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征北军完成了对燕京的军事进迫计划,卢城营,安庆营,骑兵营,周广益的第七营,以及经过修整补充兵力的霍震霆第六营,胡泽华的磐石营完成了对燕京的半圆形包围,石敢当的飞天营亦从玉门关返回,云昭将原广昌守备韩啸提升为营将,新编广昌营,征集一万预备役进入广昌营,由韩啸率领进驻玉门关。韩啸自广昌一战之后得偿所愿,从一个地方守备一跃升为主力战营的营将,虽然这支部队目前只能守卫城池,但韩啸已经很满足了,玉门关乃塞外第一关,天下知名,岂是一个小小的广昌能比的。韩啸兴高采烈的率领着新编的广昌营进入了玉门关。
石敢当自然也高兴,有人替他镇守玉门关,他就可以腾出身子参与对蒙军的最后决战,那里,才是波澜壮阔的浩大战场,才是男子汉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
“韩将军,以后这玉门关就交给你了!”石敢当看着兴高采烈的韩啸,微笑着道。
“石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将玉门关守好的。”韩啸连连点头,石敢当是大将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两人的资历自然无法相比,在石敢当面前,他只有当学生的份儿。“这几天石将军传授的守城心得,末将是深有所得,深有所得啊!那些读书人常说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是闻君一席话,胜带十年兵啊!”
石敢当大笑起来:“韩将军太过谦了,这一次韩将军在广昌就做得很好嘛,能在韩江的攻击之下力保广昌不失,这对于征北府意义太重要了。其实守御作战,万变不离其宗,韩将军守玉门关,就当这里是一个放大版的广昌好了。”
“是,是!”韩啸一迭声地答应着:“将军的飞天营这一次参与围困燕京,眼见着便又要立大功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追随着都督纵横沙场,再立新功?”
“不会太久的!”石敢当道:“收复燕京,征服蒙族,只是都督迈出的第一步,等征服了蒙族,玉门关便再也不用驻守重兵了,那时候,自然用得上你的广昌营。”
韩啸大喜:“当真?”
“自然!”
韩啸喜不自胜之际,却又犯起愁来,“石将军,您是自家人,我也不用瞒您,虽然我渴望着上阵杀敌,但广昌营以前只是预备役,没打过什么硬仗,战斗力比不得您的飞天营,当真到了上阵的那一天,我心里还是很犯怵的呢!”
“精兵是打出来的,广昌营其实不差!”石敢当眉毛一掀,道:“我们征北府属地的预备役放到其它地方,其实是不错的兵,当然与我们征北军的正规野战部队还有差距,你镇守玉门关,其实有大把的机会让你的兵们实地操练一翻。”
“实地操练?”韩啸迷惑不解地道。“刚刚您还说精兵是打出来的呢?”
石敢当大笑,手扶在城垛,指着玉门关外,“玉门关外是什么?”
“是卢城!”
“对啊,是卢城,那里现在还是敌占区。”石敢当微笑道:“现在因为玉门关被我们占领,卢城与燕京被切断,而蒙族精锐损失大半,剩下的还被我们困在燕京等地,卢城这边的蒙族孱弱无比,你只要运筹得当,瞧准时机,不停地出兵去骚扰,去袭击,让士兵们不停地与蒙族战斗,这样,战斗的烈度不大,完全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让士兵们打上十几场甚至几十场小规模的战斗,你就会拥有一支有经验的部队了,到时候,都督一声召唤,你的广昌营可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韩啸击掌大笑,“卢城,安庆那边的蒙军现在就是一盘菜啊,正好给我练兵。”
“话虽如此说,但你也不要大意,小心阴沟里翻船,卢城安庆的蒙军现在虽然孱弱,但他们来去如风,机动性极强,你仍得当心。”
“这个我省得!”韩啸用力地点点头,“石将军,听说都督的老家就在卢城以外,您便瞧着吧,我会替都督收复他的老家的。”
“真是这样,那都督可就要感谢你了,要知道,现在都督还真没空去理会卢城安庆的蒙军残敌,我们这里,还关着一个司马瑞,你知道吧,都督要将他押上鹰嘴岩去处死,现在没有时间处理玉门关的残敌,这个计划只能推迟,对了,不仅仅是都督,我,孟姚,燕小乙都会领你这个人情的。”石敢当拍拍韩啸的肩膀。
“愿为各位将军效劳!”韩啸重重地点点头。
“对了,燕将军和朴将军逆袭石堡,安庆,如果顺利,他们的大队人马也会出现在这块战场之上,你寻机出击,与他们两路汇合,那这场战事便会顺利多了!”石敢当道。
“这个天气,燕将军与朴将军们出巴颜喀拉山山谷,能行么?”韩啸担心地道。
“不管行不行,这项计划已经开始施行了。你多多关注一下吧,你一万人马守玉门关,可不要浪费了这些兵力。”
“我知道!”
“走吧,在我临走之前,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
“将军是说?”
“都督的命令已经来了,除了司马瑞,司马家族其作人等,全都处死!”石敢当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这些天一直好吃好喝地养着这些人,终于到头了。司马仁还信心满满地等着都督召见他,正做着再辅助都督征战天下,再谋个富贵前程的美梦呢!”
“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那个敢用他,莫说是都督,便是我,看着他也心里发寒,要是真有这样的战友,什么时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司马仁这一辈子不知道卖了多少人,这最后一次,他终于将自己卖了,输得一干二净,司马氏一族,将从这个世界之上被抹去。”石敢当冷笑。
“将军请!”韩啸欠身请道。
司马一族投降之后,便被拘禁于玉门关中,在惶惶不安之中度过了几日,司马仁终于放下心来,从那里看,自己也不像是一个囚犯,虽然全族百多人现在挤在一个小院子里,外面看守全副武装,戒备森严,但除了不能出去,其它一应供应却是俱全,亦没有人来搔扰他们,日子过得很平静。更重要的是,他听着外面的官兵闲谈,知道司马瑞被下在大牢之中不见天日,这让他更放心,看来云昭所恨的只是司马瑞一人而已,自己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司马瑞身上,大义灭亲,壮士断腕,这一招棋看来是走对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仁显得更加笃定了,他认为自己看清了云昭,这是一个志在天下的人,一个志在天下的枭雄,怎么会没有容人之量,自己在大越的影响力,是他在征服中原时候所必须的,而自己的确也能为他做很多事情。
司马仁渐渐地亢奋起来,石敢当从来没理会过他,他也不甚在意,石敢当恨自己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石敢当在征北军中地位并不是不可缺少,云昭不可能为了他的感受而放弃他征服中原的一大助力,也许有一天,这个家伙还会反转过来求自己呢!
他迫不及等地画出了燕京的布防图,托看守的人转交给石敢当,他相信现在云昭一定开始围困燕京,自己的这份布防图对云昭而言是极其重要的,燕京经过这几年的扩建,渐渐有了一些一国都城的模样,那些大型的要塞以及防守布局,不可能有重大的变化,而这些,基本上由他,司马仁一手主持修建的,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有了这张布防图,云昭在攻取燕京的时候将会省去不少力气!司马仁觉得自己应该拿出一些诚意,也应该拿出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本事。
石敢当这一回终于来了,拿着这张布防图,与他详细地讨论了三天时间,对于布防图上一些特别重要的地方再三核对,最终满意地离开。看着石敢当的态度,司马仁确认,云昭是的确相信了这张布防图的真实性。
这张图本来就是真的。
司马仁等着云昭召见自己的那一天,他确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玉门关这几天来一直在下雪,虽然被关在院内不能出去,但仰望玉门关两侧的山脊,早已被大雪覆盖多日,今日难得是一个好天气,阔别多日的太阳难得地出现在天空之上,心情甚好的司马仁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中晒起了太阳,在他的四周,司马家族的其它人依旧是萎靡不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地在议论着什么。
门外响起士兵们的盔甲碰撞声,有军官在大声地喝令,一片叮当乱响声中,司马仁听到了士兵们整齐地问候石敢当的声音。
石敢当终于又来了,这一次,他一定带来了云昭的命令,自己要去兴灵见云昭了,司马仁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未完待续)