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感受到自己的白骨骷髅群已经近了。
他悠然对身旁的女生道：“不巧, 我也知道最近的骷髅士兵群位置。”
s级的精神力足以覆盖一个大国的面积。
只要夜游想，他不仅能知道亡灵生物群的位置，千万平方千米内的亡灵生物在做什么, 他都能知道。
露西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亡灵界太大了, 哪怕是低级亡灵生物聚集徘徊骨原，都能让人走上好几个月。
茫茫骨原中, 想要确定一种亡灵生物的位置极为艰难。
这需要让亡灵法师，花上数月甚至数年去探索。
而一种亡灵生物的位置，除非恰巧见过它们的亡灵魔法师，就只有亡灵魔法师家族的人会有相关记载传下来。
露西不认为夜游是古老魔法家族的人。
如果夜游说的是真的, 露西只能想到两个可能。
要么他的运气好到爆炸，真在徘徊骨原中碰见过骷髅士兵群。
要么他在来到帝国第一魔法学院之前, 就有了亡灵魔法师老师，他从老师那得知了骷髅士兵群的位置。
露西想到她见夜游第一面时，就感受到的死灵之气。
她更偏向于第二个可能性。
——夜游背后有一个神秘的亡灵魔法师老师！
短暂思索间，露西听到了“咔哒咔哒”的响声。
响声频率高度同步, 那是许多骷髅一起行动，才会能出的声音。
露西朝声源处看去。
在前方千米处, 上万具聚集在一起的1级白骨骷髅正朝他们走来, 幽蓝的魂火在它们眼眶中跳动。
无主的白骨骷髅终日都在漫无目游荡, 不会这样聚集在一起。
这些白骨骷髅显然有主。
附近还有别的亡灵魔法师？
露西警惕起来, 她控制自己契约的白骨骷髅, 将她护在中间。
正要叫上夜游，却见夜游直直朝那庞大的白骨骷髅群走去。
露西怔了下, 很快反应过来，那些白骨骷髅是夜游契约的亡灵。
这个认知让露西惊得瞪大了眼。
夜游只是1级魔法师啊，他是花费了多少时间, 才契约到这么多白骨骷髅？
她如果有上万具白骨骷髅，哪里还用找人合作？
早就用骨海战术，将骷髅士兵群淹了。
露西生起了退却的想法。
她原以为夜游的亡灵生物没她的多，事实却完全相反。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合作了，主导权也在对方手里。
不行，一周后就是入学以来的第一次考核。
她要在这之前成为2级见习魔法师。
而对亡灵魔法师而言，契约一只比自己等级高的亡灵生物，就是最快晋级的方法。
露西一咬唇，跟了上去。
【小姐姐好有毅力啊，这还敢跟上来。】
【唉？还没看出我们崽崽不需要合作吗？】
【崽崽的骷髅，比她的多出十几倍，数量差距太大了。】
【不过，小姐姐的骷髅士兵是什么？骷髅还有种类吗？】
【当然有，游崽还有超厚一本的《亡灵生物》。】
【我在崽崽的《亡灵生物》里，看到过骷髅士兵的图，是一种拿着刀和盾的人形骷髅。】
【听起来很酷。】
夜游知道那个铂金色长发的女生还跟在他后边。
他并不在意。
那女生先前话提醒了他，他没必要一直盯着1级的白骨骷髅，完全可以去契约更高级的亡灵生物。
精神力扩散开，夜游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一群2级亡灵生物。
就在右前方五千米左右。
夜游带领着白骨骷髅们，一白骨骷髅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赶路。
露西看着夜游白骨骷髅群去远去，急得咬牙。
她的白骨骷髅群，其实能跟上夜游的白骨骷髅群，但她追不上。
哪有亡灵魔法师会擅长用双腿赶路的？
半个小时后，夜游见到了那群2级亡灵生物。
在满目梦游般的白骨骷髅中，两百具手持武器、列队行走的骷髅就格外明显。
这就是先前那女生所说的骷髅士兵。
骷髅士兵，2级亡灵生物，左手持白骨圆盾，右手持白骨尖刀，通常群体行动。
【酷爆了！】
【它们居然有武器！】
【呜呜呜呜，我点单契约的白骨骷髅不香了。】
【崽崽！我要点单！一串、不，十串糖葫芦！换最前面那个骷髅士兵！】
夜游能感知到，这些骷髅士兵的精神强度，相当于d级丧尸。
他的s级精神力放出去，就能将它们强行契约。
但夜游不准备这么做。
他要用亡灵魔法师的方法，契约亡灵生物。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快熟悉亡灵魔法师的战斗方式。
夜游分出一千具白骨骷髅。
控制它们从侧翼，朝骷髅士兵发起攻击。
轻盈的白骨骷髅快速奔跑，格外修长的森森骨爪抬至身前。
骷髅士兵很快发现朝它们跑来的白骨骷髅。
它们没有选择逃离，而是齐齐转动身体，面朝白骨骷髅涌来的方向，主动迎了上去。
两百骷髅士兵迎上一千白骨骷髅。
吼——
双方的骷髅都发出了灵魂层次上的咆哮。
距离拉近，白骨骷髅挥爪，挠向骷髅士兵的头颅。
骷髅士兵抬起骨盾阻挡，同时挥动长刀，一刀便削去白骨骷髅半个头骨。
白骨骷髅的魂火飘出，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夜游远远看着亡灵生物们的战斗。
骷髅士兵们如同收割韭菜般，将一具具白骨骷髅劈砍开。
白骨骷髅倒下一具又一具。
终于，一个骷髅士兵在抬起骨盾，阻挡左侧的骨爪时，两具白骨骷髅从其他方向，同时挠破它的头骨。
一缕灵魂之火从骷髅士兵的头骨中飘出，很快消散。
【啊啊啊！我点单的骷髅士兵，它没了！】
【没事没事，下一个更酷。】
夜游在内心计算，大概两千具白骨骷髅，就能将这些骷髅士兵全部杀死。
但他要的不是杀死骷髅士兵，而是契约它们。
夜游命令白骨骷髅们攻击骷髅士兵的手臂。
不过这一会的时间，一千具白骨骷髅已经损失了一半。
白骨骷髅多损失点没事。
夜游别的不多，就白骨骷髅多。
重要的是让骷髅士兵失去战斗力，并保证它们活着。
夜游新控制两千具白骨骷髅，让它们加入战局。
与此同时，夜游低低吟唱起刚学的亡灵魔法。
“幽冥火！”
数缕幽蓝的火焰在夜游身边燃起，又在夜游的控制下，攻向骷髅士兵的手臂。
幽冥火撞上骷髅士兵持着长刀的右臂，幽蓝的火焰在骨头上烧了起来。
一具白骨骷髅挥爪，修长的骨爪挠在火焰包裹的骷髅士兵手臂骨上，手臂骨顿时断裂。
白骨那骷髅的骨爪也燃起了火焰。
【这狗游戏搞什么，团队间居然没有伤害豁免？】
【来了来了，我杀我自己。】
混战持续了一个小时，火焰肆虐。
纯靠夜游用魔力，包裹住亡灵生物们的头骨，才没让双方都全军覆没。
等火焰熄灭，夜游才走了过去。
焦黑的土地上，被魔力包裹的白骨骷髅头骨，和骷髅士兵的头骨，还在互相啃咬着。
【好凶的骷髅头。】
【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骷髅士兵了。】
【错了，全错了，这不是我要的骷髅士兵，呜呜呜呜。】
夜游释放出精神力，没入离他最近的骷髅士兵的魂火中。
魂火中骷髅士兵的意志立刻发起了反击。
但在夜游强大的精神力碾压下，骷髅士兵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一个契约烙印被强硬刻入了魂火。
在契约完成了一瞬间，庞大的亡灵魔力，顺着夜游和骷髅士兵的联系，涌入夜游体内。
夜游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中储存亡灵魔力的“容器”。扩大了数倍。
这就是晋级。
夜游从1级见习亡灵魔法师，变成了2级见习亡灵魔法师。
之后的契约更加容易。
只花费了几分钟，夜游就将幸存的一百九十五个骷髅士兵全部契约。
唯一不太好的是，他的骷髅士兵……只有头。
看着地上和谐相处的骷髅头，夜游默默掏出《亡灵魔法》一书。
他想找让骷髅头长出身体的方法。
快速翻完全书，没有任何相关的魔法。
这魔法书的记载太简略。
就像“亡灵界”这个魔法，只写怎么去亡灵界，怎么回魔法界就完全不提。
夜游不知道那些省略不提的内容，是编写者故意留下的隐秘，还是人人都懂的常识。
“咔哒咔哒——”
大批骷髅行走的声音传来，夜游回头看去。
看到气喘吁吁的铂金色长发女生，和她的白骨骷髅群。
露西累得几乎站立不稳，但她看向夜游的双眼却亮着光。
只剩头骨的骷髅士兵，蹙眉翻魔法书的夜游，这一切都说明了一点：
夜游不知道该怎么修复亡灵生物！
露西惨白的脸上扬起一个笑。
不枉她拼了命地赶过来，终于还是抓到机会了。
不远处就是夜游的白骨骷髅群，露西没有贸然靠近，只远远喊道：
“我知道怎么修复亡灵生物！”
夜游合上书，起身朝露西走去。
在夜游走入露西身旁二十米内的时候。
露西就忙控制几十只白骨骷髅挡在她身前，精神紧绷地盯着夜游的一举一动。
夜游配合地停下，问：“你要什么？”
她知道修复亡灵生物的方法，这点夜游相信。
但他不觉得对方会善良无私地跟他分享。
露西在白骨骷髅的重重保护下，道：“我告诉你方法，你送我一个骷髅士兵。”
一个骷髅士兵换修复方法，夜游是很想答应，只是……
“这些骷髅士兵我已经契约了。”夜游道。
应该没有哪个亡灵魔法师，会要别人契约了的亡灵生物吧？
“怎么可能？”露西不信。
他们分开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点时间能干嘛？
夜游带领白骨骷髅赶到这里，还打败骷髅士兵，就已经够让露西惊讶了。
还契约骷髅士兵？
契约亡灵生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要用精神力一点点消磨亡灵生物的意志，直到对方无力反抗，才能将契约烙印刻入亡灵之火。
这个过程，往往要花费一个小时甚至更久。
收到露西怀疑的目光，夜游道：“你可以自己去看。”
露西微抿了下唇，最终带着几十具白骨骷髅，朝那一地的骷髅头走去。
露西知道自己就算带上所有的白骨骷髅，也抵挡不住夜游的白骨骷髅群。
她身边这几十白骨骷髅，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
如果夜游真对她动手，这些白骨骷髅，能为她争取到撤去亡灵魔力，离开亡灵界的时间。
没有袭击。
露西成功来到骷髅头前，谨慎地低声吟唱，施展“亡灵契约术”。
对于等级低的亡灵法师而言，辨别亡灵生物是否有主的最好办法，就是使用“亡灵契约术”。
如果是无主亡灵生物，契约术可能会成功，也可能会因为不敌亡灵生物的意志而失败。
如果是有主的亡灵生物，使用契约术的魔法师，能感受到亡灵生物主人留下的契约烙印。
“亡灵契约术”带着一缕魔力，侵入骷髅士兵的魂火之中。
魔力撞上契约烙印，瞬间消散。
露西有些诧异。
她回头看了眼安静等待的夜游，又对挑了几个骷髅士兵的头骨，施展亡灵契约。
每一次“亡灵契约术”，都被契约烙印挡住。
露西惊疑不定。
她的运气总不可能这么差，每一次都挑中被契约的骷髅士兵。
所以这些骷髅士兵真的全被夜游契约了。
露西彻底泄气。
转身对上夜游绯红的眼睛，露西抿了抿唇，道：
“将亡灵魔力通过契约烙印，传送入契约亡灵体内，就能修复契约的亡灵。”
夜游调动亡灵魔力，选择一个骷髅士兵进行尝试。
随着亡灵魔力传送进契约烙印中，骷髅士兵逐渐长出身体。
不过数秒，一个左手持圆形骨盾，右手吃细长骨刀的骷髅士兵，就出现在视线中。
露西拔腿就跑。
完全体的骷髅士兵！2级亡灵生物！
她这小身板还不够对方砍一刀的。
直到跑出百米，露西才放缓速度，悄悄回头去看。
却看见夜游身旁已经站立起了近百个骷髅士兵。
露西倒抽一口凉气，忙带上自己的白骨骷髅，抓紧时间偷溜。
【主播别玩骷髅了，小姐姐跑了。】
【她怎么被吓成这样，我们崽崽多温柔可爱呀。】
夜游修复完所有骷髅的时候，露西已经和她的白骨骷髅群汇合，就要溜之大吉。
“我还欠你一个骷髅士兵。”两人距离过远，夜游不得不提高声音。
露西闻言停住脚步，有些诧异地看向夜游，“那你要还我吗？”
夜游：“十公里外有个骷髅士兵群。”
露西看了眼夜游身旁那格外威风的骷髅士兵，又看了看自己的这群气势弱了不知多少的白骨骷髅。
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