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女子此刻正迎风而立,身上只穿着一身半透明的纱衣,隐约的**透出对男人无限的诱惑,纱衣下竟然是空无一物,而脸上的一轮面巾则平添了几许神秘,更显撩人。
“姑娘这身打扮,不怕找来麻烦?”天闲毫不避嫌地在对面女子的身上打量。眼前女子的身材倒是好得很,和谢雅不相上下,面纱下隐约露出的模糊脸庞也和谢雅有几分神似,不过天闲却可以肯定她不是谢雅。因为比起谢雅来,这女人要成熟太多了。
“妾身不瞒先生,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妾身身受火毒之苦,这轻薄蝉翼衫是唯一可以让妾身在这午夜至阴之时恢复几分力量的。”纱衣女子道。
“哦?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虽然不是恶人,但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倒是怕冒犯了姑娘。”天闲故意道。
“妾身不瞒先生,先生又何必欺人。先生身上的契约之气,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我的眼睛。”纱衣女子道。
“那又如何?”眼前的女子来得这么突然,如果说一点不清楚自己的底细天闲反觉得奇怪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只看出自己最隐晦的力量,而忽略了刚才坐息时外放的七星之气。
“我想和先生缔结契约。请先生阻止这次的婚礼。”纱衣女子道。
“你凭什么?”天闲语气转冷,因为他已经猜到这女人的用心了。
“我自己!”纱衣女子挺起胸膛,轻薄蝉翼衫遮不住的胸前春光对天闲发出邀请。
“你?”天闲冷冷一笑,“那好,待我看看你的长相,可值得本座出手。”
“不行!”纱衣女子一听天闲的话,下意识地就想后退,但却怎么快得过天闲,只觉得面上一凉,蒙面的东西就落到了天闲的手里。
“你是谢雅的母亲?”看着眼前的女子,天闲诧异地道。虽然从没见过谢雅的母亲,但那酷似的容貌全做不得假。加上她居然可以一眼看穿自己黑暗法则法师的身份,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不错,我就是谢雅的母亲。”见面目被揭穿,高野夫人反而镇定下来。本来她是因为天闲是谢雅的朋友,怕不方便,所以才蒙面来此。
“令爱嫁给殿下也未尝不是好事,夫人何必如此?”天闲右手一推,手中的面巾仿佛被一只手托着朝高野夫人飞去。
“此事说来话长。”刚才蒙着脸高野夫人还不觉得,这会被人取下面巾,看看自己半裸露的娇躯在月光下暴露无遗,脸上觉得有点发烧,特别天闲那毫不避讳的眼神,时刻提醒着高野夫人天闲是她女儿的同学。
因此接过面巾后,高野夫人便若有意若无意地将两手挡在胸前。
“夫人,我们还是进去谈吧。”高野夫人双手挡在胸前的双手提醒两人身份的不便,月色本就撩人,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好事。
“好!”高野夫人只懂得轻轻地点头。
进到屋里,天闲也不点灯,反是自己面壁而坐。
“夫人现在可以将详情说出了。”天闲道。
“哎,说来此事还要从几日前明王五僧说起,其实我也觉察出扶桑城的奇怪热症是有妖邪作祟。那天夜里我感到有战斗在附近发生,所以便赶去看看。
“正好发现明王五僧被一个浑身是火的怪物所伤,我刚想扑上去和那怪物动手,就觉得脑后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清醒过来时,已经被雅子她带回神社,只是身中火毒。幸好神社有历代相传的这件轻薄蝉翼衫,才能保住性命,只是除了这夜半至阴的两个时辰外,其他时间都不能离开冰窟。否则日光一照,便会火毒攻心。
“但就在这时,我却发现雅子她忽然要和殿下成亲。当日雅子能从怪物手中把我救下我就觉得奇怪,虽然雅子的力量现在比我要强。但我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那怪物的对手。更重要的是,我在王子身上发现明王五僧的结印伤痕。”高野夫人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告诉给天闲知道。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高野夫人身为契约神使徒,自然很容易可以发觉自己身具黑暗法则法师的身份,但又如何能确定自己可以帮得了她?
“先生难道没发觉这里笼罩在四周的大日如来结界吗?若是普通的契约者,那是进不了这里的。”高野夫人道。
看来她倒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而且很有心机。
天闲知道,高野夫人本来只是想利用自己破坏婚礼,否则就不会连真面目都不现,只是后来被自己揭破,这才改了主意,不过念在其爱女心切,天闲懒得和她计较便是了。
“是吗?可能夫人不知道,我乃东天界暗黑法则之主,令爱本身便和我结有永恒契约,若是接受夫人的契约,恐怕不大方便。”
契约神使徒中有的是用自己的生命力量作为缔结契约的粮食。但高野夫人的祖先显然不是,她们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句话说,如果她也和天闲缔结契约,那就会造成一种近乎**的局面。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高野夫人和很多契约神打过交道,契约神是不会容许自己的禁脔被其他生命体享用的,更不用说是永恒契约的缔结者了。
“我一向不喜欢和认识的人缔结契约,关系太复杂。那次不是谢雅招来太多一级契约神缔结终极契约,我是不会接受她的请求的。她和玉蟾她们是好朋友,我不想勉强她,所以我和谢雅的契约并不完整。若她愿意嫁给殿下,我是不会去插手的。”天闲道。
“那……”高野夫人想了想,“以我的契约,要求你阻止这次的婚礼。”看来高野夫人倒是铁了心。
当然,天闲可能不知道高野夫人心中所想。谢雅其实是瀛洲契约神和高野夫人的女儿,而且高野夫人也和另一位瀛洲最高的契约神有过终极契约。在她以为,如果事后天闲知道那名契约神的身份,或者会自认倒霉,放弃这宗契约的代价。
当然,她做梦也没想到,天闲在黑暗法师中的地位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像的,便是真正的破坏神须佐之男。也无法吓退天闲。
“我拒绝!”天闲一口气就回绝了对方的要求。
“你,你们是不可以拒绝契约神使徒的缔约要求的。”高野夫人没想到天闲居然会拒绝。
她虽然做了母亲,但因为职责的关系,从外表看来她绝对不会老到哪里去。而且作为契约神的使徒,她身上那种先天的气息是任何契约者都无从抗拒的。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纯粹的契约者。”天闲道。
“天闲,我想请你答应她的缔约要求。”天闲的话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大日,你来做什么?”天闲一皱眉,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想请你接受高野夫人的契约,算是卖我一个人情吧,我一定会有所报答的。”大日如来道。
“大日,你这算什么?”大日如来居然会出面要求自己答应这种明显古怪的契约,天闲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老衲不能说,但算是老衲求你。”大日如来难得固执地道。
那边的高野夫人早就被吓呆了,虽然她是契约神使徒,但大日神社历代所供奉的毕竟还是大日如来,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大日如来的法相。
想不到天闲居然和大日如来有交情,看来事后想用须佐之男吓退天闲是行不通的了,高野夫人想打退堂鼓。
天闲既然说和谢雅缔定有永恒契约,两人一定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高野夫人不可能明知天闲和谢雅有那种关系还接受天闲。
“如果你想谢雅的父亲回来就不要说话,一切有老衲做主。”高野夫人后悔的话还没说出口,大日如来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高野夫人一呆,不过根深蒂固的信仰使她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哦,你求我?”天闲觉的有点意外,没想到这老和尚居然这么服软。当然他不会知道大日如来这次要他来,本身就打着拖他下水的主意。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不过,和尚,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许再帮着俄塞里斯。”天闲也不是真那么不尽人情,大日如来说到这份上,再不答应就不好了,神仙也要讲情面的。
“多谢,老衲在此不可久留,先走一步。”大日如来道。
“走就走吧,哪那么多话?”天闲不在意地道。这里是大日如来的道场,他倒真是来得快去的更快。
“我,高野桥子,以我血为誓,缔结永恒契约。”高野夫人咬破指间在身前画下一个五芒星。
“本座天闲,接受汝之契约,契约成立!”天闲两手一合,那红色的五芒星就消失在天闲的手心里。
“过来,躺下。”缔结契约,其实天闲倒不会真拿高野桥子怎么样。
看的出来,大日如来对这高野桥子很关心,没准这大日神社的传人是他的后裔也说不定。
天闲本身和大日如来也有点交情,加上天闲现在有所爱的人,缔结契约只是形式,否则他也不会对谢雅要嫁人听之任之了。反正法则天平已经不在身边,也没什么反制约力存在。
“我,可是……”高野夫人的反应出乎天闲的意料之外,这就使的天闲有些奇怪了。
高野夫人不是谢雅,看的出来她身上那种混杂的神力是无数契约神留下的遗泽,现在居然会在将要付出代价时犹豫。
“你想毁约?”天闲道。
“我,不是的。”高野夫人低下头,慢慢走到天闲面前,在天闲身前平躺下,紧闭上双眼,半透明的轻薄蝉翼衫紧贴在身上,胸前的隆起显得格外清晰。
可以看出高野夫人平日修行一定很刻苦,**绝不因为平躺而显得平坦,依然是那么坚挺,粉红的乳晕透过纱衣仿佛一双雪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闲。
高野夫人的那双睫毛则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不住地在颤动着。
“本座替你解去火毒,希望你和大日那和尚不要耍什么花样。”天闲手一转,高野夫人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只觉得心口一痛,天闲在她胸前飞快地扎下一针。
“你走吧。”
“走?”高野夫人有些意外,浑然不觉身上已经升起一阵凉意。
“火毒已解,你又穿着至阴至寒的轻薄蝉翼衫,难道你打算再中一次火毒,还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天闲反问道。
天闲这一说,高野夫人才感觉出身上那彻骨的寒意,轻薄蝉翼衫本就在这时候最能发挥功效,本来火毒在身没什么,现在火毒被天闲逼退,轻薄蝉翼衫就像千年玄冰一样压在高野夫人的身上,冻得她直打哆嗦。
“我先告辞了。”高野夫人实在受不了寒气入体,匆忙离开了天闲的房间。
看着高野夫人离开的背影,天闲自嘲地一笑。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接受欲魔,不然怎么可能放过送上门来的美食。
不过这次大日如来好像挖了坑给自己跳,希望不要太过份,否则,哼,自己非把他的光头当球踢不可。
折腾了这么半天,天已经蒙蒙亮了,看来也不用睡了。这大日神社里已经响起不少脚步声。
“天闲,起来没有啊?”天闲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看看玉蟾和谢雅,玉蟾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来。
“没你的婉转娇啼催眠,我哪睡的着?”天闲打趣道,边说变打开门,却发现玉蟾是和谢雅一起来的,玉蟾的脸上通红,该是刚才天闲当着谢雅的面口不责言弄的。
“进来吧,这么早就起来了?”天闲倒不介意谢雅听到什么。再说昨晚她们两姐妹说悄悄话的时候,要是玉蟾没将两人的关系告诉谢雅,天闲才觉得奇怪呢。
“也没什么事,只是玉蟾姐想看日出,希望你一起去。”谢雅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和天闲说话间不亲密也不生疏,就和普通朋友一样。
“好啊!”难得有这闲情逸致,天闲一向懒散,若玉蟾不提他可想起这么浪漫的事来。
“那就走吧,过会就该错过最精彩的一幕了。”谢雅说着忽然耸了耸鼻子,好像在嗅什么味道,接着目光就盯在天闲的床上,枕头上挂着一支别致的发簪。
这一刻,谢雅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走了,天闲。”玉蟾拉着天闲朝外走,“小雅,走啊。”
“我不去了,你们两口子,难道要我去做电灯泡啊?”谢雅笑得很勉强。
“小雅,你还乱说,看我打你。”玉蟾大窘,作势要打。
“好姐姐,饶了我,我是真的不方便离开。”谢雅求饶道。
“好吧。”玉蟾想想昨晚倒是冷落了天闲。这里对天闲来说太陌生了,自己只顾和谢雅叙旧,不知道昨晚天闲是不是真的一晚没睡。
天闲被玉蟾拖了出去,谢雅神色凝重地捏起枕头上的那只发簪,凑在鼻端小心地嗅着,脸色煞白,忽然紧紧将发簪握在手里,浑然不顾掌心已经被刺出血来,掉头就朝大日神社后殿母亲的住处奔去。
“娘!”谢雅站在高野夫人门前,母亲已经不再卧床,正坐在镜子前发呆。
“雅子啊,这么早来找娘,有事吗?”高野夫人觉得有点意外。
“娘,我送你的发簪呢?”谢雅没有回答高野夫人的话,反问道。
“发簪?”那只发簪是谢雅用自己挣的第一笔钱替母亲买的,高野夫人一直很珍惜。
现在谢雅问起,高野夫人下意识地朝头上摸去,却摸了个空。
“不用找了,在这!”谢雅拿出从天闲那取来的发簪。
“哦!你从哪拿来的,我刚才还在找呢。”高野夫人道。
“从天闲的那里。”谢雅沉声道。
“这样啊,我的热毒已经好了。以前一直听你提到在学校的事,所以想去看看。”高野夫人虽然感觉到谢雅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想做着最后挣扎,她不想让谢雅误会。
“那有必要到床上去看吗?”谢雅几乎是声色俱厉地问道。
“雅子,你怎么可以和妈妈这么说话。”高野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昨晚的契约居然会留下“罪证”到谢雅手里。
“我怎么说话?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玉蟾姐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晚辈,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玉蟾姐。”
她顿了顿,又道:“当初刚到精英学院,是玉蟾姐帮我摆脱了长老们的钳制,使我能用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为了你,我答应殿下的提亲,虽然我根本不喜欢他。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谢雅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多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答应三殿下的婚礼,本就是不得以,为了这谢雅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除了长老会和那些无知的崇拜者,大多都是来自各方的闲言碎语,认为谢雅是贪图王妃之名。可是有谁知道谢雅心里的苦?
高野夫人在明王五僧受伤那次也受到了火毒焚心,虽然有轻薄蝉翼衫暂时压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那天正是三殿下派人将已经昏迷的高野夫人送回来,否则以高野夫人尚且无能为力的对手,谢雅现今的那点能力又起的了什么作用。
多日来,谢雅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同时还要接受三殿下派来之人的日夜监视。
可是,就在这时候,高野夫人却半夜独自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谢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雅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高野夫人急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好,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天闲契约神的身份。”谢雅厉声道。
“我,知道,可是……”高野夫人想解释。
“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他,是不是动用了契约神使徒的特权和他订立契约。”谢雅打断高野夫人解释的话。
“雅子,你听我说啊……”高野夫人第一次这么狼狈。
“我不要听,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谢雅道。
“这,不错,我是知道,也确实和他签定契约。不过……”高野夫人咬咬牙,该来的总会来,很多事谢雅迟早会知道的。
“你,你不知廉耻。”谢雅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说完掉头狂奔离去。
而高野夫人则被谢雅最后那句不知廉耻惊呆了,这是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难道自己真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自从谢雅的父亲离开后,自己真的没有让任何契约者或者是男人碰过自己的身子。
昨天虽然天闲没有……但也算是违反了自己当初对谢雅父亲许下的诺言吧。
“雅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妈妈只有你,只有你了啊。雅子,雅子!”急怒攻心之下,高野夫人就这么昏迷过去。
不说高野夫人昏迷,再说天闲被玉蟾拉着去看日出,走出没几步,倒是看到明王五僧从对面走来。看得出来,五人好像刚晨练结束,僧袍的下摆扎在腰上,额头有些微汗珠,不过却不见气喘。
“早!”天闲和五僧打着招呼。
“你们也起来了?”年轻人相处就是有个好处,哪怕是和尚。时间一长就不会太拘束,不会像那个什么见性,张口阿弥陀佛,闭口善哉善哉。
“没办法,老婆大人要我陪着去看日出,男人的命苦啊,赶明儿我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去你们明王寺挂单。”天闲说笑道。
“去,谁是你老婆。”玉蟾一把将凑到自己身上顾做亲热的天闲给推到一边,引来明王五僧的大笑。
“天闲你这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过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艳福呢。”空相他们也不是只懂阿弥陀佛的和尚,除了平日里在师父面前,私下相处时那也是调皮得很,经常偷跑出寺玩,空相的嘴皮子那也是利索得很呢。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也不怕佛祖怪罪。”天闲倒是念起阿弥陀佛来。
“切!”明王五僧同时泼天闲的冷水,“你不知道我们明王寺的僧人可以结婚吗?”
“啊!”天闲一呆自己倒是忘了这茬,瀛洲不比东方国,和尚是可以结婚的。
“算了,真是一帮的鲁智深,全是‘花和尚’,我要陪老婆大人去看日出去了。”天闲把话题岔开,算算太阳也该出来了,再这么聊下去日出可就看不成了。
“那我们不打搅施主了,告辞。”明王五僧合十而退。
“什么老婆不老婆的,难听死了。”看明王五僧走远,玉蟾嗔怪道。
“那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把老婆该做的都给做完了。就连床……”天闲取笑着道。
“你要死啊,不许说。”玉蟾听天闲越说越露骨,急忙抢声道。
“不说,不说,走了,看日出去了。”天闲一把将玉蟾扛在肩上,身子一扭,就升上了半空。
“这个位置可比在山上好。”天闲对玉蟾道。
“我,在这好像挺危险的。”玉蟾可没天闲的能耐,这么飘在空中没地儿落脚,心里觉得毛毛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
“放心吧,有我呢!”天闲安慰地一拍玉蟾。
“我,我还是害怕。”玉蟾就是觉得不够安全,而且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再搞一次春宫秀。这里不比上回所过之处,不远处就是大日神社,要是被人看到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好了好了,给你这个总可以了吧。”天闲抓了把白云,捏成一张符咒样的东西递过来。
“这是什么?”玉蟾这会儿还是挂在天闲身上,腾出一只手接过。
“这是‘登云符’。只要你把它贴身带着,就可以腾云驾雾了。”天闲道,玉蟾虽然还只是肉身凡胎,不过毕竟不是普通人,和天闲相处这么久,多少也会沾点灵气,所以这张“云运符”已经足够让玉蟾可以飞行自如了。
“真的,只要贴身带着?”玉蟾嘴里说着怀疑的话,手上却不停,已经把登云符朝自己颈下贴去,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登云符就已经消失了。
“你骗我。”玉蟾气道。
“哪有,你看。”天闲使坏地两手一放,玉蟾吓的大叫起来:“啊!”
“轻点,看清楚再叫。”天闲只觉得头皮都发炸,玉蟾的嗓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真的!”玉蟾发现自己失去天闲的支撑后已经能自由地浮在空中,高兴地虚空做了几个划水的动作,乐得咯咯娇笑起来。
“这会信了吧?”天闲问道。
“哼,算你乖。”玉蟾玩的高兴,也就不计较天闲刚才吓唬她的事了。
这么一耽搁,远处也开始慢慢透出金光万道,原本灰沉的天际忽然间仿佛被火点燃,远处的半边天空在这一刹那都变得火红火红。
地平线上慢慢透出了一点淡淡的火焰,接着是一个微小的圆弧,然后是半圆。
“好美!”玉蟾惊叹道。就在这当口,因为两人所在角度的关系,却发现在日影下似乎有一棵巨大的树木,一只火红的大鸟从树上飞起,带着朝阳像空中飞去,大鸟好像也发现了这边的两人,显得有几分惊慌。
无意间,一点黑色的东西从大鸟的嘴里掉落向着地面坠去。
“嗯?”天闲目光一凝,冲着那边虚空一抓,将那黑点就这么凭空拿了过来。
“天闲,我不是在做梦吧?”随着太阳完全升出地平线,大鸟和树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天闲手中那段仿佛树枝样的东西,恐怕玉蟾会把这一切当成是梦。
“山海经曾记载,海外有仙岛名瀛洲,岛上有木,名曰扶桑,乃太阳鸟三足乌栖息之所。看来神化时代真的来临了!”天闲摆弄着手中巨大的树枝。
这东西本来是被那大鸟叼在嘴里,看来不是很大,但却足有天闲的胳膊长,可见那三足乌有多巨大了。
“这东西有什么用?”玉蟾有些嫌恶地道,那树枝上湿漉漉的,显然是沾了不少三足乌的口水。
“这你就不懂了,得三足乌口涎所染的扶桑木千年难得一见,一般是见风既干。你现在闻不到那清香之气是因为我将它用真气完全封死,即使是风干之后,这扶桑木也能成为千古难见的玉树,‘玉飘香’就是由此而来。何况现在三足乌口涎未干,这可是比龙涎香还要珍贵的东西。”
天闲说着又将巨木比划一下才道:“这段木头不但巨大,而且丝毫没有经过罡风侵袭,倒是可以考虑截成几段去白侏儒村种成玉树林,亡魂之森阴气太重,可能只有我那草庐附近才种的出来。”
“感觉上怪怪的,你还是先收起来吧。”玉蟾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女儿家的洁癖使她觉得三足乌的口水很恶心,不过天闲的口水她倒是不嫌脏。
“好吧。”真扛着这东西是不大方便呢。别看这东西只有天闲胳膊长短,但却重逾千斤,拿在手上也要点力气呢。
“此地神风使者可在?”天闲对着空气中吼道。
“在!”一团透明的旋风忽然出现在天闲和玉蟾面前,隐约可见模糊的五官。
“将这东西带去白侏儒村,交给猩猩王,就说是我的东西,托它保管。”本来打算交给库比,不过估计白侏儒村那些人可能不识货,到时乱扔乱放就麻烦了。
“领星君法旨。”旋风分出几只人手一样的东西,接过天闲的扶桑木,接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消失了。
“天闲,那是什么?”玉蟾又见识到天闲的一处神秘了。
“神风使者,就和谢雅用的役鬼差不多。”
幸好神风使者已经走了,不然那是一定会抗议的,役鬼是什么,那只是低级的意识体,神风使者可是和黄巾力士同列的正神。不同的是黄巾力士服务于天界众神,而神风使者则是星神的役者。
有了登云符玉蟾倒是可以飞行自如了,不过失去了天闲的罡气护体,被空中的狂风一吹,难免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接着玉蟾就看到天闲脱下自己的外衣。
“你,不要,会被人看见的。”玉蟾急道。
“嗯?”天闲一呆,随即领悟。
“你想到哪去了?”天闲笑着将衣服披在玉蟾身上。烈风之下,玉蟾的衣服随风而动,越发显出玉蟾的单薄。
“嗯。”玉蟾知道自己想歪了,脸上有点发烫,心里倒是甜甜的,微微依在天闲身上。
“玉蟾,你真需要好好跟着语姐她们练练了。”天闲柔声道。
“我不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玉蟾任性地道。
“玉蟾,我不可能永远守着你,万一我出点什么事……”
现在不比几年前,比起一般的人神,天闲自然是优越许多,但三界之大,和天闲同级的神明实在太多了,当日在图拉国的受伤就是一例。
“不要胡说,我不要听。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陪你。”玉蟾道。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信誓旦旦,说的是那么平和,那么理所当然。但可有什么这种感情更惊天动地。两人都忘了场所,就这么相拥在一起,浑然不觉脚下林中谢雅正在默默哭泣。
“该回去了,好像有客人来了。”天闲忽然感觉到远处传来轰鸣声,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两人在这太显眼,虽然肉眼分辨不出,但一些高科技的仪器还是可以察觉异常,这会该是来查探究竟了。
“好!”玉蟾这会儿还沉迷在天闲的柔情蜜意里,哪知道天闲说什么。
得到佳人首肯,天闲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玉蟾刚一眨眼,就已经回到了在大日神社的客房。
“这么快?”玉蟾有些吃惊。
“登云符呢?”玉蟾在身上摸索着。
“我来帮你找吧。”天闲坏坏地道。
“好。”玉蟾显然没反应过来,天闲的手已经顺着领口朝玉蟾胸前游下。
“死人,大白天就想做坏事。”玉蟾大惊,急忙拨开天闲的手,弄得天闲哈哈大笑起来。
“不用找了,登云符一沾地气便消失无踪了。”天闲解释道。
“好可惜。”玉蟾有些可惜,还以为自己以后可以没事就尝尝腾云驾雾的滋味呢。
“怎么,你那么想要飞?”这点小事对天闲是没什么难度的,只是觉得没什么意义,所以才没去管。
“是啊,你有办法?”玉蟾眼睛放光地看着天闲道。
“那很难,不过如果有人肯让我‘坏’一下,或者我会有办法。”天闲反正是变着法揩油。都是高野夫人惹的祸,不知道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嘛?
天闲的话让玉蟾犹豫半晌,不过最后终究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和渴望,闭上眼,慢慢走到天闲身边。
看着玉蟾现在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天闲又好气又好笑,当然是不客气地将玉蟾按在榻上一阵蹂躏……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玉蟾是典型的事后诸葛亮,折腾完了才想起自己的声音好像大了点。
“放心吧,女客房部好像就你一个人住呢,估计门外的两门神该挺尽职的才是。”天闲的手还是不停地在玉蟾身上游走。
“不要,你答应的东西呢?”玉蟾被天闲挠来挠去,痒的受不了,躲避着道。
“什么东西?”天闲装傻。
“你……”玉蟾一时气结,拿起枕头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朝天闲砸下去。
“停,我想起来了!”天闲忙道,他可不想真把玉蟾给惹毛了。
“拿,带着这个。只要你心里想飞就可以飞起来了。”天闲摸出一条挂坠,是用猩猩王送的彩钻所制,其实原理很简单,只是将登云符的力量封印在七色彩钻中而已。
“好漂亮。”被七色彩钻的色泽吸引,玉蟾一时倒忘了登云符的事,将挂坠拿在手里把玩不休。
“这是什么,好漂亮的样子。”玉蟾问道,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宝石呢。
“七色彩钻,大猩猩送的。”天闲感觉好像不能再赖在床上不起来了,外面有人过来了呢。
“满漂亮的,给我带上。”玉蟾撒娇道。
“好!”美人有命,天闲当然不会拒绝,将挂坠替玉蟾带上。祥光印照下,佳人美玉相得益彰。
“你别没事就想飞啊,在屋里会撞着头的。”天闲的话显然说晚了。
因为刚一带上玉蟾心中就升起了飞行的念头。大日神社的房子是古典的木式,结构低得很,回应天闲这句话的当然就是玉蟾口中发出“哎呀”一声了。
“你不早说。”撞了一下玉蟾当然就从上面给摔了下来,幸好有天闲在下面接着。
“哈哈,这可不能怪我。”
天闲觉得有趣,这当口外面的人也走近了,一开门就看到天闲正横抱着玉蟾,而玉蟾那凌乱的头发更是诉说着刚发生的事。
“对不起!”来人是高野夫人,虽然画了浓妆却掩饰不住哭红的眼睛。
“没什么,高野夫人有事吗?”天闲将玉蟾放下。
“雅子她决定提前举行婚礼,就在今晚。”高野夫人道。
“哦,我知道了。”天闲点头。
“那我先走了。”高野夫人告辞道。
“不送了!”天闲也不和她客套。
“天闲,她是谁啊?”玉蟾没见过谢雅的母亲。
“就是谢雅的妈妈。”天闲道。
“啊!这么年轻。”玉蟾吃惊地道。
“没什么奇怪的,朱丝她娘还不是这样。”天闲耸耸肩道。
“可是也没她这样年轻啊。”玉蟾还在吃惊呢,同时也有些羡慕。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最看重的就是青春,可惜青春不会永恒,如果能像高野夫人青春永驻,那真是太叫人羡慕了。
“她?她这未必是好事。”契约者越是青春永驻,受到的摧残就越深。有些等级略高的契约者遇到一些特别出色的以身为媒介的契约使徒时,经常会食髓知味,会时不时地来骚扰曾和自己有过契约的使徒。
因此,除非万不得以,以身为媒介的契约使徒都会避免和高等级的契约者签定契约。
天闲可以看出高野夫人的青春是因契约而定的,能给人永恒青春的契约者绝对不是她能抗拒的。即使轮回之后,恐怕也无法摆脱纠缠,所以,天闲认为高野夫人的青春不是好事。
“对了,玉蟾,你看出高野夫人好像哭过呢。”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玉蟾点点头。
“我是男人,不方便问,有空你去找谢雅问一下,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妹,她要出嫁,你是最合适的伴娘了。”天闲若有所思。能给高野夫人以青春的契约者,那干嘛还要找自己阻止婚礼,大日如来那光头,最好不要被自己猜中。哼!
眼看婚礼临近,大日神社也显得热闹起来。
门口的两尊门神开始有选择地放一些贺客� �来,不过看那些进来的人,显然多少都有些身份,该是那些来给那所谓殿下道贺的,反是灵界的人一个也不见。
按理大日神社作为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宗教团体,往来的客人该不少才是,就连明王寺的见性也没见到人。
明王五僧觉得有点奇怪,想找天闲商量商量,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不想却遍寻不到天闲的踪迹,倒是无意间在靠近内廷的地方碰到了玉蟾。
“玉蟾小姐,请问天闲呢?”空相合十问道。
周围来往的人太多,空相不能坏了明王寺的规矩,不敢像平日里那么随便。
“天闲?”玉蟾是听天闲的话,特地跑来劝劝谢雅的,毕竟婚姻大事,哪能如此草率?没想到谢雅却闭门不见,刚想离开就碰到了明王五僧。
“不会吧,你们都找过了吗?”玉蟾问道。
“除了女宾部,我等有所不便,基本都找过了。”空相道。
“难道还在我那里?”玉蟾寻私道。刚才她离开时天闲明明已经走了啊,难道又回去了?
“跟我来。”玉蟾招呼明王五僧。
等到了女宾部门口,玉蟾发现,这里已经不像早上那么冷清了,不少来参加婚礼的官太太、阔小姐正挤在一起闲聊,这种一身盛装和服的打扮,平日里可是难得一见的。
玉蟾让明王五僧在门外等着,自己回房去找天闲,不一会却失望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空相问道。
“只留下一张字条,说他出去一会,很快回来。”玉蟾觉得有点奇怪,究竟是什么事天闲居然来不及通知自己,这不像天闲的为人啊。
“哦,或许天闲施主有急事吧,他既然说一会回来该能赶上婚礼的。”空相反过来安慰玉蟾。
“不是,你们不懂。”玉蟾不以为然。
天闲做事一向周密,如果不是很紧急的事,天闲绝不会不告而别,而能让天闲着急的事,绝对不会是小事。玉蟾正在这胡思乱想,却发现天闲皱着眉头走了回来。
“天闲,你去哪了?”天闲的表情好像很困惑。
“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天闲摇摇头,不想扯这个问题,“你去见谢雅怎么说的?”
“她不肯见我。”玉蟾知道天闲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会去勉强天闲,但她相信,有一天天闲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她。
“连你都不肯见?”天闲眉头锁的更紧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花语以“心电传声”发来十万火急的信息,要自己在最快的时间赶回去。谁想到自己刚动身没一会儿,那边又传来消息说一切平安,让自己把这边的事解决好了再回去,弄得天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会回来又听说谢雅连玉蟾都不肯见,天闲的头都大了,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有什么事?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啊?”玉蟾很珍惜和谢雅等的那段姐妹情。
从小她就和继母的孩子不和,因为继母的袒护,经常受欺负,而父亲又懦弱无能。这或者是娶了年轻太多女人做老婆的男人的通病,所以玉蟾基本没什么亲人。后来因为天闲的关系,认识了朱少峰。朱少峰倒是一直拿她当自己的亲侄女,才有机会重温亲情的可贵。
接着就是在精英学院的六七年里,五个小姐妹除了小公主柴文外,家庭都不是很美满。所以那间宿舍就是她们的家,而姐妹们就是最亲的家人。小佩和柴文都已经出了那样的事,小佩现在干脆下落不明,玉蟾怎么能够让谢雅再出意外呢?
“放心吧,一切有我。”读懂玉蟾的心情,天闲和声安慰道。
天闲知道,玉蟾对于没能帮的上忙的吴佩、柴文的事一直很自责,所以这次明知自己帮不上忙,她还是要跟来。
天闲深情地看着玉蟾,暗暗承诺,绝不会再让玉蟾带着遗憾回去。
“施主,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应对呢?”空相不知趣地问话打破这一刻的平静。天闲显得有些不高兴,“这件事你们不便插手,一切我自有计较。没事你们先回去,不要乱跑,不然出事我照顾不过来。”明王五僧是这大日神社里最碍眼的人物,那光突突的脑袋在哪都够显眼,带着他们什么事都别做走。
“可是……”空相想要说话,天闲却拉了玉蟾掉头就朝里走。明王五僧可没天闲的胆子赶朝里闯,只能干瞪眼。
“你这样会不会有点过份?”转过拐角,玉蟾见明王五僧没跟上来,忽然良心发现地道。
“由他们去,难道让我带着五个和尚去‘闹’洞房?”天闲才不管那么多呢。
“闹洞房?”玉蟾奇道。
“对,‘闹’洞房。”天闲忽然笑得很恶劣。
“你笑的好可怕!”玉蟾打个冷战。
“有吗?”天闲忙否认,不然晚上玉蟾要跟去就不好玩了。
“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玉蟾刨根问底地道,她可不能让天闲欺负谢雅。
“真的没有什么。”天闲肯定地道,玉蟾却偏是不信,弄得天闲就差赌咒发誓了。闹的正不可开交,却有人来替天闲解围,是个陌生的少女。
“玉蟾学姐。”
“你是?”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玉蟾疑惑地道。虽然说她不至于每个学妹都认识,但总该有点印象的,但眼前这个她可以肯定,从来没见过。一身笔挺的绿军装,肩章上两条黄线加两颗星,年纪轻轻职位倒是不低。
脸庞可能是因为经常暴晒吧,肤色虽然比不上男性军人,但作为女人来说,也算够黑的了,五官都很精致,是小巧玲珑的那种。
“学姐,你不认识我了?”对面的女孩子在手上比画一下。
“是你?”玉蟾认出来了。
眼前的少女是以前把柴文奉为大姐头的仇松的那个宝贝丫头,平日在学校她的头发一直换着七种闪,就没见过黑色,现在一时倒没认出来,乍看还真有几分军人的英姿。
“你参军了?”他乡遇故知,玉蟾也很高兴。
“我本来就是陆军部的啊。”仇小姐道。
“哦。”玉蟾这才想起,精英学院确实有部份属于专职培育军队的高级军官的,只是对于柴文带的那些“三k党”玉蟾一向是不大去了解罢了,所以才想不起来。
“你就是那个七色头。”天闲才没好话说呢。
“七色头?”轮到仇大小姐发呆了。
“对,上回就是你带人替柴文出头的。”天闲点着头道。
“是你!”仇大小姐没来由的脸上一红,“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你不会这么计仇吧?”
“我才懒得和你这黄毛丫头计较。七色头,你来干嘛的?”天闲记性好而已,倒不是计仇。
“不要叫七色头,好难听的。”仇小姐苦着脸。
“七色头蛮好听啊。”天闲说的理所当然,对于名字这东西,他一向就没什么概念。
“我现在叫仇莹。”仇小姐道。
“仇莹?随便了。七色头,你还没说你来干嘛的呢?”天闲念了一遍,却还是按自己的习惯问道。他一向就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而改变什么。
“我……”仇莹快抓狂了。
虽然她年纪不是很大,但怎么也是个少校了。要是身边还有勤务兵跟着,她以后的脸往哪搁。
更重要的是,她是少数知道天闲身上还有个中将军衔的人之一,想冲天闲摆官威都摆不起来。
“七色头,你怎么了?我问你话呢。”天闲看仇莹只是瞪他却不回答催促道。
仇莹泄了口气,她知道,再这么下去,天闲还是会继续问的。看远处自己带的勤务兵已经过来了,可不能让她听到。
“我是替父亲来参加殿下的婚礼的。”仇莹鼓着腮帮子闷声道。
“哦,来的好快啊。”看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那就算了,天闲也懒得再纠缠。
“少校,您怎么跑这来了?”远出挤过来一个年轻人。
“范朝阳!”看来这世界真小呢。
“哦,是你们啊,好久不见了。”范朝阳还是那么腼腆,看来岁月倒没能改变他。可是天闲对这范朝阳的感觉却不是很好,连天闲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来。
“嗯,你怎么还是那么容易脸红啊?”天闲直接问道。
“我,没有啊。”想是自己发觉这是掩耳盗铃的答案,改口道:“我不大习惯。这里是女宾部,可是少校一定要我住在这,怪别扭的。”
“别扭?你的责任是什么?不该跟着我吗?”仇莹刚才被天闲气出来一肚子气自然地就冲着范朝阳开了过去。
“我!”仇莹刚一开口,范朝阳就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七色头,不要欺负老实人。”天闲看不过去。
“七色头?”范朝阳没反映过来,不过老实人倒不一定笨,看着仇莹那憋气的样子,很快就明白天闲说的是谁了,脸也就胀的更红了。
“你敢笑出来我回去就关你的禁闭。”仇莹恶狠狠地道。
“你们见过我大姐吗?”仇莹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肯定讨不了好,随口问起柴文来。
“哦,蛮好,柴文现在带小孩呢。”天闲道。
“带小孩?”仇莹又呆住了。
柴文一直就是她的偶像,特别是柴文的身手,以前她那几下子在教官面前一向是不堪一击的。可是经柴文的长期的训练后,她在新兵营时居然把教官给揍一顿,从那以后她在新兵营的地位就直线攀升,现在才能升得比朱丝还高。
“让大姐来军队吧,她的身手太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武乃止戈,不明白这一点的人,在武学的追求上是很难进步的,更不用说经术入道,再由武道而上窥天道了。”天闲随口道。
这些道理对他来说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但却对周围的人造成不小的震撼。
首先就是仇莹,如今的仇莹再不是天真幼稚的少女,经过长期的军队生活,她懂了很多以前在学校不明白的道理。天闲的话让她觉得捕捉到一点什么,但真要去深究又一无所获,而另一个则是旁边一个做瀛洲古装打扮的少女。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分成一堆一堆的,只有这女子独自一人,甚至她所过之处,那些女人都有意无意地让开路。
少女的长相本该是十分文弱的那种,可是一双眉毛却浓的像男性,而且紧帖在眼眶上,变的有几分霸道了。
“啪,啪。难得在这俗地也能有这样的高人。”那女子拍着手靠过来。
“你是?”天闲可不认得她是老几。
“妾身村正菊叶。”那有些凶恶的女子道。
“村正菊叶?不认得!”天闲还是没听说过,村正就听说过,妖刀村正还是很有名的,刀里的所谓邪魔其实就是一个低级的契约者。
“原来是村正小姐,幸会!”仇莹可没天闲那么孤陋寡闻,村正报出身份,她连忙拉了拉天闲的衣袖。
“仇姑娘何必客气,更不用做那些小动作,妾身也不过仗着祖先的余荫才有这点成就。”村正菊叶很平静地道。
“刚才听先生的话,当是武道高人,菊叶自不量力想向先生讨教一二,不知先生何时有时间?”村正菊叶转对天闲道。
“我不认识你,没空陪你玩。”天闲不客气地道。这村正菊叶根本就是个武痴,女人尚武到她这个阶段实在罕见。天闲可没兴趣和这种不像女人的女人纠缠,而且对于陌生人,天闲的态度一向是冷漠加冷漠的。
“难道先生不过只是纸上谈兵,还是东方武学早已没落,又或者东方武学根本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天闲总算知道那些女人为何躲着她了,这女人太咄咄逼人,万事不留人余地。言为心声,观其言则其剑道也必凶辣,看那眉心血光直冲天庭,恐怕死在她手上的人已经不止九九之数了。
“我方才说过,武乃止戈,若没事就拿来消遣,那就不是武道修行者了。”天闲不想生事。
“是吗?可我却知道,止戈者,以杀止杀。即使是以王者剑道闻名的菊一家也无法否认。”
村正家以一把妖刀闻名,而菊一家则以王者之剑菊一文字著称。可惜自从村正菊叶出生,她以对武学的无上追求在十五岁时就打败菊一家的家主,也使她的名字响彻瀛洲武术界。武者以胜负论是非,虽然当时菊一家的家主曾言她已入魔道,可是村正菊叶却不在乎。
“胡说。”天闲还没开口,仇莹已经抢先道。
虽然村正菊叶的名声很响,但那话却叫她无法认同,虽然她还没能认识何谓武道,但就是觉得不对。
“是吗,难道你想和我较量,不过我看你脚步之间,恐怕不是我一合之敌。”村正菊叶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蔑视对手的成份,但话里的意思却叫人受不了。
“你!”仇莹想发作,被天闲伸手挡住。
“小姐说的未尝不对,武道之途,何止万条,可是你的定力不足,恐怕难成大气。”
以杀止杀未尝不是武道之途,可是这种方法太近魔道。魔者并不等于邪恶,魔是一种变幻不定的概念。由魔入道,你永远不知道将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导致自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