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也是身手矫健之人,他一个侧身翻滚,正好躲过了那扈三娘的凌空一抓。从地上弹起身来,祝彪猛地换个方向,撒腿飞奔出去。
“呵呵呵~三郎哪里逃!”扈三娘拨转马头,大喝一声,从袍底下取出一根红棉索套,对着祝彪望空一撒,正套在祝彪身上。
祝彪被那索套捆住,扑倒在地,吃了满嘴的尘土,兀自花着一张苦脸躺在那里扭曲挣扎。
扈三娘哈哈大笑着勒住缰绳,跳下马来,她左手拿着马鞭,右手抓起地上捆着的祝彪,就朝西门庆三人走来。
祝彪被扈三娘单臂拎在空中,双脚乱蹬,口中急呼道:“三娘,你怎生如此粗卤?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扈三娘得意地笑道:“三郎,我偏不放你下来,你待怎地?嘻嘻~三郎你哪次能够逃过我的手段?你若再不服贴,我这手上的鞭子可不识得哪个是祝家三郎!”
“你这……”祝彪还待挣扎,看到扈三娘作势举起的皮鞭,生生打住了话头。我怎的如此命苦?祝彪双目闭上,不再言语挣扎,犹如一截木头。
祝龙与祝虎站在远处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口中迸发出没心没肺的哄笑声。
西门庆与这两个幸灾乐祸的东西比肩而立,亦是瞧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呆住了。
野蛮女友?捆绑、调教?土包子祝彪这样的生活好刺激啊!原来扈三娘是一个控制欲满满的御姐女王?
西门庆又开始脑洞大开,自动脑补祝彪与扈三娘独处一室的香艳羞耻画面。
“大郎,二郎!听说你们庄上来了一个甚么阳谷县里的西门大官人,怎不派人来知会我?那西门官人何在,比我的三郎人才如何?”扈三娘扯着嗓子走近了。
“哈哈哈~三娘,这位兄长正是西门大官人!你还不放了我家三郎?若是把我这兄弟气死了,三娘岂不是要守活寡?哈哈哈~”祝虎无耻地笑道。
“呸!二郎真是浑蛋,竟敢调笑老娘?我的三郎若是这么不中用,老娘却还有你祝家大郎和二郎!这祝家庄总须得有人娶我过门,老娘岂会守寡?二郎,莫不是你还对老娘有些心意?”扈三娘咋咋呼呼地拧着祝彪走到西门庆三人面前,把祝彪扔到地上。
祝虎被扈三娘吓住了,口中急道:“三娘误会了,我那三弟最爱三娘!我、我爱的是村头寡妇王氏!”
祝龙在一旁诧异地问道:“二弟,却不是凑巧!昨夜我偷入那王寡妇家,见到有人跳墙而走,却原来是你?”
这两个夯货此时竞相朝自家身上泼脏水,让西门庆很是无语。难道扈三娘真的那么可怕?
“大郎与二郎忒是眼拙,不会相人,怎地就招惹上那村头王寡妇?想那王氏如何比得我三娘的青春美貌、温柔端庄?你二人也忒无志气!还是我的三郎最好,定要抢着与我定亲,拼着断骨伤筋打败了大郎与二郎。我实是爱他,须一日也离不得他!”
“三娘说得甚是,我与二郎实是不堪。这祝家庄只我家三郎人才好,与三娘你最是般配!”祝龙无耻地说道,全不理会躺在地上的祝彪。
“你就是西门大官人?好、好俊的郎君!”扈三娘转过头肆无忌惮地盯着西门庆上下打量。
西门庆岂是怯场之人,也看向扈三娘,从头到脚细细地端详。
那扈三娘已把红色连帽披风的帽子除下,露出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打了一个发髻盘在脑后。
看她的面容,生了一张鹅蛋脸,五官并不精致,而是有一种北方女子的大气中性之美。扈三娘皮肤称不上白皙,因为长期练武,日晒雨淋后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只看脸,她也算有六七分姿色,虽比不得潘金莲和李娇娇、张惜惜她们,却也算是个好看的女子。
祝家三兄弟为何如此惧她?西门庆不解地继续朝下看去。
扈三娘穿着一身皮袍,把胸遮得严严实实。看那皮袍被顶起的形状,似乎内里藏了两个巨无霸?咦!那两个巨无霸还抖动了几下!莫不是我眼花?这扈三娘是在向我西门大官人示威么?
西门庆没有眼花,确是那扈三娘瞧见西门庆在打量自己的胸部后,有意挺起身子,抖了几下胸。哼哼,让你这没见识的白面郎君瞧瞧老娘的霸气!
扈三娘的双腿被袍子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双羊皮靴,看不出是否是长腿。不过西门庆见她与自己身高差不多,想必扈三娘那双腿也不短。
总的来看,除了嗓音粗糙话语狂野了一点,这大胸长腿的扈三娘还可以啊!为什么祝家三兄弟看到她比死了爹娘还难过?
西门庆带着疑惑对扈三娘叉手施礼道:“在下正是阳谷县西门庆,见过扈家娘子。”
在西门庆与扈三娘相互打量时,祝龙、祝虎已经把狼狈的祝彪从红绵索套里解救了出来。
“三娘,西门大官人今日前来拜访我庄,我们三兄弟都在为此忙碌。家父已与西门大官人商议了,派人请你扈家庄和那李家庄的人明日到我庄上一聚。是以我们也就没有另派人来知会你。三娘,你如何来得如此迅疾?”
扈三娘闻言笑道::“许久不见我的三郎,我对他甚是挂念。今日我是来见我的三郎的,却在你们村外听说来了个甚么西门大官人。你们庄上来了这么俊的郎君,为何藏着不让我见?”
祝彪在旁边咕哝道:“甚么许久不见,昨日不是才来过……”
“昨日到今日,难道还不是许久?”扈三娘把眼一瞪,祝彪缩头不再言语。
“西门官人,你可会耍弄枪棒?今日既然遇上,不如我与你到演武场里较量一场?”扈三娘盯着西门庆英俊的面庞,向他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较量个毛啊!西门庆内心发出了怒吼。号称祝氏三杰最强的祝彪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你还想骗我西门大爷?大爷我可不想在场上被你这婆娘用红绳捆绑,那样是很羞耻的,你知不知道?
西门庆面带微笑,对扈三娘说:“扈家小娘子,在下实是一个读书人。我辈读书人岂能整日里耍枪弄棒?不如我们来玩吟诗作对如何?小娘子你看,我们就以那株水边的柳树为题可好?在下先献丑了……”
扈三娘哪会吟甚么诗句,她面色一寒,对西门庆说道:“老娘打小不喜读书,就好舞刀弄剑!甚么吟诗作对,老娘统统不会!老娘与你这俏郎君却不是一路人,真是无趣!我还是找我的好三郎吧!”
说完这话,扈三娘对着西门庆哼了一声,转身脱掉披风,盘起长袍的下摆,拉起祝彪就向兵器架走去。
“三娘,我、我午时吃了许多酒,不、不胜酒力。不如我们改、改日再比?”祝彪嘴里结结巴巴地哀求着,却被扈三娘无情地拉走了。
西门庆操着手,与贱笑着的祝龙、祝虎这两个东西一齐站到场边,等着看一场好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