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续闹出一些事情,除玉蟾拍戏的进度被耽搁了。
为了赶进度,天闲被除玉蟾、花语等人逼的是焦头烂额,说起来这还是因为很多特技天闲做来并不需要特殊处理,省了不少工夫的缘故,可是天闲还是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趟这混水了。
当然话说回来,若不是这部戏主人公本身的特殊性格,也不会找天闲来演,毕竟以天闲的个性,实在不是那种会做作的人,无论怎么化装,那种与生俱来的洒脱是永远无法掩饰的。
经过一番紧赶慢赶,这出戏总算到了尾声。
最后一天的拍摄,主要是录制除玉蟾唱的片尾曲《行云流水》,不过除玉蟾要求天闲用寒铁琴为她伴奏。已经快要崩溃的天闲现在只求快点完事,让他干什么都成,何况不过是弹一首曲子。
知道今天除玉蟾要演唱片尾曲《行云流水》,精英学院里能赶来的都来了,摄影棚中人山人海。
摄影棚里早搭好背景台,天闲安然坐在一张特制的琴桌前,身后肃立着花语,花语还捧着他带来的琴盒。两人的搭配永远是那么和谐,而且有种发自心底的默契。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身着彩衣的除玉蟾姗姗而至,舞台特制的灯光效果,加上风扇带动舞衣上的飘带,显得那么神秘、迷人。一时间摄影棚里再没有一点声息,生怕破坏这份醉人的风情,都在静静等待除玉蟾的歌声。
除玉蟾微微冲着天闲打个手势。天闲将双手放到琴上,拨动寒铁琴那粗实的琴弦,一缕幽雅的琴声缓缓流出,抚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除玉蟾随着琴声翩翩其舞,轻启朱唇,柔和婉转的歌声从除玉蟾的皓齿间溢出,听得众人如痴如醉,脸上纷纷现出神往的表情,似乎都寻到了自己曾经寻觅已久的美梦。
除玉蟾的歌舞,天闲的琴声,以及天闲身后捧着琴盒的花语。三人似乎组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
等一曲奏完,花语将琴收回琴盒,然后跟在天闲身后飘然而去。
还沉醉在刚才歌声、乐声中的观众还是没能清醒过来,直到除玉蟾宣布这次的拍摄到此结束,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闲竟然已经不见了。
掌声在戏棚中响起,久久不绝,即使已经走得很远的天闲和花语也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哎,总算结束了。”天闲松了口气。
“你别抱怨了,这种机会有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即使捧着千斤重的寒铁琴,但是花语依然能毫不气喘地跟上天闲的步伐。
这次的拍摄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票房收入直线上升,短短的两周内《佳人如梦》的票房收入就飚升到榜首。
至于天闲和除玉蟾合作的最后一曲《行云流水》更是跃居流行乐坛第一位。不过可惜的是这首歌没法成为人们传唱的对象,毕竟没几个人能达到除玉蟾那种功底,而且寒铁琴的音乐声也不是任何乐器能模拟出来的。
一时间天闲就从默默无闻的星宗宗主变成家喻户晓的影视明星,弄的天闲啼笑皆非。就连花语,也因为最后陪着天闲的亮相,水涨船高之下,被提名最佳女配角。
真不知道天闲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反正天闲的日子从此就热闹起来,而且当有人知道天闲是以十八岁之龄成为真理社的社员时,媒体更是闹的沸沸扬扬,害的天闲只好天天闭门不出,因为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学校那些疯狂的影迷团团围住。
经过了大概一个多星期,这阵风潮总算平息,天闲的生活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
在猛虎大厦的顶楼,那间密不透风的办公室里,也有人在看着除玉蟾新拍的《佳人如梦》。
男子依然是躲在漆黑的阴影里,小娜还是亲昵地依偎着他。
“哎。”男子长叹一声关上电视,用力地抱了抱身边的小娜,引得小娜发出一声娇呼,嗔道:“你怎么了?”
“真的是小弟。记住,以后你们千万不要去招惹他,即使是走路,最好也离他远一点。”男子用一种及其担忧的口吻道。
“瞧你,那个小男孩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让你这么害怕,难道你还不如一个毛孩子不成?”
小娜带着激将的口吻道。
“怕?是啊,我是害怕。自从我背叛了众兄弟后我就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会被星帝发现,害怕面对所有人。”男子很懊恼地说,情绪显得异常低落。
小娜本来是想激起男子脾气,不想适得其反,倒惹得男子更加沮丧,忙娇笑道:“好了,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说实在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看上去很普通啊。”小娜想套男子的话。
“你别问了,如果知道了,对你对我都是一场灾难。好了,我很累,该休息了。记住,不要去招惹他。”男子今天似乎没什么心情,下了逐客令。
“我陪你。”小娜嗲声嗲气地抱住男子的脖子。
“不用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男子不为所动。
“不要,我陪你嘛。”小娜还想纠缠。
“走。”男子的声音变的低沉。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小娜负气之下转身就走,心中恨恨地道:“等狂虎的伤势痊愈,加上太座他们,我就不信那天闲有三头六臂。”
阴影中的男子目送小娜离开,再次打开屏幕,默默地看着画面中的天闲,喃喃自语道:“八弟,八弟,你还好吗?”
只可惜因为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到现在还没能知道三日前的天象之变……
再说天闲,自从《佳人如梦》的风波平息后,羊城又刮起一股连身长袍的旋风,精英学院更是如此。
这天一早,又一架飞机停在精英学院的专用停机坪。机上走下来一女一男,都戴着大大的墨镜,两人很傲慢地冲来接机的苏宁点点头。
“苏校长,我们是来找天闲的。”机上下来的人是苗秀和水傲。苗秀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地问道。
“是是,我这就带苗小姐去。”说起来苏宁这校长也当的挺窝囊的,不但政府要员,这些名商巨贾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天闲,苗小姐来找你。”苏宁堂堂一校之长,却要来给苗秀带路,说起来也算是难为他了。
“苗小姐?”天闲一呆,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啊,自己认识姓苗的就只有一个苗秀,但是她不会这么闲吧。
“天闲。”苗秀平静的声音响起。在有外人在时,苗秀始终都披着那身盔甲。
“真是秀姐?”天闲大喜,没想到苗秀居然会来看自己。
“苏校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苗秀道。
“是。”苏宁知道苗秀和天闲身份不寻常,很知趣地应声告辞。
“秀姐还好吧?”看苏宁走远,天闲轻轻揽住苗秀的纤腰。
“放开,这是在门口。”苗秀娇呸道。
看着眼前苗秀忽然变成女人,水傲瞪大眼睛:“我还以为小秀是同性恋呢,原来不是啊。”
“去,为老不尊,你没事又来干嘛?”天闲关上门,不客气地对水傲道。
“小子,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你为什么就对我最没礼貌。”水傲当着苗秀等人诉起苦来。
“有吗?少撇开话题,你来干什么的?”天闲不以为水傲是来看望自己的。
“嘿嘿,别那么严肃嘛,其实也得怪你,那次你救人就救人吧,没事搞什么恶作剧,本来我这会儿该和守恒在海岛上晒太阳,可是你偏偏弄那么一手,害得守恒和彩衣旧情复燃,现在守恒简直就是个应声虫了。
“都怪你们太出风头,彩衣怀疑你就是劫走花明心的人,硬从守恒那逼出来你现在的位置,不是我找藉口拖着,她今天就来了,我是来通知你快把明心藏好的。”水傲先是把天闲埋怨了一通,最后才说出正题。
“没那么严重吧,彩衣姨还没消气啊,怎么说明心也是她亲生的啊。”天闲实在搞不懂花彩衣的想法,花彩衣明明是爱极两个女儿的呀。
“谁说不是呢,可是她如果不是这个脾气,当初也不会负气离开守恒,嫁给明心她爹了。”水傲也很苦恼地道。
当初花彩衣不但好强,而且非常固执,她和凤守恒原本同出星宗门下,本来两人郎才女貌该是很好的一对,凤守恒处处高花彩衣一头,不过因为对彩衣的爱意凤守恒一直让着彩衣,可是后来因为一次看到凤守恒和一个夜总会女子交往甚密,多心的花彩衣气冲冲地跑去质问,一怒之下把那女子打成重伤,连凤守恒也阻止不了,最后两人大打出手。
这次为了保护那女子的安全,凤守恒没有再留手,终于打伤了花彩衣,这才有花彩衣负气嫁给花明心她爹的事。
当然后来花彩衣也知道那女子是凤守恒父亲的私生女,从小就被抛弃,沦落风尘,可惜那时花彩衣已经生下花明心和花语两姐妹,错恨难返,虽然明心的父亲很早就因病去世,不过花彩衣始终拿不下这个脸来。
这次天闲随手一摔,却弄得两人旧情复燃,只可怜了孤家寡人的水傲,再也没有凤守恒这损友一起做坏事了。
“总之我是来报个信,让明心这几天藏好一点,我和守恒会想办法的。”水傲叮嘱道。
“什么态度?最多我把花彩衣打回去,反正她的身手不怎么样。”天闲才不会对水傲客气。
反正水傲就这样,你要冲他客气,他会更来劲的。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水傲气得吹胡子瞪眼。遇人不淑啊,怎么自己会收了这么个徒弟,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他拣回来,没想到自己临老还弄个克星给自己。
“你有意见可以不听,不然到时我把草庐一关,让你喝西北风去。”天闲道。
“你,你怎么知道?”水傲瞪大眼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点事哪瞒的了我,居然还冲我发狠。”天闲撇撇嘴。
“嘿嘿,好徒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急的,你想啊,怎么说你和花语也……你总不能让你丈母娘太难堪吧。”水傲陪着笑脸。
天闲的草庐里有不少奇花异草,都是酿治美酒的原料,而且天闲的草庐是玻璃结构的。如果天闲真把草庐给关了,天天面对着那些好东西却拿不到手,那还不把水傲急死。
“水伯。”虽然和天闲的关系确实是那么回事,不过水傲这么说,花语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天闲喜欢的就是花语这种性格,不管和自己的关系再怎么密切,还是那么容易脸红,那种羞涩的容颜,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那可没准。”天闲道。
“天闲,你不能,那是我娘啊。”花语那边还没从水傲造成的羞涩中恢复过来,就听到天闲的话,忙惊慌地道。
“说着玩的。”天闲忽然展颜一笑。
“我说秀秀啊,按理你是很独立的孩子,怎么会看上天闲这个花心大萝卜?”水傲不解地道,无可非议的,天闲确实是炎龙集团当代弟子中最杰出的,可是以苗秀的个性,怎么能容忍自己所爱的人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师父,大师兄不是凡人,我和花语都不能束缚他,何况我知道,因为职责所在,我不可能做一个好妻子,我只希望在我觉得需要休息时有一个停泊的港口罢了。”苗秀悠悠地道,话中带着几分埋怨。
是啊,若不是水傲坚持,她也不会接下日宗这个重担。对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说,苦了她了,水傲一时无话。
“好了,干嘛提那些扫兴的话,真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成为天闲的妻子。”花语笑着道。
不过这种话天闲是不能插嘴的,不然说什么都会出错。
“对了,秀姐,你不会真地陪师父来看我的吧?”苗秀是那种公私分明的人,绝不会为了一点相思之苦丢下所有事来这里找自己。
“嗯,是有事来找你,我们炎龙集团和奥林匹斯山的占星殿一直关系良好,前不久占星殿发生意外,我们接到四大殿主的紧急求救信号。一连派出四拨人,可惜都如石沉大海。直到前天,东殿主的弟子法蓝晕倒在日宗总部门前,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只是告诉我们要立刻想办法解救四大殿主,同时说只有你或者能挽救这次危机,所以我才来找你。”苗秀道。
“什么?法蓝出事了?那他现在怎么样?”还没等天闲说话,花语已经抢着道。毕竟和占星殿的关系,她比天闲要密切的多。
“花语,你不用担心,既然他能逃到我们日宗没断气,我们怎么可能让他死,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伤得很重,一时还不能动弹。想不通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法蓝浑身的骨骼基本没有一处完好的,体无完肤是小,而且好像忽然老了二十岁。”苗秀用一种心有余悸的口吻道。
想到初见法蓝的情形,她简直不敢相信法蓝还活着。当时的法蓝也就比死人多口气而已,法蓝也就是带着那一身的伤,从奥林匹斯山来到了日宗的总部。
“要我去?可是我走不开啊,狂虎还没找到。”这次不比上次去月宗,这一去少说得一个星期,要是狂虎乘机来捣乱,被仇松抓到把柄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我和师父才一起来啊,有我们两人先代你在这里坐镇,你还不放心吗?而且有我和师父在这,碰到彩衣姨来找人,还可以慢慢拖延的。”苗秀道。
“这样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秀姐,那日宗的事呢?”天闲问道。
“你可真不识相,秀秀那是想来见见你,现在资讯这么发达,日宗的事在哪不能处理。”水傲道。
“师父。”苗秀拖长了声音。这种语调已经很久没在苗秀身上出现了,乐得水傲哈哈大笑起来。
天闲和苗秀,自从苗秀接掌日宗后,就一直聚少散多,这次匆匆一别,天闲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奥林匹斯山。不过天闲还是硬拖了一天,陪着苗秀度过一个难忘的**。
早上,送别天闲时,苗秀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春意,被滋润过的身躯显得更加丰硕。
“小心!”上机前,苗秀低声道。
“我知道,你也是。”天闲轻轻在苗秀的樱唇上啄了一下,转身关上机舱。
目送天闲消失在云端,苗秀久久不语。
“秀秀,别担心天闲。从小到大除非他愿意,谁能叫他吃亏啊。”说实在的,水傲对这个徒弟其实是有所愧疚的,实在想不到苗秀接掌日宗后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当初不该坚持让苗秀当什么日宗宗主了。
“我知道师父,我只是在想别的事。”苗秀言不由衷地道。
飞机很快就到了奥林匹斯山的山腰,再往上飞机就没法再去了,那里奇峰怪石,云蒸霞蔚,可见度不到三米,飞机上去,不用几分钟,就会撞的粉身碎骨。
“大师兄,你多小心。”这次驾驶飞机的是星宗当代的弟子,送天闲和花语离开飞机时他还不放心地叮嘱道。
“没关系,你放心吧,你就在这等我,最迟三天我们一定回来。”天闲道。
“我知道,大师兄。”
作为占星殿坐落处的奥林匹斯山,是地神该亚和众神之王宙斯所居住的地方。占星殿就在山的最高处,不过传说在占星殿的上空还有一个漂浮的神殿,那就是宙斯王的大殿。据说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充满希望的占星师都有机会去寻找这传说中的神殿,被神选中的人就会得到神的祝福。
作为在占星殿住了近十年的花语来说,这条山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条山路顺着山势蜿蜒曲折,仿佛一直通到天的尽头。路上还座落了不少算是神殿的建筑吧,可惜现在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变成一堆破败的瓦砾。
“以前这里就是这样吗?”天闲很少来这种地方,问身边的花语。
花语却还没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直到天闲连续叫了几声,花语才道:“不,不是的,怎么会被破坏成这样?这是种什么力量,你知道吗,即使是地震火山,也不能把这些守护神山的圣殿摧毁,这些都是被宙斯王所加持过的神殿啊。”
“宙斯?那个**的家伙?”天闲当年可是看过该亚和乌刺诺斯弄出来的麻烦,那也是怨气郁结最多的一个文明,最终被契约神们摧毁,希腊众神也为此陷入长眠。
“这里可是神山,你别乱说话。”花语吓得捂住天闲的嘴。
希腊众神说起来其实关系都挺混乱的。比如泰坦神族就是该亚和他儿子乌刺诺斯所生,而乌刺诺斯则是被自己的儿子客罗诺斯所杀。至于把客罗诺斯送下地狱的宙斯则是瑞亚和客罗诺斯的儿子,不过真正敢谈论的人却没有多少。后来教廷统治时期,更是粉饰太平地掩盖了其中不少真相。
奥林匹斯山的山路还像花语记忆中那样崎岖,原本该是显得神秘圣洁的云雾现在却充满了让人心生畏惧的模糊。
天闲和花语顺着漫长的山路,朝山顶的占星殿而去,路上不时可见一些算是民房的废墟,还有不少死相恐惧的尸体,因为山上气温极低,这些尸体都被保存得很好,所以依然能看出这些人死前惊恐万状的眼神。这些人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完全是因为惊恐而死的。
花语不自禁地抓紧天闲的衣角:“天闲,怎么会变成这样?”
“怨气,这就是怨气的力量,说来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当失去神的眷顾,面对怨气时的人就变的那么无力,单单恐惧就能杀死一个人了。可是当神灵眷顾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珍惜。”天闲很无奈地说,或许对花语来说,眼前的情形是那么毕生难忘,可是对天闲来说,他早已麻木了。
无论是太平洋的姆大陆,还是大西洋中的阿特兰提斯,甚至活跃在中美洲的玛雅人,他们都曾有过超绝文明。当时这些世界被毁灭时,那种人间地狱绝不是这里的情形能比的上的,看的多了,自然就变的麻木。
“好可怕,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死的这么恐怖?”花语依然不肯放开天闲。
“好了,我们紧赶几步吧。”天闲加快了步伐。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也显得更加稀薄,到处飘散着若有若无的云气。
风开始变得大起来,吹动天闲和花语身上的衣服,迎着狂风发发出簌簌的声音,顺风传来的还有一阵依稀的号叫,等你仔细去寻找时却又荡然无存。
“那里就是占星殿了,再过了这个山头就是占星殿的台阶了。”花语指着远处一丛辉煌的建筑,距离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很远,高高地矗立于一座孤峰之上,在云间载浮载沉。
随着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花语说的那条石级,只是不少石级都残破不堪,一些石级上更是扑倒着不少尸体,穿着统一的黑袍,在他们的前胸背后,用金线绣着太阳神的形象。
“这些是占星殿的护法,怎么会这样?”花语翻过一具尸体。
“还有五星护法,发生了什么事?”这占星殿除了四大殿主,就要数五星护法了。占星殿作为占星师的大本营,难免会有不屑之徒窥视,这些护法就是专修降魔之术的弟子,而五星护法则是所有护法的首领,和四大殿主和占星师的关系相同。
当然五星护法的人数要多许多,可是他们个个都有终极除魔师的实力,这次究竟是什么敌人,居然连五星护法都死的一个不剩。
“小心点!”天闲忽然对花语道。
眼前的占星殿上空始终盘旋的一大片乌云,配上被毁坏的占星殿,这哪是什么占星师的圣地,整个就是邪恶巫师的城堡,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一个相貌丑陋、肩头停着猫头鹰的巫师。
“天闲,怎么了?”花语悄悄问道。
“不要说话,跟在我身后,千万小心了。”天闲露出很严肃的表情。其实天闲刚到山下就感觉到契约者那种独特的气息,看这里造成的破坏,绝不是普通的契约者能造成的。
推开了占星殿的大门,四大殿主都静静坐在大殿中央,双目紧闭,不发一言。
“殿主?”
花语想冲上前去。
“站住,你仔细看。”天闲一把将花语拖了回来。
“告诉你跟紧我,不要乱跑。”天闲道。花语也看出来了,四殿主的四周似乎布满各种瘴气,盘旋不止。
“是谁在这里?”天闲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大声问道。
“你是谁。”空旷的大殿仿佛是回音似地问道。
“我是东方黑暗法则执法人。”天闲定定地道。
“这里没你的事,我们只是履行契约而已,你还是快回去吧。”大殿里的声音道。
“好,不过我要带这几个人一起走。”天闲指着昏迷不醒的四大殿主。
“不行!这是我们和此地怨灵契约的内容。”大殿里出现一个巨人,只有一只眼睛悬挂在额头中央。
“独眼巨灵?”天闲暗暗吃惊。
这独眼巨灵和百臂巨灵都和泰坦巨人一样是当年乌刺诺斯之子,本来是被乌刺诺斯关在地狱的最底层,后来被宙斯放出,协助他打败了客罗诺斯和泰坦神族。如果独眼巨灵在这,那百臂巨灵显然也不会离的太远。
“难为你居然能认得我,念在大家都是契约者,只要你能挡住我一击,就放你离开。”独眼巨灵很傲慢地道。
“花语,你先让开。”天闲很谨慎地道。这独眼巨灵是比宙斯还强大的黄金之神,即使是天闲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自己小心!”花语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累的天闲放不开手脚。
“小子,接好了。”独眼巨灵挥舞着一把巨大的铁斧冲着天闲的头顶砸下来,巨斧带出的劲风,吹得远处的花语脸上生疼。
天闲不闪不避,两手一错,大袖朝上掀起,变成一幅突起的盾牌。
独眼巨灵心中一怒,认为天闲这是看不起他,手上更是加了几分力道。
“碰。”一声沉闷的声响,天闲纹丝不动,独眼巨灵却被一股庞大的力道抛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呜。”这一摔可不轻,独眼巨灵坐起来时还觉得脑袋昏昏的,使劲摇了一下,嘴里嘟噜几声。
“小子,你比我力气大,我不打了。”泰坦神族的家伙多少都有些浑,不然也不会让乌刺诺斯吃的死死的。
“那你不挡着我带人了吗?”天闲问道。
“我,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是这是契约的法则,我还是不能让你带他们走。”独眼巨灵很执拗地道。
“那你就休息一会吧。”天闲轻轻地道,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催眠的作用,独眼巨灵忽然翻身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殿主。”看到眼前骇人的巨人终于被制服,花语等不及地朝大殿中央的四大殿主跑去。
“语姐,不要。”天闲大惊,能使动独眼巨灵的契约者绝不简单,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而这几个人都是拥有设立法则领域的契约神。
快步奔跑的花语忽然穿过一层看不到的墙壁,带动周围的空气产生仿佛水纹一样的波澜。花语的动作随之慢了下来。
天闲叹口气,果然是契约神的法则领域,可惜现在因为花语陷身其中,由不得他再做犹豫。
一步之遥就别有洞天。穿过法则领域的界限,同样是在大殿中,现在天闲看到的却是广袤无垠的空间,脚下所踩的不再是神殿的石板地,而是无尽的虚空,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天闲右手一探,把花语凭空抓了出来。
“刚才我是怎么了?”花语刚才一进入到这其中,就觉得无比沉重,若不是天闲拉了她一把,恐怕她也坠进虚幻空间的最深处了。
“领域的主人,出来见见吧。”天闲没有回答花语的话,在这种法则领域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你是谁?”黑暗中光亮一闪而逝,一个身材高大,两眼充血,头发上还不停蠕动着毒蛇的女人出现在天闲面前。在这黑暗中,面前女子手中火把算是唯一的光亮。
“是你,欧墨尼得斯?”天闲叫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
面前的女人是乌刺诺斯的女儿,算起来该是宙斯的姑姑,“复仇女神”。只不过因为人们太害怕她们,才会称她们为欧墨尼得斯,意思是仁慈女神。
“是你?”欧墨尼得斯也认出面前的男子,都是黑暗法则执法人中最高的神祗,双方都曾打过交道。
“你还是那么好杀啊,欧墨尼得斯。”天闲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
“那不用你管,我们一向没有瓜葛,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欧墨尼得斯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特别是和她自己地位相当的人。因为这种人敢毫无敬畏地盯着她头上的毒蛇,偏偏那又是欧墨尼得斯最不喜欢的。
“没办法,我也是接受契约,来这里救人的。”天闲道。
“是吗?可是现在他们在我的法则领域,我看你怎么救?”欧墨尼得斯道。
“按理说契约神的法则领域我确实无能为力,不过你毕竟在这里杀了太多人,已经超过了契约的根基。”天闲扶住花语,在这种领域里,普通人会很容易堕入黑暗,四大殿主也正是因此而昏迷不醒的。
“那你又能怎么样?”欧墨尼得斯有恃无恐地道。
“你说呢?”天闲说着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似乎是在一个虚空放置的两个容器里不停增减物品。
这动作看在花语眼里只觉得莫名其妙,可是欧墨尼得斯却看得神色大变,因为她看到了一种只有神才能见到东西,一把漆黑的天平正悬浮在天闲的面前。
法则领域本身是毫无破绽的,可是如果操纵这领域的神灵本身失去公正的立场,这个领域就会立刻崩溃。由于契约内容的千差万别,本身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计算方法,而法则天平无疑就是唯一的标准。
随着天闲在天闲的一端不停加上新死的怨灵,天平开始慢慢朝着右边倾斜,倾斜的天平则慢慢吸收着法则领域的黑暗。欧墨尼得斯的神情则显得越来越紧张。
“轰”一声,法则天平终于再也不能维持平衡了,超出负荷的怨灵凝聚成一道赤色的光芒,在法则领域的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重重打在欧墨尼得斯那高大的身躯上。
受创的欧墨尼得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惨叫,消失在法则领域中。随着她的消失,她所设下的法则领域彻底崩溃了,神殿里也恢复了光明。
“这些传说中的神灵真的存在?”花语兀自心有余悸地问道,毕竟她曾在占星殿呆过一段日子,对于奥林匹斯山的一切多少有些了解,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复仇女神,“她死了吗?”
“不会的,契约神拥有不死之身,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杀的了她,好了,去看看那几个人吧!”天闲指着那几个即将醒来的殿主。既然欧墨尼得斯的法则领域已经消失,他们迷失的神志也该慢慢回到躯体里吧。
“谢谢你们。”占星殿的四位殿主终于醒过来。刚才的一切其实他们都看到了,只是在法则领域中他们没有一点自主的能力,更不用说发出声音了。
“殿主,我是花语啊。”花语道。
“花语?真是你,都长这么大了。”以前和花语感情最好的东殿主首先认出了花语,毕竟一别近十年,花语也从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变成如今充满成熟女人魅力的少妇人。
“是我,殿主,这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虽然大体可以猜出来,但具体的情形却还是要当事人来解释清楚。
“哎,这也是多年来埋下的隐患,我们都没想到魔胎洞里居然有那么浓的怨气,居然会惊动长眠已久的复仇女神,幸好她们三姐妹没有都醒来,否则必定又是一场浩劫,当年若不是雅典娜女神……”东殿主心事重重地说,对复仇女神的恐惧没有人比奥林匹斯山上的修行者更清楚的了。
和美杜莎较亲近的复仇女神和雅典娜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
“复仇女神醒来是迟早的事,不过胜利女神也会在不久后出现,你们不是没看到前不久的日食月食。”天闲打断东殿主的话。
黑暗法则重新运作,属于黑暗的力量将慢慢壮大,那些封印着邪恶生灵,属于光之领域的力量则会慢慢消失。
各种只存在于人们记忆中的恐怖重新出现只是迟早的事,当然光之众神也不会轻易退出就是了,算是回光返照吧,光之众神必定也会陆续出现。
每次光与暗的交替,其实都是一次神灵间的大对决。不同的是,当暗之法则起作用时,光之神的力量会被削弱,反之亦然。
“不错,为那次的事我们曾经特地举行了祭神仪式,得到神的指示。神告诉我们,大灾难即将来临,可惜我们没想到灾难居然是起自内部,使得所有的防线都变的那么不堪一击,经此一役占星殿的元气非百年难得恢复。”东殿主唏嘘道。作为占星师圣地的占星殿,拥有数千年历史,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毁于一旦。
“可以带我看看魔胎洞吗?”天闲可没心思听这老头诉苦,什么神不神的,都和他无关,人已经救了,也算对苗秀、花语有了个交代。对于怨气的来源他产生了很大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在这神圣的地方居然会有如此的怨气。
“当然可以,这边请!”因为东殿主和花语的关系,其他三大殿主各自去收拾神殿,东殿主则承担起“导游”的任务。
这魔胎洞正如花语所说,坐落在占星殿的后山。刚进入后山的山道,天闲就发觉,这里简直就和前面的占星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前山即使是在被复仇女神屠戮之极的时候,多少还有一分肃穆,可是这里根本就是被怨气冲击的地方,甚至比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阵童音传来,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本该清脆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嘶哑。
“怎么回事?”天闲问带路的东殿主。
“哎,那是前不久刚抓来的妖童,本来还以为是抓错人,现在看来,是不会错了。只要有人来,她就这么闹。”复仇女神所过之处几乎是尸横遍地,这小小孩童凭什么能活下来。
“呜!”随着呼啸的风声,天闲听到一种契约者才能听到的声音,那是无数枉死的灵魂不甘的诅咒,是愿意用一切换取复仇的誓言。这些誓言是那么强烈,那么凄惨!
“殿主,不介意我直言一句。你们这里一定屈死过不少人。”天闲 显得很是疑惑,这么多的诅咒,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终于,天闲来到魔胎洞。隔着一层铁栅,天闲总算看到那被关着的女孩,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不屈和倔强,许是多日没吃饭的缘故,神色是那么憔悴,特别是她身上那种依稀的灵气更让天闲觉得熟悉。
“不对。”天闲下意识地摇摇头,这女孩绝对不是什么魔胎。
“请这边走。”东殿主招呼天闲,继续往里走。
魔胎洞虽然不见天日,不过倒是放置了不少夜明珠,所以并不显得黑暗,路上到处可见被遗弃的枯骨。越走天闲的神色也越凝重,这里的枯骨除了极有限的是魔星的转世,更多的都是入世应劫的星宿。
“请问占星殿是如何知道魔星降世的?”天闲随口问道。
“占星殿历代相传有阿波罗的太阳神之镜,每当魔星降世。它都会给我们显示。”东殿主解释道。
“哦,那可以把它给我看看吗?”天闲问道。
“当然可以,就在那里。”东殿主指着魔胎洞前的一方平坦的石壁。
看到这石壁,天闲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这是什么阿波罗之镜,根本就是星见之石,每当星神入世,都会在它的上面显示出来,可是却被占星殿当成了清一色的魔胎给关到这里。
此刻天闲也想起外面那女孩是谁了,那种桀骜不逊的女人,除了战神雅典娜还有谁?这群低能的占星师,确实叫人哭笑不得。
轻轻在那方巨石上抚摩一下,天闲消去了圣石的灵力,这东西对占星殿来说是绝对的祸害,不动声色地,天闲道:“殿主,我想你们还是把这里的枯骨都好生安葬了吧,不然怨气会越来越浓烈的。”
带着一种啼笑皆非的心情,天闲离开了这魔胎洞,临走时还饶有兴趣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占星殿这群肉眼凡胎的家伙,没准雅典娜就是这么被他们耽误无法复活的。
离开魔胎洞,天闲就拉着花语匆匆告辞,虽然四大殿主再三挽留,天闲也不为所动。
“干嘛这么急着走?”路上花语问天闲。
“去救人。”看看没人跟着,天闲拐进一边的小路。
“救谁?”花语问道。
“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天闲边走边计算方位,看距离那魔胎洞还有多远。
“不行,殿主说那是魔子,会给人们带来灾难。”花语很坚决地道。
“魔子?那群老顽固,你知道那阿波罗之镜是什么吗?那是星见之石。我说魔胎洞的怨气怎么那么重,至于那女孩,嘿嘿,你知道她是谁会吓你一大跳。”天闲故做神秘的地道。
“谁?”花语知道天闲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那是雅典娜,我说怎么复仇女神闹的这么厉害没见她的老对头雅典娜蹦出来呢,要是在别的地方发生这些事,还可以说是因为雅典娜不知道,可是这里可是奥林匹斯山,是宙斯的老窝。搞到最后雅典娜被这群家伙关着呢。”想到这事天闲就有种想笑的冲动,当守护神当成雅典娜这样也算绝了。
“小妹妹,你没事吧?”摸到关押雅典娜的牢房,天闲拍醒还熟睡的小女孩。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女孩出口的话让天闲和花语都目瞪口呆。
“你知道?那你自己怎么不走?”天闲好奇地问道。
“这里本来是宙斯王关押犯错的众神的地方,有父王的封印,即使是我在这里也没有一点力量。”雅典娜很沮丧地道。
被关了这么久,还被天闲这口没遮拦的家伙看到。说起来古希腊众神里,天闲和雅典娜、阿波罗是最熟悉的,因为这两个人和他一样,都是到处游历的人,打的交道也比较多。
“哈哈,当神当成你这样也够倒霉的了。你哥呢?怎么没来帮你?”天闲问道。
“不知道!就算他来了也进不来这里。”雅典娜穿好衣服,虽然都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行三人来到先前天闲安排下飞机的地方。
“想笑就笑吧。”雅典娜气道。也难怪,以前的雅典娜是何等的高贵,现在的她整个就是个逃难的小女孩,大概是被关的时间长了,弄得雅典娜的脾气很暴躁。
“我说,你究竟被关了多久啊?”天闲有些好奇。
“别提了,都快十年了。”雅典娜早就恢复了神的记忆,只可惜被宙斯的封印束缚,没法恢复神力,弄的人也长不大。
“女神陛下,你知道复仇女神的事吗?”花语可没天闲那么随便。
“不用那么客气,就叫我雅典娜吧。我本来就是为这事转生的,却被占星殿的那帮家伙给耽误了,搞的被杀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花语的错觉,总觉得雅典娜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许是被关的太久,上飞机不久,雅典娜就沉沉地睡去了。
看到雅典娜熟睡的样子,花语带着几分担心道:“天闲,我们就这么把人带走,不告诉殿主一声吗?”
“我这是为他们好,你看现在雅典娜的样子,离开宙斯的封印,她只要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力量。到时不把占星殿拆了才怪,她的破坏力可是和欧墨尼得斯有的拼呢。而且我觉得有点奇怪,雅典娜好战,却不会显得这么暴躁,难道奥林匹斯山的宙斯神殿也像天罡诸宿那样发生了意外不成。”天闲最后一句的声音很低,即使是他身边的花语也没能听清楚。
还没等花语动问,天闲已经话题一转道:“对了,回去不要说她就是雅典娜,只说是碰巧路上救下的小女孩,我打算把她丢到玉蟾那去。”
“好吧。”和天闲相处了这么久,花语知道,若是能让自己知道的事,天闲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如果不能让自己知道,自己问也是枉然。
飞机终于回到精英学院,除去在欧墨尼得斯的法则领域中所流失的时间,天闲这次出去只花了三天时间就顺利地解决了占星殿的问题,顺利的连天闲自己都觉得意外。
先把雅典娜丢到美女集中营去,玉蟾不在,听说去了如意楼,天闲就将雅典娜交给了谢雅。
雅典娜那种无匹的灵力当然瞒不过拥有先天灵觉的谢雅,虽然是这样一个小女孩,谢雅也不感怠慢。
天闲的心里记挂着苗秀和花明心,匆匆交代几句就告辞离开。打开门正看到苗秀对门坐着,见自己进来,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接着连连使着眼色。
“秀姐,你怎么了?”天闲略显亲昵地坐到苗秀身边,半搂着苗秀。
苗秀露出绝望的表情,以手抚额,低声呢喃道:“完了。”
“哼。”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两人的亲昵,天闲寻声看去,这才明白苗秀连使眼色的含义。
花彩衣正一脸寒霜地坐在旁边,刚才的一幕显然都落进她眼里了。
想起水傲的话,天闲开始东张西望地找凤守恒。
“师妹,咖啡。”凤守恒端着咖啡壶从厨房里走出来,却看到天闲也回来了,讪讪地一笑,也使个眼色,这才坐到花彩衣旁边。
“彩衣姨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来看语姐的吧。”天闲明知故问地道。
“哼,我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让花语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不算,现在居然管起我们月宗的事来了。”看到刚才天闲和苗秀的动作,很难让花彩衣不生气。
“没有啊,我都没有去过月宗,彩衣姨许是记错了吧?”天闲装傻。
凤守恒将手放到花彩衣身后,冲天闲竖起大拇指。
此刻天闲确实做得很无辜,不是因为早知道真相,恐怕凤守恒也要被骗过去,看到凤守恒的动作,苗秀忍不住笑起来,毕竟难得看到凤守恒这种孩子气的动作。
“没有?那你告诉我,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月宗重地,谁又能指使集团的星宗弟子,没有星宗弟子的接应,根本不可能逃出月宗基地。”花彩衣道。
“哦,守恒叔可以,我师父也成,不然秀姐和彩衣姨都有这个能力。”天闲反正是抱定主意装傻。
“你……”花彩衣被天闲堵得说不出话来。
凤守恒忙殷勤地捧上咖啡:“师妹,别生气,天闲只是就事论事。来,喝点咖啡,顺顺气!”
花彩衣接过凤守恒捧上来的杯子,一口气灌下去。
“娘,你别生气,天闲他不是那个意思。”花语也插上一句。
“是啊,彩衣姨,你别误会,我想天闲虽然大胆,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苗秀适时道。现在她毕竟是日宗宗主,说出来的话身为月宗宗主的花彩衣也不好直接反驳。辈份是一回事,在集团中的职务是另外一回事。
本来花彩衣也早就想退休的,可是生了两个女儿,一个被天闲拐了去,另一个成天泡在学校里,弄的现在三宗就她还没办法清闲。
“好,好,你们几个合起来气我。花语,女生外向,跟了那混小子,居然就向着他和娘作对了。你说,你姐姐究竟在不在你们这里。”花彩衣刚平息的怒火又窜了起来。
“彩衣啊,何必动那么大气,其实说起来明心那孩子也没犯什么大错,她毕竟是你女儿啊,你就这么狠心……”凤守恒啜啜地道。
“你,连你也这么说?”花彩衣气的面色铁青。
“彩衣,我不是那个意思。”凤守恒见花彩衣动了真火,吓的不敢再说。
“你们什么都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啊,明心也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下这个决定我又何尝不痛心。可是你们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啊,日月星三宗,除了我们月宗,另外两宗都是由下一辈最优秀的弟子中挑选,只有我们月宗是一脉相传,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月宗要世代保守一个秘密啊。”花彩衣流下泪,当时下令处决花明心,她又何尝不痛心,可是在她身边连一个安慰的人也没有,谁又知道她的苦。
“我也听说过,彩衣,究竟月宗所保守的是什么秘密啊?”凤守恒刚接任日宗就曾听过这事,后来因为太忙也就渐渐忘了,因为月宗一直是代代相传,而且都是母传女,长久以来成了一种习惯,倒还真没人注意。
“哎,事到如今,难得当代三宗主都在,老祖宗说的几种天象异常也都出现,是该揭晓谜底的时候了。”花彩衣拭去泪水。
“很早以前,炎龙集团日月星三宗其实就是三神女的后人所创立的。”
“三神女?难道是剑神公孙大娘、针神杜二娘和砚神顾三娘?”天闲奇道。
“对,你也知道?说起来三神女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对天闲,花彩衣接触得很少,并不清楚天闲究竟有些什么能耐,水傲和凤守恒乃至自己的女儿都对他那么推崇,现在看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没什么,因为前不久见过一个人,彩衣姨,你继续说,那人的事我们一会儿再提。”天闲道。
“好,当年三神女的后人组成炎龙集团就是因为老祖宗的嘱命,那时三神女的后裔只剩下我们针神传人,另外两家把先祖遗命交到我们手上时就断了气,我们也才能将先祖那不完整的遗言组合。
“原来早在数百年前,三位老祖宗就算到三家日后必定有场浩劫,那时能活下来的只有我们针神一脉——花家。而三神女的仇人和虎王集团有着莫大的干系,先祖言三神女的师门有两个夙敌,一个可以摧毁人所有的希望,一个可以通过人的希望控制别人。
“当初日宗继承人曾发生过类似明心一样的遭遇,当时救回来时没有一点异常,可是三月后,他就带着日宗至宝‘烈火琵琶’失踪了。明心是我女儿,我不能让‘温玉笛’再出意外,否则让我有什么面目去见先祖于地下。”说到后来花彩衣也泣不成声,作为母亲,却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她的苦有谁能理解。
“妈,妈,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跟你回去,我不怪妈了。”躲着的花明心终于忍不住从藏身处扑了出来。
这下天闲是没法装傻了,人在这里,那天救人的除了他还有谁,蹑手蹑脚的,趁着花明心和花彩衣抱头痛哭的当儿,赶快去把赵清清找来,没准能压住花彩衣这老顽固。
在池塘边做法把赵清清硬给拘了上来,听天闲说了事情的原委,赵清清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同门的后代。
等天闲带着她回到住处时,花彩衣和花明心仍然没从伤心中恢复过来。
“你是谁的弟子?”赵清清显得有些激动地问道。
“您,您是……”花彩衣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看着赵清清。先是一呆,接着却看到赵清清那一身独一无二的绣工,那是绝对无法仿冒的,虽然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但杜二娘门下一向是认技不认人。
“我是赵清清,家师杜二娘。”即使没有任何证明,赵清清就是觉得眼前的妇人和自己有着某种看不到的联系。
“是太祖师姑!弟子花锦绣后裔花彩衣见过太祖师姑。”说起来赵清清的辈份太大,花彩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抬出花家老祖宗。
“锦绣?她好吗?哎,我傻了,这么久了,她早就死了,说起来除了我这个鬼,以前的故人该都不在了吧。”赵清清被勾起伤心的往事。
“太祖师姑,老祖宗临终时还很遗憾没能找到您,托付家祖一定想办法将您找回来,老祖宗说能继承她针神绝技的只有您。”花彩衣对赵清清的恭敬连天闲都觉得奇怪。
“你也别一口一个太祖师姑,看我的样子,哪有祖师姑的样子,你也奇怪我怎么会活这么久,告诉你也无防,当年我早就死了,所以师父一直找不到我,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了。”赵清清轻声道,说着为了证实自己所说,慢慢飘了起来。
“太祖师姑!”花彩衣整个人已经愣住了。花明心反倒习惯了,跟着天闲,什么奇怪的事都变的不奇怪的,反正只要和天闲在一起,记得把科学两个字扔掉就对了。
“你们也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害人。”赵清清死时还很年轻,即使过了再久,总还保持着少女的心性,怕气氛会太沉重,所以开玩笑地道。
“是,太祖师姑!”花彩衣首先反应过来。既然花彩衣说了话,对花彩衣忠心不二的凤守恒还能说什么?“彩衣,我听说你要处决自己的女儿?”赵清清问道。
“太祖师姑!”刚才被赵清清一闹,倒是一时忘了这事,现在再次提起,花彩衣的脸上又是一片愁云惨雾。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既然彩衣你在,想必师伯和师叔的后人也在吧。只要凑齐师门三宝,就可以解除明心在心中被重下的魔胎。”赵清清道。
“可是,太祖师姑,因为弟子一时不慎,烈火琵琶已经失踪了。”花彩衣惶恐地道。
“这样?那寒铁琴呢?有寒铁琴至少可以知道明心有没有被种下魔胎。”赵清清听说烈火琵琶失踪,明显呆了一下。
“寒铁琴倒是在我这里。”天闲接道。
以前水傲在时,寒铁琴一直被锁在秘室里。因为水傲对这东西一窍不通,不是天闲恐怕寒铁琴到现在还不知道被压在哪呢。
“在哪?让我看看。”赵清清喜道,总算可以看到昔日师门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