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桃记得自己在梦里曾听说, 当时选团支书,闻放鹤还亲自出场,帮毛援朝拉过选票, 甚至在投票选举的时候, 还亲自帮毛援朝站过台。
毛援朝本身也足够优秀,所以才会当选。
“我记得一中的孩子们还挺尊重你的,不这样, 既然毛援朝有闻放鹤支持,站台, 你也去给汤姆站个台, 怎么样?”苏樱桃下楼的时候, 就笑着说。
博士不走仕途, 但是对汤姆选团支书这事儿挺支持的。
点了点:“可以。”
来的可太及时了, 有, 汤姆当选的胜算就能大那么一丢丢。
博士并不是没带别的,提上楼,交给苏樱桃的,是最贵重的东西,去了一趟香港, 吃的玩的,衣服什么的, 当然要买一回来。
虽然别的地方革命意识还没消退, 但秦州相对自由。
博士不仅给苏樱桃买了好些衣服, 就连化妆品,甚至据说是m国的女同志们才会用的,一关于女性月经方面的东西,都给她采购了很多, 有卫生棉,还有一种叫卫生棉条,另外有一种叫卫生杯的东西。
苏樱桃都不知道博士是从哪儿搞来的这奇奇怪怪的玩艺儿。
但是这东西于但凡来月经,每个月还是用月经带垫卫生纸用的苏樱桃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解放,就是东西都长的有点难以描述。
也不知道博士一个大男人,是怎么鼓起勇去买这东西的。
还有酒呢,好些洋酒,据说全是本老爷子珍藏的。
锁好了贵重物品,又从洋酒中挑了一瓶提着,再拿些糖果饼干,出门开车,苏樱桃才想起一件事来:“褚岩呢,跟你一块儿回来了吗?”
“是从首都开车回的,比我提前走了两天,应该已经到了才对。”博士说。
作为旅长,褚岩任务紧急的时候可以不用票,直接登飞机。
妻子眼看生产,居然开个车,晃晃悠悠回秦州?
那种人,垃圾桶才是他的归宿。
既然博士回来了,俩口子当然得去接几个孩子,顺便去看看庞老。
明天就放寒假了,很快就进行团支书的选拨,也该让博士到一中校园里亮个相,学生们很喜欢邓昆仑这个既平易近人,又帅的博士的。
不过俩人刚出了门,居然迎面碰上一个不经常见的人,闻放鹤。
和苏樱桃今年合作挺多的,整个轻工厂的旧厂改造,新宿舍的修建,全是闻放鹤干的。
这人干活特别细致,也有耐,指挥着秦城重工的人,把整个轻工厂给苏樱桃整体翻修了一遍。
向来笑嘻嘻的,但今天看样子挺严肃。
而且走的特别急,一看就是冲着博士来的。
出门正好迎上博士,于是就问:“博士,我听说您把咱们的大型锻造机,起名叫了benjamin,原来的英文代号不都是cherry吗,为什么变了?”
秦工生产的大型锻造机已经完成最后的出厂,交付给国家了。
有了那个大型锻造机,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华国就可以自主生产民用大型空客,以及航母了,不过邓昆仑给那个大家伙起的英文名,叫benjamin。
当然跟上面打过招呼,上面也许可了。
但闻放鹤很生,到连涵养都没了。
因为他知道,邓昆仑拿到了一个美国富商所有的遗产,而那个美国富商就叫benjamin。
上前,盯着博士说:“邓昆仑,您用这种方法讨好一个m国人,而且因此拿到他的遗产,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苏樱桃一直以为是自己杰瑞长的太可爱,融化了本那颗苍老坚硬的,才把遗产送给博士的呢。
原来博士把国家研发的,足以震撼世界的大锻压机,命名成benjamin了。
这种马屁确实拍的舒服,大锻压机的问世,据说在世界工业史上,都属里程碑式的。
它叫benjamin,本可以说,凭它而扬名世界了。
这也就难怪闻放鹤看起来很生了,闻放鹤是坚定的民族主义,最恨的就是崇阳媚外的洋狗腿子。
而邓昆仑这种做法,完全就是个洋狗腿子。
但邓昆仑立刻说:“我不觉自己过分,因为本给予我的那笔钱,我会把它全部投在秦城重工了,我们还造第二台锻压机,这回将是2万吨级的,那会让我们所有重型器械的生产速度提升至少五倍。本给了我们最急缺的钱,我们只是给一个名字而已。”
闻放鹤听完,愣了好久,突然就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看来是我误解您了,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一点。”
博士把自己那份遗产,全捐到秦城重工了?
闻放鹤转身就走,再回头,还在不停的挥手:“再见啊博士。”
咦,不小心绊到台阶,差点被绊倒在地。
苏樱桃回头一看,扯着嘴唇就是一笑:“不错嘛,拿自家的私房去补贴公家,您可真够伟大的,你能不能再伟大点,把自己都捐给国家,以后别回家吃饭了?”
她很生,谁不想当个有钱人,几万,还是美金,博士还没拿到手,居然直接投到秦城重工了?
这男人疯了吧,她不想要了。
跟褚岩一样,这辈子就只配睡在垃圾桶里。
博士看苏樱桃虽然在笑,但脸色很难看,也知道她是真生了,连忙说:“你不生,这个我可以解释,工业部的领导们跟组织跟谈过,会用公私合营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们想给我一部分秦城重工的股份,1%或%,但我选择了轻工厂的,轻工厂整体估价不高,所以会是20%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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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桃听说过公私合营,国家刚解放的时候,从资本家手里收回来的厂子,就都是公私合营的,公家占股多少,私人占股多少。
从66年开始,虽然说国家不发分红了,但是那些人只要有后代活着,只要们有股份凭证。
只要那个工厂是赚钱的,并且有赢利,们就能去工厂领分红。
改革开放以后,还会实行一段时间的公私合营,也是按照这个方式来的。
“秦城重工很难赚钱,把钱投在秦城重工没什么用,但轻工厂有的是利润,以后你将拥有轻工厂一部分的所有权了,小苏同志,这算是生日礼物吧,我送给你半个轻工厂。”博士心情挺好,笑着说。
自从66年开始,国家就再也没有开过公私合营的先例了。
博士挺鸡贼的呀。
秦城重工是个底洞,年年国家补贴,就算国家给股份也没用,分不到钱。
但轻工厂就不一样了,账户上有的是钱,每年的净利润都在翻番,拥有轻工厂的股份,她就不再是累死累活,只为国家当老黄牛了。
苏樱桃感觉自己混身充满力量,她又可以继续奋斗了。
俩人开着车,刚好走到农场新大门的位置,就见汤姆骑着自行车,而且看头发乱的像鸡窝一样,怀里的杰瑞头发也乱的像鸡窝一样,正在往回走。
这俩兄弟平时只要骑上自行车,再大的风都能鬼哭狼嚎的怪叫。
从哪个地方经过,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来了似的。
不过今天俩孩子都挺怪,静悄悄的。
远远看见皮卡,汤姆就跑下自行车了,远远儿的,在路边招手。
“婶儿,婶儿。”
“我姐和我哥打人啦。”杰瑞喊说。
苏樱桃停下车,汤姆先把杰瑞放到车上,把自行车扔进车厢里,上了车就看着苏樱桃和博士,舔了舔唇,却一言不发。
“有人耍流氓,我姐和我哥打人了。”杰瑞举起小拳头,一副打架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似的。
仔细看,汤姆的头发还给人薅过,杰瑞倒还好,大围巾包的严严实实,像个小粽子。
汤姆缓了会儿冻气,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才说:“婶儿,有人怎么那么过份啊,你知道吗,有人传我和珍妮俩的谣言,说我俩夜里睡一屋。”
珍妮和汤姆不是亲姊妹,这事儿全秦州的人应该都知道。
俩孩子现在都大了,不过汤姆白皙帅,珍妮皮肤黑一点,又黑又酷,一直是个假小子的样子。
学校里,尤其是小女孩之间,到了青春期,都喜欢传一点男女生之间的小闲话。
但是珍妮和汤姆俩怎么都搭不到一起啊,谁传这种瞎话
“珍妮呢?”苏樱桃问。
她直觉,这俩小鸡崽子跑回来了,说不定珍妮还在跟人打架。
见博士不开车,她拍了两把喇叭:“赶紧开车啊,去学校看看。”
“打死他们。”杰瑞又挥了挥拳头说。
汤姆在打架这种事情上,向来挺乖的,而且孩子有点懵,车开了才开始讲。
却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是汤姆太粘珍妮了,在外面是大哥,但在珍妮面前向来是个小宝宝。
俩人又是从小就在同一班读书,一直到大的。
现在汤姆个头越来越高,还长的越来越帅,又经常像个癞皮狗一样,猴巴巴的跟在珍妮身后,女同学们见了难免会觉眼红。
于是,就有人传汤姆和珍妮的闲话,说他俩在处对象。
不过一直以来,这闲话都只是在私底下传。
没人敢在明面上说过。
珍妮原来跟一个男孩子关系还挺好,那个男孩子叫刘建才,就是g委会主任刘光的儿子,因为她妈跟苏樱桃吵架,俩人绝交了。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
但是今天,珍妮考完试刚从考场出来,刘建才就从角落里出来,突然拍了珍妮一把,然后说:“邓珍,你最近不理我了,是因为像大家说的,你跟邓长城处上了的原因吗?”
珍妮当然喊一句滚,转身就走。
“看来你真跟邓长城处上对象了,就是个小白脸,屁用处都没有。”刘建才扯着脖子说。
今天考完试,就放寒假了。
正好是孩子们最开,法天的一天。
于是立刻就有几个孩子嚎了起来:“邓长城和邓珍俩好喽。”
珍妮原来不想理刘建才,想转身就走的。
结果正好这时汤姆从考场出来,看珍妮很生,还有人在嚎啊叫啊的,以为有什么热闹围观了,就把珍妮堵住了:“什么事儿大家这么开?”
珍妮在往前冲,汤姆差点碰上,俩人擦肩而过,有看热闹的孩子不嫌事儿大,立刻就嚎了起来:“邓珍和邓长城亲上喽。”
“你居然跟亲嘴。”刘建才又说。
“亲你妈呢。”汤姆恼羞成怒,一拳头就捣过去了。
“共青团团员打人啦。”刘建才居然怪叫了起来,连叫边喊:“咱们共青团的邓长城可是要竞选团支书的人,居然打人啦。”
珍妮本身就是铁打的,拳头就像铁打的,听刘建才这么一吼,转身就是一拳头,直接把刘建才给捣翻了地上。
她一打,汤姆也帮着姐姐一起打。
而这时,汤姆就发现,自己在共青团认识的好几个孩子,居然帮着刘建才一起来揍他了。
珍妮是个爆性子,专打刘建才一个,别人却是七手八脚来打汤姆。
汤姆一看不对,这肯定跑啊。
毕竟杰瑞在托儿所,还接杰瑞呢,于是就拉着珍妮跑。
结果俩人则跑到校门口,就碰上刘建才的妈母兰。
估计是来接儿子的,一看儿子被珍妮打翻在地,就来抓珍妮和汤姆,还说自己报案,找公安解决。
珍妮一看母兰来逮人,一把就把汤姆给搡开了。
毕竟汤姆马上就要竞选团支书,是真的被逮到公安局,学校肯定会记过。
那他就没法去选团支书了。
汤姆给珍妮推开之后,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一路跑到托儿所,骑上自行车,就赶回秦工来报信儿的。
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孩子都不好意思跟大人说,所以他才像个三傻子似的。
“所以珍妮和母兰现在在公安局?”苏樱桃听完,问说。
汤姆沮丧的说:“没有,给校长和教务处长留在教务室了。”摸了一下脑袋,小家伙又搓了搓脸,吸了吸鼻子,才说:“婶,对不起,看来你必须得给母兰道个歉才行啦。因为珍妮把刘建才打的特别厉害,鼻子都打歪了。”
因为孩子,苏樱桃前年就跟母兰吵过一架。
从那之后,珍妮就跟刘建才绝交了。
母兰是秦州有名的母老虎,而她丈夫刘光,则是原来的g委会书记。
从去年开始,国家正式清算g委会,刘光的工作就丢了,现在是个业游民,待职在家。
为此,母兰没少咒骂过苏樱桃。
这回珍妮打的又是刘建才,汤姆估计苏樱桃不但歉,说不定还赔钱,不然母兰肯定跟她没完。
再搓搓脸,小家伙挺不好意思的。
一天天的,尽给婶婶惹事。
杰瑞正在他的婴儿坐椅上,用手一够一够的,在够爸爸从香港带回来的零食,终于够到一枚纸包着的巧克力,自己咬了一口,把剩下的喂汤姆嘴里了:“哥哥不着急,妈妈肯定有办法。”
邓昆仑没在华国上过学,没有感受过华国学校那种严肃紧,尤其是在性和男女喜好方面,刻意压抑的状态。
也不知道这种谣言对一对兄妹来说伤害有多大。
而且知道珍妮的拳头硬,能打。
估计刘建才被打的凶,见苏樱桃不说话,索性就说:“你不用管了,我给那位母兰同志歉吧。”
“个屁的歉,她母兰还给我歉呢,我凭什么给她道歉。”苏樱桃立刻说。
她这不太好吧,毕竟是珍妮打了人孩子。
但博士这事情上是没有发言权的,而苏樱桃,对两个男孩子一般,对珍妮,尤其护短,向来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
苏樱桃又问汤姆:“邓长城,你觉当干部,最重的工作是什么?”
“为人民服务。”汤姆举起拳头说。
苏樱桃回对,擦着杰瑞噘起来的,脏兮兮的小嘴巴说:“错,是防止自己被人整,被人陷害,泼脏水。这回你就是被人整了,走,婶儿教你怎么整回去。”
什么打架半殴,汤姆这分明是因为要选团支书,挡了某人的儿,被人整了。
既然他想当干部,光有热情和冲动可不够,那就从现在开始,教如何应对华国官场中最残酷的一面吧。
整人,泼脏水,被陷害。
只有看清这,才能当个好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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