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药绝，哪里还有往日面对外人时高傲的姿态。在江尘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找到归属的孩子。
苍老的面颊被泪水打湿，年迈如他却也发出了如孩童啼哭般毫无规则的哽咽。
“离火，委屈你了！”
江尘亲自上前，一把将药绝从地上扶起。他的身体，却因激动而险些站不稳。
“不委屈，人皇。为了人皇，为了整个人族。便是要我离火再背负一次骂名，遗臭万年又有何妨？”
离火不断用干枯的手掌拭去脸上泪痕，然而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人皇，离火在您面前丢人了。”
虽口中这么说，但是离火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浑浊的老眼，此刻绽放着炙热的光芒。
“哈哈，不丢人。要说丢人，反倒是我丢人了才对。”
江尘眼角也喊着晶莹的泪珠，他努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滑落。而似是为了缓解离火的激动，他半开玩笑的笑着说道。
“没想到时隔万年，再见到我曾经的部下，竟然修为都跑到我前面去了。”
“人皇，您可千万莫要折煞离火。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没明白过来，在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离火的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万年前所养成的习惯，面见人皇，无论心中有何等情绪。一旦谈及正事，都要将一切杂念抛在脑后。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如何再现这世间的？”
离火突然变得严肃，也勾起了江尘的好奇心。
“具体如何，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觉得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而这一梦便是万年。当我再次睁眼，那惨烈的大战都仿佛只是昨天，可事实上却已经距此有了万年之久。”
“等一下，除了这些之外，难道你就没有多出一些什么别的记忆吗？”
听江尘如此问，离火也是瞬间睁大了眼睛。
“莫非，人皇您也与我有着一样的经历？”
离火的反问，无疑彻底证实了江尘的猜想。看来他与离火能够出现在这一世，二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完全相同的。
“如此说来，我们二人都是在万年之后，不知怎的借尸还魂了。”
“借尸还魂！”听江尘如此判断，离火当即便忍不住惊呼出声，“可这不是当年魂族的大帝，才修炼出来最为恶毒的法门吗？”
离火如此大的反应，也完全在江尘的预料之中。
“你先别急，我所说的借尸还魂，并非是像魂帝那般种下无数魂种，借此突破死亡的限制无限长生。而是天地规则紊，亦或是冥冥中大道的某些秩序错乱而引起的。”
一边说着，江尘还不忘向离火问道：“当你醒转之时，你多出来的记忆最后。你所借用的这具身体，也就是药绝其实已经死了才对，我可有说错？”
听江尘这么说，离火也是微微一愣，而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真正的药绝，其实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