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帘后面照射了进来,如万道金光般的耀眼。揉了揉眼睛,今天是星期天,所以我没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而是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愣愣的看着对面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却很鲜红。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我恰意的躺在那里。虽然已经戒烟一段时间了,可最近的事情却让自己重新开始抽了起来,这可对健康不好,如果印雪还在的话一定会骂死我的!苦笑了一下,我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时刻记着印雪的话语,这样是不是对方蕾不够公平哪?
把烟掐灭,我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洗梳,而脑子里却还在想那次在古槐大街77号的经历以后所发生的种种。先是我们在第二天就假装去杨天行的家找他,结果在邻居和公寓楼保安的共同见证下打开了房门,可是让我们惊讶的是杨天行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当然我们是没有说我们曾经看到过他的尸体,后来只能到局里面报了个人口失踪。这是让我们感到担心的事情之一,而第二件就是曹颖竟然也失踪了,完全联络不到她,打手机联络她曾经住的宾馆都没有找到。然后李洋动用了一下局里的关系以后去电信局查了她的手机信息,发现就在我们去古槐大街77号以后的第二天晚上,她在接到一个电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打出或者是打进电话了。而我们照着那个给她最后打过手机的号码打过去,却发现竟然是查无此号!
第三件让我们感到不安的是我们竟然发现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都断了,甚至连李洋的美男计也没有办法再从图书馆小美眉那里骗到什么有用的机密资料,难道真的要我们冲到副市长的面前去追质问他吗?我把脸整个的埋进了凉水里,水的清凉刺激着我的皮肤,抹了一把脸以后我走到了书桌前,对着那个从下水道里拿来的头骨坐了下来。
想当初把它带回来的时候老姐的反映的确是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差点没让隔壁邻居以为我在虐待她。在我的再三保证只把它放在自己房间以及n个哈根达思以后,她总算没有再说什么了。摸着头骨上的粘土,我准备开始我的手工颅像重合术的最后几道工序。
本来我是想让方蕾用法术来解决这一复杂的工序的,可是奇怪的是方蕾所发明的法术颅像重合竟然完全没有办法用到这个头骨上,最后我们也只能放弃。至于局里的那台电脑,我也不是没有动过它的脑筋,可惜我又不能把头骨带到局里的实验室去做私活,最后也只能决定自己在家做了。
其实用头颅来重建脸部的技术并不是现代才发明的。早在1895年,瑞士的一名解剖学家威赫姆。西斯就率先在这个技术上有了突破。而我只不过沿用了一些前辈们的技术而已,首先是在头盖骨的石膏模型上几个关键位置上粘上橡皮头来固定皮肤的厚度,当然这些厚度的尺寸是有数据可查的,然后是在各个橡皮头之间按照精心绘制的尺寸用黏土来填满。可惜鼻子是最难处理的部分了,因为人体的软组织都会因为腐烂而消失,要完全很精确的塑造是不可能了。现在这个头骨已经基本完成了,我还给他加上了假眼,只是因为没有加上假发,所以光光的脑袋看起来很别扭。
虽然只是手工制作的,但是也应该可以恢复头像六、七分的原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头骨,我没有一点惊讶它就是那个神秘男人。闭上了眼睛,我又回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脸和他说的一些话,我猜,他很有可能就是杨意所说的他,也是他告诉杨意有关长生不老仙药的事情吧!
再次睁开眼睛,耀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头像上,光和影的结合使得头像呈现成一种分明的明暗视觉效果,从那双人造的假眼里正透出恶毒的光芒。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摸了一下头像,粘土表面并没有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显得温暖反而异常的冰冷。我缩回了自己的手,望了望摆在头像旁边的头骨,黑洞洞的双眼里好象还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我,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因为老姐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周围很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虽然我知道这只是空气进入肺部然后再呼出的声音,可不安仍然渐渐浮遍全身,通体的冰冷。眼前的头像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我有点烦躁的站了起来转身想要去吃早饭,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头像好象分裂成了好几个。立刻停下身望着头像,明明只有一个,我紧紧盯着它,握着椅子的手有点湿,摊开手一看,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水。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拍打了一下脸,难道自己还没有睡醒吗?走出房间的脚步有点快,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背部没来由的一阵抽筋。迅速的带上房门,我甚至没有勇气去再看一眼那个头像。
走进厨房,当然,如果你愿意称它为厨房的话,因为这里除了有一个冰箱和一台微波炉以外任何表明它是厨房的东西也没有。甚至连煤气灶也没有,是的,因为我和老姐都懒得烧,也根本不会烧,所以在搬进来的时候索性连这个也省了,据老姐的说法是不要造成资源上的浪费,既然肯定不会用,就不要买了吧!对于这一点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我大多数都在局里或者是外面解决我的吃饭问题,至于她嘛,我想也应该和我差不多吧,更多时候倒是看到她什么也不吃,说是在减肥!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点面包出来以后我把电水壶的插头插上,因为没有煤气灶的关系我们家就用电水壶来烧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家的煤气费从来不用交而电表却猛转的原因。而一想到那些来我家抄煤气表的人看到我家的表时那怪异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拿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我斜斜的靠在冰箱上啃着我的早餐,冰箱制冷时产生的轻微震动让我心理有点塌实。喝了一口牛奶,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房间,门没有关紧,只有一条缝隙。这让我又想到了在那幢洋房里的那条长走廊和它两边的门,握了一下杯子,我低头又啃了一口面包,可一条黑影却在门逢里晃过。
"是谁?"我大声的问,叫声在房间里产生着回音,疾步走到门口,我一把推开了门。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个头像,还是那样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我。松了口气,我把门又关上了。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胆小,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还这么疑神疑鬼?自嘲的笑了一下,我重新又回到了厨房。
"滴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害的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杯子也摔到了地上。有点生气的接起了电话,我懒洋洋的问:"谁啊~~~?"
"林逍是我啊!"李洋的大嗓门不用报名字我就听出来了。
"干嘛?"我问。
"你睡糊涂了啊?不是说好今天你把弄好的头像拿过来研究的吗?"
"哦,我差点都忘了!"我拍了拍额头,今天早上起来以后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倒是把正事给忘光了。
"你来不来啊?"李洋着急的问。
"来,马上就来!等我哦!"我匆忙的挂断了电话,草草的咬了几口面包就算把早饭给解决了。冲进房间,我在书桌前愣了一下,头像纹丝不动的竖在原位,可在我看来更象是一个人头正冷冷的看着我。摸了一下鼻子,我快速的拿过来一个袋子把头像和头骨通通放了进去。然后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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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李洋家的时候方蕾已经在那里了,她的脸看上去很憔悴,我想她一定在担忧曹颖吧,虽然相处的日子不多,但方蕾俨然已经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了。而我和李洋他们又何尝不担心哪?
"带来了吗?"李海倒了杯水给我,问。
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他,说:"都在里面了,你们想好接下去怎么办了吗?"
"办法是有,不过就是土了点!"李洋笑嘻嘻的看着我,心里一阵发毛,这小子的办法一定不光是土这么简单。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说吧,是什么?"
"呵呵,"李洋抓了抓头,道:"把头像拍下来然后拿着照片去问人家啊!"
"什么?"我差点把嘴里的一口水给喷出来,还自比是福尔摩斯再生哪,亏他连这种死办法都想的出来。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李洋显然没有看出我的不屑,还很得意的把照相机给摆弄了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我知道跟他说是没有用的,只好无奈的看了看李海和方蕾,可惜这两个人都向我耸了耸肩,看来现在也只有李洋这个土得掉渣的办法了。
看着李洋难得正经的把头像端放到了桌子上,仔细调整了一个角度,然后就把照相机对准了它,准备拍照。
咔嚓,闪光灯在眼前一闪,因为盯着头像的缘故,当闪光灯过后我的眼前明显的一花,头像在光晕中出现了叠影,狰狞的笑脸在眼前闪过。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望向其他人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看来刚才并不是只有我有幻觉。李洋原本兴奋的脸沉寂了下来,拿着照相机的手也放了下来,紧张的望向了我们,问:"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我和李海彼此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方蕾皱了皱眉也闷声不响,气氛冷落了下来,李洋拿着照相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拍下去?
按了一下太阳穴,我有点轻微的头疼,眼前的头像让我不安,感觉上它已经不单单只是个雕塑模型,却象变得有生命起来,而盯着一个有生命的头颅并不是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也许是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李海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望着我们问:"现在象不象《午夜凶铃》里帮贞子的头像拍照的镜头?"
"去你的!"我立刻打了李海一拳,这小子每次的比喻都不讨好,方蕾和李洋也用恶狠狠的眼色盯着他。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李海委屈的摊了摊手。
"好了别闹了,继续拍吧!"美女总算发号施令了,李洋忙点了点头,也没有象刚才那样认真胡乱的按了几下快门就算完事了。
"什么时候去冲?"我接过照相机器一边取胶卷一边问。
"当然就现在啊,越快越好!"李洋回答。
"那就走吧!一起去好了!"我向方蕾和李海招了招手,于是一行四人就急冲冲的向照片冲印社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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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加急冲印,但毕竟需要一些时间,于是我们便准备在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坐着等,期间随便的聊了一会,可惜因为案子和曹颖无故失踪的原因气氛一直很压抑,大家都尽量避免不要去谈这个敏感的话题。好不容易等到了和冲印社约好的时间,我马上自告奋勇的去拿让他们在原地等我。
进了冲印社,接待的小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显然还记得我刚才要加急冲印的事情,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纸袋象是扔垃圾一样的抛给了我。我立刻皱了皱眉,这里的服务态度怎么这么恶劣?
"你的照片!"接待员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也没有多说话,把钱给了她,趁她找钱的空当把袋子里的照片抽了出来。
当照片完全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开始有点明白接待小姐怪异的表现了,照片上的头像表现着一种怪异的表情,这不是我做出来的头像原先的样子,嘴角的轻微上扬带着残忍的意味,眼睛里闪着凶光。也许是因为李洋拍摄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的缘故,照片里头像的轮廓有点模糊,象是起了一层雾,不过幸好还能辨别脸的样子。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后面的几张照片都暴光了,完全看不清楚头像的样子,只有白白的一个人头的轮廓在上面,而人头的表面则更象是一个白色的旋涡。
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办法把视线从后面的几张照片上移开,白色的旋涡好象在动,好似一个白色的黑洞,正在向里吞噬着什么。摇了摇头,我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先生,你的找零!"接待小姐冲我喊了一下。
"啊?什么?"我傻傻的看着她,她把钱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反映了过来,连忙接过。勉强冲还是一脸怀疑的小姐笑了笑,我快步走出了冲印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