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高大的悍马急速行驶在荒野的道路上,像一匹脱缰野马,带着泥路上尘土飞扬。
夜深了,悍马却驶向一座灯火通明的基地,两名值班军人远远地看到悍马行驶过来,连忙通知警卫打开门禁。
“敬礼!”
身姿挺拔,军人用他最端正的军姿来表达对悍马的敬意。
可悍马根本不减速,漂亮的大弧旋回旋,悍马就驶进了基地旁不起眼的岔道里,不一会儿,就无声无息。
咚咚咚!
张小蛮踩着黑皮靴,朝小山后的一座院子走去。
“回来了?”一刀疤男子皱了皱眉,靠在路边的歪脖子槐树上,路灯昏暗,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是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像只受伤的野兽。
“炸弹?还不睡?”
张小蛮说话就是这样。
她不会说:你怎么还不睡?
或者:你还不睡啊?
又或者:你等我呢?
直来直去,跟她的皮裤一样笔直。
“今晚我值班。”被称作炸弹的男人道,“怎么样?这小子来不来?”
“不来。”
来就是来,不来就是不来。
至于王文武说有脸没有脸的事,在张小蛮眼里,就是不来的意思,不需要把原话说一遍。
“妈的,这小子还很傲娇?改天我请他吃两颗炸弹。”炸弹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老槐树下传过来,听不出多气愤,可口气却怪怪的。
“你打不过他。”张小蛮瞥了一眼。
“……”恐怕也只有王文武能理解炸弹此时内心的崩溃了。
何必这么直接?
王文武可清楚张小蛮这样的人。
如果她是你媳妇,你们两叉叉圈圈的时候,由于各种原因导致很快就没了,你要问她爽了没?
她肯定说:没有。
你要事说原因讲道理,是如何如何?
她肯定说:你不行。
张小蛮似乎只看结果,过程?
需要吗?
“那我喊上手枪。”
炸弹很不满,一个人不行,那就再来一个。
神龙的规矩是完成任务,只是如何完成任务,就如张小蛮一样,过程嘛……重要吗?
“他在执行任务。”
“那就等他回来。”
“够呛。”张小蛮依旧不留情面。
“……”炸弹有崩溃的迹象,“再加上茄子呢?”
“他刚去非洲。”
“那就也等他回来。”
“手枪应该去执行任务了。”
“那就等我们三都齐了。”
“
“六成机会。”张小蛮想了想,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什么?就六成胜率?”炸弹很不满道。
“他有六成。”
“……”炸弹想死,“这小子这么邪乎?”
“他比你茄子无耻!”张小蛮道,“比手枪更狠。”
说完,张小蛮就一个人朝着内院去了,留下炸弹一人黑夜中沉默。
烟火闪烁,炸弹叹了口气:邪门。
……
“回来了?”
内院正厅,一老者盘膝坐在炕上,炕上摆了一张小方桌,还剩下半碟花生米,印着‘为人民服务’的铁盆盛装的青椒土豆丝,再有就是已有裂口的盘子里装了小半咸菜。
秋葫芦摩的蹭亮蹭亮,老人倒了小半杯酒,自酌自饮。
“师傅,医生说过,你不能喝酒。”
张小蛮拿起酒葫芦,在小方桌下掏出只小碗,给自己满了整整一碗,然后一饮而尽。
“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中气十足,哪有半分老态,“当年老子带兵打仗,不给酒打个屁战。”
张小蛮嘟着嘴,很难过道,“师傅,你要听医生的。”
“我的身体我清楚,两杯酒还不足以拖垮我。”老者道,“去了?”
“嗯。”
“这小子你还满意?”
“糟糕!”张小蛮嘴上说着,可又想起王文武离开时,孤傲的那句话。
他明明是个小色狼,奸诈无耻狂妄之徒,可那一刻,张小蛮差点沦陷。
“是很糟糕。”
老者笑眯眯扫了一眼,又自个倒了一杯,布满老茧的右手拎了几颗花生米,嘎嘣入嘴,看样子是极香。
“为什么帮她?”张小蛮坐那问道。
“为什么不帮?”老者咪了一口酒,反问。
“……”
“全华夏都以为我龙傲天为了保护他,不会现在见他,也不会帮他,可老子偏偏要帮着小子一把。”
“……”
“这小子没让老子失望,还真有手腕,能让东方豪门吃瘪,不容易呀。”
“倒是那一帮鼠辈围观了半天,愣是没出手,这小子,有魄力。”
再饮一口,老者心满意足。
老者口中的鼠辈,可能是东方豪门,也许其他两大豪门、七大世家……任何一个都有可能。
看起来惊心动魄的慈善拍卖会,谁知道在暗地里风起云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一场拍卖会,他们都在等……等一个机会介入。
可最后,各方综合无数次考虑,东方旭主动弃卒保车,让在暗处的一群人无计可施。
东方旭魄力十足,王文武算计也非常精彩,这才有老者口中的一番话。
家族无义战,华夏几千年文明向来如此。
潇洒呼吸一口酒气,老子恣意大笑道,“他拒绝了吧?”
“嗯。”
“不错。”老者说了两个字,似乎在意料之中,“这倔脾气有他老子的影子。”
“……”
张小蛮无话可说,被拒绝了,师傅还这么高兴?
“是不是很生气?”老者没抬头,可眼珠子上扬,看着张小蛮。
“……”张小蛮的表情默认了。
“哎……”老者叹了口气,道,“你啊,要是有这小家伙一半精明就好了。”
“……”
这分明是无耻好不好?
哪来精明?
“你以为他真不想来见见我这老家伙吗?”老者自语道,“比起老王,这小家伙太会保护自己了,现在来见我,才是坏了大事呢!”
“……”张小蛮目瞪口呆。
她不太清楚过去的恩恩怨怨,在她看来,有矛盾,划出道来,接着便是。
你放黑枪,那我捅你一刀。
一刀解决不了,那就来两刀。
何必这么费脑子呢?
更何况,王文武最后表现出的精神状态让张小蛮觉得,她被欺骗了,至少师傅这边的口径是这家伙在自私的保护自己。
太可恨了。
张小蛮心想,下次见面,总要给点颜色瞧瞧。
“既然他不见,那就不见吧,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希望别让我等的太久。”老者望着厅外,声音却有点惆怅。
“我把他绑过来!”张小蛮听得出师傅语气中的哀伤与叹息,不免难过道。
老者摆摆手,笑道,“你打得过他?”
“打不过。”张小蛮很老实道。
“哈哈……”老者道,“这不就行了?你都打不过他,全华夏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
“算了,不见就不见,他今晚可是会很忙的。”
说着,老者又抿一口酒,满脸笑容的嘴角,露出一缕缕贼兮兮的表情,似乎……只有男人才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