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雷尔继续装傻:“随便你怎么说,呐,刚才那两招很厉害哦,不过你刚才想了那么久,可不止这么两招吧?”
神经大条的托莉雅听到他对自己武艺的赞美,一时竟开心得忘记了自己还挨在他的怀里,吃吃笑了:“肯定不止,嘻嘻,一共五招!我决定叫它五弦诀!!可惜你那么快败了,没办法领教本侠女的本领!”
佩雷尔夸张地哦了一声正想说话,却被刚闯入来的希瓦娜的尖叫声打断。
“报告佩雷尔大人。。。。。。啊。。。。。。我的天呐!你竟然。。。。。你竟然和这个斯瓦迪亚的臭女人!”希瓦娜捂着脸庞,不住地叫唤,但却又说不出更多有意义的内容。
托莉雅一惊,连忙从佩雷尔的怀里挣脱开来,立时满脸通红,佩雷尔笑了笑:,对希瓦娜打了个手势道:“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有事要汇报?”
希瓦娜这才止住了叫唤,对佩雷尔点了点头,但是目光却狠狠地盯在托莉雅身上,好像恨不得把她煎皮拆骨。
“那好,我们借一步说话。”佩雷尔向托莉雅弯腰行了一个礼:“真不好意思,小姐,我先失陪了。”
还没等托莉雅回答,希瓦娜已经像诺德粘糕一样贴着佩雷尔出了大门,临走之前还不忘记转过头来对着托莉雅呲牙咧嘴地做着鬼脸。提哈的大街上虽然不算熙熙攘攘,但总算恢复了生机,因为不少地方还能看出一周前大火的痕迹,所以人们自主地把原本的商业街搬到领主府邸旁边的大街,商人的叫卖声再次响起,祭师在圣坛上宣讲新式的教义,渔民从损坏的渔港下船卸货,人们貌似正在一点点地挣脱往日的阴影,回到正常的轨迹中来。
佩雷尔和希瓦娜从新的商业街走过,一边视察着战后的回复情况,一边在低语交谈着。
“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希瓦娜抬起头,俏皮地笑了笑。
像是出乎了佩雷尔的意料之外,佩雷尔顿了一顿,眼角极难察觉地闪过一丝寒芒,但却转瞬即逝,笑着摇摇头:“真可惜,没有呢。”
“那你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斯瓦迪亚的臭女人咯!?”希瓦娜明显没有留意到刚才他神色的变化,抱着佩雷尔的双手紧了一下,嘟着嘴问。
“我喜欢的人可多着呢,你、辛西娅、拉西还有罗森。。。。。哈哈”佩雷尔一如既往地打着哈哈。
“那我真该亲手杀了那个小贱人,哼!”
“不,希瓦娜。”佩雷尔凝视着她,出乎意料地认真:“相信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你能够杀得了的了,别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命。”
希瓦娜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好了,好了,你不是有情报要汇报吗?”佩雷尔伸出手去摸了摸希瓦娜的头顶。
希瓦娜这才把脸转了过来,一脸忿恨地说着:“根据探子回报,凯米拉一直往库林方向去了。”
“看来他没能赶上达尔内,这样一来他该会一直往萨哥斯去了。”佩雷尔沉吟了一下:“那让辛西娅辛苦一趟吧。”
希瓦娜颤抖了一下:“辛西娅。。。。。您是要。。。。。除掉凯米拉么?他不是我们的同伴么?那次对话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那都可能只是一时的意见不合而已啊。”
佩雷尔的脚步和语气一样没有一丝的犹豫,他撇下了愣住的希瓦娜,独自坚定地往高塔走去:“不,他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伙伴了。现在,他是叛徒!”
“而叛徒,只配拥有一个结局!那是死亡!”
偌大的市场,的民众,喧嚣的叫卖声,在此刻似乎都与希瓦娜无关,只剩下叛徒两个字,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黑暗,无边的黑暗,紧紧地缠绕着西撒。
他企图用手拨开眼前的黑暗,却发觉别说举起手,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已经丧失殆尽。
黑暗慢慢像是幻化成无数带着尖刺的藤蔓,越缠越紧,深深地勒入西撒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勒紧一分,传来一阵剧痛的颤栗,更加把肺部里剩余的空气一丝丝的挤光。
缺氧的昏阙瞬间包围西撒,但在那样朦胧的刹那,他却清晰地听见如雷的瀑布声,好像横空白练带着万钧之力堕落在自己身旁,轰隆隆地击打着他的耳膜。
眼前的如墨汁般的黑暗中,似是有一点星光,在逐渐放大,越来越大,最好竟然是一个透着亮光的洞口。
身体上的疼痛和窒息神奇地消失了,西撒挣扎着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向洞外。
耀眼的阳光让他旧处黑暗的双眼一阵眩晕,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视觉,只见一道瀑布从山巅壶口直泻而下,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冲击着面前的深潭,溅起的水汽在空中弥漫,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出七色的光晕。
在那光晕之下,一个身着素袍,黑发及腰的中年男子正挺立如剑,朝他缓缓地招手。
待他走得近时,才发现是刚刚救走自己的那个人。
刚刚那叫做托莉雅的女孩,被匪徒一拳震得昏死过去,他虽然毫无反抗的能力,但是仍然抱着拼尽全力也要活下去的信念,捡起那柄乌木长剑,将颤悠悠地将剑刃对准匪徒。
匪徒几乎毫不费力地将他再一次击倒,他一次次地爬起,只为了再守护自己和那个女孩的生命,哪怕多一秒!
哪怕多一秒!
意识的最后,他隐约看见,剑光纵横,一个身着素袍的身影一闪而过。
“你醒了么?”那人微微一笑,淡雅至极。
西撒点了点头,却不忘抓紧了手中的乌木剑。
“哪怕自己被救了,仍然不放松一点警惕么?”他并没有看着西撒,似是在瀑布自言自语:“到底是经受过何等折磨的孩子啊。”
“放心吧,我和托莉雅都不认识你。我只是救了我徒儿的同时,顺手把你带来而已。”
西撒的直视着他许久许久,才将手中的剑缓缓放松,递了过去:“谢谢相救,救命之恩,日后定当相报。”
那人也毫不躲避西撒的目光:“很好的眼神,简直是要将人看穿看透。不过不用日后,今日可以报答我。那把剑你留着吧,一阵可以用得着。”
“嗯?”西撒不解:“先生想我如何报答?”
那中年男子手一伸,几乎是瞬间扣上西撒脉门,西撒顿觉手心一阵发热酥软,木剑几乎抓拿不稳,男子的手并没停下,顺手臂而上,连扣颈后、大椎、腰俞。
“好!”那人一拍手大喝一声,眼神中竟隐隐有些压抑不住的狂喜:“还不迟!还好不迟!”
好一会他才正色道:“我要你做两件事第一件——我要你日后好好替我保护我的徒儿,她太过天真了,这在乱世可不是什么好事。”
西撒淡淡地说:“我也希望能守护她,但是凭我的力量我根本做不到。”
他却摆摆手:“所以第二件事是——你要跟我学剑术。”
西撒愣住了,那人却笑了一下:“不想吗?”
西撒几乎是激动得脱口而出:“当然想!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太纯粹,像好无点墨的白纸。”中年男子缓缓地说:“是最好的试验品。”
“托莉雅的剑法你也见过,以迅捷轻灵为主,乃是我前半生所习的阴流剑法。十来年前,我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惨败,以至于我只能离开我生活的土地,四处流浪。西行路上所见甚广,慢慢地改变了我对剑法的看法,于是我一直在创建一套与阴流剑技完全相反的剑术,它无招无式无相无色,却有滔天盖地之大势,当者无所不破。但是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已经被自身原有的招式所限制,所以这套剑法一直都只是停留在概念的程度,无从学起,而现在,你是最好的修习者。”
西撒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威力强大的时候,眼中闪过了火样的光芒。
那人慢慢地伸出手按在他的头上:“孩子,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经历过什么,但是想你这样的人,必定存在着刻骨的恨意。仇恨可以存在,但却不要被它们左右你的本心。因为到了最后,你会发现,它毫无意义。”
说完了那人却又笑道:“不过呢,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沦入魔道的,是我太多心了。”
西撒不禁问道:“先生此话何解。”
那人指了指他的心口:“因为托莉雅那个傻瓜,一早在你这里,中下了善的种子呀。”
“好了好了。”那人见西撒思索良久,衣服不明所以的样子,连忙说:“那我现在先把运气的方法告诉你,用心听好了。”
说着那人便把修习注意的事项和运气方式大致说了一遍,西撒一直用心听完,长呼一口气,便问:“那先生,您刚才还没有说要怎么修炼呢?”
“嗯,你把木剑拿好。”那人站了起来笑了笑。
西撒刚把乌木长剑拿起,觉得自己衣领一紧,自己被一股大力抛入瀑布,强大的水压立刻把他冲入潭底。
那把沧桑而又淡雅的声音缓缓传来:“第一课是——用你的剑从水牢里冲出来!”
如山般沉重的落水把西撒冲压得几乎变成肉饼,窒息的难受瞬间传来,眼前一黑,一切又再次回归黑暗。
那些藤蔓又再次席卷而来,把他越缠越紧。(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