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怎么跑过来了。”
抱着秦昌,李方晨上前给了李泰一拳。
李泰哭红的眼,看上去很是...可爱。
嗯,大概在李方晨心中,这个胖子很可爱吧。
李泰紧张的搓了搓手,也不知道此刻重逢自己该做些什么。
更多的是紧张,三年时间,说来确实不短,李泰根本猜不透,二哥是否有所改变。
“走,回家去,十一那边还在卸海货,今天你算是来着了。”
李方晨很是开心,拉着李泰往家中走去。
途中,李泰看着秦昌瘦黑的身板,忍不住叹气道:“二哥,这些年你过得很苦吧?”
“苦?什么苦?”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里有苦可言。
“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哪里还有秦王的样子。”
“秦王的样子?我就是我,为什么要活成别人心中的模样。青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李泰没有回答,或许在他看来,李方晨就该锦衣玉食,如今风吹雨淋,完全变成了一个渔家男儿,反倒让他有些不适。
另一边,一群人正在忙碌,船归载有海货数百斤。
秦怀玉和苏定方也跟过去查看,不得不说,大海的回赠,永远是那么慷慨。
“十一!”
“一号!”
秦怀玉和十一重逢,忍不住来到一旁畅聊。
苏定方则跟着十六,一同在渔村中闲逛。
冯盎将他们引来后,见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便起身离开了。
岭南道可不小,他不能时时刻刻都跑在外面,回到道府中还要处理一些公务。
简陋的居室,两间内室,内堂打扮的很是清凉,除了一个饭桌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摆设。
内室李方晨和秦昌各一间,小丫头早就可以一个人睡觉了,倒也不必李方晨太过于担心。
除此之外,也就是屋外的柴火堆算得上一件家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泰很惊异,他想不通,这种坏境如何能住人?
李方晨笑道:“一间茅草屋,三片破瓦房,禁得住雨雪,抵得了风寒。如此这般,有何不好?”
“可是,你连个下人都没有,秦昌难道都是自己穿衣梳洗?”
李方晨点了点头,“本就该如此,有什么不对?我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你和秦昌明明可以过得更好!”
“好?怎么才算好?锦衣玉食,出门车马相拥?还是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哪怕这种生活在你看起来,真的很贫寒吗?”
李泰摇头示意自己想不清楚,而且看样子也有些意动。
在李泰心中,或许觉得二哥不该过这么苦的日子,但是他要尊重二哥的选择。
或许,二哥就喜欢这种山水之间的自在生活吧?
大唐有很多大儒,都喜欢隐居凡尘之中。
“今天算你运气好,看到没,这九尺长的金枪鱼,简单烘烤,绝对可以算得上人间美味!”
李泰连连点头,“好,那我可有口福了。”
开宴后,李泰发现,并非如长安时那般,单人宴或是几人宴,新颖的长桌宴,让他根本想象不到。
所有人聚集在桌上,畅聊着今天出海后的各种见闻,也有高谈阔论讲述之前发生的种种怪事。
身处在这种环境之中,李泰很不适应。
不过看着李方晨脸上的淡然,李泰将不适藏起,努力试着融入其中。
虽有喧闹,可身在此中时,心情很是放松,也不必担心自己说错什么,或是做错什么。
秦昌从桌前跑到桌尾,手中的小盘子堆的老高,两个小腮帮子都是鼓鼓囊囊。
看样子,都是从别人那儿吃来的,笑眯眯的很是高兴。
李方晨则让人准备一壶冰酒,与李泰对饮。
酒水的辛辣,配上海鱼的鲜香,这种组合和让人迷醉。
李泰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最后还是因为饱腹,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二哥,你打算何时返回长安?”
李方晨未答,反而问道:“青雀,你已经成婚了吧?可有了子嗣?”
李泰略显拘谨,随后苦笑道:“你走后,母后就停下了宫中皇嗣的成亲之事,除了太子哥外,旁人都得等到你成婚后,才能定下婚事。”
李方晨略有感动,“这又是为何,难道我不出现,母后还不让你们成婚了?”
李泰挠头道:“谁让你行二,长幼有序!”
“胡说,宫中哪里会有民间的规矩?”
“母后刚定的,父皇也同意了。”
“青雀,陪我再喝一壶!”
“......”
海面波光粼粼,渔村中的灯火折射到海面上,为深暗的海面,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外衣。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次日醒来,李泰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很是难受。
眼前的身影从迷糊变得凝实,看到李方晨熟悉的面容,李泰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所在何处。
小屋外,朝阳才刚刚露出一小部分,看样子时辰很早。
李泰回身想喊李方晨,却被对方捂住了嘴巴,“嘘,小声点,丫头还睡着呢。”
两人轻手轻脚走出屋子,简单洗漱后,李方晨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少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探寻大海的奥秘?”
李泰先是一愣,随后憨厚笑道:“好啊!”
村中早已开始忙碌,出海前的准备,不仅仅是有船就可以。
因为十一和十六的要求,每次出海前,船帆、船桨都必须重新检查一遍。
船舱和夹板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几十丈的大网,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拔锚出航。
清晨的海风,清爽迷人。
“左偏四十五,右舵停,左舵三十桨!”
“右偏十七,左舵二十,右舵二十三!”
“控帆手,调准船帆,接风停桨!”
“左舵......”
十六站在甲板上,指挥的仅仅有条。
手中的指南针,一刻未曾松开。
李泰跟在李方晨身边,感受着大海的壮阔和神秘。
苏烈趴在船边,脸色煞白。
秦怀玉也好不到哪里去,晃晃悠悠,很是“脆弱”。
驰骋在骏马上,扬名在战场上的汉子,竟然会晕船?
看着旁人偷笑的神情,秦怀玉很是无奈。
反倒是十一,跟秦怀玉笑开着玩笑,“没事,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秦怀玉眼中透漏着不解和绝望,坐一次就把他和苏烈搞成了这番模样,难道以后还要多座几次不成?
还有?什么叫吐着吐着就习惯,十一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十一可不会告诉秦怀玉,刚开始出海的时候,除了李方晨,其他人都有过晕船的经历。
有几次更是差点被暗流将船越带越远,碰到雷雨天,那才叫可怕。
稍有不慎,船毁人亡。
大网洒下,不断沉入海中,李方晨和李泰坐在甲板上,眺望着远方。
“二哥,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