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超时的前一刻, 第三位一咬牙, 决定跟注。
剩下三人, 一个弃牌一个跟注,还有一个加注的。
荷官开始发最后一张公共牌。
萧遥作为all in的人,虽然没有筹码跟注, 但还是可以参加亮牌阶段的,因此看着桌上的最后一张公共牌方片3没说话。
第三位脸上流露出剧烈的挣扎之色,最终还是跟注了。
第四位见了,犹豫了许久,又伸手摸摸自己手上剩下的筹码, 也一咬牙跟注了。
第五位已经弃牌了,只剩下第六位。
第六位金发帅哥正在嚼口香糖,见轮到自己了,什么也没说跟注。
荷官看向萧遥,示意可以亮牌了。
萧遥将手上的黑桃4和黑桃5亮出来。
金发帅哥低声骂了一句话, 直接将牌扣起来。
第四位苦笑着看向萧遥:“真不够你玩的。”不管多好的技术, 遇上这种运气好的, 也只能甘拜下风。
一边说, 一边将一对7翻出来。
第三位叹气:“我是同花,还以为她拿不到同花顺……”说完看向金发帅哥,“你是四条3吗?”
金发帅哥见大家都将自己的底牌翻出来, 耸耸肩,也将扣了的两张底牌给翻过来,赫然是一对3, 也就是说,他拿到了四个3,可惜,还是输给了同花顺。
萧遥伸伸懒腰,去餐厅吃饭。
楼三少坐到她的对面,笑着说道:“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完全可以去买彩票了。”
她只玩过两次德|州|扑|克,可是两次都拿到了碾压性的牌,这运气,真的好得不同寻常。
萧遥随口应了一声,便开始吃饭。
楼三少又开始东拉西扯,企图跟萧遥说话。
萧遥单字回答。
楼三少露出不满的神色:“你这样冷淡,真叫我难过。就算你对我没有意思,也可以当我是朋友,跟我说说话吧?”
萧遥道:“我肚子饿,实在不想说话。而且我恨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打扰别人吃饭。”
楼三少嘴角抽了抽,见萧遥吃饭的确吃得很香,便忍住了不再说话。
萧遥吃完饭,就说要休息了,马上回房。
楼三少看着萧遥走远的背影,笑了笑,拿出一根烟抽起来:“真是个叫人忍不住想征服的小东西啊,太辣了!”
下午,萧遥坐在了牌桌上。
跟她一桌的,见居然分在了一起,都忍不住问:“萧遥,你下午不会一直弃牌吧?”
萧遥摇了摇头:“不会了。今天比赛就结束了,我要好好玩,认真玩。”
开始了,她果然没有弃牌,不过都是下小注,而且十分小心谨慎。
同桌的竞争对手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企图从萧遥的表情揣测萧遥的底牌。
渐渐地,他们发现,萧遥拿到好牌喜欢摸大拇指,拿到差牌,则手指都不动。
于是,他们便不着痕迹地根据萧遥的手跟注、加注或者弃牌。
这样操作,准确率达到了80%。
到了下午四点,萧遥那套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众选手就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竞争对手身上,不怎么关注萧遥了。
可是众人即使摸清了萧遥的习惯,却也没能淘汰萧遥,因为萧遥的运气太好了。
她跌跌撞撞,进入了最后一张牌桌,跟五个职业选手进行巅峰对决。
在这张桌子上,大家赌三场,最后以筹码多寡进行排名,筹码最多的为冠军,次之的为亚军,再次之的,则是季军。
第一场,萧遥在看到四张公共牌时,两只拇指愉快地互相抚|摸。
众职业选手一看,就知道萧遥手上有好牌。
知道之余,心里又不由得有些羡慕,这美人儿不会玩,可架不住运气好。
如果将这运气给了他们,凭借他们的实力,一定战无不胜的。
曾经理坐在监控前,皱起眉头:“她的动作太明显了,只怕牌桌上那五个人都一清二楚。所以,她只能靠运气取胜了,如果运气不好,即使有幸参加决赛,也不可能拿奖。”
楼三少笑起来:“真是个矛盾的小东西!”对他时防备得滴水不漏,可是坐在牌桌上,又那么单纯,单纯得让人觉得不欺负她都不好意思。
开牌了,萧遥果然拿到了好牌,将奖池的筹码尽收囊中。
第二把很快开始,萧遥前面拇指舞动得飞快,下的也是大注,吓得有三个人弃牌。
这让许多人认为萧遥这一把又拿到好牌了,可是在出现三张公共牌时,萧遥本来互相摩挲的手指全都不动了,在轮到她说话时,她直接弃牌。
萧遥弃牌之后,观赛者顿时哗然。
因为,萧遥在下了两次大注后,这次再弃牌,如果第三把拿到的筹码不够多,那么,根本进不了前三!
楼三小姐惊讶:“她居然弃牌了?”
曾经理叹气:“即使她最后一把赢了,拿到的筹码不够多也不可能进入前三,这下难了。”
楼三少笑着说道:“她能到这里,表示她的运气足够好了。”如果不是运气好,她根本就进不了巅峰赛。
第二把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白人帅哥拿走奖池的筹码。
那三个提前弃牌的选手,保住了比较多的筹码,所以都有机会进入前三。
最后一把,巅峰之战开始。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全都汇聚到这张牌桌上。
萧遥和上一把一样,手指互相摩挲得飞快,但是俏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没有人在意她的表情,因为都知道,她的表情会造假,可是下意识的肢体动作,是无法作假的。
知道萧遥底牌不错,大家就心中有数了。
由于都想保住手上的筹码角逐冠军,所以大家下注并不大,只是跟注。
公共牌发了四张之后,萧遥的手指舞动飞快。
这让仔细观察她手指表情的众人都有些心情沉重。
因此下注时,更保守了,基本上不加注。
他们得尽量保住手上的筹码,避免将筹码放到奖池中,喂肥了萧遥。
可是,即使不加注,由于之前萧遥加注,他们因为跟注,导致奖池里的筹码也不少了。
很快,第五张公共牌也发下来了。
此时桌面上的五张公共牌分别是方片j,方片k,方片10,黑桃2,方片q。
萧遥一直垂下眼睑,见到第五张公共牌之后,手指飞快地互相摩挲着,但是很快,她又将十指紧握,看向其他人:“我这把如果不下大注,就无缘冠军了,所以,我决定下大注!”
说完,将桌上所有的筹码推了出去。
萧遥的下家鲁道夫先生见了,沉吟不语。
他如果跟注,赢了的话,自然是冠军,可如果输了,前三不入。如果弃牌的话,那么他稳稳的第三名。
所以,跟还是不跟呢?
这么想着,他看向萧遥的手指,见白玉一般的修长手指在互相摩挲。
鲁道夫先生吐出一口气,笑着将牌扣起来,表示自己弃牌。
这次的名次,是计入在世界范围内的排名的,他不能输掉这场比赛,导致排名下跌。
一旦下跌太多,在拉斯维加斯的世界级排名大赛中,他将无法直接晋级120名内。
鲁道夫下一位是东方人李先生,他也在思考。
如果输了,无缘前三,如果赢了,妥妥的冠军,如果弃牌,则跟第三名并列第三,还可以再赛一场。
这么想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底牌,见是黑桃3与红桃7,最终还是选择弃牌。
他根本没有赢的可能,因此不如先弃牌,拿个并列的第三名,然后再赛一场。
李先生的下家是约翰先生,他看了看自己的筹码,又看了看萧遥,犹豫不决。
他的牌不错,和公共牌凑在一起,有三条q。
因此,赢面很大。
可是,如果那位美人是同花顺呢?
如果他跟了,那位美人拿到的是同花顺,那么,他的筹码将少到够不上前三。
可如果不是同花顺,那他就是冠军了!
该不该跟呢?
约翰先生十分为难。
如果是平时,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的。
可这次的对手,是萧遥。
她的习惯性动作告诉所有人,她手上有好牌!
这时荷官提示约翰先生,时间快到了。
约翰先生又看向萧遥,然后看向弃牌的两家。
最终,他选择了弃牌。
戴鸭舌帽的帅哥含笑看了看萧遥,跟注了。
最后一位,也是一个女士,她一头卷发,一直笑眯眯的,见戴鸭舌帽的白人帅哥跟注,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最终决定弃牌。
她的筹码足够多,不管谁赢了,她都是第二名,所以可以考虑拿第二名。
这一轮跟注加注结束了,荷官示意大家亮牌。
萧遥亮出自己的底牌。
黑桃8,梅花3.
看到她这两张底牌,所有人哗然!
楼三小姐吃惊:“她怎么敢!”居然还all in了!
这样的垃圾牌,吓得所有人都以为她手上有大牌,能凑成同花顺!
曾经理再一次失声了,反应过来之后,盯着萧遥那双玉手:“她今天一整天都在设局!”
杜先生和宗少擎是跟着看的,也意识到萧遥那个手指动作是故意的,即使心中一贯对萧遥不以为然,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对她产生几分刮目相看之感。
从一开始就设局,这份心思太巧妙了。
楼三少盯着萧遥的目光变得异常灼热:“她真的,太棒了!太迷人了!”
牌桌上,鲁道夫紧紧地盯着萧遥:“你偷鸡!”不过,他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说了。
因为不是萧遥赢,就是别人赢,没他什么事。
李先生的心则在滴血:“你真的……”
他有三条q的啊,如果他没有弃牌,他一定可以赢的!
萧遥耸耸肩,道:“可是我并没有成功,杜鲁门先生他识穿我了。”
众人马上看向戴鸭舌帽的杜鲁门。
杜鲁门搓了搓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虽然识破了你,可是我的牌,还是比不过你。”
他的底牌,是黑桃7和黑桃3.
李先生看到杜鲁门底牌,更是吐血,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三条q,他本来可以通杀的啊!
最后一位卷发美女也很吐血地扔出底牌。
她凑成了一对10,如果不弃牌,就是绝对的冠军了。
可是,她弃牌了!
她被这位美人儿骗了,弃牌了!
卷发美女恨得牙痒痒的,看向萧遥:“你一直在骗我们,是不是?”
从上午的弃牌开始,一直就在做戏,不,或许是在第一天起,她就在做戏,因为她第一天玩德|州|扑|克时,就是手指不住地互相摩挲的。
这个该死的美人儿从一开始就精心设计行为动作,并一直故布疑阵迷惑他们,让他们信以为真。
萧遥笑道:“骗人谈不上,不过我听说,这是个很考究观察能力和表演能力的游戏,所以就试了一下。”
牌桌上众人全都吐血。
香江的记者都忍不住尖叫起来:“她下了好大盘棋!”
“我再一次肯定,她绝对是娱乐圈的奇才!”
那些主播纷纷激动大叫:“谁说她是个菜鸟的?让我也做这样的菜鸟吧?直接干翻了那么多职业选手!”
“太刺激了,拿了一手杂牌,吓得拿了好牌的职业选手纷纷弃牌,绝对是德|州|扑|克的传奇了!”
萧遥站到颁奖台上,拿下本次大赛的冠军,以及100万美金!
曾先生作为负责人之一,循例带萧遥到贵宾厅休息时,忍不住道:“萧小姐今天的表现,丝毫不比职业选手逊色。”
萧遥淡笑:“谢谢。”
楼三少凑了过来:“哎呀,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一肚子坏水的小东西。
萧遥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说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夜里,萧遥被外面一声巨响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脑袋,很快闭上眼睛,再度睡了过去。
在这个地方,总少不了有人私底下火拼的,只要不闹到名面上,没有多少人关注。
第二天,萧遥起床,下去吃早餐。
楼三少又坐到她的对面,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吗?凌晨时分有人被杀了?”
萧遥道:“在这里,这种事不是很平常的吗?”虽然名面上一直风平浪静,可是待久了就知道,暗地里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事发生。
楼三少点点头:“是正常。不过这次死的,有点惨,是被活生生从楼上扔下来的。”
萧遥听了,也觉得惨,不过也好奇,事发也不是很久,楼三少怎么知道人不是自杀而是被扔下来的。
楼三少见她似乎感兴趣,便又道:“而且据说也不是做什么,只是想将自己的侄子带回家,结果惹恼了人,被直接扔下来了。”
萧遥一怔,忙问:“死者是男是女?”
“女人。”楼三少道:“听说是个开出租的,之前有个女儿,也是死在毒|品手上。”
萧遥心中一沉,定了定神又问:“你说‘又’,难道是因为她是被毒|贩扔下楼的吗?”
楼三少点头:“根据我听到的消息,是这么回事。”
萧遥完全没有了吃早餐的心思,她放下筷子,想去找报纸。
楼三少见她不吃了,忙问:“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我想找份报纸看看这次的事。”萧遥说完就要走。
楼三少听了就道:“你想关注这事吗?我这有朋友转发过来的照片。不过很血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建议嘛,还是早餐之后再看吧。”
萧遥坐下,当即就要去看楼三少的照片。
当看到那身熟悉的衣服以及四下里猩红的血,萧遥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楼三少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看着萧遥:“如果受不住,就别看了。”
萧遥站起身,冲楼三少点点头,很快起身走了。
楼三少见萧遥一言不发就走,有点吃惊,低声咕哝道:“难不成真被吓着了?不至于这样胆小吧?还是说,太重口了?她这样的人看着,应该还好吧?”
萧遥回房收拾了东西,先去了一趟当地警局,想打听高大姐的事,可是这种事,警方又怎么会跟她这么个与高大姐非亲非故的人提?
萧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于是便背着包回了大陆。
生命无常,她想早点回去见到萧泸。
见到萧泸时,萧遥的脸瞬间变得无比阴沉,忙揪住萧泸:“你吃了什么?才三天,你到底吃了什么?”
萧遥那个样子,她很熟悉,从前原主见过无数是这样的人,吃过冰|毒或者见过吃这东西的,都像萧泸现在的样子。
萧泸声音干涩地道:“我叫了个汤粉,吃了就这样了。你别担心,我报警了,也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医生说,我是第一次不小心吃到,等缓过来了就没事了。但是以后绝对不能碰。”
萧遥听到这里,松了口气之余,心里又涌上滔天的怒意,咬牙叫道:“张宗和!”
可是叫完,她又无力地坐在地上。
她根本奈何不了张宗和!
萧泸看到萧遥这副样子,便推轮椅走到她身边:“你别担心,我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
萧遥没有说话。
只要张宗和想下手,那么,萧泸怎么小心都没用。
而且,现在是张宗和的第二次警告了,如果她再不回应,张宗和不知道会做什么。
萧遥坐着思考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时,终于做了个决定。
她出去买菜时,偷偷买了一张电话卡,给张警官打电话。
张警官接到电话很是高兴,跟萧遥确认了一遍彼此身份之后,这才问萧遥有什么事。
萧遥深吸一口气,看着天边绚丽的彩霞,缓缓地开口:“我想跟你们合作。但是,你们得用你们所有的力量帮我保护一个人。”
回到家后,萧遥跟萧泸提起医治萧泸双腿的事。
她现在有一百万美金加一百万人民币,绝对够钱请顶级的医生给萧泸医治双腿了。
萧泸也想重新站起来,可是她担心医治不好,她担心面对一个又一个失望,因此还是仔细考虑了一个晚上,这才鼓起勇气点头同意。
萧遥在和张宗和见过一面之后,就带萧泸到澳洲寻访名医。
可是做过检查后,这位蜚声全球的专家说无能为力。
萧泸如遭雷击,脸当即就白了。
萧遥握住萧泸的手进行无言的安慰,见萧泸听到专家滔滔不绝地说腿伤得多么多么严重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忙打断了专家的话,带萧泸离开。
萧泸离开了医院,惨笑道:“看来是治不好的了,我们回去吧。”
那样的专家说无法医治,对她来说,跟宣布她死刑差不多了。
萧遥却不肯放弃:“还有别的专家呢,我们都去试试。”她希望萧泸能够重新站起来,再次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萧泸看着不肯放弃的萧遥,最终,还是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她知道萧遥关心自己,所以,她不能让萧遥失望。
在两个星期内,萧遥和萧泸马不停蹄地辗转北美几个出了名的治疗脊椎和瘫痪相关的名医,可得到的,还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萧泸接受到一连串的失望,备受打击,很绝望,让萧遥带她回家。
萧遥没办法,只得将萧泸带回来,并不住地安慰她:“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她开始寻求中医的方法,带萧遥去了国内几个有名的中医大夫那里,可是得到的还是失望。
其中有一位大夫推荐萧遥带萧泸去找一位针灸老先生。
萧泸接受多了坏消息,勇气消失殆尽,希望之火几乎彻底熄灭,她不愿意再去找医生,不愿意再听到有人对她宣判死刑了,因此对萧遥道:“我如今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别的再也不在乎了。所以,我们回去吧。我这样,也能生活的。”
萧遥道:“我们试试针灸,针灸那么神奇一定有办法的。”
萧泸叹了口气:“针灸这东西,最多只是去去乏,又怎么能治疗我的脚呢?”说着翻出包里的一张符,“信针灸,还不如信画符,来,这是我上次遇上那个大娘给我的,说能报平安。”
她求医无望,难免有了求神拜佛排遣郁气的心思。
萧遥看到符箓,想起高大姐,便默不作声地接过来。
萧泸以为萧遥不高兴,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就听你的,我们再去见一见那位针灸大师。”她对此不抱任何希望,她没有勇气再接受坏消息,可是,萧遥希望治好她,她不想萧遥难过。
萧遥点了点头,带萧泸去找那位针灸大师。
坐高铁去找那位针灸大师的路上,萧遥见萧泸一直没什么精神,知道她是担心再听到坏消息而不安和绝望,便开解萧泸,跟萧泸聊起萧泸感兴趣的符箓。
聊着聊着,她亲自上手,画了几张平安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