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未晚的心头划过一丝细微到难以捕捉的慌乱。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满目怀疑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你要一直盯着我看?”
安淮爵定睛望着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有没有人夸过你可爱?”
“嗯?”林可如晶亮的眸子蒙上一层迷茫,才刚出声,薄唇就被堵住。
这个吻不似之前在车上那般急躁且没轻重,反倒是带着几分引导的意思,循序渐进,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蓝未晚只是轻轻捶打了他两下,之后手紧紧扯住了安淮爵手臂上的袖子,白色的衬衫已经被她攥出了褶皱。
这个吻成功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悸动,安淮爵的温柔安抚了蓝未晚心中的那份不知所措,让她从抗拒逐渐接受。
房间静谧无声,他们能听到的就只有彼此略重的喘息,同时也让二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朦胧暧昧。
就在这情愫迷离的时刻,房间门突然被敲响,彻底惊醒了沉浸在这个冗长的吻中的二人。
安淮爵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蓝未晚,紧拧着眉头怒声质问门外之人:“谁啊?!”
简直破坏了他的好机会!
再看蓝未晚,她像一只仓鼠一样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厚重的被子直接蒙过头,遮盖住她那张带着潮红的面颊。
太丢人了!她本来是想反抗的,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鬼使神差的顺从了他。
此时,许彦站在门外,已然听出安淮爵语气中的不悦,心头不免一阵忐忑。
虽然他不该打扰人家小情侣恩爱,但现在情况特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说道:“总裁,是我,管家有事情要跟您商议,还得您亲自出面。”
提起管家,安淮爵与许彦心照不宣,当即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
在他的手转动门把手的那一刻,安淮爵故意朝床上看了一眼,恰恰对上了一双从被子里露出来的眼睛。
“乖乖睡觉!”
蓝未晚又迅速缩回被子里,异常乖顺。
安淮爵宠溺又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才推开门出去,许彦就站在门外,神情凝重。
“总裁,我已经让管家在偏厅候着了。”
“嗯。”安淮爵淡淡应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你有问过他昨晚的事吗?”
许彦匆匆跟上他的步子,“没有,您说您来处理,所以我只字未提。”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偏厅,管家‘迅速从沙发上站起身,谄媚的笑了笑,毕恭毕敬道:“少爷,许彦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坐吧。”安淮爵一改往日的冷峻,向管家示意了一个眼神。
管家心中惴惴不安,坐下时一直小心翼翼打量着安淮爵的脸色,试图揣摩他的心思。
安淮爵则是不徐不缓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细品了一下。
“这茶沏得倒是不错。”安淮爵面色平静,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悦。
这让管家隐隐放宽了心,他讨好的笑了一下,“是,老爷和太太都喜欢喝我泡的茶。”
听了这话,安淮爵送到唇边的茶杯停在半空,嘴角讥讽的挑了一下,“这也是你为什么能留在安公馆这么多年。”
管家心一颤,眼神中生出几分不安,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说起来,你来安公馆应该有二十年了吧?”
管家垂下头,低声应答:“是,到下个月正好二十年。”
安淮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二十年了,可我看你也没有任何长进啊!连主子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安淮爵的言词不怒自威,管家吓得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矢口狡辩道:“我没有啊!少爷,您吩咐的事我都是一向照办。”
“是吗?那是你来安公馆的年头太久了,学会欺上瞒下了?”安淮爵的语气愈渐沉冷。
管家忽地想起昨晚蓝未晚打来的电话,想必是安淮爵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恰好对上安淮爵阴鸷的目光,顿时脊背一凉,迅速低下头,额头已是冷汗津津。
“我……我哪敢欺瞒少爷您啊!”管家清楚安淮爵的脾气,倘若他承认自己故意隐瞒蓝未晚来过电话的事,那安淮爵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已然打定主意死不承认。
见他如此不识趣,许彦暗暗叹了一口气,无语地摇了摇头。
安淮爵心中冷哧,收回视线,将茶杯里的茶尽数倒进垃圾桶里,同时漫不经心的说道:“茶沏的是不错,但可惜这是陈茶,只有被丢掉的份儿。你说对吗?”
管家眸光一暗,只当这是安淮爵的试探,僵硬的扯出一副笑脸,附和应着:“是,少爷您说得对。”
“既然管家同意了,许彦,叫人帮管家阿收拾东西!”
“是。”许彦立刻叫了两个佣人进了管家的房间。
此时管家的脸色已经是惨白如纸,尽管他强作镇定,但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少爷,我没做错什么,您为什么要赶我走?”
管家在心里认定了,只要他不承认,安淮爵就没有证据定他的错,也就没理由让他离开。
但他想得太天真了。
安淮爵并不在意他认或不认,一副为他着想的口吻:“管家,你还真是误会我这一番好意了,我让你离开并非是对你的惩罚,而是对你的奖赏。”
“你来安公馆也二十年了,一直留在这儿,平时少和儿女团聚。如今都已经这把年纪了,也该回去颐养天年,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了!”
眼看着佣人将打包好的行李拎到客厅,管家这才明白安淮爵并非是在试探他,当即蹭到安淮爵脚边,哭着恳求:“少爷,我错了,求求您别赶我走,我儿女都不管我,您若是将我从安公馆赶出去,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安淮爵无动于衷,他的眼里从来不容沙子。
“从你昨晚擅作主张隐瞒电话一事起,你就应该料到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管家心神俱慌,语无伦次的为自己撇清干系:“孟小姐!是孟小姐让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