的拐角。

在一块凸出的石壁旁一愚大师的身躯斜斜倚靠两眼圆睁透著难以置信的眼神直盯盯地望著前方嘴角一抹尚未乾透的血迹殷红怵目。

丁原低声叫道:“大师!”身形飞闪到他身旁探手在一愚大师的鼻下一测已然气绝多时。

他心头一震委实难以想像是谁有这麽大的本事居然能不动声色的在自己眼皮底下杀害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一愚大师?

除非这人与一愚大师十分熟稔使得他在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之下才遭了暗算。

“一恸!”

丁原一字一顿的哑声自言自语道伸手扯开一愚大师胸口的袈裟只见胸口早已被浑厚阴柔的掌力震得粉碎深深朝里凹陷。

丁原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大日天魔真气的劲力所致除此别无第二家的魔道功夫能如此霸道杀人於无声无形。

原来适才一恸在洞内与一愚所言都是虚情假意内心早动了杀念只是为了降低一愚大师的提防之心才什麽欣赏、托付。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也会信了这老和尚的口蜜腹剑一个疏忽竟令一愚大师葬身贼手。

丁原横抱起一愚大师的尸身回想就在刚才这位宽宏慈悲、大智若愚的老僧还坐在对面和自己娓娓倾谈化於他。可只在转眼间已然含冤长逝驾鹤西去。

他的心中不禁又怒又痛只想就这麽抱著一愚大师的尸身杀上菩提岩。

猛然洞口有人道:“一愚师叔弟子给您送灯油和素斋来了。”

一个中年僧侣手提食盒转过了拐角出现在眼前。

他乍见丁原神色吓人的怀抱一愚大师挡住去路禁不住大惊失色朝後连退两步靠在了石壁上。

当日云梦大泽围剿魔教一战这僧人也曾跟随一恸大师於人群中亲眼目睹丁原大展神威降服一执大师的经过心底早种下畏惧之意。

再冷不防借著左手的灯笼光芒看到一愚大师的模样食盒“啪”的坠地颤声叫道:“丁、丁原你杀了一愚师叔!”

丁原冷冷道:“不是我杀害一愚大师的另有其人!”

那僧人面色苍白强压惊惧愤声道:“你胡这石洞中分明只有你一个人在!”

丁原嘿然道:“莫非一恸大师就不是人了麽?”

那僧人怒道:“你休要含血喷人!贫僧明明见到一愚师叔将师父送出不思洞才回转洞内的!”

丁原一惊问道:“大和尚你的话可当真?”

那僧人恨声道:“丁原你不满敝寺杀害一愚师叔难道还想栽赃诬陷我师父不成?”

丁原脑海里混乱一片人竟呆了暗想:“难道不是一恸那又会是谁?这石洞中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绝无第四人来过总不会是一愚大师自己引掌自决吧?”

这猜想从丁原心里一闪而过即被否决莫一愚大师没有自杀的道理就算想这麽做他也没修炼过大日天魔真气。

那僧人见丁原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脸色更是骇人急忙转身拼命朝洞外跑去高声叫道:“快来人啊丁原行凶杀死一愚师叔啦——”

丁原抬手本想祭出伏魔八宝将这僧人留下。可转念一想一愚大师已然身故真凶死无对证除非自己再将那僧人杀了否则留下他也没什麽用处。

蓦然间丁原心底灵光一闪叫道:“不好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

想那大日天魔真气连阿牛也不会偏偏自己是世人所知惟一能驾驭自如者再加上有僧人亲眼见著他独自在洞抱住一愚大师的尸身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立刻排除了一恸大师下手的可能因为对方根本不会猜到自己始终藏身在秘道之内没有离去。要想栽赃恐怕还少一个对象。

那麽是谁?是谁知道自己就躲藏在秘道里没有离开并且以大日天魔真气於电光石火间击杀了一愚大师?

丁原心底缓缓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渐渐意识到在这座石洞中自始至终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不仅窥听了自己与一愚大师的交谈更听到了一恸大师的话甚至能感应到自己就藏身秘道内未曾远扬於是举手之间暗算了一愚大师嫁祸到自己的头上。

即使这个僧人没有凑巧走进来见著他从大日天魔真气遗留的印记从一恸大师的推测中矛头也一样能指向自己!

可这人为什麽要这样做?与自己或者与云林禅寺究竟有什麽样的深仇大恨?究竟背後有怎样可怕的图谋?

假如这个人当真存在那修为无疑已臻至散仙之境环顾天6除了曾山能勉强与之一决外简直再无抗手。

这样的人物却为什麽要嫁祸给他?

丁原心念急闪灵觉潮水一般涌出搜索石洞低喝道:“出来我知道你还在这里!”

石洞里到处回荡丁原的声音犹如滚雷般轰然碾过这洞中的静寂。

然而并没有人出声回答丁原的灵觉也只触到冰冷的石壁并未能搜索到任何人的存在。

假如一个散仙高手想在丁原面前隐身不出凭藉著不思洞中曲折反覆的地形也并非难事。

丁原知道暗藏在深处的这个敌人修为远非自己可比胸中却难忍悲愤之情漠然长啸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有种你就滚出来!”

洞中仍然无人回应丁原明白了自己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回答的。既然对方是立意要陷害自己此时也就做起了缩头乌龟。

他冷哼一声怀抱一愚大师双足飞石壁风驰电掣间搜遍了整座不思洞。然而依旧空空如也一无所获。

莫非这神秘的第四人并不存在?

丁原在洞底停下脚步无意低头却现秘道入口处碎石的布置似乎已被人悄悄动过不再是自己先前摆放的模样。

那人已经走了。

丁原深吸一口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可惜以自己的修为居然连来人的影子也没摸到这人的神通委实已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他灵觉一动察觉到洞外十多个闻声赶来的云林禅寺僧侣已离此不远。

丁原轻轻将一愚大师的遗体平放在地上默默念道:“大师你可是因我而死。在下无论如何也要抓出凶手为你报仇!”

他不欲与云林禅寺的众僧生纠葛缠斗钻入秘道一路向出口行去。

半盏茶後脚下地势渐渐降低不久前方就到了尽头。

丁原拨开横生在洞口的冗长水草目光朝外张望就见自己正置身於一个距离蕴翠潭水面不到两尺高的乾涸洞穴中。

此时洞外玉兔横移夜色苍茫头的潭边、草丛里许多不知名的虫正在欢快轻鸣。山风徐徐拂过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朝著四周荡漾扩散映照在潭心的明月也跟著微微颤动如诗如画。

丁原刚要提气跃出洞口丹田内猛地传来一股针刺般的剧痛紧接著浑身的血液就像煮开锅的熔浆火辣辣的沸腾涌动。

胸口一阵窒息经脉如同要爆裂开来五脏六腑一齐出翻江倒海的绞心阵痛直令他眼前金灯乱闪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连数丈外的景物也朦胧不清。

丁原一凛晓得是火毒作了。经过前夜的激战和刚才的心绪不稳体内的血行屡屡加终於让火毒提前爆。

然而它来得未免也太不是时候。

云林禅寺的众僧应当能很快找到秘道的入口追兵时刻就能赶至。

假如自己困在此处动弹不得片刻之後就只有束手就擒的分了。真要那样简直比一刀杀了他更令丁原难受。

丁原咬牙再一提气肺腑内宛如同时有千万把刀子在生剜硬割般几乎令他疼昏过去。一口深红色的鲜血噗的喷洒到潭水里片刻工夫就见几条鱼翻起肚皮浮出水面。

丁原微微苦笑心想:“我这体内的火毒居然混入潭水里也能毒死这麽多鱼儿放诸於人又焉有不死的道理?”

正在这时丹田内忽的一暖“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自动觉醒焕出一股柔和力量汩汩升腾护持住丁原的心脉。

丁原胸口的郁闷恶心稍减奋起全身劲力爬出了洞口又沿著潭边湿漉漉的泥地攀上了岸旁的一方山石。

丁原手扶山石剧烈的喘息胸口不住涌起吐血的冲动。

他不敢再妄动真气刺激丹田可身体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却越来越炽烈高涨浑身的衣衫瞬间湿透冒起白茫茫的蒸汽。

这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融解在血液中的火毒开始肆虐就算他有通天的功力也无法将其压制排除。除非把自己身上的血液全部放光。

丁原努力迈步朝前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急忙伸手抓住山石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我已经寸步难行了。莫为一愚大师报仇这时候随便是谁上来伸伸指头也能轻而易举的要我的性命。”

想到这里心绪又一激动哇的一口血溅在脚下草丛上。

半人来高的杂草“嗤嗤”冒起青烟转眼枯萎焦黄的叶片竟缓缓燃著被风一吹竟现出星星火来。

丁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的沉重只好依靠住山岩艰难的伸手探向背後想拔出雪原仙剑。

奇怪的是他现自己现在心中并没有畏惧与惊慌好似这一刻已经不在乎生死只想道:“与其落到一恸手中还不如用雪原仙剑自尽来得乾脆!丁某一生傲气到临了也不能受辱於卑鄙人!”

他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仙剑平时不假思索的动作此际竟是无比的困难。

体内每一根血管里都好似开水煮沸不停冒著气泡灼伤著他的神经与肺腑。丹田更像是一座喷薄的火山吐出的不是真气而是滚烫的岩浆。

昏昏沉沉里一个娇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丁原的视线里绰绰晃动接著就听到一个清脆明快的嗓音惊呼道:“哎呀你好像是中毒了!”

随之一只手柔柔的搭在丁原脉搏上丁原神情恍惚里竟也躲闪不及。

他奋力一甩手低喝道:“闪开我不要你管!”

那人不以为意诧异道:“你明明都快不行了为什麽还不让我救?”

丁原喘息道:“快走云林禅寺的追兵马上就到莫非你想被他们当成丁某同党。”

那人惊异道:“丁?你你姓丁?是丁原丁大哥麽?我听盛大哥和爷爷起过你——”

丁原听她像鸟一样在身边唧唧喳喳个不休似乎一也不知道云林禅寺追兵将至情况万分危急不由打断道:“快走想陪我一块死麽?”

那人收回搭在丁原脉膊上的手满面诧异道:“这是什麽火毒?好厉害哟!”

丁原低声道:“仙灵朱果之毒谁也解不了的你快些走吧!”

那人“啊”了声惊讶道:“原来真有仙灵朱果爷爷没有骗我!丁大哥你先服下这枚药丸暂且压制一下火毒冰儿这就给你想办法。”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一颗雪白的丹丸就往丁原嘴里塞。

丁原岂肯莫名其妙的被人塞下一颗来历不明的丹药刚想用力推开脑子里嗡嗡声起又昏死了过去。

第五章冰衣

那人分明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梳著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再加上一双圆圆的透著一骨子机灵劲的大眼睛十分伶俐可人。

她穿著一身杏黄长裙肌肤泛著古铜色的健康光晕只是对於她这样年纪的姑娘来的确是嫌黑了。腰际斜插著一把不足两尺的短剑金黄色的穗子迎风飘舞。

这少女见丁原昏倒情急下赶忙伸手揽住脸被丁原压过来的胸膛挤得差透不过气来。

她咬著牙好费力的将丁原放倒躺在地上伸手撬开丁原牙关将手中的丹丸塞了进去大喘一口气道:“丁大哥你真是好重啊!”

丁原此时人事不知当然也没办法就自己的体重向这个少女表示歉意。

少女看看丁原嘴边的血迹突然想起他刚才所的话偏著脑袋四下打量一番道:“奇怪云林禅寺的和尚为何要追杀丁大哥?莫非是怪他打败了一正、一执两位神僧和尚们的老大没面子吧?

“嗯也管不了这麽多先将丁大哥带走救醒再。”

她年纪虽脑瓜子倒也灵活晓得夜色之中动用御剑术太过扎眼以她的这修为只怕没跑多远就会被人截下。

於是丹田真气流转抱起丁原以御风之术低空飞行借著後山的树林草丛流水山石遮掩悄然觅道下山。

等出去了五十多里少女这才祭起仙剑往西疾飞。

冷不防丁原嘴巴一张又喷出口深红色的鲜血其中几滴不偏不倚洒溅在少女的胸衣上。

那衣裳顿时“丝丝”冒起青烟被灼出三四个黄豆大的洞眼隐隐露出里面的亵衣。幸好少女胸口有他祖父赠送的仙道法器庇护不然模样可就要更加狼狈了。

饶是如此她也是一阵慌乱下意识里就要缩回手掩住胸前有洞眼的地方差就把丁原从云端上摔了下去。

她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望著丁原火红如炭的面庞嘀咕道:“好险好险!也不晓得爷爷有没有回家看这情形丁大哥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不如先找个地方替他试著疗伤反正爷爷的那医术我也早学得**不离十了。”

她降低高度眺眼远望遥遥瞧见前方十几里外有一座通衢大镇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少女一喜心想:“我不妨在这镇上找家客栈住下那麽大的地方想买草药也方便一些。”

她收起仙剑徐徐降落在镇外抱著丁原就往镇里走去。

也是她人鬼大全然不顾忌旁人异样惊诧的目光就这麽堂而皇之的进了镇子。

好在此刻已是掌灯过後许多地方路人稀少才不至於轰动镇引得众人围观。【云霄阁&1t;ahref=target=_b1ank>&1t;/a>整理收藏】

少女抬头看见街角一家药店大门紧闭已经歇业。

她迳直走了过去双手没空只能抬脚a铛a铛踢门叫道:“快开门我要买药!”

在门外嚷了半天才看见一个夥计披著衣服出来开门原本有些睡眼惺忪外带恼怒的目光突然望见少女胸口几破洞立时清醒了许多恨不得把眼珠子撑破。

少女脸一红连忙侧身用丁原的身躯挡住那贼兮兮的目光清叱道:“看什麽看我要买药!”

夥计打量著少女与她怀中的丁原心想这两人古里古怪只怕来路不正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於是他打了个哈欠扶著门道:“姑娘你没瞧见麽铺子已经关门打烊了。要想买药明天赶早吧!”

少女横肘撞在门上闯了进去嚷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救命如救火你们开药铺的连这善心都没有还做什麽生意?”

夥计被少女推得脚步趔趄赶紧跟著她身後追了上来伸手阻拦道:“哎姑娘你就这样往人家铺子里闯?赶紧出去不然我可就要报官了!”

少女瞪著圆溜溜的眼睛哼道:“你去报官啊!等衙役来了本姑娘早把你店铺里值钱的药材卷个乾净走人了!”

夥计一下傻了眼对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自己若是伸手动粗无论如何也不过去还是自认倒楣吧。当下耷拉著脑袋道:“好好姑奶奶我服了你。快要买些什麽?”

少女目光扫过柜台後的药柜嘴里飞快的报出了二十多样药名全都是怯火生阴的良药。

这夥计的记性倒也不错一遍就全记了下来。

他站在柜台口满脸狐疑的瞧著少女道:“姑娘这些东西可要不少银子你身上有带那麽多钱麽?”

少女挥手扔出两片金叶子轻飘飘的落在柜台上道:“夥计够不够?”

夥计伸手捏起金叶子掂了掂又咬了咬连连头道:“够了够了还有得多出一些。”

少女想也不想道:“那就替本姑娘再找件合适的衣服来剩下的钱全部归你。”

夥计一听可高兴坏了心想这人都睡觉了还能有财神爷找上门来赶明儿自己得上庙里烧香多磕几个头去。

他乐呵呵的想著手脚俐落的收拾好药包又将金叶子揣进怀里道:“姑娘您等著的这就替您找件好衣服来。”

没多久他一溜烟跑屁颠屁颠的回来了手里已多了一件不晓得从哪里翻出来的崭新土布女衣。

少女接过瞥了眼不禁大皱眉头那样式土里土气不定是夥计从老板娘那里骗来的宝贝。

她草草套上衣服举起袖子看看那宽大的袖口嘟著嘴却又没办法。

夥计一脸殷勤问道:“姑娘您还想要什麽?”

少女一手提著大包包的药材一手扶著丁原摇头道:“暂时不用了。夥计你们这儿有乾净的客栈麽?”

夥计道:“姑娘算您问著了。的堂叔就在镇西头开了一家“鸿运居”可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您只要报上的名字连房价都能便宜不少。”

少女道:“镇西头离这儿远不远?”

夥计赶紧道:“不远只要沿著门口的大街一路朝西走半盏茶的工夫就能到。要不让的陪您去。”

少女摇头道:“不用我自己找得著。”

著扶起丁原走出了铺子。

夥计扒拉著门框向少女叫道:“姑娘别忘记了跟老板是“百顺药铺”的二驴子介绍您来的!”

少女不耐烦道:“我记住了你回去睡觉吧。”

夥计“哦”了声兀自有些不放心的探头张望直等少女照他所沿著大街往西面走出了老远才笑嘻嘻的关上了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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